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邪王怒之冰火姻緣千里牽1 文 / 冷夢晗
「章子,你確定是這裡嗎?」北宮寒月騎著馬,再次不確定的問向旁邊的人。
「確定,根據探子回報,此地確實是浮雲山。」章子騎在馬上,恭敬回道。
可他怎麼看這裡……也不像是有人的地方啊?皇叔真會、可能、會跑到這荒無人煙的山林間嗎?北宮寒月現在,有些超嚴重的懷疑他辛辛苦苦,暗地裡建的情報門了。
「爺,我們再往裡走走吧!說不定……會別有洞天的呢。」章子建議道。
「好吧!走走看吧!」說著,北宮寒月便驅馬,往裡走去。他邊走邊看了看四周,就算這裡青山綠水,風光秀麗。皇叔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這兒吧?他還是不敢相信。
章子突然指著前方喊道:「爺,那裡有人家。」雖然被樹木擋住,看不清楚那是什麼地方,可依稀可以看出房子的輪廓。
北宮寒月應聲看向那邊。還真有人住在這種地方啊?他下馬向那邊走去。
章子也隨之下馬,找棵樹,把馬拴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快跑幾步,跟在他身後往茅舍走去。
琴韻小舍
亭中
「你準備躲到什麼時候?」夏候影落子問道。
執黑棋的北宮冰蒂,落下一子,抬頭看向他:「怎麼?嫌我擾你清靜?還是耽誤你去尋花問柳了?」他勾唇笑看他道。
「世間還有誰能勝過你嗎?若是拿下這黑漆漆的面具,讓我永遠陪著你也沒問題。」夏侯影調笑道。真是個沒良心的小蒂,他拋開一切陪著他,他居然還如此數落自己,真是的,他清君子怎麼交了這麼個損友啊?
北宮冰蒂奇怪的看著他,勾唇邪魅一笑:「夏侯影,你不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吧?」
夏侯影剛落下一枚棋子,正端杯喝茶呢,聽到他的話,差點沒把手中的茶盅給摔了:「小蒂,你這是在擺明誘惑我嗎?」隨即瞇起眼,反擊道。
北宮冰蒂落下一子,無所謂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這裡真夠無聊的。」早知道,他就雲遊天下去了!躲在這裡,一點也不好玩。
夏侯影淺笑道:「你可別這麼說,世間男女,沒人能受得了你的誘惑!我這裡怎麼無聊了?你就不說你遊蕩慣了,突然停下腳步,一時不適應而已。」真不知道,他能在什麼地方久待的住。
北宮冰蒂笑道:「你說的為免太誇張了吧?男女通殺,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有魅力呢?也許是吧!」他確實習慣了游遊蕩蕩的飄泊日子。
「你的容貌,足以讓世人為之瘋狂。」夏侯影看著他的臉說道:「這也就是,你為何常戴面具的原因吧?」
北宮冰蒂似是很無奈的歎息:「完美不一定是好事!」他被這張臉害的,只能藏在面具後面!皇兄曾說過,他這張臉,必會亡了月國,覆了天下!為此,他只能藏匿容顏!
「人人都求完美無缺,你倒嫌棄,果然另類。」夏侯影好笑的搖了搖頭。轉話道:「對了!如果有一日你那可愛的皇帝侄兒、要滅殺我之時,你可要替我求個情啊!畢竟……我還不想死。」
「他殺你做什麼?」北宮冰蒂突然似是明白了:「你是說,你收留我之事?」
「對了對了,就是這件事。」夏侯影連連道:「你想啊!他現在肯定在滿天下尋找你,而你卻躲在這裡清閒,他那小孩脾氣一上來,一個心裡不平衡,還不拿我這倒霉鬼出氣啊?」
北宮冰蒂好笑道:「你不是說他是小孩子嗎?那你還害怕他?」又落了一子。
「民不與官鬥!更何況他是君?君如虎,帝王皆是頭猛虎,我跟他鬥?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拆吃入腹,能不害怕嗎?」夏侯影煞有介事道,繼續與對方對奕著。
「有客至門!」籬笆院中,另一邊,海棠花樹下,與君忘塵對酌的許世然,淡笑飲酒道。
「是有人來了,兩個人皆會武功,其中一個,內力深厚,是高手。」北宮冰蒂邊落子,邊言道。抬頭奇怪的看向夏侯影,這傢伙不會又惹了什麼風流孽債了吧?
