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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零五章 丞相千金 文 / 櫻桃女

    二百零五章丞相千金

    這個小路子雖是個宮裡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但是卻偏巧有幾分過人的靈透勁兒,別的主人跟前兒的太監宮女他倒都混得很熟,有個消息風聲兒的也都能打聽得到。這時他受了風顯璃的囑托,讓他去打聽那穿桃紅衣裳的美貌女子的來歷,倒不覺得難辦,既是太子爺讓他暫時不用伺候,那便是讓他去四處打探了,小路子便貓了腰臉上掛了笑兒,鑽到那一邊兒站著看熱鬧的下人堆裡面兒去了。

    風顯璃有了小路子去給他做個暗探,心裡卻像有了著落似的,依舊原路返回了那男客們坐的賓席上去,仍舊與三個弟弟坐在一起。他方才走到了女賓席去跟雲平郡主沒話找話說的那一幕,這邊風家兄弟三人是完全不漏的看在了眼裡,都知道他分明是去接近小桃的,只是大家都不作聲罷了。

    風湛然先前對小桃也動過情意,後來見小桃和自己七弟風翊宣情投意合,只得將這腔心意漸漸埋了,雖是如此在心裡卻仍是當小桃是個知己一般,如今見了自己二哥無端就要去接近小桃,況且他素來還是個好沾花惹草的,便一肚子不高興。但是瞧著七弟卻是一副滿不在乎,信心滿滿的樣子,人家正主兒還沒有說什麼,卻輪不到他來抱不平,只得忍著氣不說話,也不去理他二哥。

    那風秀林因著年紀略小些,身上還有些小孩子心性,最是看不得他這二哥這番舉動,他見風顯璃回來了,便想去說他,卻暗中被風翊宣在椅子下輕輕踢了一下,於是那到嘴的話便變了個樣子出來了,笑道:「二哥,你去那邊女賓席轉了半天,可跟雲平皇姐說了什麼要緊事兒麼?」

    風顯璃道:「要緊事兒倒沒有,所以我這才回來了。」

    他嘴裡雖這樣說著,那眼睛卻仍是往對面席上盯著,恰這時雲平郡主正走到小桃一席上跟她們二人說話,不知說了什麼,雲平郡主臉就往這面看過來,小桃跟著也往這面來看,小桃看的卻是自己的意中人風翊宣,他們兩人眼光打了一個照面,風翊宣就衝著她微微一笑,小桃在那邊似乎看見了似的,臉上便紅了一紅,轉回了眼光依舊和雲平郡主說笑去了。

    小桃這嫣然一笑本是衝著風翊宣去的。但是此時的太子風顯璃顯然是入了魔了,瞧見小桃那一笑如春花綻放一般,早暈了頭了,就想著那美人剛才往我這邊那一笑,焉知不是對我而發的?唉,我怎麼方才就那樣傻呆呆的,我就回她一笑又有什麼要緊?我面孔那樣板得正正經經的,她莫不要說我太不知趣麼?說我不識趣呢那倒也罷了,若是以為我是個假裝正經的,那可就辜負人家的意思了。

    風顯璃這樣想著的時候,完全就認為小桃剛才那個投過來的微笑是對自己有意了,想是剛才自己在她花園迷路的時候,她便注意到自己了。他這樣想著,就彷彿小桃那俏麗可愛的面孔在他面前放大一樣,那對明亮的眼珠和臉上兩朵淡淡的紅暈分外可愛起來,他不由得也微笑起來。

    風翊宣斜眼看到他那副暈暈陶陶的樣子,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分明看見剛才小桃向自己投過來一個微笑,想是這好色的二哥瞧見了以為那笑容是衝著他而來,那可是天大的誤會了。

    不說他們這邊各人懷裡揣著各人的心思,只說小桃那邊雲平郡主正跟她和冷梅兩人說話。因著冷梅問雲平郡主今天衣服上熏的什麼香,竟然那樣好聞,久久不散。

    那雲平郡主就笑道:「你還真是問對了,我平時別的衣服上還真都熏了香的,只這件新做的昨天才取了來,還沒來得及熏香呢。」

    冷梅不信,笑道:「郡主扯謊呢,沒有熏香這香味兒哪裡來的?莫不是郡主身上戴了什麼香袋香荷包不成,可是我方才瞧了半天,也沒見你身上有那些東西,這倒怪了?」

    雲平郡主笑道:「你這丫頭鼻子倒靈,我告訴你罷,這是我做衣裳時裡面鋪了一層軟香料子,這料子是浸過香料的,薄薄的貼在衣服裡面,那衣服做成了也就自然帶著一股子香氣,卻不是熏香弄的。」說著,她便從袖口裡掏出一張薄薄的粉紅色的薄絲帕樣的東西來,笑道:「我這袖子裡還籠著一個呢,你們瞧,就是這個。」

