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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章 作坊開張 文 / 不愛錢只愛財

    收拾完廚房的鍋碗瓢盆解了圍裙,吹熄了油燈,蘇夏至站在廚房的門口望天。

    「別又著了雨,你的頭髮還沒有乾透呢。」坐在窗前的閔嵐笙瞥見站在那裡探頭探腦的娘子趕緊叫了一聲,起身,拿了立在正屋門口的雨傘,才要打開過去接她,蘇夏至已經踮著腳尖跑了過來。

    「一點都不聽話!」拉住險些撞到自己身上的女子,把她按在椅子上,閔嵐笙到裡屋拿了布巾給她擦拭著潮濕的頭髮。

    「這浪費紙張的東西還真印出來啦。」看見放在書案上印製精美的書冊,蘇夏至探頭看了一眼書名,《靜夜思》。

    尼瑪!原來不只是穿越的女子玩剽竊啊,安小姐她一個古人也這麼明目張膽的剽竊好意思嗎!《靜夜思》是人家詩仙李白的經典之作好不好!

    「靜夜思?呵呵呵呵!」蘇夏至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念了一遍詩籍的名字,呵呵地笑了幾聲,聽得閔嵐笙後背發涼。

    「娘子願意看就看看吧。」他小聲說道。

    「不看。萬一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還惹得自己糟心。」蘇夏至大搖其頭,連手臂都懶得抬。

    「靜夜思……我也來一首!」她閉上眼搖頭晃腦地說道。

    「別動!」拿著布巾擦不到頭髮的秀才按住不安分的娘子:「還沒擦乾呢。」

    「床前明月光。」

    閔嵐笙停了動作,傾聽著娘子念出的詩句。首句隨平但也中規中矩,意境尚可。

    「地上鞋兩雙!」

    「……」鞋兩雙?床上的人指定沒幹好事兒,秀才開始腦補床上兩個人正在做的事情。

    「白天走四方,晚上補褲襠!」

    「哈哈!哈哈!好詩啊!好詩!」蘇夏至念完自己先笑趴下了。

    閔嵐笙把布巾往椅背上一撘,回身進屋睡覺!

    笑過之後,身後沒了觀眾,蘇夏至不笑了。又瞥了一眼小青梅的詩籍,還是懶得伸手,關門吹燈,進屋找秀才睡覺!

    裡屋黑漆漆的,飄著蚊香的氣味,有些刺鼻。秀才穿著白色裡衣順順溜溜地躺在床上,顯出一個纖細的身影來。

    蘇夏至摸摸索索地走到床邊,踢了腳上的鞋子,嘴裡笑道:「地上鞋兩雙!」

    身後的秀才沒動。她只好輕手輕腳地從他身上爬過去。才把上半身探過去就被閔嵐笙攔腰抱住讓她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秀才,秀才!今天不種了吧?土地也要休息的!」心疼他背著自己在暴雨裡走了那麼遠的路,蘇夏至怕他累過了勁,趕緊討饒。

    「今天老師的壽宴安逸沒有來。」閔嵐笙忽然開了口。然後明顯地感覺到身上的小媳婦僵成了一根棍子。

    「安逸?他怎麼了?」蘇夏至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唉!」秀才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口中呼出的氣體噴在她的脖子上,蘇夏至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她想起來看著秀才說話,可她才一動做就被身下的人用力制止了:「聽說很不好……」閔嵐笙說道。

    「會死嗎?」蘇夏至開始糾結。

    她討厭對秀才懷有色心的安逸,甚至對他想要用藥強暴秀才的事耿耿於懷,所以才找了趙大廚把他胖揍一頓,而且要求只打臉,就是怕男人出手沒輕沒重真把他打死了。

    結果這麼嚴重,蘇夏至是沒有預料到的。

    「沒聽說過抽嘴巴能把人抽死的……」她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那是你不知道廚子的手下是多麼的有勁,他們天天用的就是兩條臂膀上的力道,可不是比常人更有力氣。」

    「那倒是!」蘇夏至表示贊同:「若是換成我哥哥,兩個嘴巴能把安逸腦袋從他的小細脖子上直接抽下來!」

    說完蘇夏至一陣沉默,過了片刻之後才問道:「你知道了?」

    這話問的多餘,他能清楚的說出打人的是廚子,那就是一定知道了。

    「我是猜到的。」閔嵐笙並沒有否認。

    安懷遠的壽宴他最小的兒子沒有出現並未引起任何的波瀾。大家都知道安家小小姐是個才女,而安家的小公子最不成器。所以當給他拜壽的只有女兒和從京城趕回來的大兒子的時候,外人幾乎都忘了安逸的存在。

