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湘西屍匠 文 / 塵鍾
待回到東靈觀，那老嫗與山臊已經離開了。
我看著空蕩蕩的東靈觀，問道：「二叔，你說，這個阿婆，會去哪裡？」
「那個老嫗？」二叔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咱們應該還會遇到她。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個老嫗每次提到秀娟前輩的時候，總是有些緊張，我看，她肯定知道現在有很多人在尋找秀娟，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這些人為什麼要找秀娟？如果是為了那鐵盒的話，可以直接去找老杵前輩啊。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就算是老杵的功夫再厲害，估計也會被熱武器制服的。」
「那就是說，秀娟前輩的身上還藏有其它秘密……」張偉輕聲說道：「我倒是很期待這次的滇南之行了。」
張偉這話剛說完，門外傳來了什麼聲音，「啪」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破碎的聲音。
「誰？！」二叔一躍而起，幾步就竄進了院子。
我跟張偉也急忙跟了過去，就見在漆黑的院子裡，二叔眉頭緊走看著前方。
「二叔，怎麼了？」我急忙問道。
二叔搖搖頭，神情嚴肅：「這事情果然有些棘手了，好像有些高手在跟著我們，去找秀娟前輩……」
「那我們，不去了？」
二叔微微點了點頭，卻伏在我耳邊說道：「將計就計，這事情非同小可，咱們要將敵人引出來才好，所以，還是要去！」
「走吧，休息一晚，明早出發。」
這一夜我們守著篝火一直不敢睡覺，怕有人來偷襲我們，直到下半夜，我跟張偉才忍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二叔將我們倆叫了起來，我一起身，就聞到二叔身上一股酒氣，看來這老傢伙又喝了一夜的酒，我開玩笑道：「二叔，對你來說，女人好還是酒好？」
二叔瞪了我一眼：「混小子，當然是女人好！」
我跟張偉哈哈大笑，將阿婆留下的一點苞米面兒熬了粥喝了，算是填飽了肚子。
「二叔，咱們怎麼去啊？」我說道：「從這裡到滇南，坐火車的話也要十幾個小時吧。」
二叔點點頭：「咱們先去湘西。那老嫗，不知道要怎麼去，不過她帶著山臊呢，應該是騎馬去。咱們到湘西等她們。」
我們繞過了這座小山，從山路返回到了樹林中，找到汽車開了回去。
回到婺源縣城，又坐車到了景德鎮，坐上火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的十二點了。張偉貌似沒怎麼坐過火車，一副興奮的表情，就連火車上二十塊一盒的盒飯，都連著吃了兩盒，像是吃到了久違的美食。
看他那吃相，我不禁想起了西西，這小傢伙兒現在在曉曉的家裡，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估計長的很快。
下午的六點鐘，我們在湘西的一座小鎮下了車。
這座小鎮看起來很漂亮，鎮子不大，人也不多，我們隨便找地方吃了晚飯，找了家旅店住下了。
我跟二叔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忽然看到樓下來了三個黑衣人。
這三人看起來都很高大，每人都身穿黑色風衣，站在這樸素的小鎮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三個人……」二叔忽然輕聲道：「不好，趕緊收拾下東西，咱們悄悄離開！」
我一怔，旋即想到這三個人很可能是昨晚二叔見到的那幾個埋伏在東靈觀的人！
待那三人進來，我們從走廊的窗戶上爬了下去，向鎮子外面跑去。
跑出鎮子，瞬間成了一片漆黑，幸好就在不遠處，有燈光閃爍，應該是一座村落。我們三人進去了路邊的樹林，向那座村落走去。
夜幕下，只能聽到我們腳下的「簌簌」聲，還有耳邊不時傳來的風聲。
走了一會兒，二叔忽然站住了，做手勢要我們在一邊藏起來不要動。十幾秒鐘之後，我們看到在不遠處的樹林中，影影綽綽有幾個人影在慢慢走著。
這幾個人影細細看去，有些奇怪：這四個人排成豎排，最前面的人晃著手裡的一根木棍似的東西，嘴裡還唸唸有詞，而身後的三個人則被一根繩子穿在一起，低著頭慢慢向前走著。
我一愣：這是湘西的趕屍匠？！
這種只在小說中看到的東西，竟然在現實中出現在我的面前。
老爸說過，趕屍匠其實也是祝由科的分支。祝由科注重對於人類意識的研究。死人，同樣是有意識的，只不過從活人的主動意識變為了被動意識，所以需要別人的控制。
趕屍，其實就是利用一些可以刺激死人意識的東西來控制死人。當然，正常的人家是不會做這種行當的。
二叔定定地看著那幾個人，忽然嘴角咧了一下，讓我感覺有些發毛。
幾分鐘後，那幾個人消失在了黑幕中……
「二叔，那是趕屍匠吧？」我說道：「沒想到我還能看到這種東西。」
二叔點點頭：「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估計已經有很多人在盯著我們了。」
我們跟著二叔繼續向那座小村落中走去，半小時後，我們來到了村口。讓我們驚訝的是，它遠處看著像是村落，而此時一瞧，竟然是一座被鐵柵欄圍起來的巨大院落。
估計，是一戶人家的宅子。只是所有的屋子都顯得很是寒酸……
院子裡有四五間屋子亮著燈，我們進了院門，走到最近的一間屋子。二叔看了我跟張偉一眼，伸手敲了三下門：「有人麼？趕路的，過來落個腳。」
裡面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有，稍等。」
這是很蹩腳的普通話，有著濃重的湘西口音。
不一會兒，屋門被打開，一名身穿花色棉襖的中年女子站在了門口：「你們是幹啥的？」
「趕路的，去雲南走批貨。」二叔笑著說道：「所以越過了鎮子，想在您這邊落個腳。」
那女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們三人一眼：「北方人吧？走什麼貨的？」
二叔一怔，沒想到這女子不顧走貨的規矩，直接問了出來。
「那個，玉石……」
女子撩了下濕漉漉的短髮：「行了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