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為人 091、天作之合 文 / 藍嬰
紫筱郡主在即墨無心的帶領下匆匆回到了宮中,才剛踏進寢宮,便急急忙忙去尋銅鏡。
只不過當她將臉靠過去的時候,淒厲的慘叫聲卻是不受控制的從嘴裡溢了出來。銅鏡裡面的人面目可憎,臉頰處已然是高高腫起,五官也是被擠得變了形。
原本紫筱郡主那張引以為傲的臉突然變成今天這般模樣,如何不讓她嚇得肝膽俱裂?
要是真的如沈從容所說的會一直成為這個樣子,別說嫁給即墨無雙了,就連普通人家的老百姓也不敢娶她呀!想到這裡,紫筱郡主不禁害怕的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呀。」即墨無心看到紫筱郡主的樣子,不禁有些煩躁的說道:「算那個賤人福大命大,居然被她給躲過了……」
「可是我卻成了這樣,要是好不了,這可怎麼辦……」紫筱郡主抽噎著,想用手去觸碰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因為整張臉上,已然是沒有一處完好的了。
「你別再哭了。」即墨無心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你這樣也沒用。我還有別的辦法,我就不信她可以料事如神!」即墨無心說著,眼中閃過了一絲危險而又惡毒的神色。
宴會依然在進行,只是因為方纔的事情。太后已經大大的失去了興趣,要不是因為是給自己的兒子選妃,恐怕她早已經離開了。
就在這時,一個孤傲的身影後跟著幾個侍衛,正朝皇上這邊走來。
那人一身墨色的長袍,臉上寫滿了狂妄和不羈,沈從容認得他,正是環太妃的親兒子,閔親王即墨無憂。
只見即墨無憂款步走到皇上面前,身子微欠,然後說道:「有事來晚,還望皇上和太后恕罪。」
即墨無憂話雖這麼說,可是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歉意。那不羈的臉上閃著笑意,哪裡瞧見分毫抱歉的樣子來?
皇上只是說了句「無妨」便不再做聲,而太后也並沒有責怪的意思。此時,她的目光正被台上表演歌舞的南宮巧兮所吸引。
只見南宮巧兮正伴隨著樂師的曲調翩翩起舞,靈活的動作讓人咋舌。
「這南宮巧兮倒是個不錯的丫頭,只是可惜……」太后說著搖了搖頭,眸光裡面閃過一抹惋惜。
沈從容對南宮巧兮的印象還不錯,只是太后的話,她也明白其深意。
太后大概是喜歡南宮巧兮的,可惜的是她的背景。
南宮巧兮是慶南王的嫡女,而那慶南夫人卻是環太妃的妹妹。所以因著這個關係,慶南王一向是支持閔親王的,而太后自然是不願意把閔親王的人安置在皇上身邊的。
「素聞南宮小姐琴棋書畫,歌舞琴技樣樣精通,今日見識了歌舞,果然是令人大開眼界。」環太妃說著拍了拍手,而看到環太妃如此,四下裡一下子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南宮巧兮不斷的欠身致謝,那溫婉的臉上瞧不出什麼得意,反而是謙和笑容,不卑不亢,一幅寵辱不驚的模樣。
「聽聞南宮小姐琴技也是極佳的,不妨令大家開開眼。」環太妃接著說,看來她是想在皇上面前多給南宮巧兮幾個表演的機會。
只見南宮巧兮只是不好意思的作揖道:「說到琴技,還是方才沈小姐和付小姐更甚一籌,在她們面前,我又豈敢獻醜。」
明眸低垂,南宮巧兮委婉的拒絕。
這個女子倒是很懂得處事嘛,沈從容心中暗暗的讚歎道。看得出來,環太妃是有意在抬她,可是她卻似乎不願意折了先前沈花語和付尚香的銳氣,雖然都是位列選妃之列,看來她並不願意多的罪人,倒是很有分寸的。
「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勉強你了。」環太妃說著又將目光停留在了沈從容的身上,然後開口道:「聽說沈大小姐的琴技也是一流,能讓攝政王毀琴為佳人,今天既然有如此機會,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福氣能看到沈小姐再彈奏一曲。」環太妃粉面桃花,滿臉笑意,熱情的讓人無法拒絕。
「又沒有人打斷她,當然是不錯了。」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個有些不悅的聲音。
說話的正是尚書府的大小姐付尚香,她還在為方纔的演奏被沈從容和紫筱郡主的事情打斷而生氣。
要知道,她為今天的晚宴辛苦準備了多天,就是為了能在皇上面前一鳴驚人,給所有人留下一個不凡的印象。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表演還未到出彩的地方,便被人給打斷,惱怒之下便匆匆的結束了表演。
想到方才南宮巧兮都不願意得罪她,而她現在聽到環太妃誇獎沈從容,心中自然是有氣。她早就聽過了她在攝政王的晚宴上一曲驚人,攝政王為了她毀了最心愛的琴。
付尚香一向自詡自己的琴技在整個京城是數一數二的,所以聽到別人的琴技不錯,她總是不服氣的。