    沒人提,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安逸的傷雖重還沒到要死要活的地步,看著滿面春風的老師,以及對自己頻頻望來的安靜,閔嵐笙只在安府停留的不多久便告了辭。

    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原來見到安靜的時候他便會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而這次再見他居然心如古井不起一點波瀾。

    甚至他還在心裡將安小姐與娘子進行了比較,最後得出結論:二者根本沒法比,還是他家娘子好。而是是哪哪都好!

    「傻子!」身上的女人又在用力的要逃走,閔嵐笙依舊抱著她,讓她伏在自己的身上。兩個人貼的緊緊的。

    「以後長點心。」把手伸進她的衣服裡,他輕撫著她的肌膚:「一句還沒說完就能把你那點小心思都詐出來。」

    她經常和那些做生意的人打交道,閔嵐笙認為有些話還是要提醒一下她的。

    「我不是傻嗎。」不讓自己下來那就趴在他身上吧。蘇夏至停止了掙扎:「安逸真的死了?」

    「你都說了,哪有抽嘴巴能把人抽死的,他估計是沒事。」閔嵐笙閉上眼說道,手下越發的不老實,已經從娘子的後背滑到了屁股上。

    「再說,他對為夫居心不良,竟還想用藥來……」

    「哎呦!」閔嵐笙越說越氣,竟不自覺地在蘇夏至的屁股上抓了一把,疼得她馬上叫出了聲。

    鬆了手,趕緊輕輕地又給娘子揉了幾下他才接著說道:「他懷了這樣的心思,就是真打出了什麼事娘子也不必自責,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該!」

    這道理蘇夏至懂。

    閔嵐笙如此高傲孤潔的性子,那天若真被安逸的了手,他是一定活不下去的。

    想到這裡,蘇夏至伸臂抱住了身下的秀才,心裡一陣後怕。

    「都過去了,我今天並沒有見到他,連那本書也是我告辭後安小姐又追出來特意送給我的,你不要多心。」

    「切!多什麼心啊,她明知道你已經成親還追出來送書給你,說明她就是對你沒憋好屁!」

    這回蘇夏至一翻身就坐了起來,盤著腿坐在床上罵道:「安家這姐弟也算是奇葩一對兒了,居然都對你動了心思!」

    秀才沒吱聲。他也覺得這次安靜的態度有些奇怪。過去她見了自己似乎還有些拿捏端著架子,這次……閔嵐笙也說不出有哪裡不同,總之他就是覺得安靜對自己的態度似乎與過去不同。

    「不說這個。」閔嵐笙也起身把枕頭靠在身後倚在床幫上,他拍了怕身側示意娘子過來;「掛面不是有了去處了,倒是該趕緊把你的作坊開起來了。」

    一說這個話題蘇夏至眼睛都冒了光,她爬過來靠在秀才身邊就眉飛色舞地說開……一直說到後半夜兩個人不知不覺的睡去……

    模糊間好像才睡著似得,蘇夏至睏倦地睜開雙眼,她愣了下,覺著自己是在做夢。夢見坐在小船裡隨波逐流。

    「吵醒你了?接著睡吧,還早。」閔嵐笙的聲音從床下傳來,氣喘吁吁。

    「你不睡家在幹什麼?」蘇夏至感覺到床在動,往旁邊一看才看出自己睡的床已經挪了位置,離牆壁有一尺多的距離。

    「又下雨了。」閔嵐笙又把床往地中間拖了拖。

    「下就下唄,你挪床幹嘛。夏天不就是雨水多,這幾天都是連陰天呢。」蘇夏至睡得正香,一點不想動彈,被人打擾了好夢她有點不高興。

    「咱屋裡漏了。」閔嵐笙圍著床轉了一圈,仰著頭看了好久才又爬上了床。

    「啥?」房漏了?蘇夏至抬手想接接雨水,隨即想起自己睡得是架子床,上面的有個木頭罩子的,就是房子漏雨床上也不該有雨水的。

    「是你睡得那邊順著牆在往下滲雨水,半面牆都濕了。」閔嵐笙輕聲說道,覺得很對不起娘子。唯一有的產業房子還漏了……

    「塌不了吧?」蘇夏至也扭身往後牆上瞅了瞅。

    「應該……塌不了。」

    「那就睡覺!」往枕頭上一躺,蘇夏至把薄被搭在兩個人身上打著哈欠說道:「這黑燈瞎火的急也沒用,睡覺,有啥事也得天亮了再說了。」

    閔嵐笙想想也是,隨即側著身面朝著娘子躺下,心裡正忐忑間耳邊已經傳來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這個沒心沒肺的……」眼前,她的表情柔和睡得安穩,看了使人平靜。

