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1章 文 / 藏妖
萬博宇走到桌前,拿起筆在本子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隨即一臉正色地對沈紹說:「節哀。」
場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言罷,萬博宇轉過頭,望著蘇潔的時候很是鄭重地微微彎腰垂頭……
這是鞠躬了嗎?洛毅森相當詫異。
蘇潔只是瞥了眼萬博宇,例行公事一般地笑了笑。萬博宇禮貌地回敬一笑,轉身走向了宴會大廳。
電梯門陸續打開。沈仲沅帶著沈炎等人走到宴廳門口。一打眼,沈仲沅看到了一科等人,還有桌子上古里古怪的儀器。趁此機會,公孫錦偷偷對他點點頭,表示一切準備妥當。只等沈家人挨個「過堂」了。
沈仲沅率先走到桌前,對公孫錦說:「辛苦。」
公孫錦將儀器推到沈仲沅面前,說道:「沈老先生,您給小輩做個樣子吧。」
沈仲沅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當下就將手放在了儀器上。跟在後面的有老六沈炎、老三沈玫、老九沈梔。見父親這般舉動眼底都閃過一絲疑惑。沈炎故作不解,問道:「爸,您這是幹嘛呢?」
沈仲沅沒有回答,只說:「都來。」
沈炎挑挑眉,手臂越過了沈玫和沈梔,在儀器上落下手掌。既然父親發了話,做女兒的自然不能違抗。沈玫和沈梔陸續將手放在了儀器上。
這時候,洛毅森已經站到了沈紹的後面,留心觀察每一個人。
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所有人都在大廳內坐好。沈家老二沈勵代表父親致辭,表示感謝。而沈仲沅一直陪著吳玉玲的家人坐在一邊,乍一看,氣氛不怎麼融洽。
沈紹偷偷告訴洛毅森,吳玉玲的家人對沈家很不滿意。畢竟吳玉玲是死在了沈家,而且,對案發當晚沈仲沅不在家這一點,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只可惜,吳家倚靠沈家太久,幾乎可以說是沈家養著的。即便有滿腹怨言,也不會當著父親的面兒說出來。
聽到這裡,洛毅森低聲問道:「你們家拿錢了吧?」
沈紹點點頭,在洛毅森耳邊說了個數目。洛毅森長吁一聲,無話可說。
因為是白宴,席間缺少了很多熱鬧的氣氛。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單獨過來跟沈仲沅說幾句話,再淺淺地喝上一口酒,匆匆離席。
沈家的子女們則是忙著招呼各個領域上的客人,打著白宴的幌子,鋪著今後的關係網。
公孫錦早早拿著儀器帶著蘇潔等人回到了方纔的小房間,只等外面的宴會結束。跟洛毅森、沈紹一起出發去楓樹村。
藍景陽一直在睡。公孫錦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了下來,只是還有些出汗。蘇潔說這是好事,把身體裡的寒氣排出去,再吃點熱乎東西,保證生龍活虎。
明知道蘇潔說得都對,公孫錦還是不放心藍景陽。如果可以,他希望藍景陽可以留下來,但這是不可能的。
看了看腕表,已經是下午三點。距離他們預定的出發時間過了半小時。公孫錦不想再等下去,就讓廖曉晟出去知會洛毅森一聲,盡快出發。
找到洛毅森的時候,他正在跟沈紹商量一些事情。廖曉晟轉達了公孫錦的意思,洛毅森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隨即說道:「你讓公孫等我十幾分鐘。」言罷,抓住了沈紹的手臂,「你也是,等我一會兒。」
見洛毅森的表情嚴肅,沈紹便說:「有需要,找我。」
這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自己的利弊,聽到了暖心的話語洛毅森才露出一點笑意。
沈炎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走了出來,對自家七弟丟了個眼神。沈紹心領神會,拿著酒去一邊待著。廖曉晟剛轉身,便看到了一臉微笑的沈炎。
「你也要去嗎?」沈炎輕聲問道。
廖曉晟欲言又止。沈炎看出他有心事,很輕很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說:「這裡說話不方便,跟我來。」
