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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48章 文 / 藏妖

    公孫錦沉沉地歎了口氣,說:「問題出在那些米上。,最新章節訪問:。蘇潔,把米收起來,回去後交給曉晟。」

    蘇潔擦著沈紹的肩膀,離開了屋子。沈紹這才說:「我要上山,找毅森。」

    司馬司堂強忍著喉嚨的不適,舉起手來,示意要跟著沈紹也一起去。沈紹瞥了一眼,說道:「你跟藍景陽差別在哪裡?」

    司馬司堂聞言一愣,轉瞬才明白沈紹是什麼意思。藍景陽不能說話,被公孫錦送了出去,你司馬司堂也不能說話了,你憑什麼留下來?

    一旁的公孫錦插言道:「沈紹,景陽的情況你不瞭解。他以前受過傷,已經不算是戰鬥人員。司馬不同,他雖然不能說話,身手還在。」

    沈紹沒說行與不行,轉身去別的房間拿裝備。司馬司堂跟著出去,清點屬於自己的裝備。

    與此同時。已經準備好的苗允年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山芝奶奶坐在院子裡,手中的苞米搓了一穗又一穗,簸箕裡的苞米粒滿滿的堆成了小山,山芝奶奶還是沒有等到出去找旺財的孫子。

    山芝奶奶等不下去了,丟掉手裡的苞米,拍拍圍裙,急慌慌地走出院子。把院門鎖好,朝著村西頭去了。

    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不少村民幹完了農活,紛紛朝家走去。山芝奶奶逢人便問,有沒有看到董輝。村民們都搖了頭,似早已司空見慣。

    山芝奶奶站在田埂上,望著遠處的大山。她上了年紀,爬不到那麼高的地方,只能望著那處,焦慮不安。

    從山芝奶奶的身後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她沒心思理會,眼巴巴地看著大山。

    腳步聲在山芝奶奶的身後停了下來……

    「山芝丫頭。」

    山芝奶奶驚愣不已,老身子骨僵硬起來,下意識地回了頭。看到的人讓她險些昏厥過去,撐著最後一點力氣,脫口叫道:「洛……洛大爺?」

    「洛亭波」和藹地笑了起來,「山芝丫頭,你可老嘍。」

    從驚恐中緩過神來,山芝奶奶急忙解下了圍裙,罩在了「洛亭波」的腦袋上。她的聲音在發顫,低低的,透出心裡的恐懼,「你作死哦!裝個誰不好,要裝他。你,你是不想活了咋地?」

    「哎,山芝妹子,輕點。」苗允年被抱住了腦袋,說話很費力,「你要是敢認我,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啊。」

    山芝奶奶急的四下瞧看,確定了周圍無人,才氣恨道:「你還來幹啥?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來幹啥?」說著話,山芝奶奶使勁地拉扯著苗允年往田里走。

    西胡陸一直躲在樹後,看到師傅被山芝奶奶「俘獲」了,格外驚訝!居然鑽了莊稼地兒,師傅的晚節不保啊。

    雖然師傅的晚節很重要,但是任務更重要。他必須保證不會有人打擾到師傅和山芝奶奶的談話。話說,村子裡沒有小腳偵緝隊吧?

    就在山芝奶奶將苗允年塞進地裡的同時,沈紹和司馬司堂已經走到了山腳下。

    之前,沈紹去過一次楓鬼的位置,所以目的明確。司馬司堂也不多問,跟著走就是了。司馬司堂不能說話,沈紹不願意說話。倆人跟鋸嘴兒葫蘆似的,誰都不吭聲。

    上了約有四十來分鐘,司馬司堂忽然抓住了沈紹的手臂,將他扯到一棵大樹後面。沈紹見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前方,也跟著看過去。只見,從山上下來三個村民,正有說有笑地聊著。其中一個牽著條狗。

