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20章 文 / 藏妖
想找沈兼併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這人已經「死亡」,相關文件等等記錄上是不存在的。蔣兵也曾經懷疑過沈兼使用了假身份等文件,來乘坐飛機、入住酒店。但經過幾天來的詳細排查,並沒有找到像沈兼的人。
蔣兵只好根據相關事件的時間,排查q市廢舊工廠附近的所有街道監控內容。收穫甚微。
雖然攝像頭捕捉到了沈兼的身影,卻非常模糊。而且,沈兼穿著大衣,戴著口罩帽子,連臉都不到。公孫錦聯繫到蔣兵,告訴他沈兼從不使用手機,對外界用的都是網絡虛擬號碼。
蔣兵想了半天,說:「我怎麼覺得他身邊有個專家呢?」
「哪方面的?」公孫錦問道。
「反追蹤專家。」蔣兵說:「從他的藏身地點、隱藏方式、使用交通工具以及在外界活動的蹤跡來看,這人像受過某種特殊訓練,跟隱形了一樣。最開始,我只是懷疑。但是沈浩說他從來不用手機、座機、只用網絡虛擬號碼,我就得多想想了。」
公孫錦沉思片刻,說:『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畢竟,沈兼謀劃了這麼久,甚至不惜詐死。他身邊應該不會只有王雲帆、沈浩這幾個人。你暫時放下手頭的事,詳細調查十天後的商業博覽會晚宴。」
蔣兵看了看身邊幾個技術人員的顏值,非常開心能回一科工作了。這裡實在太無趣,都沒有人聽他的冷笑話、沒人給他泡熱可可、更沒人給他煮泡麵……
也不知道苗安那小丫頭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褚錚和司馬司堂也得到了沈浩口供的詳細情況。褚錚本想申請撤回總部,參與蘇潔的下一步審訊工作,公孫錦的意思是讓他們再監視幾天,至少要讓假的沈浩正式出面,他們才能回來。
褚錚無奈地服從了命令。
司馬司堂倒是不著急,在哪裡都是執行任務。瞧褚錚這個勁兒,除了想親自審沈浩,掛念秦白羽也是一個原因吧。
司馬司堂面無表情地說:「想白羽了?」
「我們剛確定關係,還是熱戀期,肯定會想的。」說著,褚錚歎息了一聲,「沒辦法啊,工作重要。」
提到秦白羽,這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這幾天秦白羽都會定時給褚錚打電話,早晚八點各一次,從來沒斷過。蹲坑快蹲出痔瘡的褚錚就指著他這兩通電話活著呢。
剛認識秦白羽那會兒,褚錚總覺得這人冷冷冰冰的,除了幾個被他認可的朋友之外,誰都得不到他的掛心。可自打倆人確立的關係,褚錚才漸漸看到秦白羽內斂的溫柔。就拿打電話這事來說。秦白羽擔心褚錚臨時忙不開,總是讓鈴聲響一次就掛斷。如果褚錚那邊不忙,會給他打回去;如果忙,就等閒下來再回電。這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默契。
這一次也是如此。鈴聲響了一次斷了,褚錚笑著回撥秦白羽的電話,奇怪的是:秦白羽居然沒有接聽。
褚錚想:八成是在開車,或者是跑廁所了,不方便。等三五分鐘再打好了。
三五分鐘後,褚錚再次撥通秦白羽的電話,居然是——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出於員警的直覺,褚錚擔心起來。乾脆撥通了秦白羽家裡的座機。
座機通了無人接聽,褚錚看看腕表,不安地自語:「才八點,他應該剛從茶樓回家。」
「怎麼了?」察覺到褚錚的不安,司馬司堂隨口問道。
褚錚一直撥打秦白羽的座機電話,隨口說:「剛才白羽給我打了電話,我回撥他,他沒接。隔了五分鐘我再打,他手機關機,家裡電話也沒接。」
司馬思堂蹙蹙眉,想著:這幾天來,秦白羽的電話非常準時,最多不會超過八點零五分就會打給褚錚。倆人正是熱戀的時候,秦白羽又閒賦在家,沒什麼重要的事應該不會耽誤給褚錚打電話。況且,秦白羽的時間觀念非常嚴謹,除非是有了什麼突發性問題,否則,他不會不聯繫褚錚。
「你給他家裡打電話,我打他的手機。」
於是兩個人不停地聯繫秦白羽。十分鐘過後,面面相覷,心裡沒底。
褚錚已經冒了汗,說:「不行,我得找人去看看他。」
「你去吧。」司馬司堂能夠理解褚錚的心情,便說:「這裡有我一個人盯著就可以,你快去快回。萬一要是真有什麼事,我會跟公孫說一聲。」
「但是……」畢竟,這是他自己的私事,他怎麼好意思玩忽職守,還要讓司馬為他說情。
司馬司堂擺擺手,說:「白羽也算是跟案件有關,保護他不算私情。快走吧,別拖延時間了。」
司馬司堂給他的理由很完美,褚錚拍拍他的肩膀,「回頭再說。」言罷,打開車門,急匆匆地跑出去叫計程車。
與此同時。
洛毅森坐在監控室裡,總覺得心緒不寧。沈紹是第一個發現他有些異常的,便問他是不是一夜沒睡,太累了?
