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為人 092、墨染的情意 文 / 藍嬰
稼木真也注意到了那幾道黑影,連忙勒住了馬車。
只聽得馬車一聲嘶鳴,急急的空踏了幾步,便緩緩的停了下來。
沈從容意識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了迷香,連忙探出身子在稼木真耳邊輕聲告訴他自己的情況。稼木真心中大驚,因為他也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不妥,腦袋有些眩暈。
沈從容仔細回想了一下,今晚的宴會上自己似乎並沒有哪個環節疏忽而有機會讓人趁機暗算自己。
回過頭,卻發現已經不省人事的連翹手中攥著一條嶄新的手帕。她不記得連翹出門前拿著這條手帕的。
沈從容眉角一挑,從連翹手中扯過手帕,放在鼻尖處。雖然嗅不出一絲味道,但是卻更覺腦袋沉悶。
沈從容當下推測,一定是連翹在等他們的時候,。宮裡哪位嬤嬤把這個手帕給連翹的,殊不知,這塊手帕卻是被迷藥浸泡過的,而這種迷藥,卻又無色無味,等你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是快要昏過去的時候。
好在沈從容和稼木真都是武藝高強之人,勉強能用內力支撐著著自己。只是沈從容卻想不出會是誰做的這件事情,只不過眼下她也沒有心思想這個問題,重要的是她正在考慮該如何應付眼下這些人。
沈從容從那些黑衣人飛簷走壁的步法來看,似乎武功都不在綠階之下。她有些擔心,她和稼木真現在都中了迷藥,能不能對付的了眼下這一干黑衣人。何況她還得顧忌馬車裡的連翹和沈花語。
「你們是什麼人!」稼木真沉著聲音問道。
那一行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其中一個說了一聲「上」,緊接著數十人便一起向馬車攻來。
稼木真一拍車轅,順勢跳起,抽出腰中寶劍便向其中一個人刺去。
沈從容聽到了打鬥聲,也從身一躍,飛出了馬車,只是她覺得身體有些不受控制,似乎動作遲緩了很多。
若在往日,沈從容和稼木真聯手對付這幾個黑衣人,根本不再話下,可是今日因為中了迷香,武功不能盡數用處。斗了快上百會回合,沈從容便逐漸覺得有些體力不支,而再看稼木真,他似乎也已經有些不支了。
眼看沈從容被三個黑衣人包圍,而其中一個的利刃就要抵達沈從容的腹部時,突然一聲長嘯,緊接著一隻劍鞘直飛到那黑衣人背心,那黑衣人背心受一記重創,頓時失去了准心,一劍走偏,而沈從容也恰巧趁機躲過。
沈從容再抬頭之際,只見黑衣人群中多了一個身著暗綠色服飾的男子,一劍的俊逸,寒氣逼人,只是數著便將那些黑衣人打的節節敗退。
那幾個黑衣人眼見局勢已扭轉,他們並不是這個不速之客的對手,當下為首一人示意一聲,然後幾個黑衣人一齊撤退了。那個綠袍人並沒有去追。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眼看那個綠衣人轉身要走,沈從容連忙抱拳追問道。
那綠衣人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下,只是淡淡的說:「你們快走吧,此地危險。」
沈從容見他並不願意說出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再追問,她一定會知道這個人是誰的,用她自己的方式,至於那些黑衣人,她也一定能查得出的,沈從容這麼想。
稼木真暗暗的點了點頭,心想此番多虧了這個人,可是看到沈從容並不認識這個綠衣人,稼木真也覺得有些蹊蹺。
什麼人膽大包天居然敢暗算攝政王的未來王妃,而偏偏緊急關頭又有人出手相救。稼木真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也不敢再耽擱,連忙讓沈從容上車,駕著車快馬加鞭,朝靖遠侯府飛奔而去。
沈從容不知道的是,那個綠衣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在暗中一直保護著他們,直到他們安然到達靖遠侯府,這才轉身離開回去覆命。