    司馬司堂對沈紹點點頭,示意他上去問問。

    雖然不樂意被司馬司堂使喚,眼下也沒空計較這些。沈紹慢慢地走了出去。那三個村民乍一看沈紹,都有些怔愣。

    沈紹對他們點點頭,問道:「請問,你們在山上見到外人了嗎?」

    躲在樹後的司馬司堂聞言一愣。心想:沈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禮貌了?不過,他這話問得倒是有點意思。

    牽著狗的村民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他打量了幾眼沈紹,便回頭指著山腰的方向,「好像去那邊了。」

    看著村民所指的方向,沈紹納悶地想:毅森沒去楓鬼那邊?怎麼跑到相反的方向了?

    指過了路,村民們牽著狗繼續下山,沒跟沈紹多說半句話。等他們走得遠了,司馬司堂才從樹後出來。

    沈紹蹙蹙眉,說道:「毅森應該是找楓鬼。」

    司馬司堂:「……」

    「他們指了相反的方向。」沈紹的語速越來越慢,似乎正在考慮著什麼,「別人吧。」

    雖然最後的一句話說得很跳脫,司馬司堂倒也明白了。沈紹問的是:在山上見到外人了嗎?

    誰能規定,上了山的外人只有洛毅森一個?

    當即,司馬司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與楓鬼相反的方向,似在說:我去那邊。

    沈紹點點頭,轉身朝著楓鬼去了。司馬司堂也變了方向,與沈紹背道而行。

    與此同時。

    困在山洞裡的洛毅森找了塊兒乾淨的地方稍作休息,尋思著這會兒董輝八成已經找到了公孫錦。關鍵是:那傻小子不會被人攔住。

    從進了這個村子,一行人就覺得很古怪。可要說究竟哪裡古怪,誰都拿不出個確切的說法來。而讓他更加不解的是:為什麼只有在朱凱家那會兒,自己才有莫名的心痛酸楚感。就那一回,就那一個地方。再往後,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真是邪門了!

    難道說:調查的方向錯了?應該是與放楓鬼相反的方向?現在的自己,越走越遠了?

    下一秒,洛毅森瞭然地笑了笑。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16:30。

    繼續吧。他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雙腿,站起身繼續沿著腳下的路前行。在此之前,洛毅森是估算過的。從他掉進這個山洞到現在,至少走了將近兩個小時。這是什麼概念?山洞會有這麼長嗎?

    假設:他沒有在山洞裡繞圈子,就說明山洞絕對不一般。一路走來,他每隔十分鐘就會查看一下洞壁。完全可以確定是人工開鑿。換言之:山洞絕對不簡單。

    想來,沈兼要得到應龍,必須利用身為神巫轉世的自己。另一方面,沈兼必然知道一科的人幾乎都來了,時間對他來說最為重要。他沒那個資本拖延時間。那麼,沈兼必然不會讓自己走彎路。

    所以,就這麼一直走下去是沒錯的。只是不知道,沈兼準備什麼時候出面。

    沉思之餘,又走了二十幾分鐘。腳下的路漸漸的向下傾斜。察覺到地勢有了變化的一瞬,洛毅森謹慎地打開了配qiang保險。

    越走,地勢越是傾斜的厲害。如果這是在地面上,估計至少向下傾斜了五六米。照這麼走下去,會不會都到地下?洛毅森胡亂想著。

    之前的緊張勁兒一旦被漫無邊際的黑暗消耗殆盡,洛毅森也感覺到寒冷了。畢竟這裡又潮又冷,他身上的鵝絨服多少有些抵擋不住。他一邊走,一邊將卷在衣領裡的帽子拉出來,戴在頭上,感覺暖和了很多。這時候,他差不多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

    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的,白色蟲卵越來越多,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

    奇怪的是:越是靠近地下,蟲卵越是發白,沒了透明感。洛毅森琢磨著,這些蟲卵似乎還沒進入孵化階段。他扯起裡面的毛衫袖子墊了手,抓起四五個純白色的蟲卵,微微用力捏碎。

    裡面流出黃色的液體,他趕緊甩甩手,在褲子上蹭了蹭袖子。實驗證明了他的猜測,純白色的蟲卵尚未進入孵化階段,構不成什麼威脅。

    那麼,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蟲卵?

