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夜敲門:長官,別這樣》章 節目錄 第98章 他還活著 文 / 洛洛27
嫣然沒有動,任由他用這樣怪異得方式擁抱著她,任由著肆意嗅著她的味道。()她覺得他這樣的動作就像瑪格麗特皇后懷抱著情人博尼法斯死亡的頭顱,擁有著強烈的佔有慾,也懷著極致高貴的愛。
他的吻一直持續到她的耳垂,慢慢停止,溫熱的氣息扑打在嫣然有些僵硬的耳邊,沈廷燁得唇邊綻開從未有過滿足得笑容,看看,他要的不過如此,這一天之中,唯有此時此刻,她曾經屬於自己,而他也屬於他。
「走吧。」
他俯身,拉起她的小手,帶著她走到陽台,拉開毛玻璃得落地窗,海風帶著鹹腥得海浪扑打而來。
「天!」
嫣然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在偌大的盛世華庭公寓背後竟是這樣一片美麗得海域。難怪,難怪這棟樓會被裝飾成地中海風情!
沈廷燁拉著她在陽台得籐椅上坐下,欄杆外夜空中得海寧靜而悠遠,漆黑得彷彿沒有盡頭,滿月的月光下卻波光粼粼的閃耀著奇異得光芒。沈廷燁端了兩杯咖啡進來,醇厚得咖啡香誘的嫣然回眸,正看到他斜倚在門廊,月光灑在他結實的臉上,涼薄得唇片鍍了層銀般閃閃發光,嫣然起身,腳步在腳下猶豫著。有那麼一刻她錯覺的看到了沈廷焯,可即使明白了他並不是,也充滿了好奇,這兩個男人,幾乎擁有同樣蒼白得膚色和俊美無儔得五官,以至於很多時候,尤其在奇異的月光下,她會以為他們都是傳說中的吸血鬼伯爵,而非正常普通的人類。
「坐!」
他笑著把咖啡遞給她,嫣然紅著臉接住,乖乖得坐回椅子上。
沈廷燁就在旁邊坐下來,喝了口咖啡,仰望著天空。嫣然尋著他的目光,也望向深藍色的天幕。星星點點,月光清冷,這個地方的星空因為大海得存在清澈而美麗,已經很久,她沒能悠閒得看看天,亦或者她已經不敢了,沒有人陪伴,她會覺得害怕。
「然然,你其實是個很膽小,很懦弱得女人。」
沈廷燁收回目光落在她被月色照的精緻得側臉上,看不清的眼眸裡藏著深深的寵溺,也唯有今夜,他願意將這樣的自己展示在她面前。
「嗯,是。」
嫣然回眸,毫不猶豫得點了點頭。她很懦弱,所以即使被雪姨和欣然欺負她也總是選擇躲避,被爸爸忽略她也只是逃避。她很膽小,所以明知道沈廷焯有旁的女人還是卻仍然是逃開,其實若是她勇敢得面對,也許她早已經知道他是很愛很愛她。
沈廷燁聽著也笑了,他並不說話,只是薄唇保持著好看的弧度遙望著遠遠的海的盡頭。
「但他,是我們幾個兄弟中,最勇敢得人。勇敢,能承擔起責任,擔得起愛情。然然,你懂嗎?」
他側著臉,問她。
「懂!」嫣然毫不猶豫得看向他,回答「在感情方面,大哥也很膽小,很懦弱。」
沈廷燁驚訝得看著她,接著卻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很寬容,是實實在在得大哥才會有的模樣。
他抬起手指著一棟燈火通明得樓說「然然你看那兒,還記得嗎,那是你們的家。從前我住在這棟公寓,每天在等待著的,卻是那棟公寓亮起燈的時刻,然後我願意坐在這兒,讓還陪著我,一直等到那棟公寓得熄燈。所有人都以為我在這兒金屋藏嬌,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真正讓你出現在這裡。」
嫣然沒有說話,她收回複雜得眼神隨著沈廷燁的手指看向那裡,那間屋子的燈是暗著的,多少個夜裡,她就在黑暗中等待著沈廷焯得歸來。
「曾經有天他對我說『大哥,若是我回不去,你就替我照顧她。就像每天夜裡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願意守護著她一樣』。知道他為什麼永遠不擔心晚歸,永遠寧願把你關在家裡,也不願意你出門嗎?因為只有在家裡,他才能放心,你永遠不會出事。然然,你說,他得有多勇敢,才敢賭這份愛?」
原來,曾經許多個自以為孤獨的夜,其實並不孤單。有這兩個兄弟如同一人般守護著自己愛護著自己,她又何其幸運!
「可是,無論多晚,他總要回家。即便是我,他也不放心,因為你的心,總要有他才能填滿。」
「不,他常常整夜都回不來。」
雖然現在她明白,他整夜不歸的時候是在忙著調查黑手黨。
沈廷燁挑起眉端,卻只是搖著頭笑了笑。
「後來你們搬家了,我也跟著搬家。但是然然我敢保證,除了在林家出事的那幾天,他每天都必定會回家!」
可是,她常常半夜醒來,卻從沒見他在家啊!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沈廷燁淡淡得一笑「傻丫頭,他回來,從不會讓你發覺。有時候只是一個小時,有時候甚至只有幾分鐘。曾經我就想,若是我的話,肯定做不到。那麼,就讓他好好愛你吧!」
所以,她夜裡並不是習慣了自己蓋好被子,也並不是總記得在客廳裡放一杯水,也並不是所有的時候他都拿走她的手機,而是在她不知不覺的日子裡,他為她做了許許多多小卻很難得事情嗎?
她,還真是個傻女人,居然以為這些都是自己習慣了一個人,居然會埋怨他,真的是很過分呢!
「他這樣愛你,所以然然,別做任何事傷害自己,那樣對他來說,就是在傷害他。所有的事情,都有人願意為你做。」
溫暖的大手撫摸過她的頭頂,嫣然在愣怔間聽到門在身後悄然合上,聽到很遠很遠的樓下汽車離開的聲音,聽到大海在哭泣在嗚咽,突然淚水決堤了般的湧出來,顧嫣然,你何其幸運,何其幸福!
