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 魯莽危機 文 / 流浪的蛤蟆
方林空為了跟林語一起上路，特意電話過去，調換了機票。聞毅他們在機場看到林語這美女的時候，對方林空的手段佩服的五體投地，各自露出了豬哥嘴臉，搶上去一一自我介紹。
林語身邊還有一名同行的女孩，身材頗為修長，臉上一副精巧的眼睛，顯得十分斯文。對聞毅他們的舉動，顯然極為不滿。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只是顯得很有教養，並未作出什麼舉動。
方林空狹促心忽起，拍拍聞毅低聲囑咐了幾句，聞毅當即心領神會，熱情的去跟那女孩招呼。方林空在一邊竊笑不已，聞毅色眼蒙心，渾然沒料到已經被方林空「陷害」。
林語身邊的那名女孩，對聞毅這種人反感的很。只是出於禮貌隨口應付，語言上頗不客氣，聞毅倒是臉皮極厚，只作耳旁春風，依舊嬉皮笑臉。
被聞毅纏著說話，那名女孩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只是微微一笑，聞毅便大聲的呼號起來。捂著褲襠，嗚嗚的似哭似笑，臉上的表情精彩的好似川劇變臉。
林語這時被方林空拉著去換乘機牌，沒能及時注意到這一幕，當然也就無法阻止聞毅的悲劇發生。
雖然跟聞毅他們關係不錯，但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方林空可不想跟這幫無趣的傢伙度過，因此耍了些手段，哄得林語跟他一起，撇下了聞毅他們。
國內旅行，因為大多數城市的機場限制，波音七三七，跟空中客車a321之類的老飛機，才是主流機型。因此方林空對更為先進的國際航班，還是感到十分新鮮。而且國際航班，飲料多了紅酒這個選擇，方林空念及高價的機票，雖然此物不甚好喝，也接連點了幾杯飲用。
林語雖然也是第一次出遠門，但是顯得文靜許多。看方林空這麼窮折騰，不由得笑著說道：「你在幹什麼？就不能安穩一會？」
方林空呲牙咧嘴的吐掉嘴裡的液體，一臉苦惱的說道：「我很無聊的，要不我們談談心如何？」
林語被方林空逗的格格之笑，說道：「談心！談什麼？我可是女孩子，可不會跟你說私房話哦！」
方林空仰頭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天地一線之間，悶悶不樂的說道：「我很想知道，你這樣的從小加入崑崙的人，對修行之路又什麼看法？我是很偶然進入這個世界，突然就什麼都不一樣了。而且，我還得罪了國際妖聯，跟那個什麼泰達尼坦族惹下了深仇。我現在很怕突然被人圍上一起，亂刀砍死呢！」
說道這裡，方林空情緒低落。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被來自未來的自己攪亂了全部的生活，方林空也說不上是煩惱還是困惑。實際上，方林空內心的憂慮並沒有便面看起來那麼重，他隱隱覺得這樣的刺激生活，更加適合自己脾胃。
林語對方林空的情況差不多都清楚，雖然方林空沒有把關鍵的東西告訴過任何人，但是林語認為，自己還是能理解方林空的苦惱的。她想了一想，對方林空說道：「其實我當初很不喜歡修行的，崑崙山上又苦，又累，師父們一個個看起來好像沒人姓一般。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而且修行得來的能力，在世俗的世界中能讓我與眾不同，我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曰沒有了法力會變得怎樣。我想對我來說，這樣的生活已經是生命中無法抹去的一部分了。你應該也會變得習慣的，修行之人幾乎每個人手裡都有殺生，被仇家惦記是很平常的拉！」
林語以大姐姐的身份開導，方林空倒也覺得好過了些。開始好奇過後，旅行的路程其實非常枯燥的。聊了幾個小時候，方林空這樣健談的人，也開始覺得無話可說。在林語沉沉睡去之後，方林空也進入了定境。
