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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追捕之集 體大逃婚2 文 / 冷夢晗

    殿外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說著,西嶺言便瀟灑的離開了。他對朝政沒興趣,他的職責只是守護璣玥國而已!

    「他依然對朝政沒興趣!」西嶺漠似是歎息道!抬腳踏步離開。

    西嶺塵看著遠去的身影,似是若有所思……眼中卻無限悲涼,他歎息的離去,往北而走……

    西嶺浩看著一個個離去的背影,歪頭皺眉正想著什麼呢!突然聽到細微的聲音……他尋聲走去,突然看到一張超大笑臉:「啊——」

    西嶺鈺摀住他的嘴,往柱後躲去,將他抵在柱上:「噓!小聲點啦!」她壓低聲音,看了看四周。

    西嶺浩掰開了她的手:「呼……四皇姐,你想謀殺啊?」他瞪著眼看著面前的人,差點悶死他。

    「噓!浩浩小聲點啦!」西嶺鈺東瞧西瞧,唯恐被人發現。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你……你偷聽?」西嶺浩知道她這個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可卻沒想到她居然大膽到偷聽朝政?她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哎呀!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嘛!我只是剛好路過,不小心的聽到了而已!」西嶺鈺絞弄著手絹,吐了吐舌頭。

    「你……我說四皇姐,讓父皇知道了,最多責罵你幾句,要讓大皇兄知道了,你不死也要脫曾皮。」其實西嶺浩也只是說的可怕了些。如果四皇姐被抓住了,最多是會讓大皇兄關個半年的禁閉而已!不過,這對於四皇姐而言……應該比死還難受吧?

    西嶺鈺縮了縮脖子,拿手絹打了他一下:「你又嚇唬我,大皇兄再狠……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吧?我可是他唯一的妹妹哎!」她皺了下鼻子,撇了撇嘴。

    「對,你是誰啊?璣玥第一公主,誰敢惹你啊!」說著,西嶺浩便轉身踏著步子離開。

    西嶺鈺提裙跟了上去:「喂,你去哪裡啊?」

    西嶺浩回頭丟下一句話:「我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哼!」他回頭繼續往前走。

    西嶺鈺看著他,瞪大了眼:「咦……喂!你等等,我有事要問你。」她提裙追了上去,抓住了他。

    西嶺浩回頭看著手臂上的纖纖玉手:「你能先放開嗎?四皇姐,我這是肉,不是鋼鐵啊!」他想哭,他的肉……她不疼,他疼啊!

    西嶺鈺連忙鬆手,揉了揉他的手臂:「對不起啊!浩浩,我不是故意那麼用力的,我只是太激動了點兒,怎麼樣?痛不痛啊?對不起啊!」

    「你激動什麼啊?你要問什麼啊?好了,不痛了。」西嶺浩揮開了她的手。這點痛算什麼,以前打仗受的傷可比這重多了,他只是想嚇嚇四皇姐而已。

    「啊?對了!那個……邪王真的要娶那個夢靈公主嗎?二皇兄不是一直喜歡夢靈公主的嗎?她為什麼要嫁給別人啊?」還是她最愛慕的邪王!西嶺鈺低頭一臉哀怨樣,絞弄著手絹。

    「你居然真偷聽?唉!我說四皇姐你到底要幹什麼啊?算了,反正你都聽了,幹嘛還問我。」西嶺浩無奈的低頭繼續往前走。

    「我只聽了一半兒嘛!後來有個黑影進了去,我被嚇到了,就跑開了嘛!那個人……好像是大皇兄的人哎!」西嶺鈺壓低聲說著。

    「這你也知道?你可真行!」西嶺浩瞪了她一眼。

    「嘿嘿!當然知道了,大皇兄的人右食指上,都戴著一個黑耀石蝙蝠指環嘛!」西嶺鈺有些不好意說著。一次無意中她發現了這個,所她才認得!

