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塵 第122章 ：離開他如此不捨 文 / 慕王妃
接到唐越澤電話的向逸辰並沒有立即趕到唐家，說實話，唐越澤的這個請求讓他覺得匪夷所思，卻偏偏又讓他歡欣雀躍。
結束完無聊的應酬，向逸辰到達唐家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隔著鐵門和幽深的花園，依稀能看到裡面住宅裡依舊亮著的燈光。
「呼……」
吐出口裡的煙圈，向逸辰把手上的煙頭扔在地上，抬腳狠狠踩滅，上前摁下了門鈴。
夜已經深了，傭人們也都休息了，來應門的是唐越澤。
都這個時間了，唐越澤還穿著西服襯衣，顯然是下班後匆匆趕回來，還一直沒騰出空來換衣服，也或者是他沒這個心情。
向逸辰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看到門邊的唐越澤時，尷尬的別開了臉，深秋夜晚寒冷的風吹來，吹得劉海直往他眼睛裡掃。
「進來吧！剛吃了藥，睡著了，不過，睡得不沉，一直……一直……在叫你。」
唐越澤說的平靜，聽的向逸辰卻是驚心動魄！
等到向逸辰抬起頭看向門邊，唐越澤已經轉身往裡走了，黑夜中漸行漸遠一個模糊落寞的身影。
唐越澤沒有跟著上二樓，只在樓梯口指了指說：「我家你來過，上去左手邊第二間，動作輕點，她……睡眠一向不怎麼好，今天太晚了，你守著她一晚，明早再走吧！」
從開始到現在，向逸辰都沒有說一句話，但眼下這情形實在太詭異了！詭異到他沒法相信這是事實！
「哈……唐越澤，你不覺得荒唐嗎？這上面躺著的，是你女朋友！你大半夜的卻把我叫來，算是哪門子事？」
向逸辰冷笑著束手站在樓梯口，並沒有上去的打算。
「你！」唐越澤抬眼看了看二樓，急了，「你小點兒聲！荒唐？我還能有你荒唐嗎？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難道沒想過荒唐嗎？現在才來覺得可笑，不覺得太遲了點兒嗎？」
「別……你別亂給我扣帽子，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可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你覺得我會碰她嗎？我向逸辰是缺女人暖床的人嗎？」
向逸辰抬起手擺了擺，和兄弟爭一個女人的局面，不叫荒唐叫什麼？何況這兄弟還拚命的把他的女人往自己懷裡塞！
「你！」
唐越澤氣紅了眼，聽著向逸辰狂傲的強調，忍不住上前揪緊他的衣領，左手成拳高高揚起。
「彭」！
隨著這一聲悶響，唐越澤的拳頭不偏不倚、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向逸辰臉上。向逸辰被這一拳打得直靠在樓梯扶手上，後背磕著欄杆，簡直是雙重夾擊。
「你瘋了？為了個女人，至於嗎？」
「至於！今天要是她心裡哪怕有我半分，我都絕對不會把她讓給你，向逸辰，你惜福吧！」
唐越澤揮揮拳頭，謙和溫良的臉上，難得有了憤恨之色，但更多的卻是莫可名狀的悲哀和無奈。
「上去，好好哄她！對她好點兒，你是怎麼哄著她愛上你的，就怎麼繼續哄下去！」
***
「瘋子，不可理喻！」
這兩聲謾罵，只在向逸辰喉間打了幾個轉，終究沒有出口。平心而論，如果今天把他和唐越澤換個位子，他是絕對做不到唐越澤這麼大度的。
輕撫了被唐越澤打過的臉頰，向逸辰扯扯嘴角，還真疼！小子下手這麼重。不過，不管怎樣都是他動了他的女朋友在先，這一拳真是便宜他了！
跨上二樓，拐進左手邊，推開第二間房的房門。
房門是虛掩的，房間裡點著壁燈，柔和的象牙色，正對著門的大床上，床上一床單薄的被褥鬆散的鋪開。
向逸辰一驚，人呢？不是說睡了嗎？
大跨兩步，向逸辰踏進了房間，走近chuang旁。那個讓他陷在欲|望和倫理道德裡掙扎的小丫頭，此刻正安然的閉眼睡著，暗色調碎花斑點被褥將她緊緊包裹住，只露出一張小臉，垂下去的睫毛漆黑潮濕。
她竟然瘦成這樣，讓他一眼望去，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說不心疼嗎？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向逸辰想想都覺得可笑！眼前的這個丫頭，讓他嫉妒成狂，這些日子裡，無數想起她，都恨不能將她毀滅！
然而此刻，她真的就在他眼前，觸手可及。他卻只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護著她。只不過幾天不見，她就已經蒼白憔悴至此！
是他錯了嗎？明明是兩個人的問題，他卻不肯聽她的解釋，單方面宣佈了結束。
