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臨終托孤 文 / 塵鍾
從永寧寺塔出來的第二天，我們就返回了濟南。
許東那邊依然沒有消息，而我回到家之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蘇曉曉在外面自己租房住了。
這消息對我來說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除去我爸跟二叔，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就是蘇曉曉，此時她卻在不跟我商量的情況下擅自搬了出去。
反應過來的我急忙給蘇曉曉打過去了電話。
此時是下午的三點鐘，第一遍沒人接，心裡有些擔心的我接著就打了第二遍。這次，蘇曉曉接了起來。
「喂，你有事嗎？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最近共忙很忙，上班時間怎麼還打電話給我？」那邊的蘇曉曉一上來就像是連珠炮一般，她可不知道，這些話聽在我的耳朵裡，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一般。
「那個，我這不是剛回來，知道你搬出去了……」
「我最近天天加班的好嗎，我不想每天那麼晚回去吵你們。就這樣吧，我忙著呢。」
聽著電話裡的嘟嘟聲，我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一幅十字繡——那是蘇曉曉在大一的時候親手繡給我的，那時候我們多好……
二叔看著一臉苦相的我：「哎呀，算了啊，曉曉也有她自己的生活不是，別想這些了。」
吃過晚飯不久，我正坐在大廳裡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一瞧，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哪位？」
那邊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方曉飛嗎？」
我點點頭：「我是方曉飛，請問您是？」
「我叫張偉。是葛長生的徒弟。」
葛長生？我想起了那個惠民縣的老師：「哦，有事嗎？」
「我師父，去世了……」
去世了？我一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葛長生是個很神秘的人物，從他的話裡，能聽出他其實是知道很多跟秦甲有關的事情的，只是不方便說，或者是沒到說的時候。
只是前幾天還神采奕奕的一位老人，怎麼就忽然去世了？
「那個，節哀。葛老師，是得病了？」這種事情，我也不怎麼會說話。
張偉在那邊歎了口氣：「曉飛哥，我師父有封信要交給你，沒事的話，你明天過來一趟吧。」
給我一封信？我想了想：「行，沒問題。」
第二天一早，我跟二叔打了聲招呼，就坐上了去往惠民的汽車。
三個小時後，我走進了葛長生的家。
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正坐在屋裡，我一進門，他就站起身迎了過來：「您好，我是張偉，是曉飛哥？」
我點點頭：「嗯。」
張偉沒有再說話，而是引我到了裡屋，屋內的一張方桌上，擺放著葛長生的遺像。
第一眼看到這張黑白的照片時，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照片上的葛長生在微笑著，看起來平易近人、笑容可掬，是個很樂觀開朗的老頭兒，可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像是少了點什麼。
我點了三支回靈香，拜了三拜，將回靈香插在了小香爐裡。
當我退了兩步再去看時，我發現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就是葛長生照片上的那雙眼睛！這照片是活著的時候照的啊，怎麼這雙眼睛，卻是死人的眼睛？！
沒錯，這雙眼睛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眼珠都呈灰色，一點光彩都沒有，只有死人，才能拍出這樣的效果！
看清楚的我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再也不敢去直視那雙眼睛：「張、張偉，葛老師，是怎麼死的？」
張偉搖搖頭：「師父原本身體就不是很好，特別是最近兩年，幾乎是每況愈下，昨天早上就不行了，打電話叫我過來，等我趕到的時候，師父就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葛長生有病？這話我就真的有些不相信了。前幾天見到他的時候，可是神清氣爽的，一點病象都沒有。不過，人都死了，再說這些又有何用。
張偉這時從一邊拿了一封信給我：「曉飛哥，這是師父讓我交給你的。」
我接過來拆開信封，裡面只有短短幾句話：「天命無常，心宇有終，是秘密，總有被暴露的一天。劣徒張偉，交給你了，老朽，拜謝了……」
張偉交給我了？我頓時就懵了，這個張偉看起來應該在十六七歲的樣子，我招手叫他出了裡屋，問道：「張偉，你家在哪？」
「我是孤兒……自小，都是師父照顧我的。」
得，原來是個孤兒，這也算是，臨終托孤了……
「嗯，行。」我微微點頭：「你師父把你交給我了，以後就跟著我吧。」
看到張偉點頭，我忽然有一種責任感，這種感覺，是跟蘇曉曉在一起都沒有過的。
「你收拾下東西，隨我去濟南吧。」我坐在院裡的石凳上，說道。
張偉應了一聲去收拾東西了，我坐在院子裡卻是思緒紛飛。
「曉飛哥，你真在這裡！」
我一怔，竟見慕嫣從門外走進來，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我站起身問道。
「我打電話找你呢，你沒接，我就直接給二叔打了電話，他說你來這裡了，我就急忙趕過來了。」慕嫣喘著粗氣說道。
我急忙拿出手機，果然，半個多小時前慕嫣曾經給我打過電話，只是當時我在祭拜葛長生，把手機調了靜音。
「有事嗎？你先坐下歇會兒。」
慕嫣坐在石凳上，喘勻了氣說道：「有事，有很奇怪的事情。」
「什麼奇怪的事情？」我頓時皺起了眉頭，這葛長生剛死，慕嫣這邊又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前幾天，四爺不是給我們縣裡出了主意嗎，我匯報上去了。你也知道，這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發生多了對縣裡也不好，本來縣裡就沒什麼主意，一聽我報上去的辦法，很快就照做了。」
我笑著點點頭：「嗯，十二生肖的雕塑拆了？二層教學樓也開始加蓋了？」
慕嫣點點頭：「嗯，都照做了，可是怪事也來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