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抉擇之是去是留17 文 / 冷夢晗
邪冰弄月
「啊——」簫憶竹驚恐地自噩夢中醒來,坐在床上,雙眼透露著恐懼。
守在床邊的北宮冰蒂,將失神的人攬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不怕,憶兒不怕!」
輕柔的聲音,拉回了簫憶竹的神智,她伸手抱著對方的腰,臉埋在對方胸前,溫暖的懷抱,驅走了她身體的冰冷,輕柔的聲音,讓她不再恐懼。
黃妙妙和眾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來到外面,黃妙妙問向御醫:「簫簫她……」
那位老御醫,歎了聲氣:「夢靈公主是受到驚嚇,才會……也只能給她開些安神的藥,讓她好好休養一陣子,盡量哄她開心,讓她忘記之前發生的事。」
「謝謝!」黃妙妙向那位御醫道了聲謝。
那老御醫歎著氣離開,他對於這位夢靈公主也有些聽聞,聽說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可是……到底她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竟讓這位出了名的魔鬼公主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黃妙妙歎了聲氣:「紫晶,你立即去把藍夢找來,簫簫的病不能拖。」
「哦,好!」紫晶點了下頭,便轉身離去。
「我和你一起去。」旭日跟了上去。都怪自己,當時一門心思都在學武上,竟沒跟師父學些醫術。現在姐姐又不在,主子又出了這樣的事,唉!
暴脾氣的晨露,咬牙道:「到底是誰把主子害成這樣的?我一定要宰了那人。」
夕霧擔憂的看向那扇緊閉的門,冷冰冰問了句:「是衛珂銘,還是憐月公主?」
黃妙妙看向那面冷心熱的女子,苦笑道:「夕霧,當真什麼都瞞不了你。」
「什麼?是她們?」爆脾氣的晨露問道:「是她們其中一個人害的主子,還是她們合夥害得主子?」
黃妙妙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你們,你們也不要追究此事了。如果真的深究起來,對簫簫沒有好處。」
許世然看著嚴肅認真的人,拍了拍夕霧的肩:「別再追問了,既然是主子帶回的夢靈公主,想必主子已經對此事作過處理了。」
北宮寒月到來,身後跟著章子。
晨露走上前,一把抓住對方的領口:「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主子去了趟你那破皇宮,回來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章子上前掰開她的手,說道:「晨露姑娘,皇上歹是一國之君,你能給點面子嗎?」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便帶出什麼樣的人。這位晨露姑娘,膽子比夢靈公主還大,連一國之君她也敢動手。
黃妙妙走向前,拉起北宮寒月的手,丟下一句:「誰也不許跟著。」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晨露看著那舉止怪異的紅衣女子背影:「這黃姑娘又發什麼瘋啊?」
「我看發瘋的該是晨露姑娘你。」章子說完這句話,便抱著懷裡的補品往一處走去。
「哎……你說什麼呢?」晨露瞪著眼,喊了聲:「你這個死東西去哪裡?」
「廚房!」章子頭也不回地回了句。
「廚房?他去廚房做什麼?」晨露回頭想問身邊人,卻發現大家都走了。
風香亭中
黃妙妙背對著北宮寒月,望著滿湖碧綠的荷葉,和那些風中搖曳,露出水面未開的蓮花。良久後,她才有些猶豫的問了句:「那個廢棄的宮殿……是什麼地方?」
北宮寒月早料到她早晚會問這事,他歎了聲氣,說道:「那裡曾經住著一位很得寵的妃子,聽母后說,那個女子差一點成為了皇后——可是後來,皇爺爺因為要穩固大局,便封了當時執掌者公孫雲水的嫡女——公孫羽儀為後。」