    手機的光亮朝更深處照去,地面上都是白色的,就像鋪了一張白色的毯子。而且,大有越往裡就越厚的趨勢。洛毅森想到了什麼,疾步朝著深處跑了起來。

    沿著蟲卵的厚度前行,走了大約十分鐘,腳面幾乎被白色蟲卵覆蓋。洛毅森忍著噁心,又拿起幾枚蟲卵。這一次很奇怪,蟲卵捏不碎,硬得像石頭。

    這他媽的是什麼原理?急喘了幾口氣,發現呼出來的氣居然有了霧濛濛的感覺,估計著這裡至少是零下了。會不會因為溫度太低,所以蟲卵無法孵化?而靠近山洞洞口溫度較高,所以可以使蟲卵孵化成功?

    洛毅森沒有那個膽子用自己的身體孵化蟲卵,這玩意沾上就是□□煩,他絕對不會冒冒失失的當什麼蟲卵孵化器。不過,他也有了另外一個猜測。

    越是往下走,蟲卵越多。如果走到盡頭,會不會發現這種卵的成蟲?

    想到這裡,洛毅森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將帽子上的帶子系得緊了些,進行探進。

    白色蟲卵厚厚地覆蓋在地面上,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得有些辛苦。於是,問題跟著來了。他再次停下來,彎著腰,雙手撐在腿上,氣喘吁吁。

    體能消耗太快,才三個小時而已,他已經快走不動路。這要是走到頭兒,見著沈兼,別說打架了,就是罵人都沒力氣。

    摸摸肚子,覺得有些餓了。媽的,小爺不走了!

    靠在洞壁上,洛毅森又困、又乏、又餓、又渴。神智也多少有些混沌,恍恍惚惚的困頓起來。

    雙眼合上的瞬間,整個山洞亮了起來。地面平平坦坦,不見一枚蟲卵。洞壁上每隔一段距離插著一根火把。這些火把將山洞照得猶如白晝。

    洛毅森站在明亮的山洞裡,怔怔地望著前路。

    忽然間,有個聲音在他的腦子裡響起:前行。

    誰?

    「前行。」

    下一秒,雙腿自作主張地邁動起來。洛毅森這才知道緊張。腦子裡的聲音不是應龍,因為他聽過應龍的聲音。亦或說:他可以感應到應龍的思想,進而認定現在這個聲音,不是應龍。

    不是應龍的話,會不會是……

    「南至。」

    「什麼?」洛毅森脫口問道,「什麼是『南至』?」

    聲音停頓了些許,方說:「執劍之手。」

    洛毅森何等聰明,當即明白聲音的主人是要他朝右邊走。可,右邊都是洞壁,哪裡有路?

    正在納悶,忽見右邊的洞壁上有一盞油燈。他前後看了看,照亮山洞的都是火把,忽然出現個油燈還挺不起眼兒的。油燈有什麼機關嗎?

    走到油燈前,試著扭動。果然將油燈的底座掰了四十五度。打從洞壁深處傳來沉悶的喀拉聲,洞壁上豁然出現了一個可容人進出的入口。

    刺骨的寒風猛地吹了過來,洛毅森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阿嚏!

    響亮的噴嚏在山洞裡產生了迴響。洛毅森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睡了一小會兒。方才只做了夢?