與此同時,官道旁的密林中,一個女人正對著跪在地上的幾個黑衣人發脾氣。
「你們這幫飯桶,我花錢雇你們卻連事情都辦不好,你們還有什麼資格自稱是江湖上的殺手,我看早知道我去幽暗閣僱人好了。」說話的正是當今皇上的姐姐三公主即墨無心。
原來,她之前安慰紫筱郡主說她還有辦法,便是買通了一干殺手去在半路上劫殺沈從容一行。
她就是怕這些殺手失手,所以在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讓宮中的一個嬤嬤去和連翹套近乎,然後給了她那個早已浸泡過迷藥的手帕,誰知道,這些人還是功虧一簣了。
「公主,並不是我們沒有盡力,只是誰知道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我們也有兄弟受傷了……」那個領頭的恨恨的說道,響起剛才的事情,他們差點就要成功了,而現在,不但不能完成任務,就連自己人也受傷了。
「哼,我不管那些,那時你們自己的事情,現在,我不想再看見你們,趕快給我滾!」三公主狠狠的罵道。
那些黑衣人自知沒有能完成好任務,只得恨恨的離開了。
即墨無心轉身走上官道,她的馬車還等在那裡。
即墨無心上了馬車並吩咐車伕馬上回宮。
誰知道車伕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只是為難的看著她。
三公主正要開口大罵,卻突然注意到馬車裡似乎多了一個人,再一看之下,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皇……皇上,你怎麼來了?」即墨無心看著坐在車裡的即墨無情,心中驚訝萬分,她來這裡,除了紫筱郡主,明明沒有人知道的啊。
「皇姐這麼晚還不回去,朕著實擔心的很,所以來親自護送皇姐回宮。」即墨無情冷冷的開口,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即墨無心猜不透即墨無情的心思。
「皇上多慮了,我也沒什麼事情……」即墨無心不知道方纔她和那些黑衣人的談話有沒有被即墨無情聽到。
即墨無情半瞇著眼睛看著有些發抖的即墨無心,然後緩緩說道:「那是,看到皇姐有一干武藝高強之人保護,我也就放心了。」
聞言,即墨無心心一沉,方知即墨無情是知道她派人去暗殺沈從容的事情了。
「天色不早了,皇上,我們還是回去吧。」即墨無心覺得自己此時臉上的笑容一定比哭還難看。
她這個皇帝弟弟一向少言寡語,就算說話,也一向是招人喜愛的樣子,像一個單純的小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即墨無心卻覺得今日的即墨無情就像是另一個即墨無雙,彷彿能看穿人的心思,陰冷的讓人害怕。
即墨無情冷笑著走下了馬車,然後回頭對即墨無心說道:「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皇家公主買通殺手殺人是什麼罪,我想不用朕告訴你你也知道吧。」頓了頓,即墨無情接著說:「何況你要殺的人……」他差一點就說出「是朕最愛的人」。
可是他很理智的沒有這麼說,只是悠悠的說了句:「是你萬萬碰不得的人。」
即墨無心只覺得週身被一種冰冷的氣息所包圍,此時的即墨無情,活像一個地獄修羅,讓她不禁瑟瑟發抖。
「今天這一次,朕便饒過你,如果你敢再在……攝政王妃……的身上動心思,別怪朕對你不客氣!」即墨無情的語氣很冷,聲音雖小,但是卻極具震懾力,只是他那句「攝政王妃」卻說的有些無奈。
說罷,即墨無情讓車伕送即墨無心回宮。
即墨無心一路上一直在想即墨無情的那些話,直到回了她的寢宮,她才覺得有些暖意了。只是即墨無情的行為實在讓她有些迷惑,一向什麼都不管的皇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個地方,而且還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怎麼連皇上也那麼維護沈從容,真的只是因為沈從容是未來的攝政王妃,而皇上這麼做只是想保護他的這個大嫂從而拉攏攝政王麼?即墨無心不知道,她也不願意在想了,她只是記住了,沈從容這個女人,背景絕對不簡單,這偌大的尚武國,最尊貴之人和最有權勢之人,都在處處維護她,而這兩位的母親,那個老祖宗也對她疼愛有加。就連她三公主想讓她難堪,恐怕都很有難度了。