洛毅森搖搖頭,說:「很多事我一直想不通,總覺得還有什麼很重要的問題沒發現。我擔心……」
「擔心什麼?」沈紹問道。
洛毅森深吸了一口氣,試圖驅散心裡的煩悶。或許是最近一直居住在地下見不到陽光,或許是連續不少線索浮出水面,有些理不清頭緒。總之,他就是覺得心裡跟長了草一樣,毛毛躁躁。
或許,真的是累了。
「去睡一覺吧。」沈紹把丟丟從洛毅森的懷裡抱下來,順手塞給了丹尼斯。拉起洛毅森走到了外面。
「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沈紹邊說,邊把洛毅森推進了房間,「養好精神,才能想以後的事。」
「我睡不著。」洛毅森不是不想睡,而是真的沒辦法睡。只要躺下去閉上眼睛,腦子的事都會湧出來。爺爺、龍曉、嘉良、乃至到現在都見過真人的沈兼。他不明白的環節快要撐破了頭,這種情況叫他如何睡得著?
沈紹為難地揉揉額頭,乾脆陪著洛毅森一起進了房間。
洛毅森甩了拖鞋,躺在沙發上,腦袋靠著扶手,眼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沈紹拿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一隻手扶著他的額頭,做適度的按摩。
因為心思過重,也沒精力排斥沈紹的親近。洛毅森想了不到幾分鐘,便說:「你跟沈兼的感情好嗎?」
「一般。」沈紹如實說:「不好也不壞。我在國外那幾年聯繫家裡,都只是給我爸打個電話。偶爾的,小颯會給我打電話。除了他們,我再沒跟家裡的誰聯繫過。」
洛毅森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沈紹的照顧,「那回國後呢?」洛毅森問道。
「回國後我一直閒著。那時候他是董事長,忙。很難見到他。」
「你們倆有過節嗎?」
「我認為,沒有。」說著,沈紹輕聲笑了笑,「他怎麼認為,我不知道。」
本來很尋常的一句話,卻引來洛毅森的笑聲。沈紹垂眼看著,心裡暖融融的。手上也跟著溫柔的幾分。
洛毅森笑著說:「你們家真有意思,都快趕上宮斗大戲了。我納悶啊,不就是稍微有點錢嗎,至於掙個頭破血流嗎?」
「不是誰都這樣。」沈紹耐心地抖落自己的家底,「汲汲營營的只有沈浩,還有我那三姐沈玫。沈玫如果是個男人,誰也掙不過她。」
「你也不行?」洛毅森好奇地問。
沈紹挑挑眉,「我不在其中。無慾則剛,我對家裡的財產,沒興趣。我爸知道,不然,沈兼詐死之後,他也不會讓我就任董事長。他是怕沈玫下手太快。我爸很重男輕女。」
洛毅森聞言,不解地說:「既然你爸瞭解你,為什麼還要懷疑你殺了沈兼?」
沈紹苦笑一聲,「不知道。」
這時候,洛毅森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沈紹,當初是誰最早懷疑你的?」
「沒查。」沈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我不在乎流言,沒想過。」
這倒是符合沈紹一貫的作風。但是,從司馬司堂那邊得到的消息是:沈家老爺子聽到傳聞,才懷疑是沈紹導演了和茗樓爆炸事件,故而找到司馬司堂調查沈紹。當初,他也沒怎麼在意這個環節,現在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
洛毅森問道:「司馬跟你說過沒有,你爸是什麼時候僱傭他的?」
「說過,去年十二月份。」
也就是和茗樓爆炸後的下一個月。
「沈紹,媒體含沙射影的說你跟沈兼的死有關,是幾月份的事?」
「今年年初。」沈紹眨眨眼,回想起第一次聽說這事,剛好是過完正月十五那幾天。
洛毅森開始仔細算日子,越算越是覺得古怪。他分析道:「按理說媒體的反應應該是最快的。一般情況下,都是他們先發聲,再影響到社會各個層面,留言才會傳到你父親耳朵裡。但是,你父親僱傭司馬是早媒體發聲至少兩個月。這不是反了嗎?」
有洛毅森這麼一說,沈紹也覺得有些問題。他馬上想到,會不會是在媒體製造流言之前就被父親鎮壓了。可這也不能作為合理的解釋。父親若是真的壓住了媒體的報道,就不會在兩個月後再允許他們刊登那些報道。
如果按照毅森的分析,其中的古怪便更加多了。就好像是流言的第一個發聲人最早知會了父親,父親暗中採取了行動後,這個人才利用了幾家媒體。
在沈紹琢磨的時候,洛毅森當然也沒閒著。他分析中的一部分跟沈紹是相同的。而沈紹只是想到,有人先找到父親,再去利用媒體。洛毅森卻想得更深入一些。
和茗樓爆炸,最初被定位事故。但事實上,相關部門在現場找到了一些爆炸的殘留物,因為苦於沒有更多的線索,調查工作才被擱淺。就是說:對外的定性,和茗樓爆炸只是一次事故,並非人為。那麼,除了相關部門知道那並非一次單純的事故外,還有誰知道?