聽到了付尚香的不滿,沈從容倒也不急不躁,只是悠悠的說道:「付小姐不滿意的話大可以在演奏一曲嘛,又沒有人攔著你。」
「其實這以後表演的機會還很多,付小姐也不必太在意。」環太妃笑著說道,付尚香是她和鎮遠大將軍計劃力薦為妃的人,所以雖然心中對她的高傲有些不悅,但是仍好言相勸。
聞言,付尚香只是鼻尖溢出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縱使她再目中無人,也不敢再皇上和太后面前造次。
「沈小姐,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表演呢。」環太妃再次開口,目光炯炯的落在沈從容的身上。那樣子似乎有著幾分期待,不過這略有些怪異的眼神卻讓沈從容莫名的感到有些熟悉。
「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太后開口,聲音中似乎有些不悅。這次宴會的目的明明是給皇上選妃做準備,讓已經被許配給攝政王的人登台表演算怎麼回事。
「太后息怒。」沈從容站起身來,緩緩說道:「既然太妃娘娘有意相讓我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我又怎麼能辜負了太妃娘娘的美意呢。」
說著,沈從容便優雅起身,攬起裙裾,緩緩踱步到中央的檯子之上。一襲華服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輝,那略顯嬌小的身姿婀娜多姿,一舉一動都是格外的高貴典雅。
環太妃看著沈從容並不敢違背自己的意思,心中略有些得意。她知道,讓她奏琴並不能難得到她,因為她早在攝政王的大宴上便技驚四座了。
只不過,讓她奏琴只是一個開始,她清楚的記得,原來沈雲苓似乎對即墨無心提起過,沈從容是不會跳舞的,一會只要順水推舟的讓她跳舞,她一定會為難,就算有太后護著她,這也是一件丟人的事情。即墨無雙只是意味深長的看著沈從容,並沒有加以阻攔,他知道,既然她敢應承,那麼她就一定不會讓他失望。非但不會失望,還一定會給他驚喜。
沈從容大方的立在看台上,看了看大家,然後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既然大家之前已經欣賞過奏琴了,那麼我便不再重複了,就做幅畫吧。」說著只見她走到桌前,捻起了一隻畫筆,然後卻徑直走到了一旁的樂師面前,不知道在樂師耳邊說了什麼,只見樂師一個勁的點頭,然後便拉開了架勢,開始奏樂。
沈從容卻並沒有直接走到桌邊,只見她水袖輕揚,隨著音樂竟然開始跳出了優美的舞姿。
眾人驚訝不已,她不是說作畫麼,怎麼又開始跳舞了呢?
但是沒多久,沈從容便用行動回答了大家的疑惑。
只見她優美的身姿,在輕柔的月光下,在美妙的樂聲中,翩翩起舞,同時卻在桌上鋪開的畫紙上留下點點痕跡。
她竟然在舞蹈中作畫,不,應該是在作畫中舞蹈。也不對,因為她不論是作畫還是舞蹈,都是那麼的投入,那麼的傾情,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作畫,還是在舞蹈,二者已經不覺中融為一體。
所有的人臉上都寫著不同的表情。
環太妃的臉色驚訝中透著惱怒,驚的是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怎麼可能如此多才多藝,怒的是她想整治一下沈從容的計劃又破產了。
同樣驚訝的不知環太妃一個人,太后也是十分驚訝的。她早就聽說過沈於卿十分寵溺這個女兒,因著身子自小虛弱的緣故,自小就沒有怎麼學過女兒家該學的東西,方纔她想阻攔也是怕沈從容為難出醜,可是眼下一見,才知道自己多慮了。
即墨無雙倒是一點都不驚訝,他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又會技驚四座。而他,只是看著她優雅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翩翩起舞,臉上寫滿了讓人難以捉摸的表情,可是那看著沈從容的眼神,卻充滿了深深的欣賞和佔有慾。
方才懶洋洋的半倚在座椅裡的閔親王即墨無憂此時也來了興致,坐起了身子,瞇著眼睛看著不同凡響的沈從容,眼中寫滿了把玩的味道。
這個女人就是讓攝政王不惜包圍金鑾殿也要娶的女人,每一次見她,都是不同的風采,果然有趣的很呢。
而那輕紗後的身影,臉上的神色最為複雜,如果這是他的選妃大典,他卻不可以欽點這個讓他為之癡狂的女人……
人群中的唏噓聲自是更不用說,只是突然原本平淡的音樂中,突然突兀的添進來一陣清脆的笛聲,那笛聲飽含熱情,如煙如縷,很快便主宰了全部樂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銀白的月光下,紫色的獵袍在風中作響,挺拔偉岸的身姿厚重而結實,但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張舉世絕美的臉龐。