「逸辰。」
嚴顏緊皺著眉頭，夢裡面重疊著一個人的身影，他拉著行走不便的她，一步一步在花園裡行走，旁邊還有老者在一旁叮囑著：「小心點兒，顏顏身子不方便。」
嚴顏疑惑，這個人，分明是向逸辰沒錯，可他牽著的人，似乎又不是她！那個老者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畫面流轉，夢裡的那個嚴顏，緊捂著肚子在地上匍匐，伸向半空裡的手沾滿了鮮血，她淒厲的一聲喊：「逸辰……」
「逸辰！」
嚴顏跟著那個「嚴顏」喊出口，猛的睜開了眼，一場虛妄的噩夢使得她滿身大汗，心口急速的跳動！
「我在這裡，乖，做噩夢了？」
驚魂未定的嚴顏，下一秒便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圍了，她記得這味道，男士香水、淡淡的須後水還有呼吸間的煙草味。
「哇……」
嚴顏緊抱住身前的人，是做夢吧！一定是做夢了，不然，向逸辰怎麼會在這裡，還對她這麼溫柔的說話……他已經不要她了！
擁她在懷裡，向逸辰愈發心疼了，這丫頭，沒入他的懷中就要沒了厚度！
「顏顏，顏顏，不哭了啊……」
向逸辰握住嚴顏的手，企圖鬆開她重新讓她躺好，而嚴顏拚命搖著手，雙手緊緊纏住他的腰身，嘴裡哭哭啼啼的說：「不，不鬆手，鬆手就會不見了……」
這丫頭，是以為在做夢嗎？
向逸辰輕歎氣，拉著嚴顏的手貼上他的臉頰，「顏顏，不是做夢，我是逸辰，我在這裡……」
懷裡的小人，驚愕的收住了淚眼，一錯不錯的看著他，許久許久……
***
客廳裡，唐越澤在收拾東西，嚴顏則像只小貓一樣蹲在他身邊。
唐越澤收拾的東西，分為兩類，一類是嚴顏的衣物，一類是她的藥。
關於衣物，唐越澤清楚，跟了向逸辰的嚴顏，其實並不再需要這些了。可這些，都是他為她添置的，以後，也沒有人用的著了，她若是不帶走，真的就成了一堆廢物了。
而嚴顏的藥，則是需要好好整理的。
唐越澤把藥方和韓老中醫的聯繫地址放在一隻獨立的袋子裡，對嚴顏交待著：「這些要收好了，記得定時去複診，逸辰要是沒空，就打電話給越澤哥，越澤哥就是再忙都會抽出時間來的。
還有這些藥，用法、熬法，怕你看不懂韓老的字，我都重新抄了一遍，記得要按時吃，天冷的時候，忌口一定要嚴格，千萬別貪吃，知道嗎？」
「嗯。」
嚴顏仔細聽著，唐越澤說一句，她就點點頭，直到最後，再也繃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她的記憶就只有三年，從睜開眼到現在，她就從來沒離開過唐越澤，可是，現在，她就要走了。
她的親人，正在對她做著最後的交待，一樣一樣，不勝其煩，生怕她離了他，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以前，她只是覺得唐越澤對自己好，現在她知道了，唐越澤是喜歡自己的。這樣一無是處，只會麻煩他的自己，竟然一直被這麼好的人愛著，而她從來沒有給過任何回應！
可恨的是，她給不了回應！
他應該恨自己的，付出那麼多，卻絲毫沒有回報，任憑是誰都無法接受吧？可是，越澤哥卻半個字都沒捨得罵她！
「傻丫頭，怎麼哭了？捨不得越澤哥嗎？」
唐越澤伸手摸上嚴顏的腦袋，她的頭髮，還是昨天晚上，他幫她洗的，摸起來很柔軟，洗髮水也是他喜歡的牌子和味道。
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照顧她，卻不能左右她的喜好。
「嗚嗚……」嚴顏大哭著撲進唐越澤懷裡，「越澤哥，你不罵我嗎？我這麼不懂事，這麼壞！」
「呵呵……」唐越澤輕聲笑了，伸手抱住嚴顏，罵道，「小沒良心的，記得以後要回來看越澤哥，『女兒』出嫁了，也得常常回來是不是？」
罵嚴顏？唐越澤怎麼捨得，如果換了別人，恐怕也都捨不得吧？只要這個人，曾經親眼看著她是如何從死亡線上掙扎著活過來……
門外向逸辰的車子已經到了，向逸辰一大早就走了，有意留給兩人道別的時間，明明是他橫刀奪愛，到了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大方起來。
唐越澤和著向逸辰一起把行李搬上後備箱，囑咐到：「逸辰，顏顏交給你了，你……別再讓她受委屈，你可能沒法想像，我有多稀罕她。」
瑪莎拉蒂載著嚴顏走遠了，嚴顏一直趴在玻璃窗上朝著唐越澤揮手，眼淚一直不停的往下流，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會這樣離開唐越澤，而離開他竟然會這麼這麼不捨、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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