    小桃想起自己在前世曾看過小說,裡面也有說富貴人家的小姐拿香紙做裡子,做成一件香噴噴夾棉袍的情節,自己卻是從未見過的,於是她感到好奇,同冷梅一起湊到近前來看。只見雲平郡主手裡的是一張絹帕大小的粉紅色蟬翼薄紗,猛的看上去就像塊吹一口氣就能飛走的蟬翼一般,那紙極薄,也不知是用什麼樣的怎樣織成的。比現代的紗巾還薄一些,用手托著隔著這紗能看見清清楚楚的手紋,那紗且非常柔軟,拿在手中就像一縷輕煙一般。

    也不知怎的,那薄紗偏有很濃厚的香氣,拿在手裡連手都沾上了淡淡的香味兒,小桃不禁連聲誇讚道:「雲平郡主,這紗真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怪不得你添在衣服裡面絲毫看不出來,而且這香氣隔著一層衣料散發出來,便又自然又淡淡的好聞,真是好東西。這究竟是什麼料子,我竟沒有聽說過?」

    雲平群主笑道:「說實話我也不認得這個,這本不是我的,是杜相的千金杜千千前些日子不知從哪裡弄來,送與我的。據她說那是從外邦裡弄來的稀奇東西,咱們韶然國卻是沒有的,因此金貴了萬分,杜相的夫人送了兩匹給太后和皇后,剩下的也只有不多的一點,紛紛裁了送了親朋好友。因著往年我幫過杜千千一個忙,她卻沒忘了我。叫人送來了這幾尺香料子給我做衣服。」

    冷梅問道:「這個東西叫個什麼名字啊,叫蟬翼紗麼?」

    雲平郡主笑道:「我本來也以為這東西叫個蟬翼紗,後來千千告訴我這個東西叫做軟香紗,她還說這個軟香紗在外邦本來是用來做絲帕和香扇那樣小物件兒的,轉到她手裡她便想著拿這個夾在衣服裡面,或者做冬日裡的棉衣時鋪上一層,那是最好不過了。有這種香味兒藏在衣服裡面,比熏什麼香,灑什麼香露,戴什麼香荷包香帕子,要強十倍。那種香露在外面是不長久的。唯其這種香味兒壓在了衣服裡面,遍身都有香氣,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這一番話說得冷梅和小桃也動心起來,冷梅便笑道:「郡主說得這軟香紗這樣好,偏就咱們這裡沒處買去,倒弄得人心裡癢癢的,要不是這東西你也沒有了,我非得纏著郡主也要一些做件香衣裳去。」

    雲平郡主笑道:「我若是這裡有,你們儘管拿去便是了,可偏巧杜千千給我的只做了這一件,卻是多一點兒也不剩的,這卻沒什麼法子了。」

    小桃想了想笑道:「我倒有個法子,雖不如這個軟香紗這樣好又方便,但也算是模仿著也能造出一件香衣裳,只是得費些香粉絲棉。」

    冷梅和雲平郡主一聽,便急著要她說,小桃便說道:「我想這天氣也漸漸的涼了,過一陣倒要穿那裌衣裳了,再過一陣倒要棉的衣裳上身了,不如咱們做那夾袍棉衣時,事先將那喜歡聞的香粉倒在那棉夾層裡,最好是將那棉花和香粉細細的混做一體,那樣做出來的袍子豈不也帶著香氣了。只是春夏的單衣裳可沒有辦法了,畢竟那軟香紗薄薄的一層放在哪種衣料裡都行,這香粉的辦法只能用在厚衣裳裡了。」