    西嶺浩仰天長歎!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姐姐啊?沒救了!還是讓大皇兄早點關她禁閉吧!就算沒好處,也可除了這壞處的麻煩。

    「浩浩,邪王真要娶她嗎?」西嶺鈺不死不休,繼續百折不撓,一路不停的問著。

    「我說四皇姐,你幹嘛老纏著我啊?二皇兄回來了,你還是去找他吧!」西嶺浩突然想到什麼,回頭站立低頭警告的指著她:「還有,我已經長大了,不要再叫我浩浩了,難聽死了。」說完又繼續前行走著。

    因為你好欺負嘛!當然什麼事都逼問你了!西嶺鈺暗自想著。不過,不叫浩浩,叫什麼?她不是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叫他的嗎?再改口……很彆扭哎!行,強的不行她來軟的,擋不住誘惑的小子,看老姐怎麼收拾你。她快跑幾步挽住他的手臂:「浩浩,其實呢!我是有東西想送給你的。」

    西嶺浩看著抱著他胳膊,抬頭笑的一臉燦爛,眨著一雙大眼睛,撲閃閃的,他總覺得有陰謀。他定定的看著她:「四皇姐,你是不是又想害我啊?嗯?」

    西嶺鈺看著某人危險的逼近……她笑了笑:「沒有啊!我只是得了幾罈好酒,既然你不想喝……那就再見了!」說著就鬆開手往前走。

    西嶺浩伸手拉住了她:「別啊!姐姐,我怎麼會不想喝呢!不過,酒我喝,話我不會說,你休想讓我回答你的問話。」他斬釘截鐵道。

    西嶺鈺聽著前面的,她聽的還挺順她心意的,可是後來怎麼多了個可是啊?她回頭幽怨道:「好吧!誰讓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呢!走吧!」她轉身便陰險一笑。嘿嘿……她可沒答應不問,小酒鬼,幾罈酒下肚,她保證她問什麼,她這寶貝弟弟都會說的,百試不爽。

    「謝謝姐姐,那我們快去你宮中,走嘍!」西嶺浩開心的推著西嶺鈺,卻不知,他的好姐姐是披著羊皮的狼,正一步步的算計著他。唉!真是可憐的娃兒啊!難怪西嶺漠會說他太單純!

    東宮

    殿內

    「夢靈公主到哪裡了?」西嶺漠把玩著手中的玉珮,問道。

    「已進入月國境內。」半跪在地上,頭低於膝蓋的黑衣蒙面人,回道。

    月國境內?怎麼回事?難道他推算錯了?夢靈公主不是應該逃婚嗎?怎麼真嫁去月國了呢?到底哪裡出了錯?西嶺漠冷聲道:「繼續跟著,本殿下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想玩什麼把戲。」他才不信,夢靈公主如此高傲的人,會甘願被當作禮物嫁去月國呢。

    「是。」說完,一道黑影消失殿內,速度之快,仿若狼追。

    北面後山

    白華林中

    西嶺塵急速狂奔,到了樹林深處,他靠在樹身上,無力的滑坐在地,屈膝低著頭,雙手摀住臉,一副痛苦不堪般的模樣。現在的他那還有什麼優雅皇子的樣子?頹廢、無力、落魄、仿若身處地獄般煎熬的他生不如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大皇兄,你怎麼可以這樣齷齪?你若這麼做,將置璣玥為何地?將如何面對天下人?他躺在地上,看著天空,慢慢的閉上了眼,淚水自眼角滑落。

    我不應該那天去找你,我不應該看到你醉酒,我不應該聽到你的醉話,那樣……我就不會知道你心中的秘密,不會知道我敬重的大皇兄——是那般的齷齪,污穢不堪!

    我好恨啊!為什麼我不是聾子,那樣我就不會聽到那些不可知的秘密。如果我是啞巴,我就可以永遠閉口,不用擔心自己無法控制時,說出那些不能曝露的秘密!可是我不是,我是一個正常的人,我一直秉承的公正,可現在又在哪兒呢?沒了,什麼都沒了!沒日沒夜,受著良心的譴責,平日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真的好累!這還是我嗎?不知道呢!哈哈哈……他突然仰天大笑,笑聲悲痛欲絕,驚了樹上的飛鳥,連空的雁都為他悲鳴……

    樂清宮

    書房內

    西嶺言手撫摸著琴弦,輕勾彈,一縷似是清脆的憂音流瀉而出。他眼神似有無限的情意,眸深處,卻包含著深深的憂傷!

