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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百三十八章 蘭茜要嫁? 文 / 櫻桃女

    三百三十八章蘭茜要嫁?

    小桃素來和雲平郡主熟極了,也不見外,便笑著道了謝,接過素雲取來的那件絳紫的猩猩氈的斗篷來披了,喜鵲忙上前來幫她穿好,因雲平郡主的身量與小桃相差不大,那斗篷的長短肥瘦便如同替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適。

    雲平郡主又讓素雲取一把油紙傘來給小桃打著,小桃卻擺手不要,笑道:「郡主不要麻煩了,外面不過下幾點雪粒子,用不著打傘,幾步就上了馬車了。再說這斗篷後面有帽子呢,我罩上就是了。哪裡就嬌弱死我了?」說著,便讓喜鵲將斗篷的風帽給輕輕罩在頭頂上,辭別了蕭夫人走了出去。

    雲平郡主要親送她,卻讓小桃推了回去,讓她好生在屋裡歇著。雲平便讓素雲和另一個丫頭打著青油紙傘將小桃送到門口馬車上。這會兒子外頭雪點兒漸密,那院兒裡的梧桐樹下的山石上隱隱的有些積雪,卻是斑駁不均的。遠遠看去,繚白縈青的,那院子一個小池中的枯蓼寒蘆也沾了雪,顯出一份素淨蕭瑟的美來。

    小桃便笑道:「看來這雪若是再多下一陣,還真能賞起來了。」

    待一行人走到將軍府的門口時,那雪片兒卻大了起來,小桃忙鑽進馬車裡,揮手讓素月等人回去了。這才讓車伕老姚趕車回家。車子剛到了樂府大門口停下,喜鵲便先出來扶著小桃下來,那門房裡今日當值的小廝是個正經長眼色兒的,見自家小姐頂著雪出來,忙在門房裡邊撐開一把油紙傘遞給喜鵲,喜鵲扶著小桃剛要跨進門檻兒,卻聽見身後有個女子的聲音輕聲叫道:「四小姐,您請等等。」

    小桃聽著這聲音有幾分耳熟,便停住腳回頭瞧,見身後站著的正是鄰居蘭府的大小姐蘭茜的貼身丫頭小容。小桃總有兩三個月不曾見過蘭茜和小容這主僕兩人了,聽說是去親戚家串門子去了,至於為什麼住了這麼長的時間沒有回來,小桃也不便細問,因為那畢竟是人家蘭家的家事。

    此時見了小容,小桃心裡便是一喜,張嘴便問道:「小容,你怎麼在這裡?你家小姐呢?可是串門子回來了?」說著,便四處望了望,卻並沒有見著蘭茜的人影兒,心裡不免有些奇怪。

    那小容往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道:「四小姐,咱們能不能進去說話,這裡人多眼雜的,我怕我們家裡夫人瞧見,」說到這裡,她壓低了嗓音道:「不瞞四小姐說,我是從鄰縣偷偷跑回來的。」

    小桃一聽她如此說話,便知道這裡面一定有事兒,便讓小容跟著自己和喜鵲進了樂府,回了桃仙居。一進門便感覺一陣暖氣兒撲面而來,原來是畫眉嫌著地龍沒有燒得太熱,怕小桃回來嫌冷,便帶著小珍豆兒兩個在屋子四角里分別籠了火盆,把屋子熏得暖和和的。

    眾人見小桃身後跟著小容進來,都是吃了一驚,紛紛問詢蘭茜跑到哪裡去了,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卻見小容眼睛一紅,卻是一副要哭的模樣。小桃心裡一驚,心道難道蘭茜竟遭到了什麼不幸麼?忙讓喜鵲和畫眉拉著小容在旁邊的椅上把她按下坐了,說道:「我瞧你這模樣兒,是不是你家小姐遇到了什麼難事?你只管開口跟我講,我自當盡力幫她,你且別難過,先說說她如今在哪裡?」

    小容揉了揉眼睛,輕聲道:「四小姐,我們小姐她她要嫁人了。」

    小容這一句話說時是輕聲細語,但聽在包括小桃和眾丫環耳朵裡無異於半天空中炸了個響雷一般。嫁人了?小桃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蘭茜只不過是串門子而已,怎麼這兩三個月不見竟然已經出嫁了。而且,她一點風聲兒也沒有聽見,也沒見著蘭府裡準備婚事嫁妝之類。

    「小容,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是說阿茜只是去親戚家裡串個門子麼,怎麼這出去一趟還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我都一點兒不知道。」莫不是這裡面有什麼隱情?