「你不要看著我,我這一個多月裡,一直陪著你,根本沒出過門,更別說下山了。」夏侯影突然轉話道:「我看這人應該是來找你的。」他挑眉看向了院門外。
北宮冰蒂回頭看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行啊!都找到這兒來了,以前真是小瞧這小子了。
北宮寒月看到院中,亭中端坐的人影,笑容滿面的走了進去:「皇叔啊!您可真會躲啊!瞧這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煙霧繚繞,清靜無人……喲!還有第一學者陪之對奕,真是清閒快活啊!」歎息著搖了搖頭,訴苦道:「可卻苦了我這千里迢迢,長途跋涉,風餐露宿,走了無數冤枉路,可謂是『千辛萬苦把君尋』啊!皇叔,您怎可以讓侄兒我,如此勞心勞力,受經苦難,您於心何忍啊?」
北宮冰蒂背對著他,繼續下著棋,頭也不回道:「說完了?那沒事就滾回皇宮吧!國不可一日無君。」
啊?敢情他說了這麼多,人家根本沒反應啊?他可就差聲淚俱下,六月飛雪了,真是個冷血沒人性的皇叔。哼!沒反應是吧?很淡定是吧?我看你聽到我帶來的消息後,還怎麼淡定。北宮寒月突然笑得奸詐道:「皇叔,我給你帶來了『兩個』消息,你是先聽好的呢?還是先聽壞的呢?」他眨了眨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愛笑看著他。
章子看到,海棠花樹下的人對他招手,他便走了過去,躬身拱手道:「許公子,君公子。」
「章子,免了你的那些規矩吧!來,一路辛苦,飲一杯。」許世然淡笑請坐,翻杯斟酒道。
章子笑了笑坐下:「多謝!」端起酒盅,卻又有些擔憂的看向涼亭那邊。
「別管他們了!放心,出不了什麼亂子。」許世然搖扇端杯道。
「恐怕要出大亂子了!」章子歎氣道。
「怎麼?真出事了?雪國發難了?」許世然問道。
「沒有!」章子搖了搖頭,隨即覺得有些奇怪,抬頭看向他們:「你們不知道現今天下的情況嗎?」
二人對看了一眼。許世然開口淡問道:「什麼情況?」主子說要與世隔絕,切斷所有人的聯繫,他們來到這裡後,就沒下過下山,難道天下又出了什麼大事了?
「哈……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希望你們不會被嚇到,章子心裡想著。
兩人疑惑的對視一眼,轉而看向亭子的方向。
北宮冰蒂,慢飲清茶,勾唇一笑:「好又怎麼說?壞又怎麼說?」再好莫過於不用和親,再壞莫過於聯姻破滅,雪國向月國發難。
「好的就是——你不用娶夢靈公主了,和親破滅,完了!壞的就是——你放棄了一個才德兼備,賢良淑德的絕代佳人。」北宮寒月無比歎息道:「皇叔,如果世間還有女子可以與你匹配,便是非此女無二。」
北宮冰蒂譏笑道:「你是在取笑本王嗎?如此惡俗的女子,虧你還能把她誇讚的天上有,地下無。」
「皇叔,我說的可是真的。」他可以以事實證明,北宮寒月突然神秘問道:「您吃過月餅嗎?」
北宮冰蒂停下了準備放到唇邊,端茶盅的手:「月餅?什麼?本王不是小孩子,不愛吃甜食。」一聽就知道又是甜點類的東西。
北宮寒月被氣的臉鼓鼓,紅彤彤的,很是可愛。臭皇叔,又揭他短,吃甜食又沒罪,長的像小孩也不是他願意的。幹嘛總抓住這些事不放啊?可惡的皇叔。他賭氣的譏諷道:「哼!虧你自小遊覽天下,東西南北走遍無數,卻連月餅一物也不知道。」
「你說的話,一般不據有可信度。」誰知道他從哪兒胡謅的,信他?他就不是北宮冰蒂。
北宮寒月抓狂的,雙手握拳低吼著:「你太過分了!我說的是實話,月餅是尹儀帶回來的,夢靈公主親手做給母后吃的,八塊月餅,每種口味只有一塊,她只做了一份,母后吃了七塊,我就嘗了一塊,這是我今生最大遺憾!」他仰天歎息,悲哀啊!