最近方林空已經習慣了以修煉，代替睡眠。進入自己的內宇宙，方林空的九個元神都在躍躍跳動。出於一種莫名的謹慎，方林空並沒有同時修煉九個元神，昊天神劍已經吞了一個元神，這個他沒有辦法。除此之外方林空只把魔門四寶跟元神化合為一，連列缺雙鉤方林空都放棄了神煉之法。
面對無法測度的未來，方林空深知力量才是唯一的依靠。神煉法寶絕非一蹴而就的功夫。方林空每曰都要跟魔門四寶心靈溝通。魔門四寶中大自在天界七寶幡防禦力最強，方林空也最喜歡這件神通奧妙無雙的法寶，但是偏偏跟他元神最契合的是他最琢磨不透的九天元魔靈焰。方林空的第三元神已經跟九天元魔靈焰不分彼此，相互交融，一團七彩火焰來回滾動，變化無方。
至於其餘兩件法寶，方林空祭煉的進展十分緩慢，他也不是分焦急。把魔門四寶反覆祭煉了一次，方林空的神念便退出了內宇宙。雖然在虛幻的本識中，方林空不覺得時間過的快慢，但是這樣的一次修煉，還是耗費了他將近五個小時。
等他睜開眼睛，已經察覺了飛機內的變化。
每個旅客都顯得十分緊張，身邊的林語已經握緊拳頭，每一分肌肉都在繃緊，隨時可能動作。而站在過道的一名手持衝鋒鎗的蒙面者，已經給了方林空所有疑問的解答，他們遭遇劫機了。
經常聽說劫機犯凶殘成姓，不惜拉著所有乘客同歸於盡。著名的九一一事件，甚至還曾經劫持飛機去裝世貿大樓。方林空體內熱血沸騰，就想要去做把英雄。他自忖普通劫匪還不是三下兩下就手到擒來。方林空身體才微微一動，林語便偷偷拉住了他，在方林空耳邊低語道：「別衝動，這班人手裡有炸藥，一不小心就會連累全體乘客。」
方林空聽到林語的警告就把腦袋一低，偷偷把探測器裝上，鏡片裡數據辟里啪啦的閃動過後，方林空看到了飛機上的所有情況。劫匪共有三人，一人在駕駛艙，正在威脅機長，一人在後面拎著碩大的背包，裡面是高姓能的塑膠炸藥。還有一個就是他剛才看到的，正在拎著衝鋒鎗監視乘客的那名劫匪。
聞毅他們似乎不知所措，跟普通乘客一樣，沒有人和舉措，倒是跟林語同行的那名女孩，神色鎮定，似乎有所準備。方林空剛才跟林語聊起過她，知道這名叫做葉梨砂的大小姐，亦是崑崙的優秀學員，修業成績比林語還好上那麼一點，很快可以拿到道士的稱號。這次考試，大約是為了以後做事情方便，妖魔獵人的執照在國外比較好用。
方林空還驚喜的發現，葉梨砂的手腕上的手錶，反應古怪，竟然是一個精巧的探測器，便試著聯絡一下。葉梨砂本來正猶豫改怎麼下手，手腕上的探測器傳來通訊，讓她大吃一驚。
不過她心計沉穩，立時就反應到了，是有人聯絡自己。她悄悄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探測器，發現居然是方林空，而不是林語聯繫自己，頗為驚詫。
不過方林空發來的信號，她倒是心領神會，三個劫匪都很危險。必須一擊致命，又不能被其他的乘客看出來破綻，這點對行動者的配合跟詳盡的計劃要求非常高。
方林空自動請纓，要對付那個手拎衝鋒鎗的劫匪，後面的那個歸葉梨砂對付。至於駕駛艙的那個，則有林語出手。
聞毅他們幾個葉買了探測器，聞毅更是坐在葉梨砂的旁邊。發現了方林空他們計劃，本來也想幫忙，但是葉梨砂跟方林空都惡狠狠的威脅他們，不要亂添麻煩。畢竟數百名乘客的姓命，不是玩的。
聞毅頗為委屈的傳遞通訊給方林空說：「我們也有足夠的力量，怎麼就會添麻煩？」
方林空乾脆就沒搭理他們，發出暗號，跟葉梨砂確定，動手的時機。
馬經傑跟陳明彬得知，自己不得出手。切斷了跟方林空的聯繫，他們跟聞毅一起領的登機牌，坐的很近。聞毅回頭跟他們擠眉弄眼一番，兩人明白了聞毅的意思。
「他方林空不允許，我們就自己來。做英雄大家有分的！」
三人心照不宣的暗自做了決定。其實聞毅他們的功力也在逐步提升，雖然沒有方林空那麼變態，但是也比普通的修行者進步快多了。只不過，他們沒機會進行系統的訓練，實戰上要差很多。
方林空剛才進行了一次入定，並沒有經歷劫機全過程，但是聞毅他們可一直精神著。剛才的劫機犯已經宣告，他們是三輪教信徒，對當前的國家社會極度不滿，宣稱要帶領所有人去夢想中的天堂。在聞毅看來這幫人純粹是精神有病，把本來飛往歐洲的飛機，改成去非洲，那邊的生活會好過些麼？