    冷梅聽了不由得拍手笑道:「樂姐姐這法子好,我不管那些,先回家就讓她們照這樣弄了件裌衣裳穿,那春夏的衣裳到時候再說。」

    話音未落,只聽旁邊一個帶笑的女子聲音笑道:「這位姑娘可真聰明,想得出這樣的法子。」

    眾人順著這說話的聲音看去,只見雲平郡主身後走來一個清秀端莊的年輕女子,看那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身上穿了一件玫瑰色的衣衫,一直拖到腳面,那女子清清秀秀一張瓜子臉,發上插著幾枝鑲紅寶的金釵,那女子的面容雖說不上美也說不上丑。只是中等的姿色,臉色卻有些蒼白帶著病容,身材也是略瘦的,胸前曲線也不十分分明,倒是那女子秀眉下一雙眼睛極具神采,黑得如點漆一般,讓人一望而知,這是個聰明靈秀的姑娘。

    小桃並不認得這個人,但是雲平郡主和冷梅卻是認得她的,冷梅曾在前兩次夏宴中遠遠的見過她幾面,只是沒有深交也沒有說過話,雲平郡主和她倒是熟識的,見那女子過來便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喲,千千,你今日怎麼親來了?前些日子聽說你又病了,在家裡調養著呢,如今可好了?」

    小桃一聽,才知道這個姑娘便是贈送雲平郡主軟香紗的那位杜丞相的千金杜千千。在她方才打量著杜千千的時候,杜千千也在觀察著她。杜千千其實早就到了,只不過一直在內室跟母親一起坐著,直到有丫頭請她們出來看戲,母親跟幾位夫人一起走了,她才往這戲台這裡來。

    及至到了這裡,杜千千先就看見不遠處風顯璃的身影了。她瞧見風顯璃和小太監小路子在女賓這邊的柳樹下不知張望著什麼,因著她知道皇上已內定了自己和風顯璃的婚事,自己遲早是當今的太子妃,所以她更注重自己的言行,在遇到風顯璃的時候也分外規矩,並不與他多說一句話,免得叫人恥笑她沒有大家閨秀的沉穩。

    所以她瞧見風顯璃就在女賓那邊的時候,不但沒有上前去打招呼,反而退到了邊角的坐位上自個靜靜的坐著,觀察著風顯璃的一舉一動。她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原來風顯璃是在偷偷瞧著那個穿桃紅色衣裳的少女,杜千千一點兒都沒感到意外,因為她早在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了風顯璃是個喜歡美女的人,誠然她雖不是個醜女,但距離美女還是有些差距的。她對自己的情形向來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自己的容貌並不是最上等的,那不是她最有利的武器,相反她的滿腹才學和大度溫和的性情卻是她最大的優點。是人都喜歡看美麗的東西,杜千千也不例外,因此她並不嫉妒那個被風顯璃偷偷盯著瞧的少女,因為她發現,那個少女似乎在上次夏宴上自己曾見過一面,雖說後來自己被叫去與風顯璃獨處交談,但在那之前,她曾遠遠的見過那個少女在太后面前做詩獻畫,後來聽說還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賜。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記得當時那個少女在作畫時,平遙王爺風翊宣曾主動出來給她的畫上寫詩題字,若是她猜得沒錯,那少女一定是跟平遙王相當有交情的。沒想到今天在福王妃這個壽宴裡,自己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少女,而且還是如此的近距離。

    杜千千看了小桃一陣兒,心裡暗讚這位確實是個美麗的女子。那濃密黑漆漆的眼睫毛,亮晶晶會說話般的大眼睛,還有那天生自然白裡透紅的健康膚色,都是她想擁有卻沒有的。就憑著小桃剛才看她時,嘴角邊帶著的那親切的笑容,杜千千對她的好感便增了三分。

    聽到了雲平郡主對自己的問候,杜千千有禮的回答道:「多謝雲平郡主惦記著,我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在家裡直躺了一個多月,身上都要快長綠毛了,我娘這才放我出來,我今日來給福王妃她老人家拜壽,這還是這些日子第一次出門兒呢。」

    雲平郡主笑道:「你的身子一向羸弱,倒要好好保養著才好。來來,我們剛才三人還講到你送的那軟香紗呢,你們認識一下罷,這位冷小姐是禮部冷尚書的千金,這位樂小姐是蕭老將軍的義女,你們沒見過罷。」

    小桃見雲平郡主介紹,便和冷梅一起起了身,和杜千千三人相互見禮,小桃也向她客客氣氣的微笑著點了一點頭,杜千千也不等雲平郡主說出第二句話來,便搶先著笑道:

    「郡主自去忙活你的罷,我和兩位姑娘一起坐在這裡看戲就是了,這位冷小姐往日也見過的,只是沒有說過話,這位樂小姐上次夏宴時,彷彿見著了一面,也是沒有機會講話,正趕著這個機會我們親近親近。」