再說那官道上,即墨無心的馬車剛剛走遠,一條墨綠色的影子就輕飄飄的落在了即墨無情的身邊。
「主子,他們已經沒事了,安然回到了靖遠侯府。」獨孤寒開口,心中卻又為自己的主子感到有些難過。
即墨無情只是點了點頭,長歎一口氣後說道:「既然她沒事就好。」過了一會才又說道:「咱們也該回去了。」
「主子,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三公主一定會在半路上暗殺他們的?」獨孤寒問道,這個疑問已經在他心中很久了,從他親眼所見沈從容他們被黑衣人圍攻,他心中就產生了這個疑問。
「太上皇有多久不見外人了,而今晚召見攝政王,必然有異。」即墨無情簡單的說道。
他想攝政王一定會親自送沈從容回府的,可是當他聽說了攝政王被太上皇召見,他就有些疑惑了。太上皇自從傳位與他後,根本不過問政事,只是在他的宮中參悟養生之道,平日裡只有環太妃和即墨無心以及深得太上皇喜愛的紫筱郡主等人能隨意參見,就連他這個皇上想見自己的父皇,都不一定能見到。
疑惑之下,他才命獨孤寒匆匆追上沈從容,命他暗中護送沈從容回府。
獨孤寒看著即墨無情臉上寫滿的無奈與遺憾,心中也替自己的主子感到難受。尤其是想到三日之後,便是選妃之日,可是自從沈從容和攝政王的婚事定下來之後,他便連看都沒有看過內務部和禮部呈上來的候選妃子的花名冊。
一陣微風吹過,即墨無情不禁拉了拉衣襟,然後長歎一聲後,和獨孤寒一起朝那高大的宮牆之處走去。
靖遠侯府,沈從容給連翹和沈花語灌了湯藥,二人已逐漸醒過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啊。」連翹一邊揉著腦袋,一邊迷迷糊糊的說:「我怎麼會睡著了,這麼快到家了……」
沈花語也是一樣的驚訝,怎麼自己對之前的事情都沒有什麼記憶了,她在今晚的宴會上看到了那些候選的女子各個都才貌雙全,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感覺有些選妃無望……
「連翹,這個手帕是哪裡來的?」沈從容顧不得回答連翹的疑惑,只是嚴肅的問道。
「那是李嬤嬤給我的,就是太妃宮裡的李嬤嬤……」連翹揉著眼睛說道。
和沈從容想的一樣,其實她早就猜到一定和環太妃,紫筱郡主,或者三公主有關,這些人一晚上在宴會上就斷想找她的茬兒沒能成功,於是便想到了這個方法。
連翹和沈花語聽完稼木真所講的在路上發生的事情,均吃了一驚。尤其是連翹,直髮誓再也不會輕易收別人給的東西了。
轉眼便臨近皇上選妃之際。
二姨娘發現了沈花語的不同,她這些日子總是不斷的買料子做衣服,二姨娘後來也想通了,若是沈花語真的能被選中為妃,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了一個做妃子的女兒,她的靠山便多了一個。
只是二姨娘發現沈花語這些天所買的料子與她往日的喜好完全不同,而是,而是很像沈從容的風格。說起這個,二姨娘倒是發現沈花語連她最喜歡的玫瑰花香的香囊都換了,而那個味道,似乎也是大小姐沈從容身上的味道,清淡的自然清香。
二姨娘很是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只是有些擔心,女人這麼盡心盡力的為選妃做準備,可是到時候若是失敗,沈花語一定會很擔心吧,想到如今侯爺似乎在皇上面前沒那麼得勢了,沈家的這個小女兒如果想順利為妃,恐怕很難吧。
靖遠侯府最近很是忙碌,除了三小姐沈花語準備著選妃的事情,還有他們的大小姐沈從容也在準備著出嫁的事情。
太后吩咐了下來,攝政王的婚禮,便在皇上大婚之後,皇上和攝政王都要大婚,舉國同慶十日。為此,太后還命皇上頒布了很多休養體諒民生的措施,她兩位兒子的婚禮,普天同慶。
