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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農莊,絕品夫》章 節目錄 第九十七章 玉溪活著? 文 / 小宮商

    將安安的事情和玉澈剛討論清楚,雁城王二便派人傳了消息,安月一聽,頓時有些驚訝。

    竟然有人想要收購沅景樓?

    這雁城上下幾乎沒人不知道沅景樓與御景樓的老闆雖然不是同一個人,但是二者卻是相關聯的,就連安月讓威遠商會的人運送的各種貨物也會算上御景樓一份,再加上之前她與西陵歸的身份鬧的沸沸揚揚,一般人哪敢從她手裡拿東西?

    不過原本就準備將村子裡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便去雁城一趟的,現在看來,這一趟得提前出發了。

    這沅景樓的菜色已經是遠近馳名,不僅在雁城家喻戶曉,哪怕是在整個青鸞國都有不少人聽過,為了吃一吃安月的特色菜而特地跑一趟雁城的更是比比皆是。

    安月再次出現在雁城的時候,頓時讓雁城的沸騰起來。

    安月去京都之前,只算得上是西陵歸的知己紅顏,沒準將來也只是西陵歸身邊的一個妾,畢竟當時有安國公的女兒在,可是現在,安月的身份水漲船高,不僅讓西陵歸沖發一怒為紅顏,更是有著百毒不侵的體質。

    最重要的是,已經有不少人傳出安鉤月已經為西陵歸生了兒子!

    自古母以子為貴,眾人都覺得,不久之後,這安鉤月便是將軍府的女主人!

    這傳言自然也讓沅景樓一時之間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安月在雁城的產業也只有沅景樓和錦衣軒兩處,不過她也只在剛剛開張的時候在錦衣軒現身過,所以知道她是錦衣軒東家身份的人少之又少,當這沅景樓東家的身份卻是無人不知的。

    安月剛到沅景樓,王二便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立馬小聲的說道:「夫人,那位公子在樓裡呆有十多天了,本來以為他見不到你自然會走人,可這一呆竟是這麼久,不僅如此,他每日吃的喝的皆是上等,就連住的房間都是沅景樓的天字房,而且他似乎武功不弱,若是他不付賬走人的話,找官兵恐怕都抓不住。」

    哦?安月心裡有些懷疑,雁城有這麼一號人嗎?

    沅景樓天字房的消費和那些上等吃食價格高的讓有些人三天都撐不住,可這個人卻竟然住了十幾天,看來財力雄厚呀!

    「現在他人呢?」安月問道。

    「他每天都在大廳中等著,原本我想著讓您選個他不在的時候再來,可是沒想到夫人來的這麼早,我都還沒聽到消息呢。」王二接著說道。

    這沅景樓中,一股醉意撲鼻的酒味瀰漫,聞之醉人,那讓人呼之不去的清香是所有來這沅景樓中的人依戀的,這天下絕沒有和它相同的味道。

    安月已經來到了門口,自然沒有退卻的道理,只不過先讓玉澈、青寒和綠兒帶著兩個孩子先回了院子,她則是慢悠悠的巡視了整個沅景樓的大廳一遍。

    這大廳之內,多是一桌人聚在一起,雖然說話聊天十分熱鬧,但是卻不像那些魚龍混雜之地,畢竟按照安月這種極盡高雅的佈置根本讓人提不出一點底氣吵鬧,何況來到這裡的人各個都是身價不凡,自然注重名聲。

    掃視了一遍,只有一個人讓安月留了很深的印象。

    只見王二順著安月目光,輕道:「就是他,紅衣服的那個。」

    那人似乎有意觀察沅景樓來去的人,所以安月這視線投過去之後,立馬迎來了那個人對視。

    慢慢的,那人竟然站了起來,腳步悠然的向安月走了過來。

    雖然是個男人,但是此時他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裳,竟顯得十分相襯,那人眉目似星如畫,唇色嬌艷,不比玉澈那般靜雅,只是一眼,安月便覺得此人心性並不簡單。