黃妙妙轉過身,疑惑地看著他:「你皇爺爺?那你的意思是……北宮冰蒂母親,奪了本該屬於她的後位,對嗎?」
北宮寒月看著她,幽幽歎了聲氣:「後宮一向與前朝相連!而皇爺爺的皇位,又非是父輩傳位而得,而是爭奪而來。所以……為了穩固朝綱,他只能選擇立一位地位家世皆出眾的女子為後。」
「那名女子地位很低?家世不好?」黃妙妙唇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這就是皇宮,這就是所謂的帝王。愛?在權勢地位面前,一文不值。
她的笑,刺痛了他的眼。北宮寒月閃開視線,望向湖中飄搖的碧荷:「她是皇爺爺還是王爺時的王妃,是一個地方知府的女兒。」
「糟糠之妻不下堂?」黃妙妙笑著諷刺道:「那不過是騙傻女人的話罷了!一旦大權在握,誰還會記得昔日的結髮之妻?誰又會再記得往昔的如膠似漆,恩愛蜜語?」
北宮寒月望著她,那眼中的嘲笑,諷刺的話語——刺痛了他的心,痛的無以復加。是啊!若是有那麼一日,他也許會和皇爺爺一樣吧!拋棄自己的最愛,轉立別的女子為後。
「那個女子最後死了,對嗎?」黃妙妙坐在欄杆處,隨口問了句。被心愛的男子所背叛,換成誰都無法接受吧?
北宮寒月點了點頭:「在封後大典那天,她瘋了。一年後,皇祖母生下了我父皇。在哪晚,她投井死了。第二天,宮人來報,當皇爺爺趕去時……看到的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聽說她是死不瞑目的,一雙眼幽幽的看著皇爺爺,手裡還握著她與皇爺爺成親時的結髮同心結——後來,皇爺爺便大病了一場,醒來後,關於她的記憶,全都沒了。」
「忘記了?他忘了他曾經深愛的女子?呵呵……」黃妙妙諷刺的笑著:「最是無情帝王心!說的真是一點都沒錯。」
「不是……」北宮寒月神情痛苦的看著她,最後卻終是沒把那些話說出來。他轉身背對著她,垂著首,說著:「皇爺爺沒忘記她,從來沒有忘記。在皇爺爺死的時候,他坐在御案前,手中緊緊握著那個結髮同心結,唇邊帶著溫柔的笑,眼神溫柔地望著手中的髮結。」
「就算他愛著她又如何?」黃妙妙眼神憂鬱,苦笑道:「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這樣的愛,不要也罷!」
北宮寒月望著她的側臉,不言不語,垂下眸子,轉身離去。是啊!她要的是能相守,攜手到老的愛。而不是,這種隨時會失去所愛人的愛。
黃妙妙轉首,望向那離去孤寂的背影:「為什麼你會是帝王……」兩行淚滑落,滴在了她緊握的手背上。
經藍夢的調理,加上黃妙妙那活寶似得逗笑中,簫憶竹總算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
黃妙妙倚在公孫府的石獅子上,搖扇問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被你家的那位邪主子知道你不見了,恐怕會要拆了雲蒂城來找你了吧?」
簫憶竹負手立在對面,淡笑道:「我來此,只想證實一件事情。」
公孫府處於鬧市,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眼睛都不由得看向那門前的兩位俊美的公子。
黃妙妙對圍觀他們的人笑了笑:「簫簫,我有種身在動物園的感覺。」
「嗯?」簫憶竹看了看那些圍成幾層看著他們的人,明瞭一笑:「是有點像!」
「你還笑,都被人當成珍惜動物了,還笑。」黃妙妙搖著扇子,悶悶道。以前進動物園,是她看那些珍稀動物。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了那些動物的心情了!被人圍觀,絕對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雪……」飛鳳滿臉笑容的自公孫府跑了出來,剛喊出一個字,便怔住了。這是怎麼回事?門口怎麼會有那麼多人?