沈炎帶著廖曉晟走得沒了蹤影。這邊的洛毅森也走到了沈仲沅的身後,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語:「伯父,我想跟你談談。」
沈仲沅正在跟一位老朋友說話,聽見了洛毅森的請求,很痛快地站了起來。洛毅森跟在他身後,兩個人去了另一個房間。
關好門,洛毅森抿著嘴,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他要說的事情很難出口,但時間不等人,再怎麼難還是要問的。況且,以沈仲沅的氣度因該不會惱火發飆。
洛毅森開門見山地說道:「伯父,沈兼說,說沈紹不是他弟弟。我想問問您,怎麼想的。」
就像洛毅森所想的那樣,沈仲沅並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看著洛毅森,反問:「你認為呢?」
「我很疑惑。」洛毅森直言「在我看來,您跟沈紹是親生父子,這一點從容貌上就能看得出來。沈兼的長相跟跟沈紹不大相似。我最初的猜測是:沈兼不是沈紹的親大哥。」
分析出來的結果,洛毅森說得非常婉轉。沈仲沅輕輕哼了一聲,說:「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我保證。」
洛毅森了然一笑,心裡踏實了,不再糾結這個讓他一直放心不下的話題。繼而說道:「伯父,我們要出發了。您多保重。」
很尋常的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主要是,他不大習慣這種時刻跟一位長輩道別。即便是爺爺還活著的時候,也沒說過類似的話。現在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想跟沈仲沅說上幾句。不適感,還是讓洛毅森感到很難為情,急忙轉身打開了房門。
沈仲沅一直盯著洛毅森,在他走出房間的同時,沉聲道:「早點回來,陪我喝茶下棋。」
洛毅森的腳步一頓,喉間,莫名其妙地有些哽咽。緩解了數秒,重重點頭。待邁開步伐時,心裡鄭重承諾:我們一定會回來。
十幾分鐘後,出發去楓樹村的人已經聚集在地下停車場。其中,並沒有廖曉晟。
公孫錦給廖曉晟發了短信:蔣兵和苗安就拜託你了,也照顧好自己,隨時等我聯繫。
收好電話,公孫錦打開車門,說:「出發吧。」
沈紹和洛毅森單獨開一輛車,其他人都在商務車裡。兩輛車剛剛駛出地下,忽見秦白羽拎著一個袋子站在不遠處。
司馬司堂將車停了下來,褚錚忙不迭地跑下去。
今日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秦白羽站在眼光下,對著跑過來的男人露出溫柔的笑容。褚錚看得有些傻了,跑到他是面前,竟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看著……
秦白羽緩緩拉住了褚錚的手,低下頭,細看這雙保護了自己、擁抱了自己的手。如果可以,他想立刻帶他回家。
「對不起,我實在太忙了。」褚錚輕聲細語地說:「沒時間去看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秦白羽笑道:「我也是在家閒著沒事,過來送送你。這個你拿著。」
接過滿滿一袋子的食物,褚錚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秦白羽如常地對他笑著,說:「有時間就給我打個電話。」
會有時間嗎?褚錚想:就算有時間我也不敢打電話,真怕聽到你的聲音我會忍不住飛回來。
褚錚的沉默,讓秦白羽笑了出來。白白淨淨的手指戳在褚錚的心口,「想什麼呢?不過就是外出一段時間而已,我又不會跑。我還想呢,趁你出去這段時間找房子,等你回來了,就能住進咱倆的新家。來,把你的小金庫給我。不是說好了嗎,各出一半的錢。別說話不算話啊。」
半是玩笑的貼心話還沒說夠,眼前的男人忽然抱上來,把他緊緊摟在懷裡。
褚錚不顧是在馬路邊上,不顧周圍還有人看著他們。抱住了秦白羽使勁親了他的嘴。親吻只是一瞬間的甜蜜。留在唇上的餘溫讓褚錚有些難以支持,緊了緊手臂,在秦白羽通紅的耳朵邊上說:「等我回來。」
說完,褚錚逃也似地跑開了。
秦白羽哭笑不得:你是情竇初開的高中生嗎?