    這男人的眼神讓安月感受一種耐人尋味的味道,看不出敵視更是看不出親切,雖然不如西陵歸那般讓人觸目驚心,但卻與姬燕有的一比。

    只是,如果說姬燕是狐狸,那麼這個男人就好比一樹桃花,帶著一股寂靜的妖嬈。

    「姑娘可是安鉤月?」這男人輕聲問道。

    一開口,安月頓時收斂了心神,這男人嗓音算不得清脆,甚至有些沙啞的味道,但是卻有種勾人心魄的感覺。

    不過,凡是知道安鉤月的人,一定全都知道西陵歸還有她生孩子的事,絕不會稱她為姑娘,可是這人應該對她的事情早就瞭解過一番,為何還如此稱呼?

    「正是,不是公子是哪位?」安月總覺得這個男人若是放在現代,一定是個學習催眠術的好料子。

    那人似乎鬆了一口氣,眼神閃過一絲亮光,開口說道:「在下李清塵,還請姑娘移步一敘。」

    說完,雙手對著安月做出了有請的姿勢。

    安月有些驚訝,正常人怎麼也會再客套一番,可是此人卻二話不說想和她詳談,倒是奇怪,而且這人名叫李清塵,可那樣子可著實不像是清塵脫俗的模樣。

    不過李清塵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熟悉,這沅景樓來往人多,經常聽人提起這天下幾國中的風雲人物,而這個李清塵似乎也是其中之一吧?

    安月點頭,跟著李清塵走了過去。

    他的眼前,刀叉擺放十分整齊,那餐巾更是絲毫不見髒污,晶瑩剔透的果酒更是選了這沅景樓最貴的,讓人不得不側目。

    「公子有話請說吧。」安月開口說道。

    「早就聽說姑娘容貌傾城,尤其是細看之下更讓人欲罷不能,如今一見果真如此。」那人這會兒反倒不急起來,對著安月說道。

    「既然公子聽說過我,那也應該知道我已經有了孩子,如此還叫我姑娘,恐怕有些不妥。」安月倒是不給面子,直接說道。

    那人一愣,隨即一笑,「夫人果真是與眾不同,毫不扭捏做作,不愧是醫仙谷的血脈。」

    安月當即便擰了眉頭,她百毒不侵的事情天下皆知,可她與醫仙谷的關係可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這個李清塵又怎麼會清楚?醫仙谷中規矩一向嚴格,想從那裡打聽到消息幾乎不可能……

    「李公子到底是什麼人?這次來恐怕不是為了要收購我這沅景樓的吧?」安月問道。

    有些微妙的氣氛蔓延,只見這李清塵不緊不慢,輕抿了一口果酒,才道:「沅景樓的酒的確是珍品,若是能在年份上頭再下一點功夫,恐怕會更好。」

    李清塵並未正式的回答,而是將視線轉到了這果酒上頭。

    沅景樓開張時間不長,這酒也是當即釀製的,缺少一股香醇的味道也屬正常,只是若不是常年品評佳釀之人,恐怕是嘗不出這一點的。

    雖然才交談了幾句,但是卻可以看出此人的目的應該不簡單。

    「李公子若是喜歡沅景樓的酒,以後可以常來,只是,我早聽掌櫃的說公子在沅景樓等了我十多天,如今我既然已經現身,還請公子明示。」安月道,眉間略帶著一絲不耐。

    這李清塵笑了笑,道:「李某自然不是真為了夫人的沅景樓來的。」

    安月也是嘴角一扯,「這個我自然知道。」

    李清塵一身紅衣張揚不羈,恐怕天下間除了西陵歸與姬燕,少有人比的上,只是西陵歸的容貌很少有人知曉,自然也只有姬燕可與之相比。

    安月想著,頓時腦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

    姬燕是天下四公子之首,佔盡風流,而姬燕之下,似乎就是一位李姓之人,難不成就是這個男人?