若有來世,她願意做他,沈廷燁的女人。
小寶的手術進行得十分順利,進手術室前,陸彥之問沈廷燁「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不想她覺得欠我,那個女人!」沈廷燁無奈得扯著嘴巴笑著,在麻醉針的作用下,笑容凝在了他沉睡得臉上。
陸彥之看著手術室得門合上,回轉身,見嫣然表情平靜得同樣望著那扇門,她看到他,微微敞開笑容,他對她堅定得點點頭,就在她身邊坐下。有人為她付出的時候,總要有人陪伴在她身邊。
聽從專家的指導,再加上沈家人的意願,小寶手術後得恢復決定到美國進行。而嫣然顧及著顧氏和白氏的生意,不能離開。只好親自把小寶送到美國後再回來。小寶很聽話,完全沒有因為這件事鬧任何情緒,直到她離開美國時才表現出小孩子的不捨,被她抱在懷裡卻說「小寶會盡快回去保護麻麻的,麻麻不要害怕!」
看來,她真是眾人皆知得膽小鬼,連孩子都要保護她!
從美國回來後,嫣然暫停了與白家的直面對抗,開始收攏顧氏的資金致力於獨自發展,而星店方面因為米蘭時尚的支持不斷擴大,已經徹底脫離原有的電子交易平台重新建立獨立平台,同時開設店面,預備爭取明年在美國上市,而崔浩宇也基本徹底脫離演藝圈投身商界,在當年只發出一張爆售的專輯。
「今天有看新聞嗎?」
陸彥之開著車,詢問身邊的嫣然。
晃眼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了,顧氏從千萬資產發展到將近十個億,已經在s市穩穩的立足,嫣然的工作相對輕鬆些,每天下午六點準時下班後,陸彥之就代替了阿輝來接她,從沈廷燁進京後,阿輝跟著他做了秘書。
「是說沈廷燁?」
嫣然歪著頭看過去,他們之間關注的話題,除了小寶外,也就是沈廷焯和沈廷燁。今天剛剛得到消息,沈廷燁升任秘書長,從此算是徹底踏進了仕途,也踏進了白家的包圍圈中。
「嗯,他真是越來越……厲害!」
陸彥之無法用語言判斷,要在那個高層扳倒一個人,對任何人來說都困難至極。而至今,項北山已經倒下,楊子玉家受到牽連,伊歲寒在國外,到底做什麼無人知曉,但大約並沒有讓白家感到威脅。
只有沈廷燁,憑藉著區區分區參謀員一年內爬到了最中央,而他恰恰應該是白家最為防備的人,所以他今天得成就,不可謂不是奇跡。
「不知道白家會不會有動作,幸好爺爺和小寶他們還在國外。」
對這件事,嫣然反倒是擔心過於喜悅,她沒想到這條路如此之難。
「有二叔的軍備開發公司,他們暫時還不敢對他怎樣。何況,伊歲寒不會什麼都不管。」
陸彥之拍了拍嫣然的手以示安慰,他跟她如此往來也有一年多,卻好像從來都無法真正靠近她。他和她的距離,遠比沈廷燁和她得更難逾越。
「連北山哥和楊家都要下手,白家就不怕報應!」
「若他們怕了,也就不會有今天。」陸彥之見她情緒激動,輕聲安慰,車緩緩在公寓樓下停下,他們下車,陸彥之把早已買好的菜遞給嫣然。
「別想那麼多,你自己更不能操之過急,去吧,週末我陪你去芭提雅。」
陸彥之禮貌得給了嫣然個擁抱,就轉身開著車走了。
嫣然暗自歎口氣,看看手中的菜,陸彥之總是這樣,細小的事情都做的很貼心,又從來不肯打擾到她的生活,好好的醫院院長,還得常常臨時替她打工,陪她拍攝,給她做保安兼職經紀人。
她也曾說過「彥之,你老大不小,該找個女人了!」他也是眨巴著眼睛得反問「我行情不好嗎?」,眼裡乾淨得沒有任何雜質。嫣然常常就受不了他這樣乾淨的笑容,因為澄澈,所以看著她的時候,就只會有她,那樣明顯被在乎的感覺,讓她愧疚。
次日清晨陸彥之果然來了,替她把行禮放在車上,送她上車。()
「經紀人和助理,我讓他們在機場等著。」
他一邊自然得幫嫣然繫著安全帶,一邊清淡得笑著說,迎著陽光注意到她暖暖的笑容,就忍不住伸出手,揉亂了她短髮的發頂。
「為什麼非要剪髮啊,長髮多漂亮!」
一如往常揉亂了她頭髮後總要說的話,嫣然有些靦腆得輕笑著,躲避開他大手的進攻,對著鏡子整理好自己的髮型。她剪髮,只是因為想要徹底改變自己,從沈廷燁走後她就明白,他說的對,她太膽小,該學會從心底堅強勇敢得保護好自己和別人,而不是像從前那樣只鑽在堅強的殼子裡!
雖然她知道,長髮的女子,總是更惹人憐愛。
「覺得長髮好看,就快找個長髮的女人做老婆吧?陸彥之你今年到底有多大?是老四得話應該比伊歲寒小吧?伊歲寒多大?看起來有三十二三歲了,你只有三十嗎?不應該啊,看起來……」
「伊歲寒已經三十六了小姑娘!」
陸彥之無奈得皺著眉頭點點她的小腦袋「我才三十四而已!」
「三十四?那豈不是大齡未婚男青年?」
「你就不能說我是鑽石單身王老五嗎?」
大齡未婚男青年,好土的說。
「這個有人已經用過了!」沈廷焯當年就自稱是鑽石王老五,她叫他老六,有時候高興起來,她叫他六爺,沈廷焯就美滋滋得說,再叫一次,再叫一次,她就伏在他耳邊聽話的一次又一次,直到嘴唇被他霸道得封住。
「誰?」
陸彥之在紅燈前停下車,她遲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從後視鏡裡能看到她柔軟的神情,這丫頭,又想起沈廷焯了吧?不過,他們兄弟幾個,各個都稱得上是鑽石王老五,只不過,項北山是家族婚姻,他很不滿意,對老婆一直冷冷淡淡的,結婚五六年都沒有同房。伊歲寒更是掙扎在他和他的小離兒之間,唯有楊子玉還好些,青梅竹馬的小妹妹並沒有因為他家遭難而與他分開,至於他,恐怕此生都只會默默得守護在她身邊。陸彥之並不想得到太多,他寧願,靜靜得看著她的美好。
飛行四個多小時,再從曼谷到達芭提雅,已經是入夜時分,芭提雅的繁華之夜才剛剛開始,而嫣然入住的酒店正是靠近步行街的皇家克裡夫酒店。
「要叫晚餐嗎?還是到步行街去吃小吃?」
陸彥之似乎對芭提雅的環境非常熟悉,入住後敲響嫣然房間的門進來問她。