簫憶竹轉過身,看向許久不見的人。有些驚訝道:「鳳兒?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她還是從公孫府中出來……當看到隨飛鳳自府中出來的人後,她了然一笑。
「讓二位久等了!」公孫鴻梧拱手道:「家父命在下前來請二位進去,二位請!」
簫憶竹笑點了下頭,隨他走進公孫府。
黃妙妙在路過飛鳳身邊時,用玄鐵扇挑起對方的下巴,唇邊勾起一抹笑,輕喚了聲:「鳳兒……」
飛鳳摸著下巴,看著那打開折扇,搖扇走進府的紅衣人,嗔了句:「痞子!」不過之後她想到,這個人好像是個女子吧?這……她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調戲了?
眾人見人進去了,便都逐漸散去了。
有幾個看熱鬧的人,邊走邊議論著:「那紅衣公子是誰啊?竟敢調戲公孫家的未來四少奶奶?」
「有點見識好不好?沒看他手中握的是玄鐵扇嗎?」
「你的意思是……那紅衣少年……就是神曲宮主,鐵扇公子了?」
「除了鐵扇公子外,還有天音閣主酒公子。」
「你是說……那白衣少年是酒公子?可沒看見他身上有什麼玉葫蘆啊?」
「你就知道酒葫蘆,酒鬼!」
「本來就沒有……」
公孫府
一個水上木質方亭中,席地而坐一位老人。
通往亭中的是一些圓木墩子,黃妙妙走在後面,拉著前面簫憶竹的手,嘀咕著:「搞什麼嘛!弄這樣的木墩子當橋,要是小孩子來走,那小短腿的,不踏進水裡才怪!」
走在最前面的公孫鴻梧,上了亭子,揖禮躬身道:「父親,客人已到!」說完,便行禮離開。
公孫雲水將泡好的茶,注入那陶瓷杯中,放下茶壺,抬手請道:「二位請坐!」
黃妙妙盤膝坐在那草蓆上,端起喝了口:「唔……不錯!」
簫憶竹在黃妙妙身邊盤膝而坐,眼卻一直未離開的看著那淡笑的老人。
公孫雲水望著那一直盯著他看的人,笑了笑:「不知夢靈公主來訪,所為何事?」
簫憶竹收回了視線,垂眸望著面前杯中的茶水,沉默良久,才抬頭開口道:「此來,是為了公孫皇后。」
「羽儀……」公孫雲水神情似有些悲傷,端起茶盅,歎了聲氣:「夢靈公主怎會突然提起羽儀?」
簫憶竹端起茶盅,抿了口,放下茶盅道:「不瞞您說,我前段時間遭遇了件怪事。」
「怪事?」公孫雲水雖常年在家養魚種花,可對一些事還是知道的。
聽說前段時間夢靈公主在皇宮裡出了事,被邪王帶回邪冰弄月裡,便大病了一場。後聽說,憐月公主被囚禁於月牙山,終身不得下山。想來,夢靈公主出事,定是這位驕縱的憐月公主所為!