明天便是皇上的選妃之日,而沈從容也將會在後天和攝政王舉行大婚。
靖遠侯沈於卿本來還擔心原本聖旨說靖遠侯府的三個女兒都要參加選妃,可是如今恐怕只有沈花語一個人去參加,皇上會因為這件事情而遷怒靖遠侯府,所以十分惶恐。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靖遠侯寫奏章想聖上解釋一切後,皇上只是說無妨,但是要沈從容也加入選妃評審,這倒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因為本來敲定的評審自然是除了皇上本人,便是太后,環太妃,鎮遠大將軍,還有禮部尚書幾人。而皇上下旨要沈從容也成為評審時,大家都紛紛猜測,卻猜不到皇上的心思。
不過太后自是十分喜歡沈從容,對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異議,其他人便不敢有異議。
靖遠侯這幾日格外的忙碌,因為沈從容深得太后和攝政王的喜愛這件事情已經在京城中沸沸揚揚,攝政王為了沈從容而責備自己的另一個側妃紫筱郡主的事情也都不脛而走,所以朝廷官吏今日一各種名目前來靖遠侯府和靖遠侯攀談,以為了他日討好攝政王。
竹裡苑也格外的忙碌。沈從容整日要不斷的過目各種婚禮將要用的東西。而這個時候,沈從容正在看她的嫁衣。
公子歡喜和絮飄飄坐在庭院中悠閒的喝著茶。
「怎麼樣,老大,我親手製作的東西不錯吧。」公子歡喜得意的說道,他已經將沈從容設計的那些配飾全部打造了出來,絕妙的設計,加上他精巧的工藝,件件都如天上之物。
「那哪是你的功勞,你不過就是製作了一下而已,要說好,當然是老大設計的好,至於製作嘛,我看天香樓隨便一個小夥計也可以打造製作。」絮飄飄一邊嘲笑著公子歡喜,一邊用一根樹枝逗著雪裡。
雪裡懶洋洋的爬在一個能曬到太陽的地方,時而不悅的用前爪撥弄一下絮飄飄手中的樹枝,哼,要不是他的主人即墨無雙十分喜愛沈從容,而這個絮飄飄看起來又是沈從容的好朋友,他才不會任她這麼欺負,要知道,他可是獸中之王哎,又不是什麼小貓小狗的……
沈從容對於公子歡喜打造的飾品自然是十分滿意的,既不是花哨,也不庸俗,配上那金縷玉衣的嫁衣,更顯得她高雅尊貴。
「嘿嘿,老大,你這麼忙,那我們就不多打擾了。」公子歡喜說著和絮飄飄一道兒離開。
沈從容和連翹以及其他幾個老媽子一直還在準備著東西,她是屬於那種事必躬親的人,所以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停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小姐,我好想看看你穿上嫁衣和戴上那些飾品的樣子,一定非常的迷人。」連翹滿心期望的說道。
「再過兩天你不就能看到了麼。」沈從容笑著說道,可是她心中也癢癢的,也想試試這天下至此一件的嫁衣穿在身上,再配上這些絕妙的飾品回是怎樣。
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她似乎越來越不拒絕成親這件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一絲絲的期待和緊張。
在連翹的再三懇求下,沈從容也按捺著心中的欣喜小心翼翼的把金縷玉衣穿在了身上。
「小姐,我來幫你……」連翹說著開始往沈從容的身上戴上那些配飾。
明亮而安逸的月光下,竹裡苑看起來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而竹裡苑外的榕樹上,一個身影卻長歎一聲,看得出一襲墨色的長衫下那平坦的胸膛在不斷的起伏,而臉上銀質的面具下看不出一點表情。
本來想在選妃的前一天來見她最後一面的,墨染想道,他在來之前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怎麼跟沈從容說。可是當看見沈從容那一臉洋溢著的溫馨的笑容,和那一身嫁衣,讓墨染清醒的意識到,她是要嫁給自己的兄長的。