「你好像很熟悉這兒的樣子。」
嫣然早先對芭提雅的概念是,度假海灘,黑道,性開放,有點亂。一路走來,當地的工作人員也是如此介紹,所以倒是把她的兩名小助理嚇得不輕。
「有機會來過。」陸彥之淡淡得道,見嫣然笑容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禁無奈得上前點點她的額頭「小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不健康的東西啊!你是第一次到泰國,是不是今天晚上先帶你去看看人妖表演?」他說著,唇邊揚起一道好看而邪氣的弧度。
陸彥之此人文雅至極,以至於這樣笑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生動,嫣然單手托腮做思考狀得點點頭。
「去看看也好啊!」
「步行街那裡,可是想要什麼都有。」陸彥之靠近,故意壓低聲音道。
嫣然果然瞪大眼睛,蹙著眉端道「那你還帶我去!」
「傻姑娘,我們一男一女,難道還能被誤會嗎?」陸彥之笑著將雙手環在胸前引誘道「步行街的烤肉,還有冰激凌相當棒,有種榴蓮雪糕,味道也非常純正。夜裡步行街的酒吧也十分熱鬧,國內所有看不到得場景,在芭提雅都可以看到,不想試試嗎?」
「所以,問我是不是要在酒店叫晚餐其實只是幌子吧?」
她不客氣得回敬一句,其實心裡已經有些癢癢了,話說,榴蓮雪糕,會是什麼味道?她不喜歡榴蓮只是因為撥開了味道太臭,但哪個女人不喜歡甜滋滋的東西呢?而對於禁忌的東西,人總是擁有些好奇心。
「算是吧,而且我們明天就要上蘭島和金沙島開始拍攝,恐怕沒時間用來遊覽芭提雅市區。哦,芭提雅得白天可沒什麼意思!」
他單指在嫣然面前搖了搖,笑容仍舊帶著壞壞的意思。
嫣然癟癟嘴巴看似不情願的點點頭「那就算陪你逛逛吧!」
陸彥之便沒有再爭辯,他總是習慣於任何事情都讓她在嘴巴上佔點小便宜,有時候嫣然就覺得他有些像林慕軒,在小時候,他也是這樣讓著她寵著她,可是現在,自上次顧氏晚宴見過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他像沈廷焯一樣消失了,連同大嫂都不再能見面。
物是人非得感覺讓嫣然的表情有些哀傷,大概是芭提雅的夜人太多,陸彥之習慣性的俯身牽住嫣然的手,然後像是明白了般的捏捏她的手心,輕聲附耳道「既然是放鬆,就不要想太多好嗎?」
她抬起頭注視到他關懷溫柔得目光,竟有了一瞬間得晃神,輕輕點點頭,目光向著遙遠深藍的海灘望去。
「從前的芭提雅只是個小漁村,美國大兵的到來,把這裡變成了如今的享樂天堂。」陸彥之帶著嫣然沿著海岸線公路邊漫步走著,一邊介紹,他並不把嫣然帶到海邊走,嫣然也發覺那路邊有不少穿著打扮得十分暴露的女人,大概是傳說中的『性工作者』?
「這些女人,都是年齡比較大的,沒辦法再在正規地方賺到錢,所以就選擇在路邊攬客,價格也比較低,窮點的外國人很喜歡。」
「她們真可憐!」
嫣然聽著蹙起眉端,她總覺得任何女人都不喜歡這種職業,除非是無可奈何。
「是,但這是她們的生存方式!」陸彥之低聲提醒著她,接著道「這裡除了泰國女人,還有緬甸、越南等比較貧窮的國家來謀生的,你看到了,泰國並不是特別發達的國家,加上戰爭的原因,男人少女人多,在泰國,一個男人就可以娶幾個女人,但是,這其中通常不包括華裔女人。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嫣然低頭略作沉思,便明白了。
「國家的力量。」
泰國有百分之七十經濟命脈把握在華人手中,華人在泰國的地位就很高。有時候,是只有走出國門,才知道國富民強對國家人民的意義。
「對!」陸彥之鄭重的回答,遙望著遠遠的海岸和那些走在海灘上的人們,低沉得道「所以那些國家的蛀蟲,必須清除得乾乾淨淨!」
嫣然心中微微一凜,她以為陸彥之對沈廷焯的事情從來沒有勇氣面對,她以為他總是在等待著,可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陸彥之真的只是在用不同的方式為他做著一個兄弟會做的事情。
他照顧她,待她體貼入微,應該有很大部分是因為沈廷焯的緣故。是因為想要保護好她,讓那些為了公平努力的人們安心吧!
「彥之哥,謝謝你!」
嫣然仰起頭,認認真真得說著謝謝,可是陸彥之居然好像沒聽到似的伸出手指向前方「諾,到了到了,pattayacity後面,就是碼頭和步行街!」
她被他扯著向前走,望著那桃粉色的霓虹燈巨大的芭提雅標誌牌,有了種悵然若失得感覺。她並不在意他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因為周圍已經開始熱鬧,可是他分明聽到了,聽到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叫他『彥之哥』的。
「芭提雅又被稱為,愛的城市!」
陸彥之附耳在嫣然耳邊低聲道,他們走到了步行街口,嫣然正瞅著彈揚琴的一名白衣男人,他面前放著個小小的盒子,顯然是賣藝的。聽到陸彥之得話也並沒有在意,而已撇撇嘴巴道,「其實,他們應該叫做makelovecity!」
「哈!小丫頭,腦子裡居然是這樣不堪入目的東西啊!」
陸彥之高聲叫囂著,掏出二十個珠珠放進乞討者面前的盒子裡。
「到處都是奇怪得人,難道不是嗎?」
嫣然揚揚唇角,聽著身後揚琴的聲音越來越遠,那聲音很悠遠,很美好,陸彥之的表情是笑著的,只是眼裡藏了太深的失落,她不是看不到,而是像他一樣,覺得不該,所以選擇逃避。
(寶貝們,以上所有關於芭提雅的介紹基本是真實的,因為剛剛去過那個城市哦!)