簫憶竹垂眸,握著茶盅,猶豫再三道:「前輩……公孫皇后,當年為何會嫁給月華帝?」
「月華帝?」黃妙妙放下茶盅,問道:「他是誰啊?不會是……邪王他老子吧?」
公孫雲水看了眼黃妙妙,轉問簫憶竹:「夢靈公主為何會問起此事?」
簫憶竹笑看著公孫雲水,將她所知道的說了出來:「月華帝深愛著他的結髮妻子。一個心裡有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是無法給另一個女人幸福的。我只是想不通,疼愛女兒的您,怎會將自己的愛女送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呢?」
公孫雲水全身一震,扶額苦笑道:「是羽儀她自的選擇,我這個做父親的……只是尊重她的選擇。」
簫憶竹看著公孫雲水,在這樣的氣氛下,她似是又回到了那年——少年憂愁縈繞心頭,在山林古寺亭中,遇一老僧,煮茶談心,解她煩憂!而今,在她面前,依舊的容顏神態——可她卻知,他非雲水禪師。
公孫雲水回憶著,說道:「當年,先皇崩!太子即位。在太子即位後,誤聽讒言,竟要設計害死他的三弟。可卻不曾想,因他一時糊塗,而使得皇位易主。在大軍攻進宮裡前——那裡早已沒了人,只留下一份蓋著璽印的禪位詔書。」
「啊?這皇帝也太衰了吧?沒打他就認輸跑了?」黃妙妙在一旁咂嘴道。
公孫雲水搖了搖頭:「當時的月明帝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一個人。」
黃妙妙好奇問道:「什麼人?」
「他的知音——夏侯小韻。」公孫雲水耐心地為她們解釋道:「此人是現今第一學者,清君子夏侯影的小叔。夏侯影雖琴藝當今無人可及,可他的那位小叔,琴藝卻遠在他之上。可以說,清君子的琴藝,全是夏侯小韻所傳授的。」
黃妙妙斟酌下,猶豫了下,嘿嘿一笑:「你的意思……他是為了……一個男人拋下江山……不屑的?」
公孫雲水咳了咳:「可以這麼說……」雖然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可卻也是事實。
簫憶竹開口,打斷了這尷尬的氣氛:「前輩還是說說,公孫皇后是為何進宮的事吧!」
提起這件事,公孫雲水不由得又歎了聲氣:「新皇登基,必要立後。可當時月華帝的王妃只是一個小小地方知府的女兒,雖可為妃,可卻不可為後。」
黃妙妙不解道:「為什麼?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怎麼就不能做皇后了?」
簫憶竹拉了黃妙妙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打岔。轉而對公孫雲水淡笑道:「前輩請說!」
公孫雲水點了下頭,說道:「雖說她是官家千金,可她父親也不過是個四品的知府。而選後制度,卻是非三品官員之女,不可為後。」
黃妙妙撇了撇嘴:「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不過那個月華帝已經是皇帝了,他可以升他老丈人的官啊!升了官,那位王妃娘娘,不就有資格為後了?」
簫憶竹見面有難色的公孫雲水,搖了搖頭:「不!皇后要的不是他父親官職多大,而是家世背景,後盾夠大。」
「夢靈公主所言極是!」公孫雲水讚賞得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就因為老夫是當時的執掌者,所以……唉!那日月華帝微服到我府中,巧遇那與丫頭嬉戲的羽儀——後來,月華帝回宮沒多久,便頒下聖旨,冊封羽儀為後。當時老夫本欲進宮拒了這門婚事,可不曾想……羽儀竟攔住老夫,說她喜歡那個月華帝,就要做他的皇后。」
「啊?那這麼說……」黃妙妙感覺身邊人暗拉了拉她衣袖,不怎麼情願的閉上了嘴。
簫憶竹淡笑問道:「敢問,公孫皇后性情……」
公孫雲水又歎了聲氣:「夫人死得早,老夫當時就她這麼一個女兒,自是比較寵她。本想著,將來為她尋一個老實人嫁了,安安生生過著他們的小日子——可誰曾想,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黃妙妙眨了眨眼:「為什麼是尋個老實人啊?」
公孫雲水又歎了聲氣:「羽儀是個單純膽怯的孩子,對於人情世故,她一點兒都不懂。若是嫁到大戶人家,在那些三妻四妾中,她必會受委屈!」
黃妙妙笑了笑:「大戶人家都會讓她受委屈,那進了皇宮……呵呵!沒點心眼兒,不被那些妃嬪們害死才怪。」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老夫才不惜拼得抗旨被治罪,也不能讓她進……可老夫萬萬沒想到,羽儀竟會對月華帝一見鍾情。」說到這裡,公孫雲水不由得,又歎了聲氣。
「不難想到!」黃妙妙喝著茶說道:「看看現今的邪王,便可知當時的月華帝,定也是位絕色無雙的美男子。」龍生龍,鳳生鳳。漂亮的兒子,有一半是遺傳父親的。邪王那麼妖孽,他老爹定也是位妖顏天下的超級妖孽。
簫憶竹笑了笑,起身拱手道:「打擾前輩了,我們就此告辭!」
黃妙妙也隨之起身,迷茫道:「怎麼?你問完了?」可她還沒聽出啥門道來呢,怎麼就問完了呢?