多麼希望,她那一身嫁衣,是為自己而準備的,多希望,她那一臉的笑容,是因為自己而流露的……
墨染覺得有些心疼,恐怕她不需要再和她說多少道別的話了,他只要這樣默默的看她最後一眼便好,而從今之後,她將為人婦,而他自己,也將會成為別人的夫君。
忍不住歎息,竹裡苑那溫馨的一幕,在他看來,卻是格外的苦楚,為什麼,上天要做這樣的安排,墨染想著不禁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突然,他覺得自己攥緊的拳頭被一個溫熱的而柔嫩的手覆住。
驚愕間轉頭,卻驚訝的發現站在身邊的是沈家的三小姐沈花語。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眼中都只有一個人,除此以外,看不到別的人……」沈花語輕輕的開口。
墨染極為驚訝,他沒有想到沈花語會這麼大膽。可是他卻被沈花語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所迷惑,這味道,和沈從容身上的一模一樣,讓他格外的迷戀。
「姐姐眼中只有一個人,所以看不到皇上。」沈花語依然輕聲說道,只是她沒有忽略,皇上眼中閃過的神色,已經由一開始的驚訝夾雜著些許不悅,而現在,已經逐漸轉為迷惑,不錯,她精心的模仿沈從容的一切,看來不是一點效果也沒有。
看驀然並沒有開口說話,沈花語繼續說道:「而在皇上眼中,也是只有姐姐一個人,同樣看不到別人……」
「哼。」即墨無情聽出了沈花語的意思,狠狠的甩開了被沈花語握住的手,然後冷冷的說道:「不錯,朕眼底,是只有她一個人,除此以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在朕心目中的位置!」
即墨無情冷聲說著,涼薄的轉身離去。
沈花語看著即墨無情蒼涼的背影,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陣絞痛,為她自己,也為那個癡情的男子。
自墨染第一次來靖遠侯府接受沈從容的治療,她就發現了這個男子不簡單,經過她仔細的觀察和調查後,她發現原來這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墨染竟然就是當今的皇上即墨無情時,她已經在此之前就已經對他芳心暗許了。
這也是為什麼一聽說皇上選妃這件事情沈花語就大膽的向沈於卿毛遂自薦,願意替靖遠侯,替不願意去的沈從容參加選妃的原因。
只是,當她看到墨染眼中只有姐姐,並且不管在什麼時候,何種場合下都只維護姐姐一個人的時候,沈花語便知道,這個皇上心中在已經有了他自己中意的妃子,只是迫於無奈不得不放棄。
她不知道她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為了能引起墨染的注意,她刻意的模仿沈從容的一切,從穿衣打扮,到言談舉止,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可是一想到墨染看著沈從容的那種迷戀的眼神,她便甘心繼續,就算成為別人的代替品,她也不在乎。
可是,墨染已經很憤怒的說了:他的心底,的確只有沈從容一個人,他甚至連一個讓她成為替代品的機會都不給。
不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眼中都只有一個人,而看不到別人,沈從容站在風中,眼底韻滿了心酸的淚水。她多想告訴即墨無情,她的眼中,就只有他一個人,心底再也容不下別人了。
她想告訴他,為了他,她可以不惜一切,為他做任何事情,此生此世,她都不會再對別的男人產生這種感情了。
她想,只要她真情相向,一定可以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想到這裡,沈花語突然意識到,不管她內心都多麼的愛慕即墨無情,不管她想怎樣的為他奉獻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必須成為即墨無情的皇妃!