步行街裡異常的熱鬧,但陸彥之不許嫣然走到旁邊的小街巷裡,據說,那兒才是真正的『雞鴨鵝』樣樣俱全的地方。
至於步行街上,則只有正規的穿著紅色短裙的『性工作者』,嫣然給她們拍照的時候,她們很配合的擺出或者可愛或者性感的造型,那些女孩子靜靜的站在路邊擺著柔軟的笑容,手中舉著寫著泰文和英文的牌子,並不主動上前招攬,而是等到有人詢問的時候就低聲在一側對話,若非身上得裝扮,那安靜的模樣,真的很難讓人聯想到是做特別服務的女孩子。
嫣然舔著在街盡頭一家裝修的特別可愛的冰激凌店買到的冰激凌,和陸彥之在路邊看泰拳表演。
「不是真的打啊!」
看過一場,她有些失望的低聲道。那軟軟的聲音竟是輕而易舉的引來了無數觀眾的目光,他們紛紛側目看著身邊的女人,嫣然並沒有意識到,舔了口冰激凌滿足得嚥下去,滿臉癡迷得望著陸彥之問「有沒有更好玩兒的?人妖表演,在哪裡啊!」
「小姐,我知道整個芭提雅最好看的人妖表演在哪裡!」
身邊響起聲不太標準的中文聲音,嫣然心下一驚,歪著頭看過去,果然是個看起來像俄羅斯人的男人,金色的頭髮柔軟的貼在頭上,五官長得也算精緻,眼裡卻閃著別樣的光芒,嚇得嫣然立刻朝著陸彥之身邊靠了靠,笑容僵在臉上。
「對不起,她有老公了!」
陸彥之大手一擁把嫣然抱進懷裡,帶著她迅速離開,那俄羅斯男人在背後仍然用不太嫻熟得中文呼喚著「先生,可以一起去嘛!」
「看看,你多容易惹事兒!」
直到聽不到那俄羅斯男人的聲音,陸彥之才責備得看向嫣然,雖然如此,他的眼裡唇邊,卻都是滿滿的笑意。
「我帶著墨鏡的啊!」
嫣然扶了下因為走得太快掉下來得大墨鏡,鬱悶的皺巴起眉頭,「不過,真的有表演的最好的地方嗎?」
「咳咳,有是有,但是級別有點高,你還是……顧嫣然,你還敢亂跑!」陸彥之一聲怒吼,眼瞅著嫣然衝向了賣各種飯團的攤子,立刻撥開眾人跟過去,擦身而過的男人被他猛地撞了一下,立刻躲開用低沉得中文道「抱歉。」
「沒什麼。」陸彥之急匆匆得回了一句,見嫣然已經捧著裝了五六個飯團的盒子在手中,正撅著嘴巴犯愁怎麼吃下去,慌忙上前付了款,「祖宗!不是說了不要亂跑嗎?」
「可是,好餓,味道好香……」
嫣然瞇著眼睛吸吸鼻子抬起頭,討好得望向陸彥之。
他無奈得鬆一口氣,伸出手奪過她手中沒吃完的冰激凌,「有告訴你先吃飯的啊,都不聽話!」
「可是剛剛那家餐廳都沒有人吃飯,我們進去有什麼意思?」
嫣然挽起陸彥之的胳膊,撒著嬌把一個看起來不太美味的飯團塞進陸彥之嘴裡,是辣咖喱味道的,看著陸彥之嗆得紅了眼睛,她惡作劇得逞的笑起來。那歡快得笑聲幾乎響徹了芭提雅的夜,清晰得傳入到他們身後一雙漆黑的深眸之中,那道同樣藏在墨鏡下的眸光一點一點的暗下去,再慢慢的升騰起光芒,原來,她已經如此幸福!刺痛的心,像是街邊行為藝術的吸血鬼,絲絲縷縷得沁出血珠。
最終還是去一家餐廳吃了泰國比較著名得咖喱蝦烤魚之類的美食,陸彥之又帶著嫣然做了只有一百個珠珠就能做的小魚親親按摩,在酒吧中的人們越來越沉醉得時候,回到了酒店裡。
「都沒有看人妖表演!」
嫣然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有點氣憤的埋怨陸彥之。
「如果明天拍攝完行程沒問題的話,晚上帶你去看吧!」
陸彥之無奈,這個丫頭,有時候告訴她一件新奇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做到才會滿意,那倔強的性格,真是像極了某人!
「明天拍攝……」
嫣然悲催得俯視著自己得肚子,她居然都忘記這碼事,如果拍攝的時候衣服穿不進去豈不是丟人?
「早晨我會早點讓你起床,到樓下的游泳池去運動。」他說著引誘般得道「皇家克裡夫的游泳池在芭提雅可是十分出名的!不去會後悔!」說著拍拍嫣然的小臉兒,紳士得道「晚安!」關上門離開。
是嗎?她這個房間恰好在側面,看不到那漂亮的游泳池,只好等到明天了。洗過澡幾分鐘後,酒店得服務生就來說陸彥之替她叫的按摩師已經到了,嫣然瞥了那人一眼,倒也沒有在意,因為陸彥之總這麼體貼入微。
按摩師是個泰國女孩兒,說話輕聲細語的,兩隻柔軟的手觸在身上很是舒服,她時不時用中文問嫣然一些問題,她回答著就漸漸入了夢鄉,晚上實在是有些疲憊了。女孩兒按摩完,收起東西,悄然將一顆東西貼在了對面的牆壁上,然後,對著牆壁雙手合十行過禮,才低著頭離開。
嫣然並不知道,她睡得很沉,只是夢裡,總有雙眼睛深深的沉沉的看著她,看得她心口那麼疼,簡直像是被人硬生生撕開,簡直像是有人逼著她說,沈廷焯死了那樣痛苦!
所以次日醒來的時候,嫣然的精神稍稍有些萎靡,洗了把臉,陸彥之已經來敲門。
「怎麼了?」
看她沒精打采的模樣,陸彥之倒是有點擔心。
「做了整夜的惡魔,本來以為按摩後會睡的很舒服。哎,不過你請的那個按摩師不錯啊,小女孩兒技術挺好!」
嫣然揮舞著手,把浴巾披在泳衣外,他們要直接去游泳場。
「按摩師?」
陸彥之眸光一斂,閃過一絲凌厲。
「是啊,說是你叫來的嘛!」
似乎覺察到他的異樣,再加上這些年她也不是太平無事,嫣然敏感得回頭去看陸彥之得表情。
「我忘了。」
沒想到陸彥之只是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還不是被你灌了幾杯酒才造成的!」
「是嗎?都不知道你這麼容易醉!」
嫣然輕笑著,卻總覺得陸彥之並沒有說真話。他帶她出去的瞬間,明顯刻意得環顧了她的房間。
皇家克裡夫酒店的游泳池正建造在海邊的懸崖上,像是一直要延伸到海裡,嫣然翹首望著漸漸升起的日出,本來有些鬱鬱的心情出奇得變好。她真是,開始喜歡這個炎熱的,熱鬧的城市了!