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深情,黝黑而濃密的睫毛下,一雙飽含深意的雙眸定定的看著台上天仙般的女子,深邃的眼神彷彿與世隔絕,似乎天地萬物一切都已經默然,只有他們……
那笛聲時而宛轉悠揚,時而激情澎湃。那些宮廷樂師逐漸的跟不上了那似乎毫無章法,但卻楚楚動人的節奏,似乎如一匹自由馳騁的駿馬,宮廷樂師無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只得放棄了繼續配合這笛聲的想法,只是也慢慢的陶醉在了眼前的畫面中。
靜謐的御花園中,此時卻充滿了靈幻,不知道是那舞者在配合樂曲,還是拿笛聲在跟隨舞者,只知道二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精妙絕倫。
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他們眼前的這副絕美的景象,不管是翩翩起舞的沈從容,還是傲世獨奏的即墨無雙,都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而這一見,便果然是大開眼界。
「這……多久沒有聽到無雙吹奏笛子了?」太后似乎顯得有些激動,問著她的貼身侍女綠蘿。
「大概有十年了吧……」綠蘿歪著頭想了想說道。
太后很清楚她的這個桀驁不馴的兒子,他記得多年前。他狠狠的摔斷了自己喜愛的笛子,說這世上無人能做他的知音,便再也不吹奏了,沒想到今日,沈從容動人的身姿,卻讓他忍不住再一次拿起了笛子。
一曲畢,攝政王站在沈從容的身旁,只是深情款款的看著她,而沈從容。雖然一樣看著即墨無雙那明亮的雙眸,手下卻依然準確無誤的畫下了最後一筆。
沒有任何語言,只是深情的對望,似乎一切時間都已經停住,世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天地間只有這一瞬的靜謐……
緊接著,掌聲便鋪天蓋地的襲來。
人群中,那一雙雙眼睛中寫滿了各種感情,有的充滿妒意,有的儘是羨慕,也有的只是欣賞與讚歎。
那一簾輕紗後的臉龐,充滿了遺憾,卻又不得不讚歎,而站在他身邊的獨孤寒,此時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女人能讓他的主子如此傷神,因為,她的確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即墨無憂也是這麼想的,他對這個女人,又多了幾分好奇,一個怎樣的女人,可以如此的不凡……
而夾雜在人群中的臉龐,長孫俏看到了稼木真臉上的佩服之色,那眼中的欣賞是不言而喻的。
稼木真身邊的沈花語,神色中卻多了幾分無奈,穿著打扮可以學習,言行舉止可以模仿,可是她與生俱來的才華與氣質,她要怎麼做才能具有呢……
唯一最不爽的便是那上座之上的環太妃,本想讓她出醜的,可是她卻成了今晚最出彩的人,環太妃有些不甘心。
「沈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環太妃的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容,一邊拍手稱讚道:「今日一見,若然令本宮大開眼界。實在是令人佩服。」
環太妃頓了頓接著說:「只是不知道要是真的比起來的話,沈大小姐和南宮小姐,誰的舞姿更勝一籌,和付大小姐比琴技的話,誰又高人一等呢……」
「比一比的話倒是很有意思。」閔親王即墨無憂開口。一副非常願意看戲的表情,悠閒自得。
聞言,即墨無雙皺了皺眉頭,只是他還沒有發話,太后老佛爺先不滿了。
「今日只是趁著大家高興才有這才藝表演的,有什麼好比試的。」太后語氣裡面夾雜了些不滿,這個環太妃是怎麼回事,一而再再而三,分明就是想再生事端嘛。
「可是……」環太妃還欲再說。
「可是什麼!」太后厲聲打斷了環太妃的話,然後說道:「我看單就這舞技,恐怕就沒人比的過她,不知道有些人一直在她身上動心思是什麼意思!」
太后說著看了環太妃一眼,臉上的怒意已然是溢於言表。
太后能有今日之位,就說明她絕對不是等閒之輩。這宮中爭鬥,女人的心機,她有豈能不懂,她也是爭鬥了大半輩子的人了,雖然如今是清閒了些,可是並不代表她就糊塗了。
她看得出,今晚的事情,似乎是巧合,但是處處有意針對沈從容,這令她很不滿。不知道環太妃因為什麼原因和沈從容過不去,可是既然有她在,就絕對不會自己這個滿意的兒媳婦受一點委屈。
看到太后如此護著沈從容,環太妃只得賠笑稱是,一邊向太后賠禮,一邊招呼宴會繼續。
可是在她的心理,卻又一次恨上了這個處處和她作對的老太婆。真是不知道沈從容這個小妖精使了什麼妖法,能讓這個老太婆都這麼維護她,讓活閻王對她趨之若鶩,就連一向溫和的皇上,今晚也因為她龍顏大怒,動了殺機。