回到車裡,公孫錦促狹地看著褚錚。褚錚捶了司馬司堂一拳,「趕緊開車。」
車子徐徐駛入機動車道。跟在後面的車子裡,洛毅森放下車窗,對著秦白羽擺手:「哥們,回來咱好好喝一頓啊!」
秦白羽點點頭,無聲地說了句:「保重。」
洛毅森又想起件事來,「白羽,抽空去看看丟丟。我怕它想我。」
丟丟是誰?秦白羽楞了愣。
稍時,目送兩輛車沒了蹤影,秦白羽的笑容才收斂的乾乾淨淨。在一旁靜候多時的管家走了過來,對秦白羽說:「秦秘書,老爺要見你。」
「請帶路吧。」秦白羽鎮定自若,隨著管家走進了酒店。
公孫錦等人走到高速公路的繳費口,跟苗允年碰了頭。苗允年只帶了西胡陸一個人。他看了看公孫錦,說:「我有話跟小洛說,我上他們的車。」
於是,苗允年和西胡陸坐進沈紹的車,眾人再次出發。
洛毅森給苗允年和西胡陸準備了一些吃的和水,並沒有急著問老爺子想跟自己談些什麼。西胡陸很安靜,坐在師傅身邊,打量幾眼沈紹。
苗允年的注意力也在沈紹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才對洛毅森說:「之前,我對你爺爺有所耳聞。可惜,無緣相見。你們家,如果要追溯起來,還跟我們有點關係。」
「親戚嗎?」洛毅森問道。
苗允年搖搖頭,說:「按年齡來算,那個人應該是你爺爺的叔叔。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只知道他姓洛,一個人住在楓樹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其他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當年,苗允年遇到楓樹村的洛老頭,得了幾根香。那位老人八成跟自家爺爺有關係,或者真的像苗允年猜測的那樣。是爺爺的叔叔。
沈紹在一旁搭言,「可以查。」
「的確可以從這一點著手調查。」洛毅森也跟著附和,「但是,光是這麼形容還是少了些線索,最好能有那位老人的照片。」
可想而知,照片是不可能有的。但苗允年卻說:「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去的原因。他長什麼樣我還記得,我可以做出來。」
洛毅森和沈紹都有些吃驚。轉念想到苗家的家傳本事,也都釋然了。而西胡陸笑瞇瞇地解釋:「有些活計,師傅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我跟著。」
小徒弟說完,苗允年倆眼一閉,「老了,精神不濟。到了地方叫我吧。」
見老頭準備睡覺了,沈紹特別不滿意!很想把後面的兩個大燈泡踢到公孫錦的車上。洛毅森偷偷摸了摸他的手——算了,就這樣吧。
西胡陸看出了沈紹的不滿,訕訕地笑了笑,「我們都睡覺,不礙事哈。」
這師徒倆也夠有趣的,真的說睡就睡。洛毅森無奈地苦笑一聲,給沈紹順毛:「你要是累了換我開車。」
沈紹瞥了眼車鏡,冷聲說:「煩。」
「人家是來幫忙的。」
「也煩。」
「乖,幾個小時而已。再說,他們倆睡的多安靜。」
半小時後,洛毅森很想收回方纔那句話!因為師徒倆的鼾聲簡直震耳欲聾。這哪是呼嚕啊,這分明是在咆哮!
沈紹終於被師徒倆「咆哮」的心煩氣躁,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前面的車見他們停了下來,也靠在路邊。
沈紹打開車門,一手抓著老的,一手抓著小的,直接拖到車外。西胡陸還迷迷瞪瞪地揉揉眼睛,問道:「怎麼了?」
苗允年眼睛都不張開,氣呼呼地說:「誰他媽的吵老子睡覺?」
沈紹的臉色陰的快滴出水了,扯著師徒倆快步走向公孫錦的車。苗允年還問呢:「這是幹什麼?怎麼停車了?到地方了?」
您老真是睡得夠實誠啊!洛毅森直接笑了,並暗中給沈紹加油:快把他們丟出去!
商務車的車門一打開,就見苗允年和西胡陸被丟了上來。公孫錦一手扶住了苗允年,詫異地看著沈紹:「車子出問題了?」
沈紹恨恨白了一眼公孫錦,轉身走了,車門都沒給關上。還是褚錚伸出手關了車門。回頭看著尚不知道什麼情況的師徒倆,「你們怎麼招惹沈紹了?」
西胡陸一頭霧水,「沒有啊,我們一直睡覺來著。」
一直睡覺?不可能吧?