游泳嫣然很是拿手,但被陸彥之逼著游了整整三千米以後,她已經精疲力盡,趴在泳池邊上聞著熱帶植物的香氣虛弱得喘息著。
「累了?」
陸彥之好心得遞上一杯果汁,臉上的笑意仍舊是濃濃的關懷。
「能不累嗎?整整三千米哎!待會兒得早餐肯定會吃很多。」
嫣然抱怨得吮吸著果汁,小臉兒上都是鬱悶的神情。
「這兒的早餐味道一般,而且你還要拍攝,不能多吃。」
其實,真的比起來的話,陸彥之要比李玖哲管的多,但是,嫣然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李玖哲!
雖然,到最後調查出他並沒有透露沈廷焯的消息,可是他手機裡有的gprs定位差點暴露了他們的行蹤,以至於最後連累到了沈廷焯。嫣然沒想到李玖哲也是臥底之一,而且在她再見沈廷焯不久後就隸屬於他的下屬,可就是他,背叛了他的上司,以至於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她,不恨他,已經算是最大的極限。
「然然,起吧,該吃早點了。」
陸彥之揉揉她濕漉漉得短髮,眼裡滿是疼惜。雖然她總表現的那麼歡快,可是心中的傷痕,時時刻刻都會綻裂。
「嗯!」
她仰起頭迎著陽光笑著,看著太陽從地平線上像是跳起一般升到了天空的中央,看著這片奢華的游泳池變幻出無數造型,挽起抹柔軟的微笑。美好,總是多於醜惡吧?
吃早點的時候嫣然的經紀人和助理都已經下來,陸彥之吃過後就親自上樓幫嫣然拿東西,叮囑她慢點少吃,嫣然也就乖乖得坐在那兒,果然是味道一般,比起前幾次去歐洲國家稍稍差點,口味也偏淡。
陸彥之下來的有些晚,嫣然就和幾個助理在酒店大堂的小店裡挑選絲巾。泰國的絲巾很不錯而且便宜,算下來二十幾塊人民幣,嫣然挑的很專心,她想每個人都送一條。
「酒店得服務生怎麼這麼慢!我看,我們還是換到希爾頓吧!」
服務台那兒有些抱怨的女聲傳來,嫣然回眸過去瞥到一道中國女性纖細的身影,不禁聳了聳肩,現在的中國人真是越來越急躁,泰國人可是慢性子。
「好吧,那就希爾頓。」
男人的聲音異常低沉,沉到除了女人再沒人聽到的地步。他似乎也並不滿意這間酒店,抬手叫了站在旁邊得屬下過來「吩咐他們,換希爾頓。」接著便起身挽住女人白嫩的小手,輕聲細語得道「你呀,這樣白天換來換去,小心曬黑。」
「知道了啦!」
女人嬌嫩的聲音卻張揚的很,嫣然本想再看看那男人到底怎麼哄了女人開心,陸彥之已經徐徐的走來,他目光似乎起初並不落在她身上,直到她看了他,像是有感應般的就看向她,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你的東西亂七八糟,找了很久!」
他低聲埋怨著,給嫣然扣上一頂圓圓的帽子,牽住她的手帶出了酒店。
他們上車後,很快開過來一輛車,陸彥之仰起頭,從後視鏡裡將上車的兩個人全部收入。
「彥之,怎麼從早晨開始,你就有點怪怪的?」
走在金沙島的海灘上,嫣然在拍攝前的化妝棚裡笑著詢問陸彥之。
「是嗎?那大概真的是喝多了酒。」
陸彥之坦然得笑笑,伸出手替嫣然撫開了面前的短髮,愛惜的神情又深沉起來「為什麼要剪了頭髮啊,多可惜!」
「你都說了八百次!」嫣然抗議般的嘀咕著,撅起嘴巴隨手用化妝棉沾去一層唇妝,李玖哲走後,她的妝容一直都不能完全滿意,已經換了無數個化妝師,除非是拍攝廣告,她都寧願自己化妝。
「可是你還是不肯聽話養起來。」
陸彥之有點婆媽得抱怨著,盤起雙臂斜靠在化妝桌邊上。直到嫣然準備妥當,仍然是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今天的幾套新款服裝裡,第一套是黃色與白色藍色的撞色連體褲,娃娃領上襯托著她柔軟的漆黑短髮很是精幹可愛,她出現的時候,連攝影師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雖然一會兒也要看很久。
「在熙小姐難道是逆生長嗎?怎麼越來越可愛!」
攝影師,倒是嫣然用慣了的,歎息的舉起相機,嫣然習慣性得擺了個pos給他。
「就算隨便拍一張,都可以用在雜誌裡。」
另一個攝影師看著剛剛拍過的照片同樣讚歎「難得的是還這麼低調。在熙小姐青春永駐的原因,一定是因為人好上天眷顧啊!」
「工作啦工作啦,一會兒曬黑就不好拍嘍!」
嫣然揚著手衝進冰藍色的海水中,光著的腳丫幾乎在雪白細膩的沙灘上打了滑,她微微得不穩,身邊便立刻有隻手伸出來扶住她,就像小寶手術的那天,他同樣及時得伸出手,扶住了她。有時候,嫣然真的覺得陸彥之,是上天賜給她的另一個林慕軒。
「小心點!」
他責備。
「你的鞋子,濕了。」
嫣然輕聲的說,指了指他濕透的皮鞋。
「我去換衣服。」
陸彥之沒在意,把她交給攝影師和助理們,轉身大步上海灘換衣服。
拍攝也順利得開始,米蘭對嫣然的最高要求就是自然,極盡得自然,所以嫣然立刻將自己沉浸在旁若無人的海灘上,靜靜的行走著。她還記得當年在濟州島拍攝的那組和李玖哲得照片,很美,很乾淨,米蘭是這樣說的,可是那時候,他的心,是乾淨的嗎?
「在熙小姐,調動下情緒吧!」
在攝影師的請求下嫣然微微一愣,點點頭綻放出柔軟的微笑,她,不要想這些了吧!金沙島,是和濟州島完全不同的地方呢!