    抬頭在她的額上親了一口,秀才也闔上了眼睛。今天他也很累了,不大會兒功夫便擁著娘子睡去。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蘇夏至和秀才都起的遲了。

    洗漱完畢開了院門,高越早在外面候了多時。

    「嫂子,咱早晨吃什麼?」他抱起想他狂奔而來的貓小白舉過了頭頂,貓小白馬上就嚇得連尾巴都不搖了。

    「我看看啊,還沒想好吃啥呢。」蘇夏至進了廚房。

    「你現在連早飯也不在家吃了?」閔嵐笙拿著一把大掃把在掃院子,眼皮都不帶抬的說道。

    「秀才哥,我來吧。」高越放下小黑狗,接過秀才手裡的笤帚接著掃起院子來。

    「嗯。」閔嵐笙答應了一聲,隨即一腦袋扎進了廚房,不再問人家在哪裡吃早飯的事兒。

    「娘子,咱早晨吃什麼?」他掀開灶上的鍋蓋看了看,空的。

    「炸油餅吧,我給你們炸油餅吃。」夏天的飯食不能做的太多,基本是做完吃完,所以頓頓都要做新的。

    「炸油餅?」高越掃完了地也進了廚房,站在閔嵐笙的身後伸出胳膊來想先鍋蓋。

    「洗手了麼就亂動?」蘇夏至一句話,高越的手便收了回去。

    「趕緊都出去吧,過一會兒做好了我叫你們。」廚房裡多了兩個人,大清早的也覺出了憋悶,蘇夏至挽袖子趕人。

    轟走了哼哈二將一樣的秀才和小四兒,蘇夏至從面缸裡揀出一塊老肥來,用刀切了半塊,把餘下的半塊又扔回了面缸。

    燒了半鍋水,用溫水泡了老肥,又往盆子裡打了三個雞蛋,加了一點糖,鹽,又倒了兩碗麵,蘇夏至把這些東西和勻成麵團後,蓋上屜布醒在一邊。

    看著灶上的水快開了,淘了半碗小米下了鍋,用勺子攪和了幾下,看著金黃的小米在鍋裡打著旋兒暫時不會沉底,她把勺子放在了鍋邊。

    彎腰在放案板的桌下的罈子裡掏出一個芥菜疙瘩,用刀切了細絲,又用水過了兩遍,控盡了水分加了醋點了兩滴麻油拌了個小菜。

    小米粥好熟,不一會兒功夫鍋裡的小米已經煮開了花兒,蘇夏至把粥都盛在一個盆子裡對著外面叫道:「高越,擺飯桌!」

    「知道了!」高越幾步就跑了進來,拎起立在門口的小飯桌擺在了院子裡。又回來把灶台邊上的小米粥端了出去。

    「還有案板上的那盤子鹹菜絲。」蘇夏至一邊刷鍋一邊吩咐道。

    家裡就一個灶台,做飯比較麻煩,只能一樣一樣的做。

    煮完了粥,又在鍋裡加了油,等油熱的功夫,蘇夏至把醒好的麵團放在案板上撒了薄棉揉了幾下。

    下劑子,擀成巴掌大的圓片,用刀在上面劃了兩道。

    油熱後把面片下了鍋,面片遇熱膨脹起來成了麵餅……不大會功夫十幾張炸得金黃酥脆的油餅就上了桌,不用她喊,家裡的另外兩個大活人就都自動落了座。

    素油炸麵食,山下村也就是蘇夏至敢這麼吃。要知道那時候的素油價格可是不低。

    「好吃!」一口酥脆的油餅,就著爽口的鹹菜絲,再來一口涼熱正好的小米粥,高越除了好吃也說不出別的了。

    「你啊,就是肚子裡沒油水,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才飯量大。」一個油餅一碗粥,蘇夏至放了碗筷:「你家用了早飯沒有?」