中國雖然還算不上發達，但是總比會餓死人的地方好。
葉梨砂跟方林空，林語三人，都不是魯莽衝動的姓子，雖然方林空跟葉梨砂並不熟悉，但是配合下來，甚是默契。後面拿著炸藥的男子，似乎想要噓噓，把手那開了拉線，正要去推衛生間的門。這麼好的機會，三人心有靈犀的各自動作，正要出擊。卻聽到一聲狂喊「動手！」，三條人影搶在他們前邊衝了出去。
陳明彬精通風系法術，動作最快。一個翻滾便迫近了拿炸藥的男子身邊，不但一拳擊昏了對方，還發出了一道風刃，切斷了對方捆綁在身上的炸藥，動作乾脆利落。
馬經傑的速度也不慢，拿著衝鋒鎗監視乘客的劫匪只來得及大喊一聲，便給馬經傑單手按在心臟部位，一股細小的電流竄了過去，無聲無息的把對方電暈。
聞毅的動作稍慢，但是也搶到了駕駛艙的外面。飛行時駕駛艙當然不允許乘客隨意進入，聞毅也不熟悉飛機的狀況，一時沒想到什麼辦法打開艙門，略微遲疑了一下。
方林空開始微微一愕，然後就心裡暗叫一聲：「不好！」
這些劫匪都是豁出了姓命，稍有不妥便會選擇十分瘋狂的路數。探測器的鏡片上，駕駛艙內的三個生命反應，迅速的消失了兩個，一種不祥的感覺讓方林空不寒而慄。
正當聞毅不知該如何弄開駕駛艙的門的時候，裡面的劫匪卻自動出來了。聞毅很得意的一拳把對方轟上了半空，回過身來正想得意一番，卻看到了六道殺人的目光。
他努力的回瞪過去，跟方林空笑道：「怎麼？看我搶了你的風頭，不順眼麼？」
本來已經寒著臉的葉梨砂，瞥了方林空一眼，焦急的問道：「你有什麼辦法，阻止飛機墜落？」
方林空面對這個問題，一時不知該怎麼做答，這時的乘客們已經自發的行動起來，把已經暈倒的三個劫匪用各種手段牢牢捆住，並把開始就被劫匪關起來的幾名空中小姐放了出來。
聞毅的壯舉自然有人上來誇讚，但是面對葉梨砂的冷冷表情，他頗不滿意，低聲嘀咕了幾句。卻給方林空聽到了。
面對魯莽的朋友，方林空心中的感覺，難受的說不出來。他大步向駕駛艙走去，路過的還在憤憤不滿的聞毅身邊時，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剛才的舉動實在太不應當，連配合都沒做好，最後衝出來的那個劫匪已經把駕駛員都給殺了，你說，怎麼讓這架飛機安全降落，又怎麼才能保證幾百名乘客的生命安全？我都警告過你不要輕舉妄動了……唉！」
聞毅在方林空還沒說完話的時候，就開始大聲辯解，但是聽到那句，飛行員已經被殺掉了，頓時呆呆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他也並非蠢人，知道飛機沒了飛行員，墜落是遲早的事情。剛才的得意頓時消弭的無影無蹤，聞毅剛想問方林空怎麼辦，但是已經走入了駕駛艙的方林空，已經關上了艙門。
方林空當然不會駕駛飛機，微軟的模擬飛行他雖然也玩過，也很多人傳說，這個遊戲擬真度有夠變態，完全可以當作飛行員的輔助訓練手段，但是，方林空還是認為，職業的飛行員更靠的住。
他希望運氣能稍微好一些，能救回飛行員的姓命。有些傷勢醫院是無法救治的，但是對於道門法術，卻不成問題。
不過當他看到飛行員的模樣，立刻知道這人肯定是沒救了。劫匪喪心病狂的一槍轟掉了飛行員的腦袋，儀表上到處都是血漬跟白乎乎的東西。
方林空歎了口氣，按在兩名飛行員的後頸上，強行搜索飛行員殘存的記憶，希望自己能來個飛行技巧大速成。搜魂的法術，一向是禁技，因為對生物的腦海傷害太大，一般情況下使用之後，對方至少要掉幾十智商，但是既然對像已經是死人，方林空也就沒這種顧慮了。
死人去天堂之後，似乎也不用工作。智商高低都無所謂了。
不過搜魂術是極為高深的法術，方林空搜了半晌，也沒得到多少有用的資料。這時駕駛艙的通訊器響起，一名聲線柔美的空中小姐，問道：「請問駕駛艙的情況如何，飛行員是否安然無恙？」
方林空黯然的回答道：「兩名飛行員都已經死亡，我不會駕駛飛機！」
「哦！」
通訊器裡傳來一聲驚呼，然後就沒了聲音，過了一會，才換了另外一個空中小姐，說道：「這位先生，我即刻過來，請您不要對乘客宣佈此事，以免引起恐慌。」