想到這裡,沈花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抬起手背擦乾了眼底的淚水,朝竹裡苑走去。
沈花語是個聰明人,她自然知道皇上選妃,其實很多地方都由不得他自己做主,像那些評審,太后,環太妃,鎮遠大將軍,以及禮部尚書,都有自己的人要往皇上身邊安插,而剩下的才有皇上自己決定,她若是想萬無一失的成為皇妃,她便不得不去求那個對即墨無情最有影響力的人,便是她的姐姐沈從容。
沈花語走進屋子的時候,沈從容剛剛把金縷玉衣脫下,連翹的臉上依然寫滿了對沈從容方纔那天仙般的樣子的憧憬。
「姐姐。」沈花語臉上擠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她的心中,一直印著方才墨染那半張寫滿憂傷的臉龐,而那憂傷的神色,讓她禁不住陣陣心痛。
看到沈花語的神色有異,沈從容吩咐連翹把東西收拾好,自己則讓沈花語坐下,她坐在了沈花語的身邊,關切的問道:「怎麼了?你臉色不好。」
沈花語不知從何說起,只是敷衍的說了句「沒什麼」。
沈從容笑了笑,然後問道:「是不是因為明天選妃大典的事情?」沈從容從沈花語的眼中看出了緊張和幾分擔心。
沈花語被沈從容說中了心事,苦澀的笑了一下,然後羞澀的低下了頭。
「其實你不用擔心的,盡力就好。選不中也無所謂,沒有人會嘲笑你的。」沈從容安慰道。
聞言,沈從容以為沈花語只是擔心選不中才會這麼苦惱。
「不是的,姐姐……」沈花語連忙解釋道,可是又覺得自己這麼強烈的反應不好,頓時臉上飛上了一層緋紅。
沈從容眼中倒是閃過了一絲疑惑,但轉而用微笑著的面孔看著沈花語。
「姐姐,其實……」沈花語不好意思的開口:「其實,我也是有喜歡之人的……」
「哦?」聞言,沈從容心中倒是更加疑惑了。
「姐姐,妹妹從來沒求過你什麼……」沈花語言辭懇切:「只希望在選妃大典上,姐姐能助妹妹一臂之力……」艱難的說完這句話,沈花語只覺得頓時心中輕鬆了些。
這下輪到沈從容吃驚了,莫非,沈花語所謂的她已有心儀之人,就是當今皇上?雖然疑惑,但是轉眼她臉上的疑惑之色便一掃而光。
「原來妹妹所謂的心儀之人,便是皇上?」誰都會有自己心愛的人,別的人無需做評價。沈花語能來求她,看來她真的是對皇上傾心。
沈花語想既然要求沈從容幫忙,於是便不再有所隱瞞,點了點頭。
沈從容心頭卻不覺有點難,畢竟選妃是大事,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不知道選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合適。
「姐姐,我求你了!」沈花語看到了沈從容面露難色,當即普通一聲跪下,一臉真摯的懇求之色。
沈從容倒是沒有想到沈花語竟然有這麼大的決心一心想成為皇妃,當即也不好在推卻,便答應說明日選妃大典一定會幫她。
聞言,沈花語才覺得心中一顆懸著的石頭落了地,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笑臉,這才心安的向沈從容道別。
沈花語離開後,連翹倒是十分不解。
「主子,三小姐見過皇上麼?怎麼她會對皇上傾心呢?」
沈從容沒有說話,只不過,她的腦中閃過了一張面龐。
方纔,她的院外,那個孤寂的影子徘徊許久卻終究沒有進來,她就早已經猜到了墨染的心思。
早在前幾日的宮宴上,墨染對她說的那些話,還有墨染提起她和攝政王的大婚時臉上複雜的表情,當時她雖然沒有多想,但是這幾日,她把前後的事情連貫一遍,她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只是,在她心中,墨染於她,只是一個小弟弟而已,並無男女之愛。
所以方才在連翹說想看看她穿著嫁衣的樣子時,她便欣然答應,只是想讓徘徊在院外的墨染知道,她終究是要嫁人的,只是希望他不要多想才好。
而沈花語和墨染在一起說了什麼,雖然她不知道,但是她想沈花語情緒那麼低落一定是和墨染有關的。
想到了這裡,聯繫到沈花語親口承認了她喜歡的是墨染,而早在以前墨染來竹裡苑治療時,沈花語便提醒過她墨染不是一般的人,想來她早就知道了墨染的身份。
聯想到墨染每一次在各種宴會上出現,而當其他宮中人物出現時,墨染便離奇消失,沈從容越來越覺得墨染和這個神秘的皇帝,一定有什麼聯繫。
想到這裡,沈從容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中間竟然會有這麼複雜的關係,她甚至有一些希望她的猜想只是猜想才好……
不過明天的評審,既然她已經答應了,便一定會助沈花語一臂之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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