    急忙看看手機上的時間——17:00。

    這麼說,自己也沒睡多一會兒。

    想起方才短暫的夢,洛毅森來了精神。急急忙忙朝前跑著。他靠近了右手邊的洞壁,用手機照亮,尋找夢中的油燈。

    他深信,夢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事實證明了洛毅森的猜測。幾乎跟洞壁一個顏色的油燈早已失去了本來的面目,孤孤零零地掛在洞壁上,險些讓洛毅森錯過了它。

    洛毅森嚥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謹慎地抓住了油燈。油盞瞬間化成了粉末,只有燈座還緊緊地連在洞壁上。洛毅森卯足了勁轉動燈座,在他不懈的努力下,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的燈座,終於被轉動。

    陌生而又熟悉的喀拉聲從洞壁裡面傳來。洛毅森立刻後退了幾步,目睹洞口出現的整個過程。

    「還真來了啊!」洛毅森無意識地念叨著。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有外掛,怕什麼?

    鼓起勇氣,洛毅森舉步走進了這個隱蔽的洞口。

    如果將他一路走來的洞道比喻成「機動車道」,那麼,此時這個小山洞,就是「步行街」了。很窄小,也很低矮。洛毅森不得不彎著腰朝前走。

    走了足有十來分鐘,從前面吹來了微風。

    有門兒!

    洛毅森興奮起來,加快腳步,一口氣跑到了「步行街」的出口。

    豁然出現在眼前的拱形山洞讓洛毅森目瞪口呆。他的認知只有一個——太大了!

    目測二十米高,兩個足球場大。地面是一塊塊經過打磨的山石鋪就而成。洞壁上鑲嵌著數不清的、奇形怪狀的石頭。這些石頭的羅列似乎存在著某種規律。可以將偌大的山洞支撐起來。

    看到了新的事物,洛毅森不但不緊張,反而有些亢奮。這種亢奮隨著他走進山洞,漸漸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敬畏與親切。洛毅森也說不上為什麼會感到親切,就像一個常年離家的孩子回來了,心裡暖暖的,酸酸的。

    滿腹感慨間,想起了很多不屬於自己記憶的事物。他的目光緩緩轉到另一側——那裡,應該有個石桌的。隨後,目光回到了正前方,黑暗見不得真切的地方。

    那裡應該有個……

    吾神龍君,罪者巫晉叩拜。恭請龍君示明。巫晉願捨身為龍君子民化解災厄。

    為吾之子民?

    洛毅森茫然地望著那黑暗處,不自覺地說:「非也……巫晉、想……」

    何想?

    想……他。巫晉想他,平安離去,不再回鄉。

    該死的!洛毅森恢復清醒的這一刻居然已經淚流滿面。他惶急地朝著深處跑去,一步步接近了,看到了,心情莫名地沉重悲哀起來。腳下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再抬起頭來時,面對的是以山為基,正正一面山壁雕刻出來的應龍之身。

    「龍君……」洛毅森喃喃地低聲呼喚。

    經過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侵蝕,「應龍」已經毀了大半。饒是如此,那威武的身姿、碩大的龍身、還是彰顯出神將應龍的威武與霸氣。凡人與天神,近在咫尺,卻遠不可及。

    洛毅森的雙手平放到地面上,深深地彎下腰,額頭觸及地面。這是對龍君的敬畏,對龍君的大禮。可不知怎的,洛毅森就是抬不起頭來,好像龍君壓制著他,責罰著他。

    沒有人可以告訴他,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神智變得越來越模糊,他知道,很快就會又聽到那個聲音。

    這一次,他看到的只有黑暗。墨一般的黑暗,看不到任何光亮。那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一聲幽幽歎息,相隔數千年,回到他的耳邊。

    眼前忽然亮起一團光影,在光的包裹中,一對橢圓形的骨頭掉在了地上。

    ——不祥、死局。

    滅族之災。我不能見他死於此地,我終究欠他太多。龍君,我願為族人祭天祈福,求龍君賜我三日。

    畫面一轉,白色長袍的男子手持法杖,與他擦肩而過。

    巫晉,別去!

    洛毅森在心裡叫喊著——別去啊巫晉,會死的。你們都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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