公孫雲水也隨之起身,拱手回禮:「那老夫就不留二位了!」
「告辭!」簫憶竹拱手一禮,拉著迷茫的黃妙妙,照原路離開這方亭。
飛鳳和公孫鴻梧見她們走來,便走上前,問道:「怎麼?聊完了?」
簫憶竹點了下頭:「我還有要事,改天再來找你聊天。」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不許食言啊。」飛鳳有些依依不捨道。
簫憶竹笑著說道:「放心!就算我真忘了,一旦你們成親,我不還是會前來送賀禮的嗎?」
「你……」飛鳳羞紅了臉,嗔了句:「壞丫頭!」
黃妙妙看看飛鳳,又看看公孫鴻梧,脫口說了一句:「你們是姐弟戀?」
簫憶竹見二人十分尷尬,笑說道:「鳳兒,你別怪妙妙,她這人說話就這樣。」
黃妙妙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在你們這裡……居然也會有姐弟……好樣的。公孫公子,幹得好!」
公孫鴻梧看了看拍他肩膀的手,笑了笑:「姑娘過獎了!」
簫憶竹解釋道:「妙妙家鄉哪兒,很多人都是姐弟戀。她之所以如此驚訝你們,只是因為,她沒想到在這裡還有像你們這樣敢愛敢恨的人。」
「世上還有這樣的地方?」飛鳳奇怪地看了那女扮男裝的女子一眼。她是聽晨露說過,說這位黃姑娘來歷神秘,行事古怪。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來自一個如此奇特的地方——真讓她有種嚮往的感覺!那該是怎樣一個奇特的地方,才能養出這樣獨特的女子呢?
「好了,不說了,我們走了。」簫憶竹對公孫鴻梧拱手道:「告辭!」
「後會有期!」黃妙妙說完,便搖著扇子,跟上了前方的人。
邪冰弄月
黃妙妙看著雞飛狗跳的邪冰弄月裡,嘴角抽搐了抽:「被我猜準了!」
老管家見到回來的人,淚流滿面的走上前:「夢靈公主,您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秀兒她們就沒命了!」
簫憶竹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王爺怪罪她們把您看丟了,要把她們亂棍打死……」老管家話還沒說完,面前早沒了聽他說話的人了。
黃妙妙拍了拍老管家的衣服:「您慢慢哭哦!我先去睡會兒了。」她才不去見北宮冰蒂那只憤怒的老虎呢!畢竟她不想被撕成碎片,因此來個英年早逝!