海水,近處的可以看到踩在雪白色沙灘上白色的腳丫,遠處,是淡淡的,如同冰一樣涼爽的藍色,融匯在天的地方寧靜的等待著有人來牽走她的美麗,嫣然對著陽光伸出手,看著陽光從手指得縫隙一道道的射下來,她的手,有人牽著,可是她的心呢?為什麼像是永遠照不進陽光,總是,總是還在等待著黑暗中那個人微笑的走來,帶走她所有得恐懼和惶恐,讓她在夜裡的夢中,不再顫抖。
「在熙小姐,在熙小姐,原來真的是你啊!」
遠處響起的聲音驚得週遭的人都在當地愣住了,嫣然面前驟然出現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她呆呆得眨眨眼睛,看清楚是昨晚在步行街遇到的中文很好的俄羅斯男人,他穿著泳褲,**著胸肌胸毛髮達的上半身,稜角分明的臉上興奮無比。
「我昨天猜測,你就是安在熙,哈哈,我的眼睛非常棒,每天的夢中,我都能聽到你溫柔的聲音……」
男人興奮的絮叨著,負責嫣然安全的工作人員忙趕過來想拉走他,可這俄羅斯男人力道大得很,兩個男人的力量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沒關係!」
嫣然對著兩名保安輕聲道,見他們放開了他,禮貌的對俄羅斯男人伸出手「你好!」
小手立即被男人的大手熱情的握住,抓的嫣然簡直有點痛,她暗自忍了忍,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謝謝你喜歡我。」
「我當然喜歡你!在熙小姐,每天晚上,我只有看著你的照片才能入睡!」
嫣然尷尬得笑笑,話說,被男人看著照片睡覺的感覺,很奇怪的說。
「我可以和你拍一張照片嗎?我可以帶你去看人妖表演嗎?我知道泰國最精彩得表演金絲貓在什麼地方,我可以請你,啊啊啊,我還可以……」
「先生。」
嫣然瞇著眼睛輕柔得呼喚,俄羅斯男人立刻閉上嘴巴熱情得看向嫣然,用幾乎癡迷的聲音道「忘了介紹自己,我叫埃羅。」
「埃羅先生,我可以和你拍照,但是其他的……」
「那就先拍照吧,在熙小姐,你不會拒絕我的!」
埃羅根本不給嫣然說完話的機會,立刻要和她擺造型照相。攝影師只好在嫣然眼神的示意下滿足埃羅的要求。這樣熱情的fans他們見多了,而嫣然每次都能嫻熟的應對,他們也就並不擔心。
也許是外國人開放的緣故,埃羅先是擁了嫣然的腰身,她此刻穿的是米蘭新款專為中國女性設計的比基尼泳裝,腰身完全**,被那隻大手扶著又要靠在他扎人的胸膛上很不舒服,嫣然忍了,可第二個就有點過頭,埃羅非要抱著嫣然照,這樣她的胸就很容易貼在他胸膛上,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埃羅,這樣不可以,而且你已經拍過一張了。」
她伸出手想輕輕推開他,熟料埃羅好像突然之間對她的話完全不明白了,皺著眉頭不高興得抓著她的小手把她往身邊拉,嫣然用力推拒著卻無濟於事,她急忙四顧,卻發現攝影師們因為離得遠根本沒有發現異樣,而保安居然在遠遠的聊天!該死,她真不該讓那些保安離開!
「埃羅先生,我說夠了!」
她用了英語低沉的喝道。
「可是你答應和我拍照,在熙小姐,中國人都這樣言而無信嗎?」埃羅居然反咬了嫣然一口。
「埃羅先生,言而無信的是你,你說的只是拍一張照片。而且這樣的動作太過分了!」
她無奈得推拒著他的手,聲音也有些尖銳,她見過難纏的,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是第一次,埃羅顯然根本沒準備放過她。
「在熙小姐,我可以給你足夠的錢,你要多少都可以!」
這個埃羅自以為是個中國通,擺出一副中國暴發戶的德行高傲的抬起下頜,順手向沙灘上招手,嫣然注意到有兩個健碩的俄羅斯男人正在走來。此刻攝影師們好像發現了什麼,紛紛從鏡頭後不解得看過來。
嫣然努力得想甩開埃羅,可是很快就被他緊緊握住甚至把腰身也抱在懷裡,動作曖昧至極,埃羅的行為也越來越過分,嫣然急切的望向遠遠的海灘,彥之,你怎麼……
怎,怎麼會……她應該是嚇壞了出現幻覺了吧,嫣然本能的推拒著腰身上粗糙不舒服亂摸的大手,目光卻像是被萬有引力吸走般的直勾勾的盯著遠處的沙灘,那道漆黑深邃的眸光深潭般的凝聚著她的身影,她因為那張臉,那眼睛,渾身都變得僵硬,他和所有在海灘上的人差不多,只穿著泳褲坐在沙灘椅上,修長的雙腿卻不是她連夢裡都記得的疊加動作,而是分開,將兩條健壯的隔壁支撐在膝蓋上,手中握著瓶水,柔軟的黑髮被海風掀起的時候,那從低垂的下頜上方射來的目光就尤其凌厲。
不知埃羅到底做了什麼,嫣然只覺得胸口前一痛,那道遠遠的身影錯了下,她慌忙側臉尋找過去,還好,還好他還在那兒,可是,為什麼眼神那麼害怕,嫣然不自覺委屈的輕輕顫了下,她還是有點怕他,尤其是他生氣的時候,他分明生氣著呢!
嫣然伸出手胡亂推拒著箍住她身體的人,她要去找他,要去問問他為什麼又生氣,她沒有做錯事,用那種眼神看她,她很害怕他不知道嗎?