    他不知道自己在彈些什麼,他的眼,只是癡癡的望著牆壁上的畫,那是幅清純可愛的少女鞦韆圖,裡面的女子,巧笑倩兮,眉目盼兮!嫣然傾國,眉宇間似有清遠之氣質,衣裙飄逸,仿若離塵仙子落人間。

    這是他再見夢靈的畫面——那年夢靈十五歲,他被派去出使雪國,在午後的花園裡,她看到了一個調皮的人兒,在宮女的陪伴下,在花團簇簇芳香流轉中蕩飛著鞦韆。

    她笑聲若銀鈴般,隨著鞦韆的上下飄動,她身上的粉色輕紗也隨風飄舞動著,就像冰雪一樣純潔。在那一刻,他第一次心動了,從哪以後,他深深愛上了這個女子,無論她後來變成了怎樣,他都依如往昔般——深愛著她。

    他苦澀一笑:「畫架雙栽翠絡偏,佳人春戲小樓前;飄揚血色裙拖地,斷送玉容人上天;花板潤沾紅杏雨,彩繩斜掛綠楊煙;下來閒處從容立,疑是蟾宮降謫仙。」這是畫上的題詩,可每每吟來,都是那般的苦澀!

    夢靈,你當真如此討厭我嗎?竟然屢次拒絕我?我從未在女人身上吃過敗仗,可你……卻讓我輸的一敗塗地,連心都搭進去了呢!

    曾記當年竹林清溪,那親吻他的少女對他說——西嶺言,如果將來父皇幫我選附馬,你也來好不好?

    他含笑點頭,答應她——好!我一定來!

    而如今,言猶在耳!而那個曾經說喜歡他的女子,已要嫁作他人婦!

    夜黑風高,烏雲避月。

    鄭府

    柴房內,捆綁著一個紅衣鳳冠的女子,紅彤彤的臉上,有一層薄薄的細汗,纖弱的手腕上有紅色的勒痕,她嘴唇緊抿,背後的雙手不斷翻動著。

    外面傳出了對話的聲音:「哎,你說這林姑娘,平常看著柔柔弱弱,弱不禁風的,怎麼就能一掌把少爺打成重傷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少爺早非往昔的少爺,所以才會傷的這麼重。」

    「也是,要是以前的少爺,林姑娘出手再重,也難傷少爺分毫,一個只懂招式沒有內力的小女子,就算打在你我身上,不也就像撓癢癢……喂?你怎麼了?」

    「可能吃壞肚子了……不行!我要去茅房,你先守著……」

    「喂……跑的居然比兔子還快?哎?不對啊!我們不是吃的一樣的東西嗎?哎……哎喲……不行……我也要拉,嘶……門鎖著,人綁著,一會應該……沒什麼事兒吧?不……不行了,呼……等等我……我也去……」

    黃妙妙終於解開了繩子,起身拽掉了身上的麻繩。可惡,居然敢看不起她的武功?早晚把你們全部打成豬頭,等著瞧吧!她揮舞著拳頭,恨恨想著。不對,此地不宜久留,先逃出去再說吧!她拔下金簪,走到門前,伸出去手反腕,捏著金簪,用簪尖找著外面銅鎖的鎖心,天太黑了,她根本看不到,只有憑感覺找了。呼……到底在哪兒啊?快沒時間了,唔……找到了。登!開了?她慢慢打開門,伸頭看了看附近。哈……沒人,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臭老天,你總算開眼了。她提起長裙慢慢走出來,輕輕回過身,輕輕拉上門,小心翼翼鎖上,把金簪插回頭上,提裙墊著腳尖,快速消失,留下一抹淡淡的紅影,淹沒在黑夜……

    黃妙妙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唉!誰叫她太善良了呢!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就全當積德了。再說,鄭家始終救了她、收留善待她這麼久,雖然對她的好是有不良動機的。可鄭泓始終是她來這裡的第一朋友,她可沒那麼心狠,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而不出手相救,那樣也忒沒血性了,不符合善良可愛她的風格,咳……有點扯遠了。