    可是聽聞那位李公子性格乖張,實乃紈褲子弟,姬燕好女色,而那位李公子則是好男色,不止如此,那李公子是赤夜國的唯一的小皇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可能屈尊降貴來到她這御景樓?

    「看夫人你臉色變幻,難不成已經想出了李某的來歷?」李清塵說道。

    安月心中一驚,這人可真不是一個好應付的人。

    「聽聞赤夜國小皇叔長得風流倜儻,天下間唯有姬燕可以與之媲美,不知可對?」安月說道。

    姬燕那長相的確難比,尤其是那一雙細長的鳳眸,邪魅勾人,姬燕雖然沒有那位小皇叔身份強悍,但是好在他腦子精明,自小便是天生的生意人,發展到首富的位置可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明的事。

    「姬燕公子才貌雙全,李某自然不及。」李清塵輕聲說道。

    果然!

    安月此時的震驚只有她自己清楚,要知道那位小皇叔的地位不比西陵歸差,只是他沒有西陵歸的兵權,那赤夜國的皇帝更是對那小皇叔無比忌憚,自然也阻礙了他發展的路!

    「李公子前來青鸞有何要事,還請直說吧。」安月雖然心中驚訝,但是面色依舊不改,鎮定的說道。

    李清塵讚賞的看了安月一眼,才道:「兩個多月之前,我的府邸來了一個人。」

    安月挑眉,只聽李清塵又說道:「那人身上有面黑玉牌。」

    黑玉牌?

    安月眼神瞬間一亮,這黑玉牌向來只有醫仙谷的嫡系傳人有,除了玉澈以外,他的父親和兩位姑姑也都是有的,而這副身體的母親早已經死了,那黑玉牌從何而來?

    玉馨?

    老祖宗的黑玉令昭告天下,自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玉馨叛谷,已經是天下人的死敵。

    若是因為她這李清塵才找上了自己倒也說的過去。

    「李公子可有問清她的姓名?」安月有些忐忑的問道。

    「這倒是問了,不過那人似乎已經失憶,而她原本好像是在邊境的一處農家修養,但是不久前那一帶出現天災,我巡視的時候發現了她,當時她似乎是想賣掉那黑玉牌換吃的救命。」李清塵接著說道。

    這李清塵雖為皇親貴胄,但是可惜被貶入邊疆城池,算得上那一城霸王,若非召見是不得回京的。

    他這麼一說,安月心中開始懷疑了起來,玉馨四個月前才出現在天牢,又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在一處農家修養?

    見安月沉眸,這人從懷中抽出了一幅畫,道:「這是我派人為她做的畫像。」

    畫像打開,十分親切熟悉的容顏露了出來,那瓊花樹下,一個身著簡單的女子倚樹而立,一襲青絲好似瀑布一般垂下,那張臉更是沒得不可方物。

    而那雙眼睛更是和安月有七八成相似。

    此女看上去十分純淨,安月不敢相信,這真的是醫仙谷眾人口中的孤高冷清的玉馨?

    「可否借這畫像一用?」安月問道。

    「自然,我雖在邊疆,但是也收到了醫仙谷的旨令,自然會替醫仙谷做事,如今這個女人被我軟禁在府中,若她是醫仙谷要尋得人,我自當立即讓人將她帶過來。」李清塵字字誠懇,倒顯得安月之前有些小人之心。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李清塵一向以紈褲的名頭傳遍天下,此時這般文質彬彬,不得不讓她好奇。

    將那畫卷捲了起來,安月一臉歉意告別這個李清塵,快速的找到了玉澈。

    「那人可有為難你?」玉澈直接問道。

    安月搖了搖頭,將那畫卷一展,道:「玉澈,這人可是玉馨?」

    當年這兩人出谷的時候,玉澈雖然不大,但是已經有些記憶了,不可能不記得玉馨的模樣。

    只見這畫中人一現,玉澈險些將手中的藥瓶碎在了地上,那雙清澈的眼神頓時有些激動,竟開口說道:「不,她是玉溪姑姑,是你的娘親……」

    玉溪?娘親?