    果然,小容歎了口氣,紅著眼圈道:「四小姐對我們家小姐極好,所以這事情我也不瞞著您。我今日出來也是我家小姐讓我回來給四小姐您報個信兒,怕您記掛著她。說起來,這都是我們家那夫人搞的鬼,那串門子倒是不假的,只是在半路中遭遇了變故,您聽我慢慢給您講來。」

    原來,那蘭府的夫人陳氏一直便嫌蘭茜是個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快些找個人家把她嫁了出去,好省得在自己面前打眼。只是這蘭茜出生時道士有那麼個克人的說法兒,所以那差不多的富戶人家便不喜歡找這麼個命硬的媳婦兒,雖然陳氏想早些將人掃地出門,但是卻無處施計,也是整日鬱悶得心癢癢的。偏前三個月,蘭老爺本家一個親戚來京城裡走動,這家人就住在京城鄰縣,倒也是做買賣的人家,這家人按輩分排,也算是蘭茜的表叔之類。這表叔年輕時也去過蘭家老宅,見過蘭茜死去的生母,對那表嫂的印象不錯,至於蘭茜生下來帶著克人命硬這麼個說法,這位表叔家裡卻是抱著幾分同情的態度的。蘭茜自小見過本家的幾位長輩裡面,唯獨對這個表叔印象不錯,這表叔也背地裡跟自己妻子感慨蘭茜這孩子怪可憐的。

    後來,蘭府搬離老家來了京城,這表叔一家也於早幾年搬來了京城的鄰縣做買賣,聽說蘭老爺一家也來了京城,所幸兩地離得也不十分遠,便上門拜訪了幾回。那一次這表叔和表嬸一起來的,見蘭茜在人面前悶聲不說話的樣子,也估計著這孩子在家裡不十分自在,那表嬸因著年輕時生過一場病,病好後卻不能生育,至今也沒有所出,幾次三番讓丈夫納妾生幾個孩子,但無奈這表叔為人甚是耿直,對妻子也是一心一意,言道命裡無子便罷,也不娶小納妾,仍與這結髮妻子一心一意的過日子。

    這表嬸因無子女,瞧著蘭茜便十二分的歡喜,心道自己若是能生育,養個孩子差不多也是這麼大了罷?便拉著蘭茜的手東一句西一句說話,只是捨不得放開。那蘭茜自小便失了母親,父親對她的態度又十分的冷淡,何曾有過長輩這樣溫柔細聲兒又親熱的和她說過話?於是便也跟這表嬸說的把投機。

    偏陳氏在一邊看著了,心道正好。便說若是這表嬸喜歡蘭茜,便讓蘭茜上這表嬸家裡串門住兩天也可。那表嬸正中下懷,蘭茜也不願意整日在家裡看那陳氏的黑臉,便也欣然同意,隨著表叔表嬸到了鄰縣。那表叔兩口子對蘭茜真是十分好,照顧得也十分周到,他們家裡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是不錯的,家裡丫環婆子也有幾個,對蘭茜一口一個表小姐的叫著,十分親熱。蘭茜住得舒心,本來來時想住十天半月的就回去,但是這樣一來便不捨得走了,對那表嬸也產生了一種母親的感覺,便接著住了下來。

    那蘭茜本也不是陳氏親生的,她不回來,陳氏樂得逍遙自在,也不著人去催,就好像家裡沒了蘭茜這個人兒似的。蘭茜直住到兩個月頭兒上,還是小容提醒她是不是該回去看看,雖說這裡表叔表嬸對著十分好,但是畢竟是親戚家,哪裡有住一輩子的道理?蘭茜想想也是,便決定過兩日便回去。誰知就這天卻發生了一件事情。

    小容講到這裡,便紅了臉有些吞吞吐吐的,顯得很不好意思,神情間還略帶著尷尬。小桃便知道事情就出在這時候,便問道:「小容,你也知道我與阿茜極好的,你有事兒也不用避著我,我也不能將這話跟別的外人說去,你若是覺得難開口,便不說也行。我只知道阿茜她此時過得好與不好,便也夠了。」

    小容怕小桃誤會自己對她生分,便連連搖手道:「不是不是,四小姐千萬別誤會。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奴婢想起那件事兒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罷了。橫豎四小姐就像我們家小姐的姐姐似的,也沒什麼怕人的,我便與您說了。」

    「這事情說來巧得很,也該著我們小姐與那位呂相公牽扯不清。」小容接過豆兒遞過來的茶,猛灌了幾口,才說道:「四小姐,是這麼回事兒,我那日跟小姐商量好了過兩日便跟她表叔說要回來,我便先著將衣服箱子收拾出來,那日表叔表嬸偏一齊去個好友家參加那人兒子的婚禮去了,家裡只我和小姐還有丫環婆子幾個。我在偏房裡收拾東西,小姐在那屋裡睡午覺剛起來,誰知道這時候表嬸娘家的一個遠房侄子找了來,本來是來送東西的,見兩位主人不在家便放了東西要走。我們後來才知道這相公姓呂,是個教書先生,家裡與表嬸家處得甚好,常來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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