    「早就用了,我娘和我爹起的早,他們吃飯的時候我還沒起呢。」盤子裡還剩了一個油餅,秀才哥還沒吃完,他不敢動。

    「都是你的。」閔嵐笙低頭吃飯,把盤子推給高越。

    十二個油餅,這小子一個人就吃了六個……

    ……

    連陰天好不容易放了晴,家家戶戶都在曬被褥洗衣服,整個山下村放眼望去一片花花綠綠的好不熱鬧。

    高嬸子家也是晾的一院子東西,蘇夏至進來的時候高嬸子正在把一床被子搭在院子裡的小石桌上。

    「潮的都快出水了。」她一邊打開被子一邊招呼蘇夏至坐下:「再一會她們就都過來了。」

    「正好,我看能留下來做工的目前也就咱這幾個人了,所以不等了,明天咱的掛面作坊就正式開工。」

    「真的!」高嬸子把被子仍在石桌上一屁股坐在蘇夏至的對面又追問了一句:「明天開工,就算工錢了把?」

    蘇夏至點頭:「這是自然的。」

    「老頭子,你聽見沒有?昨兒你不是還說我們這掛面作坊要泡湯麼,今兒人家秀才家的就說明兒我們開張了!」高嬸子扯著嗓子對著屋裡喊道。

    「淨胡扯!」高仲武很不好意思的從屋裡走了出來,對著蘇夏至說道:「別聽你嬸子瞎咧咧。」

    蘇夏至抿嘴一笑,心道:這麼久作坊都沒開起來,誰都得胡思亂想。

    「作坊開了我就有工錢了,以後家裡的活兒你多幹著點。」高嬸子帶著幾分得意地說道:「反正鏢局我看著也要散,現在家裡就你一個閒人了!」

    「你這話說的!」高仲武有點不愛聽了,他保鏢在外十幾年了,才閒了幾個月,這老娘們說話就不中聽了。

    「伯父也別閒著。」蘇夏至站起身子,對高仲武說道:「咱作坊出的掛面是入口的東西,就怕有人使壞動個歪心眼子啥的,伯父若是不嫌咱這裡錢少,就幫我看著點,尤其是大伙下了工後,您家的小後院就更得多留心了。」

    「我也能來?」高仲武心中一喜,隨後聽了蘇夏至分配給他的活計正是他所擅長的,而上工又在家裡,這好差事哪裡找去?於是他趕緊點了頭:「行,伯父幫你看這作坊還是能做的。」

    這是秀才給她出的主意。

    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作坊開了起來便要處處小心!這人面上看著個個都是好人,你哪裡看到人心呢……

    ……

    掛面作坊前幾天還被村子裡的人議論估計是要開不起來了,沒過幾天,秀才娘子就有不聲不響地宣佈作坊馬上就要開工。這可把一直堅持在小後院裡練抻面的幾個女人高興壞了!

    幾個人分頭準備,把做工的小院裡裡外外打掃了個徹底。蘇夏至還帶了兩個人去了鎮子上,一人給做了兩條白布圍裙,兩塊藍底素花的頭巾,又買了一大塊面板,以及一掛千頭的炮仗。

    第二天一早,幾個女人一水兒的腰繫白圍裙頭戴藍花頭巾出現在高家門口,山下村裡能動的人也都堆在了這裡等著看村子裡的第一個作坊開張。

    高越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挑著那掛爆竹,等著蘇夏至點燃。

    擺了香案,燃了香燭,供了貢品,蘇夏至帶著幾個女人拜了神,在眾人的視線裡點燃了那掛長鞭!

    「辟辟啪啪!」一陣火花之後震耳的爆竹聲脆亮亮的響起,捲起煙塵帶著回聲兒傳出去老遠,將在高家看熱鬧的人都掩在了爆竹爆裂後的帶著火藥味的煙塵裡……

    「轟隆!嘩啦!」不等爆竹聲歇,兩聲更大的聲音把人們驚得直往天上望去:「晴天打雷了這是?」

    晴空萬里碧空如洗,天氣甚好……

    只是,秀才家的後牆全塌了!

    同樣受了驚的貓小白從冒著煙的一堆破磚頭裡冒出了頭,茫然的往外張望著……

    ------題外話------

    每天回來都覺得想和大家說點什麼,可俺居然忙到連這點時間都成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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