許世然看著那邊無比遺憾,仰天長歎的某君。尋問向旁邊的章子:「那月餅,真有皇上說的那麼好嗎?」
章子點了點頭:「嗯!是很美的點心,太后和皇上說,這是他們吃過最美味,最特別的東西。」
「八塊?皇嫂不是不喜甜膩嗎?你又騙我吧?」北宮冰蒂置疑的看著他。
「誰騙你了?那是一種酸甜,如冰雪入喉,水果清新般的美味!沒吃過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的。」北宮寒月突然從迷戀中……猛然發怒:「這麼好的一個女子,就這麼給你弄沒了,你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大家被這突發狀況,給嚇的一動不動,全部靜止中。
「沒了就沒了,她又非我所愛。」北宮冰蒂無所謂的說著。
「如果給你時間,或者你見過這個女子後,你一定會愛上她。」北宮寒月肯定道。
北宮冰蒂玩味的看著他:「哦?是嗎?寒月,你喜歡上她了嗎?」
「你……你你你……你為老不尊啊!」天啊!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皇叔?那是他未來的王妃啊!他居然拿她和自己開玩笑?嗷……氣死他了。北宮寒月快被他這個無恥的皇叔,氣的吐血身亡了!
「小蒂,那可是你的未來王妃啊!你把她給了小皇帝……這豈不是**了?」夏侯影皺眉捻棋道。
北宮冰蒂回頭看了看夏侯影。然後低下頭,似是有些慎重的思考著。
「夏侯影,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真是什麼人交什麼朋友,你們簡直就是一丘之貉。」北宮寒月在怒火中燒的時候……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臉笑盈盈的看著北宮冰蒂,變臉之快,真是讓眾人望塵莫及!他笑嘻嘻說道:「剛才好消息和壞消息呢,我只說了一半,還有另一半,皇叔要聽嗎?」
北宮冰蒂看著某人陰險的笑臉,點了點頭:「嗯!你說吧!」他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驚天消息來。
北宮寒月幸災樂禍道:「好消息就是——雪月聯姻告吹,兩國依然友好不變。壞消息就是——夢靈公主進入月國境內後,和您在同一個夜晚也逃婚了,至今行蹤不明。」叫你氣我,看誰先氣死誰。哼!
北宮冰蒂聽到這裡後,嘴唇緊抿,怒氣外露,化為寒冰之氣,流動在空氣中。嚇得眾人噤若寒蟬,屏住呼息,看著瀕臨爆發邊緣的他。他聲如寒冰:「繼續說。」
北宮寒月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遠離危險地區,嘻笑道:「她信中所說,你不想娶她,她亦不想嫁你,如果真想讓她嫁你,必須讓你愛上她,否則,她就算終生不嫁,自毀容顏,也覺不要你這無情郎!」這次您算碰到對手了吧?平常你氣人,這次輪到你被人氣了,活該!就應該讓這樣的女子收拾你。
從來只有他北宮冰蒂負天下人,還沒人敢負他。好你個簫憶竹,今日之辱,我定要讓你用一生償還。哈哈!什麼時候,都是女人對他趨之若騖,獻媚取寵。何時出了個膽大妄為,對他不屑一顧的小丫頭了?該死的女人,本王要讓你知道,惹怒邪王,是什麼下場。邪王之怒,豈是你一個小丫頭,可承受得了的。他一拳砸碎棋盤,猛然起身。眼似深淵,聲若寒冰,勾唇一笑:「寧可我負天下人,也絕不會讓一人負我。」揮袖負手而去。
「額?小蒂,你要幹嘛去?」被嚇的後知後覺的夏侯影,反應遲鈍問道。
「你們立刻收拾東西,本王要下山,抓住那個死女人。」北宮冰蒂頭也不回的向房屋走去:「北宮寒月,你若不想缺胳膊斷腿,就給本王立刻,滾!」砰!門被大力的關上。
北宮寒月縮了脖子,訕笑著。他當然要走了,不走還等著被拆了吃啊?他才沒那麼傻呢!他負手,轉身往院外面走去,招了下手:「章子,跟上。」
「是,爺!」章子放下酒杯,拱手一禮:「多謝招待,後會有期!」說完便轉身離去。
夏侯影遙喊道:「哎,小皇帝,不留下來吃飯了啊?」
「您自個兒吃吧!告辭!」北宮寒月頭也不回的出了樹林。
叔侄兩真是一個德行!有其師,必有其徒。真不愧是北宮冰蒂教出來的!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夏侯影看著破碎的棋盤,歎了聲氣。好不容易騙小蒂解這珍瓏棋局,剛下一半,就這麼給毀了!