知道的人只真正的兇手。而從沈浩的證詞來看,真正的兇手就是沈兼。
想到這裡,洛毅森抓住了沈紹摸在額頭上的手,張開眼睛,說:「你手裡有關於流言的調查資料嗎?」
沈紹不疑有他,回道:「白羽有。」
「叫他過來。」洛毅森坐起身來,偷偷擦掉手心裡的汗。
對於洛毅森的執拗,沈紹也是看情況才會放縱他。現在的情況,沈紹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只好聯繫秦白羽。結果,手機關機。給秦白羽家裡的座機打了電話,居然是褚錚接的。
「白羽呢?」沈紹問道。
褚錚氣急敗壞的口氣,傳了過來:「他出事了!我剛到他家,家裡被砸的亂七八糟,地上還有幾滴血。媽的,他都辭職了,誰還會找他麻煩?沈紹,他有仇家嗎?」
沈紹心裡咯登一下,「你別走,我馬上過去。」
洛毅森聽出了秦白羽出事,不等沈紹解釋,急忙推著他往外走,「趕緊去,需要幫忙找我以前的隊長。」
「不找公孫?」沈紹納悶,為什麼放著公孫不找,要去找別人。
洛毅森忙不迭地解釋:「一科的人誰有時間?能掰出一個褚錚就不錯了。我先跟韓隊打聲招呼。如果是綁架,他手裡人多,更方便。」
情況分析的合情合理,沈紹也不跟洛毅森多言語了。叫上霍爾趕往秦白羽家。
通過監控攝像頭,洛毅森能看到沈紹的車離開了球場。一旁的丹尼斯勸慰道:「不用太擔心,白羽那仇家絕對不敢得罪boss的。」
洛毅森冷笑一聲,「我倒希望是白羽自己的仇家找上門。」怕就怕,是沈兼鑽了空子。所以說:不能再繼續窩著了!
忽然被洛毅森「灼熱」的目光緊盯著,丹尼斯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你,你要幹什麼?」
沈紹趕到秦白羽家的時候,褚錚已經快瘋了!打了照面,褚錚迫不及待地問:「白羽有什麼仇家?」
開口前,沈紹推著褚錚去了臥室。關上門,他的臉色更加陰沉。
雖然不想告訴褚錚,但目前的情況來看,隱瞞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他只好和盤托出,「白羽以前的情人。法國人。細節不要問,總之,他把白羽害得很慘。我帶白羽回來,對方揚言要抓他。」
有些事,白羽已經放下了,沒必要重新拿出來再傷害他一次。沈紹不說,也希望褚錚能明白。怕就怕褚錚不肯輕易罷休,再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挖出來。
聽過沈紹的解釋,褚錚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搓了搓脖子,看了看腕表,問道:「就這一個?」
沈紹點點頭。
留守在客廳的霍爾朝著臥室的方向,喊道:「boss,有人上來了。」
褚錚馬上說:「我要的監控來了!」
送監控錄像的小保安在門口就被打發了回去。拿到監控錄像,三個人直奔秦白羽的書房,褚錚把光盤放進筆記本電腦裡,開始播放。
早上六點半秦白羽走出樓門,八成是去茶樓吃早餐了。六點四十分,一個身材高大,穿戴嚴實的男人進了樓。直到七點五十八分秦白羽回來,那個男人也沒出來過。
但是,監控畫面一直到沈紹和霍爾進樓,都不見秦白羽被什麼人帶走,更沒有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褚錚使勁拍了把桌子,「白羽還在樓裡!」
「這棟樓有天台。」沈紹緊跟著來一句。
話音落地,三個人整齊有致地走出家門。
距離秦白羽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褚錚不敢想,這一個小時裡都發生了什麼事。以褚錚對白羽的瞭解,這人也是個死倔的。逼得他走投無路,就是同歸於盡的做法。所以,褚錚更不敢想,等一會兒打開天台門,看到的會是什麼。
