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堪 ま93時光殘忍,不僅僅是對我而已(一) 文 / 糖寶_爺
「這便是你的顧慮麼?」慕遙望著我,問。
我笑了笑,逼近了慕遙一步:「你知道我顧慮什麼嗎?!」
慕遙搖搖頭,雙手抬了抬又放下,沒有說話。
「我顧慮的,是我輕易犯錯的心!」我見慕遙不說話,突然覺得有些心冷,索性心一橫,腳步一退,放出狠話來,「我錯在一開始就不應該以為我們兩個,只要有愛情就天下無敵!我錯在離開前沒有顧慮,離開後顧慮太多!我錯了,可我還一錯再錯!」
我更錯的是當初沒堅持,現在卻難放棄!
「阿凝」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慕遙拉著我袖子,喊出我的名字,卻沒能拉住我。
我回到慕遙的房間,將房門反鎖,心情難以平復。
我都對慕遙說了什麼話!
慕遙在房間門口或許站了有一會兒,才敲了敲門,從門外傳來他略略帶疲累的聲音:「阿凝,這不是你的錯,我們誰都不想的。」
我在房間裡呆了半響,門外的敲門聲漸弱,隨後寂靜起來。
手機不斷閃爍,我也沒有看,我覺得我在慕遙面前,越發不知道怎麼自處了。
我跟慕遙領證後,母老虎說過,我們做結婚這個決定絕對是輕率的,但凡輕率的決定都必將有重大的代價。
我留下離婚協議書自以為是地離開後,母老虎又說這是個輕率的決定,我決意剩下五月的時候,母老虎還說,這是個輕率的決定。
想必我當年是做了許多輕率的決定的,甚至我這次決定回來,都是輕率的。所以才有了這當年沒完沒了的後續,讓我無言以對,無顏以對,連辯解都不能辯解!
也不知道我在房間裡呆了多久,外面時不時會響幾聲敲門聲,和慕遙低低的說話。
終於在慕遙第n次低語的時候我開了門,隨後又坐回了床上。一向溫和到可算淡定漠然的他走了進來,坐在我旁邊,表情很是擔心,一臉的焦慮而不發作,見我開門,還撐著笑容,單手拂過我有些遮眼的髮絲:「你一天都沒吃過什麼東西,這會兒該餓了吧?」
我抬起眼來望著他:「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以為就可以重新來過。」
慕遙沉默了半響,垂下眼去:「你以前說過,做人要努力把握住眼前的幸福,其它的就不要管了,反正現實殘酷的多,只有你眼前有的幸福,才是聊以慰藉的。」
我抿嘴一笑:「你記得倒是清楚,可我都不記得了。」
我在拐騙慕遙結婚,準備騙他上床的時候,真的是挺不顧後果的,那時候也真真覺得只有眼前的幸福才是最真實最值得我把握的。後來呢?後來的那七年,那些幸福就好像一顆良性腫瘤突然惡變,以最快的速度擴散,還除之不去。
其實我有時候也想不清,到底那一年的幸福時光,換七年或許更漫長陰霾,值不值得。
但是這世界苦難跟幸福本來就不是同值交換的,我怎麼算都算不清這一筆賬目。
「關於你的一切,我一直記得清楚。」慕遙又說。
我望著他,搖了搖頭,還是決定拿了自己的包包,衝出了揚家:「其實我沒事的,最近太多事情發生,我只是需要靜一靜。」
慕遙跟了出來:「去哪兒,我陪你。」
「你不能永遠陪我的。」我這一次果斷地拒絕了,不顧慕遙期盼的眼神,攔了一部出租車,絕塵而去。
我想了許久沒想到要去哪裡,最後只好決定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直至我下了出租車,我才發現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所以唐糖糖和游覓見我來,顯然有些訝異。
「糖糖表姐,咱可以聊一聊嗎?」我望了望游覓,笑著對唐糖糖說。
游覓下意識地將唐糖糖拉到她身後,笑得客氣:「你表姐今天有些累,如果不是什麼著急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也沒什麼,我只是想來跟表姐一聲,對不起。」我按了按我帶著的包包,想了想,算了,還是不打擾人家的眼下的興致,有些事晚些再說吧。
隨後我便離開了酒店,沒想到,就在酒店門口看見了慕遙。
「我」慕遙張張口,好像也突然無言起來。
我猜得到他一直跟著我過來,聳了聳肩:「剛剛我的態度,好像很惡劣對不?我變了許多,你還喜歡這樣的花凝嗎?」
慕遙搖搖頭,好一會兒才說:「在我記憶中,你還是從前那個倔強,堅韌的花凝。」