可是,走了一步,他的目光錯開的瞬間,她才發覺,他並不是一個人。
他身邊坐了人,而且,是個女人,那女人纖細漂亮的身材被純白色花邊的比基尼包裹得恰到好處,正是米蘭時尚還沒來得及推薦的一款設計師獨有泳裝,小臉兒精緻單純,此刻依偎到他肩邊,他側了臉,大手竟是輕柔的撫摸了下女人的下頜,滿眼都是她在夢裡才有的寵溺,嫣然的腿,有點發抖了……
是白曉冉,她記得白曉冉喜歡穿白色的衣裳,她記得他們離婚了,原因是,他要和白曉冉結婚。
是她多餘了嗎?是不是為了躲避她所以才說死了,她沒有想糾纏他的,只是,只是很想他好好的,嫣然不知所措得想退後,卻是整個人落入了埃羅的懷裡,嗆人的氣味襲來,嫣然終於意識到自己得處境,攝影師都被埃羅的人控制住,而自己完全無法抵禦這個瘋狂的男人,他竟然抓著滿把的錢要挾吻她,嫣然手忙腳亂的掙扎著尖叫著,而很遠的沙灘貴賓椅下,一隻被捏爛的礦泉水瓶砰的掉在地上。
「阿焯,發生什麼事情?」
白曉冉起身,困惑擔憂得望著眼前坐著都比她高些的男人。他漆黑深邃的瞳孔,此刻深沉的令人恐懼。
男人卻是一言未發,眼眸深藏在濃密的睫毛下尋不出其中的神情。他俯身,撿起漏水的瓶子起身揚起瓶子,頓了片刻,轉身狠狠扔進身後的垃圾桶裡,準頭精確的令白曉冉驚訝得叫出聲音「阿焯,你好棒!」
收到親密愛人的誇讚,男人微笑著擁過她纖細的肩,輕聲道「我們換個地方玩兒。」
「好!」
白曉冉的應答聲被海灘上得慘叫淹沒了,她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清純的眼裡閃過一絲隱匿的精光,只有如此優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嗷!」
身邊一聲慘叫後,嫣然跌跌撞撞得落進陸彥之懷裡,「有沒有受傷?」
「沒有。」
嫣然勉強從沙灘裡抽出腳,俄羅斯男人埃羅渾身是水得從淺灘裡爬起來再次衝向陸彥之,陸彥之回身輕柔的撥開嫣然輕而易舉握住了埃羅健壯的手臂。
「這位先生,在熙小姐更喜歡紳士的男人,希望您對自己魯莽的行為對她做出道歉!」
他聲音平淡,對於滿臉猙獰的埃羅沒有絲毫畏懼,更沒有對他顯示出來的力量表現出半分費力,似乎攔下埃羅,只是簡單的事情。
顯然,埃羅也驚訝與此,他戒備得打量著面前文雅的男人,感覺到手臂上銅牆鐵壁般的力量,終於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動放下手,高傲的走到嫣然面前道「在熙小姐,剛剛的行為我非常抱歉,但是,你會明白,你不能拒絕我!」說完他就帶著兩個俄羅斯保鏢大步從海灘上走開。
嫣然緊繃的情緒隨之放鬆,無力得感覺就佔據了她的全部,陸彥之輕輕扶住她的腰身,溫柔的大手熨燙著那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傷痕。
「對不起,我不該走那麼久。」
陸彥之,後悔死居然跟著一道莫名其妙的背影被帶丟而把她單獨留在這裡。
「彥之,我沒事。」
嫣然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越過陸彥之定定的望著那個方向,沒有了,沒有他,沒有白曉冉,什麼都沒有。
就知道,又是她產生得幻覺!可是,他的生氣,那麼真實啊!
她推開陸彥之朝著海灘慢慢走過去,陳列在海灘上藍色的沙灘椅一排排錯落有致得擺放著,她已經無法尋到他剛剛坐的那隻,凌亂的腳步裡,很難找出他有型的大腳。他看過她的,那隱忍著怒意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無理無腦的時候,他總是用深邃的眼神看著她,她會害怕,會嘟著嘴巴不再鬧,然後他輕輕的擁著她的身子在她耳邊歎息著「然然,我的傻丫頭……」他啊,喜歡這樣叫她呢!
也許,今天也是她犯傻了吧!
「看到,特別的嗎?」
難不成,不只是他以為自己幻覺?
「沒有。」
嫣然搖搖頭,若是讓陸彥之知道自己又以為看到了沈廷焯,他必然會擔心她。今天的事情出的太突然也太多了,沒想到埃羅根本不是普通的迷那麼簡單,她放鬆警惕給自己惹來麻煩,已經夠陸彥之費心。
怎麼還是會看到他,怎麼能想他和白曉冉在一起?她真的是瘋了,可是那時候那麼害怕,所以才會希望他出現吧?廷焯,對不起我沒保護好自己,打擾到你了,你生氣了吧,我真是個麻煩精啊!
「然然……然然!」
陸彥之加重了聲音,她滿臉淚水,委屈的小臉兒蒼白無神,喚了兩聲都毫無反應的往海灘跌跌撞撞的走,她走的很不穩,輕飄飄的小身子好像隨時都會被海風吹走。陸彥之幾步上前扶住她的肩,他習慣了這樣不輕不重的抱著她的姿勢,她也全然沒有抗議,只是默默的走著,神情掩藏在短而密實的發間。
「今天回去休息吧!」
雖然還是懷疑她聽不到,陸彥之也詢問了她。
嫣然點了點頭,像是習慣性的。陸彥之只好安頓助理去和攝影師說清楚。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米蘭時尚的工作人員也非常抱歉,立刻叫來遊艇將他們親自送回芭提雅市區。本來預定今天拍攝完畢後直接回曼谷,所以皇家克裡夫酒店的房間已經退房,而這家酒店是出了名的人多,客房已經無法預定,陸彥之答應工作人員為他們更換了希爾頓酒店一間套房。
希爾頓芭提雅酒店倒是獨具一格,採用的是歐式灰色調極具空間感的裝修,客房相對皇家克裡夫酒店就顯得簡單安寧,陸彥之覺得更適合嫣然休養,因為在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呆呆的,對周圍的一切都好似沒了知覺。
「暫時沒有房間,只能我們湊合一間。」
他把她擁進裡面的套房裡,淡笑著告訴她。
嫣然點了點頭,順從得在床上坐下。
「你睡一覺,醒來可以看看芭提雅的夜景,這間房的位置不錯,正臨海。要不要先洗個澡?」
對於嫣然的毫無反應,陸彥之縱然擔心也並沒有暴露出來,只是在側為她忙碌著。嫣然低著頭看那男人悉心得給她取出洗漱用品和換洗的衣裳,站起身在他身邊半跪著,自己取出其他物品。
「彥之哥。」她笑了笑,雖然知道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陸彥之也笑,並沒有刻意的躲避了。
「謝謝你,可是現在,我想一個人,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緒。我知道這樣不好。」末了,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散亂。
「好,我在外面。」
陸彥之簡短的答應,起身揉揉她的短髮發頂,靜悄悄關門出去。
嫣然起身,拿著自己的浴巾進了浴室。芭提雅的溫度高的怕人,此刻又正好是此地的夏天,陽光暴曬,鏡中的她面色泛著層不自然的猩紅色,身上穿著的還是鮮紅的一套比基尼,她記得陸彥之是用浴巾把她裹著到這兒的。雙手捧著溫涼的水洗了把臉,臉和眼睛看起來明亮些了,嫣然的心情也好了幾分,她現在想盡快離開這兒,或者是太熱,或者是害怕,所以才會產生錯覺。
如果不是錯覺,那麼,知道他還活著,她也就放心,無論如何,他活著就好。嫣然躺進浴缸裡,被水淹沒的瞬間,好像眼裡有溫熱的液體滑下,她騙不了自己,她看到的,就是他啊!