    雲平郡主素來知道這位杜千千性情極是和順,便笑著讓丫頭給杜千千上了茶,便到一邊去招呼其它官家女眷去了。

    這裡杜千千和小桃冷梅兩人一起坐下,她瞧著小桃的臉出了一會神兒,突然笑問道:「樂姑娘上次夏宴上,因著我提前有事走了,便沒有看到姑娘寫的紅梅詩,後來還是聽她們幾個姐妹提起,說是姑娘的才學是很好的,尤其那詩文做得尤其好,倒是令我好生羨慕。」

    小桃見這位丞相千金一點架子也沒有,倒是很能說得上話的一個人,便也對她笑著說道:「杜姑娘言重了,我哪有那樣才學,不過是小時候略跟著哥哥們讀了幾本詩書,學著那平平仄仄的格式略作了幾首,哪裡就是好文采了?若是讓那真名士聽到,大牙也要笑掉了呢。」

    冷梅在這三人裡年紀最小,聽了小桃的話便笑道:「杜姐姐別聽她的謙話,那日我也在的,樂姐姐的那紅梅詩做得確實好,只那一句『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它冰雪中。』真是將紅梅的精神都點了出來,我到如今還記得呢。」

    杜千千笑道:「我後來也聽她們說了,樂姑娘這紅梅詩估得確實很好,不過冷家妹妹的琴奏得也是驚了全場,我倒沒想到妹妹的琴聲那樣美妙呢。」

    冷梅紅了臉謙虛道:「我女紅上廚藝上都不行的,只是從小聽我娘彈琴十分好聽,便對這個生了興趣,我爹便請了有名的琴師來教我,只有這一樣兒是能拿得到台盤上的,其它的一概都是不行的。」

    三人正說著話兒,突然覺得頭頂上陽光一暗,卻是有個人站在她們旁邊,將那太陽光也擋住了半邊。三人一起抬起頭來一看,原來竟是太子風顯璃站在那裡,朝了她們微笑著。

    原來風顯璃在那邊正看著小桃發呆,突然見到杜千千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竟坐到小桃一桌去了,他見了杜千千便想起了自己與她的婚事,又見她坐在小桃旁邊,面貌姿容怎麼說也差了人家一大截,更是掃興了,剛收回眼光要喝茶,突然想到自己想要認識那位姓樂的美人,偏巧杜千千在那裡,自己跟她倒是熟識幾分的,不如就打了去跟她打招呼的名號,去那裡坐上一陣子,也可以跟那美人呆在一處。

    他想到這裡,便轉頭對旁邊三個弟弟笑道:「那邊不是杜千千麼?聽說她前些日子病在家裡,我也沒有派人過去探望,今日見了她我便去跟她問候一聲。你們且在這裡坐坐罷。」

    說著,抬腿就走了。風翊宣明知他的心思,笑而不語,只斜了眼睛看著,風秀林卻是個直性的,見他這樣一抬腿兒去了,忍不住低聲道:「什麼去看杜千千?分明是奔著樂姑娘去的,哪裡有個太子的模樣?」

    風湛然笑道:「我們這十二弟說話是越來越直性了,二哥那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個看不出來?你瞧你七哥還是坐得穩穩的,必是相信樂姑娘能應付的,你又著得什麼急,他過去又不是奔著你的冷妹妹去的,看給你倒急出一頭汗來。」

    風秀林見四哥提出冷梅的名字來,臉上一紅,也就不說話了。

    那邊風顯璃走到了小桃她們一桌前面,雖然小桃不認得她的身份,但是杜千千卻是認得他的,忙起身行禮,道:「給太子殿下請安。」

    小桃和冷梅一聽,原來這位華服男子竟是未來的國君,如今的太子殿下,也不禁吃了一驚,忙也站起身來跟著杜千千一起給他施禮。那風顯璃衣袖一揮,笑道:「免禮罷,今日是皇嬸壽辰,大家在一處熱鬧些看戲,弄這些虛禮做什麼,沒的讓人怪無趣的。」

    他說到這裡,便看了杜千千一眼,道:「杜姑娘,聽說你前幾日生病在家,這是好了麼?」

    杜千千眼睛看著他,恭恭敬敬的答道:「謝太子殿下掛心,千千早就好了。」

    風顯璃也不再多說,他在這邊這一出現,有好多經常出入宮中的官家女眷便認出他來,紛紛上前給他行禮,風顯璃也只得說上幾句客套話,好半天才又走回小桃這面桌子坐下,對她三人笑道:「我找雲平有事兒說,偏巧她方才又去忙活去了,我先在這裡坐一會,三位姑娘不介意罷?」