簫憶竹一路跑來,老遠就聽到哭喊討饒的聲音。她來到正堂,便看到院子裡圍在一堆,被眾侍衛持著手臂粗的木棍狠狠打的丫環們。她擲出數片竹葉,喊了聲:「住手!」
北宮冰蒂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望去:「憶兒……」他起身跑過去,把那女子拉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好像怕一鬆手,人就不見了一般。
「北宮冰蒂……放開……」簫憶竹悶悶的聲音自對方胸前傳出。
北宮冰蒂緊緊地抱著她,伏在她肩上的頭,搖了搖:「不放!我不會放開你,永遠都不會放開你。憶兒,我不會放了你……我此生此世,都不會放開你。」
簫憶竹推著他勒死人的懷抱:「你再不放開……放開我,我就要被你……悶死了……」
北宮冰蒂聽到這話,放鬆了下手臂,低頭抵著對方的額頭,皺眉道:「你去哪裡了?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我以為你又……又……」
簫憶竹雙手撐在胸膛上,她感受得到對方急速跳動的心臟,知道他只是擔心她。可是……她看向那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幾名無辜女孩,抬頭生氣道:「我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你用得著對幾個無辜的女孩子下手這麼狠嗎?」
「是她們沒看好你。失了職,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北宮冰蒂聲如寒冰道。
簫憶竹感受到抱著她的人,身上突然升起一種駭人的殺氣,不由的打了個冷戰。
感受到懷中的人身子顫抖了下,北宮冰蒂收起身上的殺氣,手輕撫上對方微涼的臉,柔聲說:「嚇到你了?對不起!我沒想嚇你……不要怕我好嗎?」
簫憶竹看著眼神溫柔,聲音輕柔中夾雜著小心翼翼,似是唯恐大聲些,便會嚇到她。她無奈的歎了聲氣:「好!我不怕你,你把她們放了吧!」
北宮冰蒂看了那些驚恐看著他,縮在一起的丫環們,淡淡的說了句:「放了她們吧!」
簫憶竹歎聲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讓唐御醫給她們好好看看身上的傷,在傷未好之前,你們就不要幹活了,好好休養著!」
一群丫懷哭泣著,跪地謝恩:「謝夢靈公主恩典!」
簫憶竹離開北宮冰蒂的懷抱,看著她們的樣子,歉意道:「抱歉!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想到我出去辦事,竟會連累你們受罰,真的很對不起!」
「不……不……不關夢靈公主的事,都是我們……」
簫憶竹看著驚恐的眾人,面色寒冷道:「北宮冰蒂,我不喜歡血腥,不想再看到這些家法。」
北宮冰蒂走上前,連聲應允:「好好好!你別生氣,我讓人把這些丟了就是了。」
簫憶竹看了眼想看怪物似的,看著北宮冰蒂的眾人,吩咐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把這些東西全丟出去。」
眾人反應過來,忙把那些帶血的棍子拿走。現在在這邪冰弄月裡,最不能得罪的便是這位夢靈公主。得罪王爺必死無疑,得罪了王爺的心肝寶貝,那更是死無葬身之處。
見眾人都走了,簫憶竹回過身來,便看到幽幽盯著她看的人。她拉住他的手,問道:「怎麼了?」
北宮冰蒂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真的那麼討厭血腥味兒嗎?」
簫憶竹挑了下眉,隨後想到,她是說過非常討厭血腥味兒。可當時是為了讓他死心——沒想到這人居然到現在還記得那句話!
北宮冰蒂望著那沉默不語的人,垂下了眸子:「果然是很討厭呢!」或許是厭惡吧!厭惡到要逃離他,要推開他的愛。
簫憶竹恍神間,沒想到竟讓這人胡思亂想了起來。她手臂勾上了他的脖子,親吻了他唇瓣下:「那是跟你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真當真了啊?我又不是真屬狗的,哪能連人身體中的血腥味兒,都能嗅到啊?」
北宮冰蒂聽了這些話,臉上總算有了些笑意。他雙手摟著她的腰,抵著她的額頭問道:「真得?沒有騙我嗎?」
簫憶竹搖了搖頭:「真得,沒有騙你!你身上是有種味兒,不過那是檀香的香味。」
北宮冰蒂有些緊張道:「如果你不喜歡這種味道,那我以後就不用了。」
「我可沒說不喜歡!」簫憶竹笑了笑:「檀香可以安神,聞著心裡挺舒服的。」
「哦?是嗎?」北宮冰蒂輕柔的親吻著她的唇:「可我倒比較……喜歡你身上的……竹香氣……」
「唔……北宮冰蒂……唔……別鬧……」簫憶竹躲閃著對方的吻。
可北宮冰蒂,卻似跟她玩上了追逐的遊戲,她越躲閃,他就越緊追不放。反正人在他懷裡,想跑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