    安月也是睜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玉溪不是死了嗎?

    「玉澈,你看清楚一點,這個人到底是玉溪還是玉馨。」安月覺得肯定是玉澈弄錯了,畢竟姐妹倆,長得像也屬正常。

    只見玉澈那眼神堅定,道:「我怎麼會認錯?兩個姑姑雖然是姐妹,但是長得卻不是很像,尤其是那氣質,玉馨為人驕傲,走路向來都是連人都不看的,而且她的容貌更是如同一塊寒冰一樣,讓人看了一眼之後便不敢與她碰撞,而玉溪姑姑好似雪山仙子,長相出塵,柔至心脾,見過一次之後,便絕對會終身都忘不掉……」

    安月頓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雖說玉溪是這副身體的娘親,但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人長得十分奇怪,玉澈口中的那種出塵的感覺她竟然絲毫感覺不到,當然,她指的是眼神。

    若是只論容貌,那只能說這女人的確讓人揮之不去,哪怕是女子恐怕也無法對她產生嫉妒。

    「玉澈,如果她真的是玉……真的是我娘,那恐怕之前說她死了的消息都是假的。」安月想了想還是說道。

    雖然她對這個女人提不起來太多好感,但是這人畢竟是醫仙谷的血脈,又是玉澈最敬重的姑姑,她自然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將這事情瞞下來。

    只是沒想到,原本以為找到了那玉馨,可是沒想到卻是已經被稱為死人的玉溪!

    可真是巧,這玉溪消失了這麼多年都無人發現,可是黑玉令才下這短短時間便已經尋到了蹤跡……

    「假的?」玉澈反應不及,有些不明白。

    「是這樣的,那個在大廳中等我的男人是李清塵,赤夜國唯一的小皇叔,他在赤夜國邊境巡視的時候發現了我、我娘,她的身上有黑玉牌,所以這李清塵找了過來,我們原本都以為她是玉馨……」安月說道。

    「那就是說……玉溪姑姑還在?」玉澈頓時激動的問道。

    安月點了點頭。

    「快!帶我去見李清塵!」

    玉澈一想到隔了十九年不見的姑姑突然活了過來,頓時忍不住的興奮,生怕安月是在騙他。

    這李清塵似乎早料到安月會再次過來,此時竟依然坐在大廳之中,不緊不慢的品酒吃菜。

    兩個人站在一起,安月發現玉澈與這李清塵倒是有些相似的地方,玉澈雖然喜歡穿青色的衣服,但是卻愛女人紅妝,動作姿態即使不是完全的女兒化,卻會是不是的露出女兒家的模樣,而這個李清塵,雖說是個七尺男兒,但是卻偏偏穿了紅衣,那穿起來自然的樣子恐怕是早已習慣了這一身打扮。

    她記得姬燕也曾穿過紅衣,只不過不同的人,姬燕那身衣服穿出的是大氣放浪不羈的模樣,更是無比邪魅,讓那骨子裡的風流好色都演到了極致。

    這麼一比,姬燕那第一公子的名頭可真不是憑空捏造的。

    「敢問這個女子如今還在不在塵王府中?」玉澈也不跟著李清塵客氣,直接開口問道。

    安月一聽這「塵王」一詞,頓時腦中竟這兩個字反了過來,那諧音,可不就是「忘塵」?