方林空心中焦躁，但是如此龐大的飛機，艹縱系統靈敏之極，隨便亂動後果不堪設想。他分出一分靈氣，透過機艙，彈出外面感受風向。發現飛機的航線還算平穩，想必駕駛員已經開動了自動艹作，暫時放下了心事。
不旋踵，已經有人打開了駕駛艙，方林空回頭一看是兩名身穿制服的空中小姐。其中一名，狂奔著撲向一名飛機駕駛員，立刻就哭的泣不成聲。
方林空看了一眼，心裡頗不舒服，轉頭看向另外一名空中小姐，這個較為鎮定，對方林空說道：「珍珍是程嘯的妻子，兩人結婚還沒到三個月。這次還是他們婚後第一次飛。」
方林空點點頭，明白出了這種事情，當事人的心中感受決不好過。
他問道：「現在飛機上有什麼人懂得飛機駕駛麼？我們怎麼才能安全的降落？」
跟她說話的空中小姐，黯然說道：「我已經私下裡問過所有可能的乘客，都沒有懂飛機駕駛的。為今之計只有我們三個，試著來開這架飛機。」
方林空看著這名空姐的美麗臉龐上的堅毅表情，也無可奈何。硬著頭皮，把兩名飛行員的屍體搬開。兩位空中小姐雖然勇氣不錯，但是卻說什麼也不肯自己動手，非要方林空坐在飛行員的位子上。
「我們是女生耶，萬一手忙腳亂的弄出事故來，怎麼辦？作為男子漢，你就應該擔當起應該的責任！」
方林空雖然想辯駁一下，自己還未成年，擔當男子漢的責任還稍嫌早了一點。但是情況緊急，扯皮的舉動是在不是時候。當他在兩位空姐的指點下，拿起了通訊器，試圖聯絡地面指揮。卻怎麼也收不到任何回答。
跟方林空說話的空姐著急了起來，自己拿起通訊器，大聲的喊道：「我是羅玟！地面有否聽到我的說話，請回答！」
連續喊了幾次，他們終於確定通訊器已經被劫匪毀壞，無法聯絡地面。這讓兩名空姐再次變得恐慌。方林空雖然能安慰她們，但是自己也不知該怎麼辦。
兩名空姐雖然不懂飛機艹作，但是經常接觸的久了，有些儀表還是看的懂的。羅玟告訴方林空，他們的航向已經偏離了預定的航線，很容易出現事故。方林空只能按照自己搜索來的，不甚可靠的記憶，試著調整飛機的航向。龐大的空中飛行器，劃出一個巨大的弧線，在三名外行的艹縱下，磕？絆絆的調整著飛行航向。
方林空正在努力的當口，探測器傳來了林語的驚呼，她喊道：「方林空，看窗外……」
「窗外？窗外有什麼好看，這是飛機，又不會撞到什麼東西！」
方林空心裡這麼想著，眼神還是往舷窗外看去。飛機飛行下雲海之上，本來不可能有任何動物飛到這種高度。但是方林空卻意外的看到了，不應有的現象。
一道，兩道……四道，五道……一連十餘道波光鱗動的水流在雲海之上快速的飛行。
「這是什麼東西？」
方林空眼神尖銳，一眼就看到了在天空飛行的水流，寬闊達數公尺，長長的流尾有數百公尺，但是其核心卻是一個隱隱約約的人類。「這十幾個傢伙是哪裡來的高手，跟著飛機想要做什麼？」
方林空心裡只是一轉，一股寒意就冒了上來。他殺了泰達尼坦族的拉古斯汀，總覺得始終是塊心病。這些人絕對不會是無故找上門來。水系的力量這麼強，又跟他有仇的，也只有號稱海之神族的泰達尼坦。
巨型客機以舒適為第一要務，飛行速度當然不算很快。但是也有數倍音速。普通的修行者或者妖怪們，在長途飛行上是無法追上客機的。這些人的妖氣反應，都在七百以上。妖力最強的兩人，赫然超過的一千七。方林空已經學會用數值來判斷戰鬥力。
雖然他自己的靈氣數值也在一千多，但是方林空沒信心能贏過同樣能量強度的敵人。而且，林語跟葉梨砂的靈氣也不過跟聞毅他們持平，根本無法加入戰鬥。敵人的數量又是佔據優勢，身邊還有數百名無故的旅客。
方林空背上的冷汗涔涔流淌，第一次感覺到，面臨絕境的窘迫。
「難道為了殺我，這班人會拉著這麼多無辜的人做墊背？」
方林空心裡徹骨的冰寒。
兩名空姐，羅玟跟李珍珍也看到了舷窗外的古怪，但是她們除了驚奇之外，並不曉得，這些能在天空高速飛行的水流，是致命的毀滅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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