    她貓著身子進了黑漆漆的廚房。砰!哦!好疼啊!她不知撞到了什麼,捂著撞疼的頭,眼淚撲簌落下,她繼續彎腰往前挪移著。她東摸西嗅,終於找到了懸掛的大蒜,好臭……她捏著鼻子連忙躲開,用她的纖纖玉指,捻著一頭蒜,繼續尋覓別的,她又摸索著一塊畸形怪異物,她放在鼻前聞了聞,是姜味。嘿嘿……繼續前行,再接再厲。加油!她為自己打了打氣,繼續摸索著。

    她來到一塊案板前站起來,低頭摸著罐子裡的東西。糊狀?不是鹽巴,粉末?也不是!咦?這個應該是吧?顆粒狀。她添了下手指。嗯……甜的?不是鹽,她又往旁邊摸索去。這個應該是了吧?她添了下指尖,呸……鹹的,就是這個了。她拿著鹽罐,蹲下身子,摸索一隻碗,和一根案板上的擀面杖。她開始剝蒜,刮姜皮,她的手,她的指甲啊!可憐!她弄好後,放到碗裡,開始砸起來,唔……好嗆鼻子啊!好難聞啊!她一邊捏著鼻,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砸著。呼……這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她戳了戳,聽聲和觸感,應該已經成蒜泥薑末了吧?她抓了把鹽放了進去,攪拌均勻,她拿著碗,又摸索著,慢慢的走到門前,探頭看了看門外沒動靜,她提著裙子躲躲藏藏,好不容易來到鄭泓住的小院,她撫了撫著胸口,看了看四周。

    看來,因怕打擾鄭泓養病,這裡並沒派人按例巡視,這樣她也好進入了。她小心翼翼,快速閃進了院子,順手關了院門。

    浣兒剛彎腰倒完水,手拿銅盆,正準備轉身回房間,卻聽到聲響,她轉身,抬頭一看,瞪大了眼睛:「你……」

    「浣兒是我,小聲點兒。」黃妙妙聽了聽周圍,沒暗人,她提裙跑到門前。

    浣兒冷冷的看著她:「你還來做什麼?還嫌少爺傷的不夠重,再來添上一刀嗎?」要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少爺豈會只有三天的命!好一張天真無辜的臉,好一顆狠毒黑暗的心。

    「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他,是他突然從背後拉我,我只是自然反應打了他一掌。」黃妙妙有些罪惡感的低下頭:「我從小被人偷襲,所以會養成習慣,只要有人從背後觸碰我,我就會不自主的出手,我真的沒想過要傷阿鄭的。」就算他們逼迫她沖喜,她也從未想過要傷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接近少爺又有什麼目的?」浣兒質問道。

    黃妙妙有些無語!她抬頭看著她:「目的?你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吧?」這又不是玩無間道。她吐了口氣:「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有個鄭府,更不知道鄭泓,我只是因為一次意外墜落懸崖,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裡,如果不是因為鄭森夫婦對我有恩,阿鄭身體又不好,我早離開這裡去找回家的路了!」

    「你從未想過留下來?呵……少爺真傻,原來他的真心換來的是一個無情人。」浣兒哀痛一笑。

    「天涯何處無芳草!阿鄭會找到他的真愛,可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浣兒,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個世間,我有我的家,我始終都要回去,而那個地方——你們永遠無法到達。」黃妙妙歎息道。

    「你是世外之人?」浣兒驚疑道。難怪老爺怎麼也查不到她的身份,原來她是隱世一族的人。她聽說過,有很多高人隱居,他們住的地方是山清秀水,人間仙境。

    世外?哈哈……這丫頭想像力可真豐富。黃妙妙不想再跟她囉嗦閒扯:「我是來醫人的,不是來讓你尋問來歷的。」說著,她便要進去。

    「你不能進,誰知道你會不會再害少爺。」浣兒上前攔住她,說道。

    黃妙妙懶得和她費話:「好,我走。」她轉身欲離開,卻踏在出一步後……突然轉身,一個刀手劈向浣兒,浣兒驚大了眼睛瞪著她,隨後倒下,閉上了眼。

    黃妙妙接住了盆:「呼……幸好沒落在地上。」她小聲嘀咕著。不是她心狠不接浣兒,而接銅盆。而是人落地是悶音,銅盆是響音,會把附近的人招來的。她把銅盆輕放在地上:「對不起啊!浣兒,你先睡會兒哈!」說完,她便提裙進了房間。