到底是公孫錦比較穩當,指了指後面空著的座位:「後面睡著舒服。」
於是乎,師徒倆齊齊走到後面,腦袋靠著腦袋,還真繼續睡了。
一組人重新上路,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褚錚捂著耳朵,大罵沈紹!藍景陽咬牙切齒地想要揍人,被公孫錦緊緊抱住!蘇潔乾脆戴上了耳機,卻還是不能完全屏蔽巨大的吼聲。開車的司馬司堂嚴肅地說:「咱們殺人違法嗎?」
「你說,現在公孫他們什麼感想?」洛毅森幸災樂禍地問沈紹,「他們肯定罵咱倆呢。」
七爺很自然地摟住洛毅森的肩膀,甜甜膩膩地親了一口。至於公孫錦那輛車裡什麼狀況,他完全沒興趣知道。
到了距離楓樹村還有一百多公里的縣城內,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公孫錦說在這裡住一晚,明早去楓樹村。
找了家乾淨的飯館吃飯。下車的時候,公孫錦等人都跟暈車了似得,萎靡不振。
小飯館裡只有他們一夥兒客人,老闆熱情招呼著給他們點餐。洛毅森不怎麼餓,只要了一碗湯。輪到苗允年點餐了,老頭亮開嗓子,喝道:「兩碗牛肉麵。」
西胡陸打著哈欠,吸溜吸溜地喝著熱茶。老闆轉身要走,他冷不丁來一句:「兩碗牛肉麵。」
眾人皆驚!
很快,飯菜上來了。苗允年和西胡陸每人兩碗牛肉麵吃得氣壯山河!洛毅森很認真地問:「老爺子,其實小西是您親生的吧?」
「別胡說!他哪裡跟我像了?」苗允年抬起頭,瞪起眼珠子。嘴邊還掛著一根麵條。
西胡陸也抬起頭,瞪著眼,嘴角也掛著一根麵條。
洛毅森和褚錚樂得只拍桌子——臥槽,太像了!
公孫錦從口袋裡拿出銀行卡,交給司馬司堂,說:「取點錢,找個招待所安排房間。」
司馬司堂接了卡,起身要走。公孫錦緊忙拉住他,叮囑道:「單獨給苗老和小西開個房間……離咱們的房間越遠越好。」
司馬司堂正色道:「一定!」
洛毅森笑得特別不厚道,可轉眼一看沈紹,頓時沒了玩笑的心情。顯然,七爺什麼都沒吃。
「你怎麼了?不餓?」洛毅森問道。
沈紹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沒胃口。」
哦,七爺那嬌貴的嘴吃不下粗茶淡飯。公孫錦敲敲沈紹面前的碟子,說:「將就點吧。」
沈紹冷眼瞥過去,「不吃。」
褚錚朝著洛毅森使了個眼色,開了句玩笑,「你把他養刁了吧?」
洛毅森捧著自己的湯碗,略嫌棄地看著沈紹:「你是真吃不下,還是不餓啊?」
沈紹心說:就看這師徒倆的吃相,我也沒胃口了。
看到沈紹的眼神,洛毅森明白了。他放下湯碗,咂咂嘴,「我去問問老闆,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沈紹沒攔著洛毅森,繼續坐在桌旁喝自己帶過來的純淨水。旁邊的師徒倆已經吃完了兩碗麵,打著飽嗝,一起剔牙。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洛毅森從後廚回來了。一盤香氣四溢的蛋炒飯放在了沈紹面前。他什麼都沒說,坐下來繼續喝剩下的半碗湯。沈紹垂眼看了看炒飯,居然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褚錚納悶地看了看沈紹:「不是沒胃口嗎?你這吃得挺歡啊。」
沈紹居然露出一個微笑,換了左手拿勺子,右手拉住了拉住了洛毅森。輕聲說:「他做的。」
褚錚惱怒拍桌子,「秀恩愛,死得快!」
公孫錦笑看臉紅的洛毅森,道:「再做一份,景陽的胃口也不好。」
藍景陽淡定地說:「你怎麼不給我做?」
聞言,沈紹有點幸災樂禍地瞄著公孫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