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61章 番外 不想說再見2 文 / 藏妖
循著不穩定的氣息,沈炎很快找到了地上的廖曉晟,他伸出手摸索著,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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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沈炎能聽見廖曉晟急促而不穩定的呼吸聲。他低聲笑道:「冷靜點啊廖法醫,我們還是泛泛之交,不適合被翻紅浪。」
抓在手腕上的力氣大了些,沈炎心裡咯登一下——看不出來,力氣還挺大。他跟廖曉晟開玩笑:「你再使把勁兒,說不定真能把我壓倒。」
「閉嘴!」廖曉晟的聲音低沉,緊張中透露了身體上的不適。
沈炎沒心思繼續逗弄下去,將解藥擱置在廖曉晟的嘴邊,讓他盡快吃下。
手指能感覺到雙唇緊閉,沈炎忙道:「很管用的。我憑著它橫闖各式各樣蠻夷部落,除了砒霜和劇毒,都能解。」
黑暗中,看不到廖曉晟的情況,單憑他抓著自己的手勁兒和呼吸聲,沈炎判斷出這人越來越難以控制了。想著強行讓他吞下解藥,忽聞他問道:「我吃了,你怎麼辦?」
沈炎著實一愣。無法接受廖曉晟都快爆血管了,怎麼還有空兒顧慮自己的這份心思。其實,這人的心是很溫暖的吧?
溫暖的人自然要溫暖對待,沈炎抓著廖曉晟的手下意思地鬆了鬆,怕會傷到他似的。所以,當廖曉晟忽然無力地倒了下去,沈炎還以為是自己放了手的原因。急忙去摸找倒下的人,碰到他的腹部時,手下一片冰涼!
相比自己喝了「好料」燥熱不已的身體而言,廖曉晟的體溫顯然是不正常的。沈炎在驚愕之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急火火地摸到了心臟部位。
安靜的,彷彿什麼都沒有。
腦子嗡的一聲,沈炎差點沒跳起來。他想到的是:廖曉晟的心臟有頑疾,因為「好料」引發了病症,因此瞬間進入假死狀態。如果及時搶救,或許還能有一線希望。
雖然急,但沈炎還是冷靜的。他先吃了解藥,又朝著攝影頭大喊:「快來人,他死了!」
五六個人衝進來,打開了燈。沈炎第一眼看向懷裡的人——一臉死氣。沈炎怕了,將人放在地上,亂哄哄的腦子裡想著到底該怎麼辦?
這時候,有兩個人趕到廖曉晟身邊,檢查這人是真死了還是裝死呢。沈炎的心裡亂成一團麻,眼看著還有人準備捆了自己,幾腳踹過去,瞬間搞定。還沒等他轉到廖曉晟那邊,推開那兩個粗手粗腳的男人,兩個男人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捂著腳踝,呼痛不止。
沈炎瞪大了雙眼,傻傻地看著睜開眼手持手術刀的廖曉晟,倒吸了一口涼氣——尼瑪,這怎麼又活了?
廖曉晟拿著一把手術刀緩緩站起身來,冷眼看著慘嚎的男人,說:「跟腱肌肉群損傷,癒合後不妨礙走路。馬上去醫院還來得及。」
言罷,廖曉晟的目光落在沈炎的臉上。
絕對不是錯覺。沈炎想。就在視線對上的瞬間,廖曉晟的眼神很哀傷,逃避了自己的注視。沈炎忽覺自己很失禮,方才看著他的時候,好像在看著某種怪物。
誰能來告訴他真相?明明心臟停止跳動,身體冰涼的死人,怎麼一下子就活了?
不管在廖曉晟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活過來總是一件好事。沈炎暫且放下疑問,上前一步站在廖曉晟的面前,關切地問:「那個藥,你感覺怎麼樣?」
廖曉晟搖搖頭,看都沒看他。
打那之後,廖曉晟一直在迴避沈炎。不管沈炎找什麼借口接近,他總是在最短的時間裡,躲避的乾乾脆脆。
沈炎來了脾氣:我是能吃了你啊,還是能吃了你啊?你用得著躲瘟神一樣的躲著我嗎?
如果要說自己有什麼優點,沈炎還真說不出來。對什麼事都不較真兒,不強求,得不到的,也不會整天惦記著。如果不然,他也不會輕易放棄遺產繼承權。故而,他發現放不下廖曉晟的時候,覺得自己肯定是哪裡不對了。
想來想去,還是廖曉晟那次短暫死亡讓他耿耿於懷。可他不能追著廖曉晟問,你那天怎麼回事?忽然死了,忽然活了,你的心臟還有假期?
這麼問,純粹就是找死。而且,沈炎覺得這是廖曉晟的私事,他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招人厭煩。再說,現在廖曉晟已經很厭煩他了。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總需要一些自我感覺。對方若是喜歡你,你可以更進一步;如果對方很明顯的流露出討厭你的情緒。那您有點自知之明,別往前湊合了。
所謂「造化弄人」就是這麼回事吧?
沈炎決定疏遠廖曉晟,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廖曉晟為了他們父子倆居然挨了一刀。那一刻,沈炎一輩子都忘不了。
事後,所有人都以為洛廖曉晟救了沈仲沅,事實上,還救了他沈炎。
當時,廖曉晟將父親推到一旁的安全地帶,站在沈炎的身前,背脊緊緊貼著沈炎的胸膛。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廖曉晟對敵人說:「看看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刀快。」
法醫的刀,薄而鋒利。
沈炎從沒有被比自己瘦弱的人保護過,他該站在廖曉晟的前面才對。剛剛挪動腳步,廖曉晟反扣住他的手腕,沉聲道:「我能活過來,你能嗎?老實呆著,別給我添亂。」
沈炎又傻了。什麼叫「我能活過來」?