    她進了房間,揮了揮袖,驅散那些縈繞鼻間的藥氣,她拿起桌上茶壺,往小瓷碗裡倒了些水,搖晃了晃,她走向床邊坐下,單手艱難的扶起床上的人:「能不能救你……只能看天意了。」她對此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他中毒太久,是否能解……唉!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嗯……糟了!他喝不下去怎麼辦?她看了看碗,深吸一口氣,算了,只能如此做了。

    她頭慢靠近他,碗慢慢靠近嘴唇,一隻手突然捏住鄭泓的鼻子,將東西灌進他嘴裡。嘿嘿!她才沒那麼笨……不對,是浪漫主義呢!這東西聞著都受不了,入口?嘔……她還沒有自虐心理。她強行灌東西的粗魯舉動,使鄭泓眉頭緊皺,無力的揮手撥開那只惡魔之手。

    黃妙妙做完壞事……不是,是醫完人,不對,應該更像虐待吧?反正不管怎樣,她就是像遇鬼一樣閃開,遠遠的躲到一邊去了。

    鄭泓感覺喝下的東西就像劇毒一樣,讓他喉嚨如火燎般難受,腹中不斷翻湧著,他捂著腹部,拱著腰縮捲著,滿頭大汗,淚從眼角流出,他被折磨的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浮現一抹紅色身影,他搖了搖頭努力的看清面前的人:「玉兒?啊——」他痛苦的呻、吟著。為什麼?為什麼玉兒要這樣對他?他悲痛的看著眼前微蹙蛾眉,面無表情的人。

    黃妙妙看著時機差不多了。她在房間內看了看,她向西間走去,走到書案前,拿起劃分紙的小刀,她又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她走到一個高几案前,拿下了一個酒罈。當時為了消毒室內,偶爾會讓人用酒拌水擦拭這個房間,沒想到居然這個酒還在。她走到圓桌前坐下,看了眼床上痛苦呻、吟的人。轉首低頭,將酒倒在刀刃上,拿下燈罩,將刀放在燭火上翻來覆去,來回燒著。消毒完成後,她起身執刀,慢慢走向床邊。

    滿頭大汗,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嘴唇泛白的鄭泓看著嘴角勾笑的人,一時忘記了疼痛,因為心痛比身體上的痛更疼。玉兒要殺他嗎?呵呵……她是該恨他,畢竟是他們對不起她!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死在玉兒手中,他,心甘情願!死亡沒等到,他胸前卻忽然一涼,他猛然睜開眼:「玉兒,你……」

    黃妙妙伸手拉開他的衣服。嘖嘖嘖!果然是副完美的身軀啊!她手指輕撫那胸膛,慢著!她是來醫人的,不是來欣賞的。她俯下身,側臉看著他:「不想死,就安靜些,這個就算我報答你們的救命、和收留之恩。」說完便隨身拿下一方手帕,塞進了鄭泓口中。

    她深呼吸下,握刀的手指有些顫抖。她畢竟是第一次動刀,不緊張才怪。她吐了口氣,一副勢死如歸。死就死吧!可是……該從哪兒下刀啊?胸口?不對,插了心臟怎麼辦?上腹?不行!傷了內臟怎麼辦?嗚……到底該下哪裡啊?有了,好啊!看來喝下去的東西起作用了,該死的東西,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她伸手欲拉低他的褲腰,卻被一隻白皙瘦弱的手握住,她抬頭看著他,冷聲道:「放手。」

    鄭泓伸手拿掉口中的手帕:「玉兒,你……你到底要……要幹什麼?」從一開始,他以為她要殺他,然後她卻扯開了他的衣裳,現在她又要拉他的褲子,這玉兒到底要幹什麼?