嫣然一覺醒來,已是入夜十分,拉開門走向陽台,芭提雅海灘的夜景闖入眼簾。或許這真的是屬於夜的城市,樓下的購物中心、酒吧,傳來喧鬧的鼎沸人聲,海面上霓虹閃爍,夜幕中星光熠熠,熱鬧得像是要參加一場盛宴。吹了會兒腥甜舒服的海風,嫣然有些疲憊得拉上門,回到青灰色調的房間。
他離開,兩年了,她的生活被掩埋進那些紛繁的熱鬧裡。有人仍然會提起她是沈廷焯的前妻,國際事務司司長的前夫人,但終於大多數都遺忘了,他們願意叫她顧董、或者在熙小姐。
顧氏的當家女人,米蘭時尚的當家女模特,名媛圈裡不老的神話,到底有多少名聲她都忘記了。好的,壞的,把她包裹成個機器人,然後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沒有他的床上,瑟瑟發抖。
顧嫣然,還是喜歡做沈廷焯身邊那個乖巧的小丫頭,傻丫頭,喜歡他笑著伸出手摸摸她的耳垂,喜歡他說『乖!』,喜歡他無奈得對他歎息著把她抱進懷裡,喜歡他那些有些色色的小玩笑……
她摀住即將發出嗚咽的嘴唇驟然起身,隨意抽出件泳衣,披一件絲巾就打開房門。意識到陸彥之可能在外面的時候,已經發覺他不在。
這是希爾頓的套房,房間外有小客廳,客廳的左側是間稍小的套房,床正對著大海,透明窗後就是浴室。房門敞開著,只有陸彥之的白色防曬襯衫在床上凌亂的放著,他人不知去了何處。
嫣然反倒放鬆下來,打開門乘電梯去了泳池。
希爾頓的泳池算得上芭提雅海的一道風景,有私人海灘,但泳池還是一直延伸到海洋,與克裡夫被綠植圍繞的泳池不同,希爾頓的泳池容易讓人產生在海水中游泳的錯覺。嫣然在泳池邊慢慢走著,泳池綿延似海岸線,裡面卻沒有多少人,蛋形的沙灘椅裡也靜悄悄的,周圍只有零星的外國人在悄悄談話。
她來的太早了嗎,還是,所有人都出去了?
有些失望的褪下裹在身上的絲巾,嫣然把腳放入舒服的水中,順著邊緣,一點點得滑進泳池裡。泳池不算深,她是在淺水區域裡,可她並不打算到深水區去游泳,只想這些傻呆呆得泡一會兒冷水。
或者,這樣就可以清醒點了吧?嫣然冷的瑟縮了下,感覺著水從腰間流淌而過,水淺的,她可以坐在水池中。
海風並不張揚,可水卻被吹得向她的胸前不斷湧動著,伴著海浪扑打的聲音。嫣然仰起頭望向星空,她的天空,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嫣然踉蹌得扶著岸邊起身,腳下一晃,整個人朝著深水摔下去,堅實得臂膀瞬間接住,可她全然不曾覺察,只是用近乎癡呆的眼神盯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
他曬黑了,有那麼一點點,所以,男性獨有得沉穩氣息就更重了。他身上有點凌厲的味道,漆黑的深眸猶如深潭得漩渦般吸引著她,薄唇緊緊的抿著,雖然有怒氣翻滾,雖然她害怕的身子開始顫抖,卻無論如何都放不開,放不下,只那麼傻傻的盯著他,看到他唇角揚起一絲嘲諷的弧度。
「顧嫣然,你就這麼缺男人?」
在她輕微震驚的戰慄中他的大手環住她的後腦,霸道得吻凶狠得落下來迅速篡奪了她的呼吸,撬開她溫潤的唇瓣細白的貝齒闖入毫無保留得口腔,迅速纏繞住她的小舌肆意而過分的攪動著,另一隻手,狠狠箍住她的腰身,將她逼迫到深水池邊緣僵硬的牆面上,嫣然痛得身子輕顫,口中卻發不出丁點聲音,她全部的呼吸,都被他搶奪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一雙黑白分明剪水般的雙眸望著他近在咫尺得臉,星星點點的淚光,分不清喜悅還是害怕,她甚至不懂得反抗,任由著他這麼過分的吻著,要著,突然那雙纖細的眉端蹙起來,淚珠子從通紅的眼眶裡落下,他撐著牆面離開,嫣然就任由自己下沉著,紅腫的唇邊滑下一縷鮮血,融化在水池中氤氳出水墨畫般的花瓣。
他伸出手,一把撈住她細軟的腰身將她整個人舉起來雙手撐開壓在岸上,柔軟的胸脯就那麼輕而易舉得貼在了他肌肉結實的**胸膛,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般的,目光向下一點點的移動,移動到他胸前心臟的附近暗沉的傷痕,隨著眸子閃動,她的身子便也更劇烈的顫抖起來,目光迅速回到他臉上,被吻得紅腫不堪的唇片一張一合,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唯有胸口劇烈的顫動著,望著他,深深的凝視著他有些凶狠卻依舊英俊無儔,邪魅沉靜,她熟悉不過的面龐。
他還活著,真的還活著……
「唔!」
耳邊傳來撕裂般的痛苦,嫣然無助的哭出聲音,卻驟然停住,脖頸間更深的灼熱疼痛佔據了她的心臟,她無力的滑下來,好痛……這樣的吻,好痛……
痛,卻完全不曉得反抗,只是任由著面前的男人瘋了般的吻著,要著,急促得喘息著在她雪白得肌膚上留下一片又一片桃花般的吻痕,每一下都像是用盡全力要吸乾她的血般疼的她一陣陣戰慄,然而他沒有停下而是更加凶狠的撕咬著吻著,而她也完全只是傻傻的凝視著他,他的動作,他的臉,他溫熱的**,溫熱的胸膛……
突地身下一痛,嫣然整個人縮起來向下滑動,她本能得環住他的脖頸,整個人發著抖貼在他胸膛。
男人的喘息沉重的簡直可怕,他狠狠箍住她的腰身,唇齒在那細白得血肉之軀上留下可怕的傷痕,可是他完全不顧及她的性命般吻著,將她抱得幾乎斷了氣,眼前一片片得漆黑,嫣然不顧,不管,把自己埋在他胸膛裡,嗅著他熟悉的氣息,聞著他溫暖的氣息,他做什麼都好,要怎樣都好,她都可以承受,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