拿出配槍的瞬間,褚錚一臉汗。沈紹掐著他的手腕子,低聲說:「沉住氣,那人不敢在我的地盤亂來。」
這會兒,褚錚什麼都聽不進去。趕巧,沈紹的電話嗡嗡地震動起來,他拿出一看,是丹尼斯的號碼。這個不能不接,沈紹將電話接通,沒等他問什麼,就聽丹尼斯苦哈哈地說:「這不是我的錯!毅森太可怕了!」
「他怎麼了?」沈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丹尼斯繼續匯報:「他搶了我的電話,跟你爸爸約好見面。人剛走。」
沈紹低聲一句粗口:「真他媽的!」
優雅公子的粗口還沒消失,他的腳已經踹了出去。通往天台的門發出一聲悲慘的脆響,直接被踢得變了形。沈紹首當其衝,直接殺了出去。
霍爾無奈地搖頭,心說:剛才誰勸褚錚要沉住氣的?
沈紹都殺出去了,褚錚能落後嗎?他跑得比沈紹還快。天台上耀眼的陽光晃了眼睛,到底是經過訓練的人,褚錚能夠在變換環境的情況下,準確找到目標。
此時,秦白羽被五花大綁壓在地上,身上單薄的毛衫和褲子已經被割得面無全非,胸口和大腿上也是傷痕纍纍,血跡斑斑。他的仇人正在享受著撕扯、割開他的快樂。
一聲刺耳的槍響,瘋癲的男人被打中手腕,慘叫著滾到一邊。
褚錚瞪著眼睛,跑過去脫下外衣給秦白羽蓋上。那邊的沈紹更是不說半句廢話,照著男人的腦袋狠狠踢了一腳。把男人踢倒在地,皮鞋尖一次一次地戳在男人的臉部。沒幾下,男人的臉被他踢成了血葫蘆。
霍爾拉著沈紹,說:「boss,您要沉住氣!給褚錚留點啊。」
褚錚將秦白羽身上的繩子解開,又把塞在嘴裡的東西拿出來。緊緊抱住,感受他溫暖的體溫,劇烈的心跳。
「對不起,我來晚了。」褚錚的聲音發顫,後怕地摟緊懷裡的人,「沒事了,我來了。」
秦白羽窩在褚錚的懷裡,眼睛卻一直盯著被沈紹踩在腳下的男人。忽然,他從褚錚的懷裡掙脫出來,搶了槍,直奔那男人去。
霍爾嚇得趕忙攔住秦白羽:「冷靜點。你用褚錚的槍殺他,褚錚也要受牽連。」
被狠狠虐了一番的秦白羽已經失去了冷靜,咬著牙,咬出了血,滿嘴的腥鹹。槍口晃來晃去就是對不准仇人。卡在胸口的怒氣,刺激著他最後一根理智神經。丟下槍,撲到仇家身上,死死掐著他的脖子。
沈紹也不管,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還說:「掐死,我幫你處理屍體。」
霍爾差點給boss跪了。
到底還是褚錚比較正常,跑過去費盡力氣才把秦白羽弄下來。抱進懷裡,摸著他的腦袋,「寶貝兒,聽我的。這種人渣不值得你弄髒雙手。乖,安靜安靜。」
「殺了他!」秦白羽的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殺意,「不能讓他活著。殺了他!」
「別說話了。」褚錚把秦白羽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有我呢,輕饒不了他。」
沈紹見這倆人膩歪起來沒完了,徹底失去耐性。轉頭告訴霍爾,「你留下幫忙。」
既然秦白羽已經安全,沈紹急著回去找洛毅森。
事實告訴沈紹:洛毅森自己的兩部電話關機!
沈紹磨著後槽牙,不得不嘮叨幾句發洩:「你真是我祖宗!」
這時候的沈紹家祖宗已喬轉打扮了一番,坐在計程車上奔著自家老宅去。別的地方他不放心,也是怕有人看到自己。他仔細計算過,從球場出發,到老宅不用二十分鐘,而且,一路上多是高架橋,只要他不在中途下車,幾乎不會被人看到。
所以,他很快就會跟沈紹的父親,單獨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