    「放手,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黃妙妙有些微怒。救完他,她還要逃走呢!可沒時間跟他瞎磨嘰。

    鄭泓看著有些生氣的她,慢慢的鬆開了手。算了,死他都不怕了,還怕玉兒要把他怎樣嗎?呵呵……他閉上了眼睛。

    他這是什麼表情?怎麼像個被霸王硬上弓的模樣啊?拜託!她雖然有點小色心,可她是只遠觀欣賞,不近距離瀆玩者好不好?距離產生美,近了產生麻煩。她懶得理會他,她微拉低他褲腰,冰涼的刀向那蠕動處劃破,裡面居然有個沒頭沒尾的怪蟲,她有害怕,可此蟲必須要除,她從懷中拿出預備的小碗和筷子,她把刀放在一邊:「我知道會很疼,可你不許睜開眼睛,無論發生任何事。」

    「好!」鄭泓答應道。他感到小腹有些痛,有濕潤的東西流出,他知道,那是他的血……

    黃妙妙將碗放在身旁凳子上,用筷子將那東西夾出,放進碗中。隨後看到鄭泓臉色又開始痛苦的扭曲,嘴唇咬破出了血,手握成拳青筋明顯出現,卻依舊一動不動,她真佩服此人的忍耐力。她又在他胸口、上腹、劃了幾刀,夾了數只血蠱蟲出來。她拿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他傷口處。你們不是最喜歡飲食處子之血嗎?那我就讓你們喝夠。出來吧!這可是純粹的處子之血啊!更是她的心血,疼啊!可是沒辦法,只有這樣做,每天必須取出十隻血蠱,加催吐物和喝濃鹽水殺死卵蟲,否則一但讓血蠱有機繁衍,後果將不堪設想。

    鄭泓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他傷口上:「玉兒,你到底在干……幹什麼?你可以傷害我……可求你,不要傷害自……自己……」他艱難的說著。

    「你答應我不能睜開眼,你敢睜開試試看,還有,不想死就給我閉嘴,少煩我。」黃妙妙注視著那些蠕動出來的東西,咬牙切齒說道。別讓她知道是誰下的血蠱,否則她定將那人碎屍萬段,讓他生不知死,方解她心中之恨。她又把那幾隻夾到碗中,反反覆覆,來回重複多次,終於取出十隻……她用袖子擦了擦汗:「好了,你不用忍了,隨心所欲吧!」說著,她端起碗便往圓桌走去,後面傳來嘔吐聲,空氣中飄蕩著難聞的氣味。她輕蹙眉頭,把碗放在桌上,將酒倒入碗裡,拿起燭台,點燃了酒。這些東西必須斬草除根,否則遺害之大,無法估計。

    鄭泓因嘔吐過度,而體虛昏迷,最後一絲神志殘留間,他看到玉兒在燒東西,然後便失去了知覺……

    黃妙妙一手執筷,一手端著茶杯,屏住呼吸,在那些污穢物中,反覆找到了數只半死不活的蠱蟲,看到沒遺漏的了後,她快速起身跑到桌前,倒酒入杯,燃火,然後她走到書案後坐下,喘息著,看著那杯中的燃火……

    休息的差不多了,她坐正,執筆,開始在紙上書寫。還好,她的毛筆字還不錯,雖比不上書法家,可字體還算周正娟秀。寫好了,她拿著走到圓桌前,用茶壺壓住紙張,又找了些止血散,為鄭泓包紮好傷口。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一面高牆下,黃妙妙張大嘴巴,看著這麼高……高的牆。呃?沒事壘那麼高的牆幹嘛?這麼高?她要怎麼爬?她揶起麻煩的裙子,攀著假山石,踩著漏洞,努力攀爬,廢盡九牛二虎之力,她終於爬上來了。呼……騎在牆頭上還沒坐穩,便一晃掉了下去:「啊!呼……我的屁股啊!」她又連忙摀住嘴,看了看四周,她拍了拍胸口,還好沒被人發現。她起身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她看了看身上繁瑣的衣飾,她動手三下五除二的脫了衣裙,摘下鳳冠,退下手飾,只穿著衣褲,用紅挽紗束上腰,頭上只留一根紅綢帶繫著發,長髮散於背後。她蹲下來把東西包裹起來,用衣服打了個包袱,背在身後,偷偷摸摸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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