看來想要收拾沈從容,就先得收拾這個位高權重的老太婆,哼,自己與她鬥了一輩子,她不介意再鬥上幾個回合。
沈從容下了台和即墨無雙一起走向他們的座位的時候,不管經過誰的身邊,身邊的人總會發出唏噓,因為他們兩個在一起實在是太般配了。
人群中的長孫玨,長孫家的三少爺,遠遠的看著沈從容:對這個優雅的女人,心中充滿了敬佩之意。他不得不承認,自第一次見到沈從容,自己便對她充滿了傾慕,儘管如此,他也覺得恐怕天下間,只有像即墨無雙那樣強大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這樣的女人……
宴會結束的時候,即墨無雙送太后回寢宮休息,而沈從容則和沈花語以及稼木真一起。
只是才剛出了御花園拐過了一個長廊,便有一個女人迎面攔住了他們。
只見這個女人看起來雍容華貴,只是一身的珠光寶氣反而顯得俗不可耐。
「沈從容,你這個惡毒的賤女人,快把毒害我女兒的解藥交出來。」那女人看見沈從容彷彿看到了仇人般眼紅。
沈從容皺了皺眉頭,面前的這個人她們似乎有過一面之緣,正是紫筱郡主的母親,慶南夫人,也就是環太妃的妹妹。
「什麼解藥,我連你是誰都不認識,怎麼知道你女兒是誰。」沈從容冷冷的說道,雖然她已經猜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不過卻壓根兒就沒有被絲毫懼怕的情緒。一雙清冷的眸子裡面掛著淡淡的疏離,似乎未曾將任何事物放入眼底。
「放肆,連慶南夫人都不放在眼中,真是大膽,果然是沒有教養的女人。」慶南夫人的侍女跋扈的說道。
沈從容柳眉輕揚,在慶南夫人還未感受到周圍的寒氣時,就聽啪的一聲,緊接著便看到自己的貼身侍女捂著臉驚恐的看著行動猶如鬼魅般的沈從容。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沈從容冷冷的說道,那侍女被沈從容冰冷的氣息壓迫的說不出話來,就連慶南夫人也驚恐的張大了嘴。
「你……你竟然敢打人……」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慶南夫人因為自己的姐姐是太妃,夫君也是手握一方兵權的異姓王。在宮中也算是有些地位,也是極受人尊敬的,而自己這個侍女也因此很是囂張,不過平日裡,儘管如此別人也會給她面子,沒想到沈從容竟然根本不理她的面子直接就掌嘴。
「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東西,誰亂咬人我便打誰,還有,我只打狗,不打人。」沈從容說著抬眼輕睨那個侍女一眼,那一眼太過於寒冷,壓迫重重,不由的讓那丫頭驚慌的低下了頭。
「好你個沈從容,竟然這麼囂張。」慶南夫人看沈從容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心中怒火頓生,要知道,眾人都知道沈從容背後有攝政王慣著。而慶南夫人還敢與她為敵,並不是因為她蠢,而是她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
她可是攝政王的奶娘,即墨無雙可是喝著她的奶水長大的,縱使他對誰都不屑一顧,可是對於她這個奶娘,還是很尊敬的,也是因為這個關係,平日裡一般的人都對她很是恭維。
周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也有好心想上前解圍的,可是看到這兩個都不是好惹的主,權衡之下,還是罷休了,得罪哪邊都不好,而更多的,都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在這看熱鬧,想看看這一出,又該怎麼收場……
「你走不走,你走就讓開,別擋著我的路,好狗不擋道。」沈從容慵懶的抬了眸子,淡淡的看著慶南夫人,她最討厭和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鬥了,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你說什麼?」慶南夫人聽沈從容把她比作狗,當下還哪裡肯依,說著就揚起了手。
眼看慶南夫人舉起的手就要重重的落下,只是慶南夫人突然感到手腕一陣劇痛,舉起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當看清楚擋在沈從容面前的那個黑著臉的紫色身影時,慶南夫人眼中甚至閃過了一絲喜悅,當下哭喪著臉說道:「王爺,這個女人,竟然一點都不把我這個老婆子放在眼裡,看來我真的是老了,隨便什麼的阿貓阿狗都能來欺負我了……」說著作勢就要哭。
即墨無雙冷冷的看著慶南夫人做戲,重重的推開了慶南夫人的手腕,慶南夫人禁不住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用一臉疑惑的望向即墨無雙:難不成,在這御花園中,即墨無雙還要這般庇護沈從容嗎?