「有了五月之後,我才明白我媽是多麼辛苦多麼睿智。」我無奈笑了笑,如果沒有母老虎當年那麼凌厲風行將近暴力的教育方式,我大概要活生生成了個陰鬱少年,「我以為她想要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兒,其實不是的。」
母老虎臨死前說,她只想讓我少一些陰霾,當下的苦楚委屈當下發洩,她不需要我倔強,不需要我堅韌不拔,她只想我的路走的順一些,現世安穩而已。
但顯然,我選了一條不怎麼好的路。
慕遙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攬著我的肩膀。
「我喜歡你也許僅僅因為你長得漂亮,那到底也是個優勢。不過慕遙,你喜歡我也只是因為我長得漂亮?」我抬起眼來,望著慕遙,笑了笑。
「幸好我長得能讓你喜歡。」慕遙也是一笑。
隨後我跟慕遙便回了揚家,誰也沒再提及早上的對話,以及出去旅行的話題來。
慕遙的事情當然沒這麼輕易就落了幕,風向傳媒因為自己股票不斷下跌,也無暇顧及在慕遙這樁事上作文章。
這反而給我們一個喘息的機會。
找真相對於楊家來說並不難,只是時間問題。那名少女雖然自殺身亡,又沒留下什麼遺書,不過後面唐糖糖的那個黑客朋友,攻破了少女的qq,登陸上她的空間,裡面有好幾篇私人日記,日記裡的內容對慕遙很有利。
雖然那些日記並沒有將時間完整的記錄下來。
日記隱約透露出來的信息,大抵是少女年邁的奶奶生了重病,她需要一筆錢,也說了有個人給他一筆錢,讓她去勾引自己的老師,她覺得很愧疚。
信息雖是透露得不多,至少讓楊慕陽知道應該從哪裡著手。
都不用一日,楊慕陽就找到了少女奶奶的住院以及交款記錄。
我便不太擔心了,有了少女奶奶的住院和交款記錄,至少可以證明少女的確在那段時間跟人有不正常的經濟來源。
順著這條線查下去,至少能抽出那少女熟客這條絲來。
事實上,現在我更擔心趙深突然會給我來電話。
自從上次撞了他的車後,我就一直有些不安,慕遙說他會去處理這事情,給趙深一定的賠償。
但我始終覺得,趙深這麼深怨我,當中也許會有更深厚的因故,所以他一定會聯繫我的。
果然,撞了他車後的第三日,他就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要約我單獨見面。我本來是要拒絕的,後來他說了一句話,我就答應了,我覺得我應該去見一見,無論如何。
只是,慕遙這些兩日或許過幾日都會沒限期地休假,似乎有些起癮,總愛跟著我跑來跑去,我去公司,他也跟著去,我去酒店,他也跟著去。
我甚至都沒機會跟唐糖糖提提徐溫衡要我要挾他們的事情。
我要單獨出行,想擺脫這條尾巴,說真的,還是有些難處。我想,應該是游覓和楊慕陽要對風向大動了,楊家的人讓他看緊了我,甚至監視我?就連五月,今早都被他們以什麼跟阿念阿憶作伴送去了慕遙他大伯家,我能當猜不到嗎?
「我打算出去,你要跟著來嗎?」我望了望慕遙,輕輕笑了笑。
「過了這幾天就好了。」慕遙說。
「我不是去見向家的人。」趙深是不是向家的爪牙由可未知,我說的也算是真話。
慕遙卻是沉默起來。
「其實,我也希望有人能絆倒向家。」我很認真地說,「當年的事情,死的畢竟是我爸,而不是你堂弟楊慕漁。」
慕遙一怔,半響才回過神來:「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我溫溫一笑,「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事情瞞著你,是我們不對。」慕遙有些愧疚,「我們都不想你因為這事情再受到傷害。」
「不是人人都這樣想吧。」至少楊紹不是,否則他當年就不會告訴我,楊慕漁那一次意外並非意外。
他是賭我年輕氣盛,一定會去查個明白。
「對不起。」
「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你信得過我,就不要跟過來!」我扔下這句話後,就離開楊家。
慕遙果然沒跟過來,我去商場逛了一大圈,繞道去了趙深跟我約好的地方。
趙深早早就在那裡候著,見我來,也不出聲,自顧自地玩弄著他手中的一串佛珠。
「怎麼,趙局你要出家?」我直徑坐下,也不客氣地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
「不怕我放了迷藥?」趙深卻問。
「你都敢放,我還不敢喝?」
「楊慕遙的事情,是我太過草率,輕信了他人。」趙深突然站了起來,給我鞠了一躬說。「對不起。」
我一怔,沒想到他竟然跟我道歉,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