    李清塵這王爺的稱號是赤夜國當朝皇帝賜的,不知道是不是別有深意。

    「還在,莫非這人真的是醫仙谷叛逃的玉馨?」李清塵眼睛露出一絲驚訝,問道。

    「塵王誤會了,這人並不是玉馨,而是醫仙谷的掌上明珠,玉溪。還請塵王爺明示,如今這個女子可還在王府之中?」玉澈再次問道。

    李清塵驚訝望了一眼畫中之人,道:「竟是曾經那位恍若仙子的玉溪?怪不得,怪不得本王覺得這個人如此純淨,原來是想錯了人!公子放心,玉溪夫人如今還在王府之中。」

    畢竟時過境遷這麼多年,雖然從畫中看去,玉溪這容顏依舊美若二十芳華,但是在稱呼上還是要改了一下。

    只是安月的懷疑依舊沒減,問道:「之前聽公子提到我是醫仙谷的血脈,不知道這事情您是怎麼知道的?」

    李清塵一愣,轉而說道:「是這樣的,我準備前來雁城的時候,有一位曾為我治病的醫仙谷弟子不小心提到了一下,他告訴我見了你切莫張狂,生怕我這性子不小心得罪了貴人。」

    安月半瞇著眼睛,總覺得這理由沒這麼簡單。

    「不知道是醫仙谷的哪位弟子?」安月接著問道。

    「你們醫仙谷的規矩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所以夫人還是不要問了,那位弟子也是為了我著想才不小心開了口,所以還請夫人放他一馬。」這李清塵一臉客氣的說道。

    安月剛要在說些什麼,便聽玉澈道:「可否派人將她接過來?不……可否讓派人和在下一起去王府將人接過來?」

    安月一驚,不過知道玉澈在乎這個小姑姑,便也不好開口。

    「那是自然!」

    赤夜與青鸞接壤的地方甚多,不過這王爺雖然是在邊疆,但是離著雁城還是很遠的。而那黑玉旨令下達的時間並不算很長,也不知道這個李清塵是如何掐准了時間馬不停蹄到了這雁城的。

    或者說,也許他早就在雁城或是青鸞境內了?

    只是這樣的話,那巡視遇到玉溪應該不是近期才發生的事情才對。

    有了這小姑姑的消息,玉澈哪裡坐的住?平日覺得安月做事風風火火,可落在了他的頭上,那風風火火的樣子更是絲毫不輸給安月,不過他的小姑姑畢竟是安月的親娘,自然強拉安月一起跑了一趟。

    邊境遠的很,但是這李清塵傳信讓人將玉溪往這青鸞送了過來,而二人更是馬不停蹄,累的安月上氣不接下氣,竟然只用了半個月,兩方便在官道見了面。

    只見遠遠望去,玉溪坐在轎子之中,見到前方二人,下人們似乎早聽了知會一樣停了下來,大聲問道:「前面可是安夫人?」

    「正是!」玉澈底氣十足,與平時那小聲小氣的樣子比,可絲毫不同。

    那些下人心中一喜,雙方又靠近了一些,這才拉開了轎簾。

    秋風習習,那女人雖然已經三十出頭,但是看上去竟好比雙十年華,面目之上絲毫不見一絲風塵之氣,眼角平整,更沒有一絲累贅的皺紋存在,夭夭身姿,好似綠柳扶眉,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回身舉步,竟有餘香……

    與之前畫中的描摹相比,此時見到的才是真正的仙子,那畫竟然沒落出這女人一半容色。

    安月有些卻步,眼見了這女人容貌,才知道安鉤月的樣子竟連她母親一半都比不上,不過,安鉤月這副模樣都難以相比,可見,這天下恐怕真的找不出比她更美的人來。

    玉澈此時難以掩飾的激動,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飛奔到玉溪的面前,安月瞧著他的身形,根本不像是一個沒有武功的文弱大夫。

    「小姑姑……」玉澈忐忑的叫道。

    「你是?」那女人眼睛半瞇,狐疑的問道。

    她的聲音輕靈,似乎和玉澈口中的那個玉溪一模一樣。

    一聽見她的聲音,玉澈更是確定眼前這個女人便是消失了十九年的玉溪姑姑,當即說道:「姑姑,我是澈兒呀!」

    「澈兒?」女人輕輕呢喃,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頓時萬物失色,只聽她說道:「不好意思,我不記得十幾年前的事情,不過我聽他們說,塵王爺幫我找到了親人,你、就是嗎?」

    安月離得不算遠,此時這個娘親的動作表情全都落入了眼裡,都說母子連心,即便是不一樣的靈魂也應該會感受到一點親切,就好比當初她見到玉澈一樣,可是此時,她竟然絲毫感受不到那股熟悉,甚至,有幾分陌生和抗拒。