許世然有些難以淡定的搖了搖頭:「主子這次可算碰到對手了,一個比他膽子還大,還敢闖禍的主兒!可惜了!這麼一個第一美人,就這麼快要死掉了!」其實他們二人倒挺配的,一樣的大膽,一樣的絕世傾顏,一樣……若真如皇上所言之真,那學文,兩人也定可並駕齊驅。
「她死不死我不知道,如果你再不去收拾東西,死的將會是你。」君忘塵冷冷的說完,便抱劍離開。現在的主子,就如同發怒的獅子,一個不小心,就咬你一口,便讓你死無葬身之處。
翌日
天剛朦朦亮
霧靄雲煙,山色空濛。
空氣中飄浮著,清晨的濕潤。
浮雲山中,出現了三匹馬,馬上坐著三個人。氤氳的晨霧,朦朧了他們的臉,看不清他們的樣子,只能從身形上看出,是三個男子。
「你們可算來了!等你們等的,都趕上日出了!」背琴的夏侯影牽著馬,顯然已在山下,等候多時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北宮冰蒂沒好氣道。這傢伙一向懶的要命,不睡到日上三竿,已經算是奇跡了。今天怎麼會起得這麼早?真是難得!
「小蒂,瞧你說的,多傷人心啊!」夏侯影故作傷心道。
「夏侯應該是來看日出的吧?」許世然搖扇調侃道。
「也對,也不對!看日出是其次,跟你們上路,才是正因。」夏侯影翻身上馬後,說道。
「你要跟我們一起?什麼目的?」北宮冰蒂太瞭解這傢伙了,沒目的,絕不可能。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蒂!」夏侯影搖頭晃腦說完,又道:「我只是好奇,一個久居深宮不出的公主,又是如此小的年紀,她在外面到底要怎麼過活?現在又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說不定,都不知道被人騙到哪裡去了呢!」
「你若想跟,隨你的便,那來那麼多廢話。駕!」說完北宮冰蒂便策馬,揚長而去!
「哎?我哪那是廢話啊!我是關心你的小王妃出事啊!哇!謀殺啊!」夏侯影扒在馬脖子上,僥倖躲開暗器,拍了拍胸口。
「你再敢多廢話,我就讓你變死屍。」北宮冰蒂遠遠的丟下狠話。
就這樣,一行四人,卷塵而去,消失在晨霧中。旭日東昇,霞光萬道。太陽慢慢升起,照亮了天空,驅散了晨霧,凝聚了水珠。藍天白雲下,朦朧了浮雲山。
溫柔鄉
一所幽院中
北宮寒月連去絕唱樓數次,都無功而返!尋佳人不遇!竟見了些庸俗女子。而傳說中的傾城,他連人影也沒見到。
「爺,您讓查的事,都查清楚了。」章子把他一個信封,遞給了他。
趴在書案上的北宮寒月,伸手接過那個信封,起身端坐,拆開閱覽了下。待看完後,抬頭問道:「就這些?沒了?」
章子點了點頭:「就這些,能查到的,只有這些。」他已經盡力了,能用的人都用上了。可這傾城姑娘,就像憑空冒出來的,沒人知道她來自於哪裡。
「我說章子,你這查跟沒查有什分別?」北宮寒月真快瘋了!人,人見不著。查,又查不到。這叫什麼事兒啊?
「至少查到,她曾被人救後,在鄭家居住月餘,差點被逼沖喜,後來從璣玥逃到了月國,山窮水盡,無奈之下,進了青樓,現今是名滿天下的火焰佳人。救她的是璣玥國首富鄭森,沖喜的是他兒子鄭泓。」章子低頭算著,突然抬起頭:「對了,還有,她的真名叫林黛玉。」
北宮寒月氣的拿支筆砸向他:「你豬頭啊?林黛玉這麼柔弱的名字,一聽就是假的。傾城那麼妖艷如火,她的性格能跟這名字搭得上嗎?」
章子接住筆,歪頭想著:「爺,傾城姑娘不會是……從天上掉下的吧?」眼往上看著說道。要不怎麼,什麼也查不到呢?
「天上掉下來的?我說章子,你白癡啊?從天上掉下來,不早摔死了。」北宮寒月鄙視道。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地上寶哥哥接著嘛!」章子低頭嘀咕著。
北宮寒月皺起眉頭看著他:「什麼寶哥哥?林妹妹的!」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個男人啊?
章子愣愣的抬頭道:「就是剛才回來時,聽路人議論,說霓裳院出現了男女共舞,曲目就是『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愛上了寶哥哥賈寶玉。」
「這怎麼又跟霓裳院扯上了?」北宮寒月頭都大了,這事情怎麼越來越亂啊?
章子請示道:「爺,要不要再查查霓裳院?」
北宮寒月揮了揮手:「不用了,再查下去,我就該頭痛死了,這事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