    杜千千心道就算是介意,你人也已經過來了,難道我們趕你走不成,還是我們三個抬腿兒走人呢?於是杜千千便含笑道:「太子殿下儘管坐著就是。」

    因著他這一來,三位女孩子便不好再隨便說話,只得分別捧了茶眼睛看向別處,悶不作聲。那風顯璃也知道自己來了她們拘束,便笑道:「你們怎麼倒拘束起來了?咱們都是認識的,便說幾句話也算不得什麼,只這位姑娘,我倒是沒有見過。請問您是哪家的千金啊?」

    小桃見這位太子爺將話題轉到了自己身上,不答他也不好,便微笑道:「回太子殿下的話,我是蕭老將軍的義女,卻不是官眷千金,不過是和雲平郡主素來交好,得知今日福王妃她老人家的壽辰,便來給她老人家賀喜的。」

    她說話時,只覺得那太子的一對眼睛緊盯在自己臉上,小桃心裡就是一動,暗想這位太子爺怎麼這樣直勾勾的看人?她心裡便有幾分不自在,說完了話便低頭只顧看自己手裡的茶水。

    那風顯璃離得小桃近了,越發覺得小桃好看,瞧她低了頭把那深深的濃密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兩排淡淡的陰影,說不出的柔美動人,簡直便要看呆了。杜千千從他過來便知曉他的用意,此時見了他不顧別人在眼前,便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人家女孩子看,分明沒把她這個未來太子妃放在眼裡,不由得便火從心頭起。但是這杜千千是第一等的講道理的人,她看不慣這個太子風顯璃的舉動,可並不代表著她就要嫉恨樂小桃,她見小桃似乎也對風顯璃的舉動有了知覺,偏轉了身子將頭轉到一邊去,便心裡暗笑風顯璃燒火棍子一頭熱。

    杜千千也不說話,心裡想著怎麼叫這位好色的太子爺在小桃這裡碰一鼻子灰才好呢。風顯璃見小桃淡淡的轉了頭也不說話,還以為她是害羞,要不就是顧忌自己太子身份,不敢亂說話,便笑著對小桃道:「樂小姐,方纔我見你跟我十二弟說話,你們相熟麼?」

    小桃見他跟自己說話,自己也不方便不搭理他,何況他還是風翊宣的二哥,便想了想道:「回太子殿下,十二皇子我是認識的,還有四皇子,七王爺都是能講得話的。」

    風顯璃見她開口說話,那聲音聽到自己耳裡便似仙樂一般,聽她說與自己幾個兄弟都認得,便笑道:「我知道了,想是你是從你義兄蕭十一那裡認得他們的罷?這個蕭十一小時候經常和七弟四弟在一起玩的,這些年他倒是很少見到了。」

    小桃見他分明是無話找話,故意湊近乎,再看他對自己的那份熱情勁兒,便對他的心思猜中了三分,心道:我是你未來的七弟媳婦兒,你一個太子爺倒跑了來我跟前兒套近乎,安得什麼心?怕是你此時還不知道我與風翊宣的事情,將來你若是知道了,怕不是要後悔前來搭話麼?

    小桃眼睛往對面瞧了一瞧,果真瞧見那面六隻眼睛一齊往她們這邊看過來,風翊宣一臉好笑的神色,風秀林則是一臉的急火火的神色,想是他們也知道這位太子爺到這邊來所圖為何了。小桃就是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想找個借口避開一會兒,希望那個太子爺能知趣離開。

    誰知她提腳剛要走,那風顯璃竟然也跟著站起來,道:「樂姑娘去哪裡?坐一會子不好嗎,倒忙什麼?這王府裡道路曲折,若是再迷了路可就不好了。」

    風顯璃這句話一出口,就連在一邊對這情形看的迷迷糊糊的冷梅也品出了幾分滋味,小桃那一張俏臉便不好看起來。他這一句話就想要把小桃避開的意圖完全打消,小桃心裡來氣,想著你就算是個太子,也沒有管著我不讓我走的道理,她心裡想著,嘴上便笑道:「太子殿下,我方才把這裡的道路記熟了,隨便地來去也是沒有干係的,太子殿下想坐就在這裡坐一會兒好了,民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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