    「小姑姑,我就是你的親人,你看,還有你的女兒。」玉澈扶著玉溪說道。

    這玉溪一聽「女兒」立即抬了頭將視線轉到了安月的身上,頓時那眼睛好似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亮,轉而又變得有幾分羞澀一番,一臉柔和的看向了安月。

    安月此時縱使心頭不願,也只好走到了面前,叫了一聲:「娘親。」

    「乖……」那女人竟然瞬間眼中涔滿淚光,簡單的說道。

    安月狐疑,這樣子可不像是裝的,難不成是她多疑了?

    「好了,我們先回家。」那馬車不大,安月二人也不好跟她坐在一起,只好繼續騎馬而行,而這次要顧忌後頭的下人和安鉤月的娘親,便放慢了速度。

    經過一路的相處,安月對這個娘親的疏離感竟然越來越多,似乎那骨子裡便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她的一顰一笑充滿大家規範,就連玉澈都說玉馨似乎變了許多,與記憶中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但是他更是覺得也許是她受了太多的苦,所以以往那般活潑的性子都被磨滅殆盡,此時只剩一身淡然。

    一回到沅景樓,安月便將這個娘親安排在沅景樓最清淨的房間中,不過畢竟要顧忌玉澈的想法,所以也不敢將人安排的太過偏僻。

    這娘親既然都到了沅景樓,李清塵自然也該功德圓滿,不過該有的謝禮還是要奉上的,當天晚上便做了酒宴招待。

    一桌之上,只有青寒、玉澈、安月、李清塵和玉溪五人,至於兜兜、安安和綠兒他們則是被安月瞞著玉澈送回了南口村,美其名曰是在這邊帶著不方便,而老爺子想念孩子。

    雖說安安和兜兜還要跟著玉澈學習醫術,但是畢竟孩子太小,教的東西有限,安月更是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讓這個便宜娘親靠近自己這兩個孩子。

    飯桌之上,安月坐在玉溪的左手邊,言語甚少。

    而玉澈卻是不停的為他的小姑姑布菜,一雙眼睛充滿了關切。

    畢竟經過一路的相處,玉澈儼然已經和他這小姑姑熟悉了起來,邊吃飯邊說道:「小姑姑,你很久沒有回過醫仙谷了,若是你現在突然回去一定會讓老祖宗感覺到驚喜的。」

    「我看還是算了吧,畢竟太久沒回去,人長什麼樣我都忘記了,等我恢復記憶的時候再回去也是可以的……」這玉溪說完,又道:「倒是月兒,你怎麼吃的這麼少?」

    安月扯出一股不自然的笑意,道:「娘,我不餓。」

    「這丫頭,和我是一起吃的飯,怎麼會不餓,來,多吃點……」說完,又幫著安月挑了些肉放在碗裡。

    安月吃肉向來挑剔,就連吃肉也只喜歡吃淨肉,雖然沒有連著骨頭的肉香,但是吃起來卻是十分省事,可此時,這娘親為她夾得菜竟然全是骨頭邊的肉,就連挑的魚也是安月不喜歡的魚頭嫩肉……

    雖說這些菜別人都是愛吃的而且很有營養的,可是她偏偏卻提不去食慾。

    玉澈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他對安月的飲食算是十分瞭解了,當即笑了笑,衝著安月說道:「小姑姑疼你,你就再吃一點吧……」

    安月眼睛不著痕跡的瞧著玉澈一瞪,這丫的典型就是有了小姑姑不要表妹了!