一句話的功夫才多久?飛刀迎面而來,沈炎出於本能反應,抱住了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卻拖著他一同倒在了地上。
事情發生的太快,沈炎根本沒看清究竟是怎麼了,懷裡的人就悶哼一聲,對面的敵人也踉蹌後退。
沈炎發現,敵人的手在流血,袖子上插了一把手術刀。急忙再看懷裡的廖曉晟,他本就缺少血色的臉更加蒼白。
敵人退的太快,父親也警告他不准追。沈炎很想說:我追他幹嘛?我要送廖曉晟去醫院!
廖曉晟中了一刀,血流不止。趕往醫院的路上沈炎一直抱著不撒手。他知道,廖曉晟被傷到的部位很雞肋,稍有差池,這人會死在自己懷裡。
「廖法醫,不能睡,堅持住。馬上就到醫院了。」他急切地說。
廖曉晟勉強睜開眼睛,眼神呆滯。沈炎使勁拍打他的臉,「別睡,堅持堅持。」
滿是血的手,摸到了沈炎的手腕。廖曉晟虛弱地說:「刀,別拿下來。」
「我知道。」刀一旦拿出來,血流的更快。
「你……」廖曉晟抓緊沈炎的手,很用力地抓著,「別怕,我死不了。」
這會兒沈炎真的很惱火。吼了廖曉晟,「我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中刀的?你這是自己嚇自己。血流量不算大,你只要撐住了不睡,一定沒事。」
聞言,廖曉晟慘淡地笑了笑,「我是法醫。」你懵我?
「不管你是什麼,都不准睡!」這一刻,沈炎真的害怕了。
害怕是一種信號,代表將有「不幸」發生。如果應對,需要看當事人的情況而言。僅這一刻,沈炎想的都是——你不會死,絕對不會死!
堅定的念頭還沒在腦子裡越積越多,懷裡的人忽然閉上了眼睛,枕著他手臂的頭一歪,無力垂下。
屏息,瞪眼。沈炎在瞬間體會了懷裡的身體逐漸冰冷的過程。一分鐘?還是五十秒?不知道,只知道溫暖已經變成了冰涼。
沈炎的手哆哆嗦嗦摸到廖曉晟的心臟、脈搏、鼻下……
第二次了!忽然死亡,這是第二次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檢查廖曉晟的傷口,並且再三確認親眼所見的是否真實。血止住了,不再從傷口裡流出來。
說來也怪。廖曉晟明明沒了心跳,沒了呼吸,沈炎反而不怕了。他只是催著司機快點開車,越快越好。
過了三五分鐘,終於看到了醫院的大門。沈炎鬼使神差地在廖曉晟耳邊說:「到醫院了,你聽見了嗎?我們到醫院了。」
懷裡冰冷的身體毫無反應。沈炎的心揪痛起來,把廖曉晟抱得死緊死緊,幾乎是咬著他的耳朵,說:「廖法醫,醒醒吧。我們到醫院了……廖曉晟,別跟我開這種玩笑,聽見沒有?我們到醫院了!」
不管他怎麼叫,怎麼喊,廖曉晟仍舊是冰冷的。與死人一模一樣。沈炎又急又怕,掐著廖曉晟的手,急吼吼地叫:「當我求你行嗎?醒醒!到醫院了,你這樣怎麼見醫生?廖曉晟,別嚇唬我,快醒醒。」
車子停在醫院的院子裡,司機急忙下來打開後面的車門。沈炎不能抱著廖曉晟下去,他不能把一具屍體交給醫生,最重要的是廖曉晟告訴他——別怕。
沈炎的心徹底亂了,手腳也跟著變得冰涼。他不停地撫摸著廖曉晟蒼白的臉,低聲喚著:「醒醒吧,說話要算話是不是?我知道你不願意別人發現秘密,我們都不說。我等你醒了,再抱你進去。」
司機聽不到沈炎在說什麼,單純為他的磨磨唧唧著急。忍不住催到:「六少爺,快點吧。」
「你站遠點。」沈炎怒氣沖沖抬起頭來,吼了司機一句。
司機有口難言,只得怏怏轉身走得遠些。而沈炎再低下頭的時候,居然看到廖曉晟長長地出了口氣。
「曉晟!」驚喜之餘,沒有意識到對這個人的稱呼又親密了些。
廖曉晟醒來這一刻,傷口的血又大量流了出來。
醫生看過廖曉晟的傷,說:「雖然不是致命傷,再晚十分鐘,也難說了。」
來的路上,廖曉晟「死亡」了十分鐘。
沈紹顧不得分析更多,緊隨著廖曉晟的移動病床朝著手術室去。邊走邊問:「感覺怎麼樣?還疼嗎?頭暈嗎?口渴嗎?」死而復生的人要怎麼照顧啊?以前沒遇到過,一點經驗都沒有。
廖曉晟被他搞的心煩,數落道:「你能少說兩句嗎?快被你吵死了,讓我安安靜靜進手術室行不行?」
沈炎眉頭深蹙,心裡又酸又疼。很自然地給廖曉晟擦了擦臉上的汗,埋怨道:「我是擔心你!你說你一個法醫往前衝什麼?你有槍嗎?你有功夫嗎?什麼都沒有,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在一旁蹲著,找機會下黑手!」
廖曉晟被他的嘮叨逗樂了,才笑了一聲,就有醫生警告:「不許笑!」
好吧,這時候醫生最大,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廖曉晟忍著疼,推了推沈炎的手,說:「去看看你繼母吧。你爸也需要有人陪。」
沈炎氣結!
你死過一次了你記得嗎?你剛活過來你知道嗎?這時候你還惦記別人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