    無奈,安月象徵性的咬了兩口又放了下來,她不喜歡的東西,如今已經是給了莫大的顏面了。

    「月兒,娘想和你商量個事兒。」片刻,玉溪說道。

    安月抬眉:「您說。」

    「是這樣的,塵王爺是我的恩人,可不可以留他在這沅景樓呆一段時間,我聽說塵王爺最喜歡遊覽風景,讓玉澈好好陪著塵王爺逛逛?」玉溪說完,一副乞求的看向安月。

    安月總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這玉溪給她的感覺是這樣,而這塵王更是如此。

    安月如今也不糾結塵王的性子問題,畢竟以他的身份,若是傳出了紈褲喜好男色這樣的謠言會讓他在赤夜國的處境更加安全一點,只是,安月頭疼的是,這塵王太會演戲了,每一刻給她的感覺似乎都不一樣!

    「娘,這事我還真做不了主,畢竟塵王爺是赤夜國的王爺,這裡是青鸞國境內,他到青鸞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沒準又會有一番麻煩。」雖說不至於讓皇上生氣,但是一個王爺突然造訪,肯定是要接待的,而且暗地裡皇上自然也要向她打聽一番,弄明白這塵王爺的來意。

    反正此事牽扯的不只是個人來往,更是朝堂政治、兩國邦交。

    一聽安月這樣說,那還在等著答案的女人自然明白了其中拒絕的含義,當即便有些委屈,臉上更是充滿了失望。

    安月此時更是對她心生不滿,畢竟一個親生母親若是真想讓女兒選擇客人去留,肯定是不會顯示出任何私人意見的,尤其是在安月拒絕之後,更是不該露出這般神色。

    總覺得好像是她拒絕了便是不孝一般。

    不由懷疑,玉澈和醫仙谷眾人口中那個萬般好的女人真的是眼前的這個玉溪嗎?

    「小姑姑,雖然塵王爺的身份不好留在青鸞,但若是以我們醫仙谷貴客的身份,那自然是可以的,更不會有任何人不滿,所以你就放心吧。」玉澈竟開口說道。

    安月一口氣堵在心口,差點一口血吐在玉澈臉上。

    好吧,雖然這是她的娘,可是也不能這麼百依百順呀?

    這娘親一聽玉澈這話立馬喜氣洋洋起來,接著說道:「還是澈兒懂事。」

    安月一聽,更是鬱悶,偏偏又發作不得。

    「安月也是一樣孝順您的。」玉澈笑著補了一句。

    這玉溪溫柔的笑了笑,既沒點頭認同也沒沒否認,反倒是問道:「路上不是說月兒有了孩子嗎?怎麼也沒抱出來?」

    玉澈也有些不明白,平時安月很是通情達理,但是最近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做一些反常的事情,而且對著小姑姑也未見得多親熱,雖然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畢竟是親母女,有這血緣關係在,怎麼說安月都不該這般態度的。

    安月似乎不覺得孩子不在有何不妥,只是說道:「孩子身子不好,在鄉下養著。」

    話一說完,旁邊女人臉上又露出了一股失望之色,與其說是失望,在安月看來倒不如說是生氣,似乎是對她的行為表示極度的不滿。

    「澈兒是醫仙谷出來的名醫,孩子身子不好自然在大夫身邊是最好的選擇,怎麼弄到鄉下去養著了?澈兒你也真是的,月兒年紀到底還有些輕,不知道怎麼帶孩子,你跟在也該好好教教。」這玉溪笑著臉說道,那笑容不知為何讓安月覺得發毛,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聽她又道:「明天把孩子接回來了,我這個當外祖母的也想好好瞧瞧。」

    安月臉色一跨,放下了筷子,直接說道:「不好意思,孩子雖然沒見過外祖母,但是也很久沒見太爺爺了,他自小長在太爺爺身邊,還是跟著他比較好一點。」

    說完,安月直接離席而去。

    若是再在這飯桌上留下去,也許玉澈又是一聲贊同將她的意思埋了下去,其它的事情她不做主倒也罷了,但是兒子的事情總要自己做決定,要是聽她這一句話便將人接回來,那她之前廢了那麼大的勁把人送走做什麼!

    要知道原本兩個孩子跟著到了雁城之後,沒過幾天又被送回去了,這麼來回的折騰,她都心疼孩子!

    她不是怪玉澈不顧她的想法,畢竟這個也是這副身體的娘親,而玉澈與她多年不見,自然會聽她的多一些,而她若是真正的安鉤月也許和玉澈的做法是一樣的。

    不過事實上,她是安月。

    安月一走,青寒自然也不會留下,當即便跟在安月後頭進了院子,頓時覺得夫人這樣彪悍的女人竟然敗在了她的親娘手裡,果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不過雖說是夫人的娘親,長得也好似天仙兒一般,但是這相處時間越長越是覺得這個人彆扭,也只有玉澈那個整天嘴裡念著小姑姑的人會發覺不到。

    但畢竟是消失了將近十九年的人,經歷的事物都有所不同,性格改變也屬正常,與想像中那樣通情達理的模樣不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安月一走,飯桌上邊只剩下了三個人,那李清塵一直看著戲一般,什麼話都不說,而玉澈當即有些尷尬,顯然沒想到安月這麼不給面子,竟然直接摔筷子走人,不過他也知道以安月的性子,能耐著脾氣忍了這麼久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再想想,這是她的娘親呀……

    當即,玉澈對著玉溪一臉歉意的說道:「小姑姑,你別生氣,安月她就是這個性子,沒別的意思,你要是想見孩子等過些時候和安月一起回村裡瞧瞧就好了。」

    那玉溪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也怪我,這些年不再身邊,讓她這般沒有教養,雖說我已經記不得了,可畢竟她是醫仙谷的血脈,這樣子可真是丟了醫仙谷的面子,澈兒,你以後與塵王爺一起幫著姑姑好好教教她……」

    一聽到「沒有教養」,玉澈也皺了皺眉,小姑姑這說法嚴重了。

    還好此時安月不在,她平日最討厭這個詞,要是讓她聽著了,這娘倆的關係恐怕跟僵。

    「小姑姑你不用為她操心。」玉澈安慰一般說道。

    安月出了大廳,心中憋著一股怒火,整張臉都冷了下來,就連青寒都嚇了一跳,他跟了夫人這麼久,很少見到她這般模樣,以前生氣的時候也許會冷笑,也許會算計,但是這次,眼中之有憋屈的味道。

    他心中也明白,畢竟是親生母親,不像對外人那般若是不滿意便直接將人弄殘了還是弄瘋了……

    「夫人,要不要通知爺?」青寒問道。

    安月眸中一軟,呼了一口氣,道:「算了,他如今有要忙的事情,不要將這點小事告訴他,以他的性子要是知道我受委屈了,沒準三天之內不吃不喝趕在面前,不值得。」

    以西陵歸寵她的性子,的確會。

    雖說她也想見西陵歸,但是男人有男人要做的事情,若是擋了他的去路,心疼擔憂的還是自己,而且一個時常被女人的思想牽絆的男人,做不了大事。

    她可以當他心中一點紅,但是絕不會成為他眼中一粒沙。

    「那玉夫人怎麼辦?」青寒接著問道。

    這玉溪表面看上去年紀大不了安月多少,所以青寒實在叫不出「老夫人」這個詞,再加上她沒有嫁給當初的安國公,叫她娘家姓氏也沒什麼,倒是和安月一樣。

    「再看看吧,玉澈如今也是剛剛遇到了我娘,所以凡事都讓著她,等再過一些日子心思靜下來了,恐怕便不會像現在這般不可理喻,不過,你讓那些屬下將南口村保護好了,不讓讓任何可疑的人靠近,哪怕是打著我娘和玉澈的旗號也不行。」

    西陵歸雖然只給她留下青寒這麼一個屬下,但是卻拍給了青寒很多暗衛,與那些士兵不同,平時做的都是不上門面的事情。

    有那些暗衛保護,南口村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又過了一會,大廳的飯局終於結束了,玉澈幾乎在第一時間進了安月小院,有些不明白的問道:「為什麼送走兜兜和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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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章看完,大家會不會想抽玉澈呀……其實人家玉澈也是心思簡單~`(*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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