「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即墨無雙開口,冷冷的說道:「這是我未來的王妃,如果她是阿貓阿狗,那麼我是什麼。」
此話一出,即墨無雙眼中的怒意溢於言表,凌厲的眼神似一道利劍刺透了慶南夫人的心頭。
他本是去送太后的,可是半路上太后便執意不讓他再送而是讓他去送送沈從容,執拗不過,他便走了回來,沒想到半路上竟然看到了慶南夫人為難沈從容。
慶南夫人雖然愚蠢,可是她也不笨,她聽出了即墨無雙語氣中的怒意,也意識到了自己一時失口說錯了話,當下忙解釋道:「王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夠了。」即墨無雙喝到:「我沒有心情聽什麼解釋,你只需要記得,本王的女人,是絕對不許任何人指手畫腳的,記清楚,任何人都不行!」即墨無雙看著慶南夫人的眼神,讓慶南夫人覺得十分陌生,似乎不再是她從小餵養的那個男孩了。
可是她也聽得分明,即墨無雙格外突然任何人,便擺明了就算是他即墨無雙的奶娘,也不能對他的女人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是……」慶南夫人此時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寒意,顫顫巍巍的說道:「老奴知道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還不走!」即墨無雙清冷的嗓音響起,乾淨而有力。
慶南夫人連忙讓開了路,看著即墨無雙和沈從容一行人從自己面前走過,心中雖然仍有餘悸,可是更多的是惱怒,沈從容這個女人,絕對是個禍害,想著便匆匆朝環太妃的寢宮方向走去。
而四周圍觀的公子小姐,也發出了一片噓聲,他們再一次見識到了,活閻王對他的女人的寵溺……
即墨無雙與沈從容同行,可是還未到宮門口。便有人來通報,說是太上皇傳見攝政王,即墨無雙心中有些疑惑,太上皇自從把皇位傳給即墨無情後,便基本不再過問政事,而且深居簡出,除了他寵愛的環太妃外,很少見外人,突然傳見自己,還是在這個時間,似乎確實很讓人驚訝,但是他卻不能拒絕。
「姐姐,攝政王對你可真好。」看著即墨無雙遠去的身影,沈花語在沈從容耳邊說道:「你們真的很般配呢。」說著她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如果他對她,也能如這般癡情,那麼她此生一定無怨無悔了,只是可惜那個人,一顆心卻全在別人的身上……
聽到沈花語的話,沈從容並沒有回到,不過她的嘴角邊掛著一絲微笑,她對這個男人的好感,似乎正在一點點的增加。因為雖然她上一世也曾婚嫁,也曾感受過那個渣男的愛,只不過現在想來是那麼的虛假,只是她從未體會過一個人對她如此的寵溺,如此的百般維護,這是她前所未有的感覺,也是一種逐漸讓她享受的感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腦海中閃過了在宴會開始之前,墨染提起她要嫁人時那帥氣的半邊臉上突然流露出的憂鬱……
稼木真看著深沉的沈從容,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心中只是驚歎她的才華與無與倫比的高貴氣質。
三人各懷心事,走出了皇宮,馬車早已經被牽出,連翹正在馬車前等著他們。
「小姐,聽說今晚發生了很多事情,你沒事吧。」連翹看到沈從容一行人出來,便急忙迎上前,關切的問道。
「你看我像不像有事的人呢?」沈從容微微笑了笑。
聞言,連翹一顆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
「沈姐姐,今晚見識了你的舞技,實在是令人佩服。」一個清爽的聲音響起在眾人耳畔。
沈從容回頭,發現是南宮巧兮和她的侍女,這個女孩總是彬彬有禮,倒是和她的姐姐完全不一樣呢。
「南宮小姐過獎了。」沈從容溫婉的回答。臉上放下了故意偽裝起來的疏離。
「沈姐姐,家姐今日對沈姐姐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沈姐姐大人大量,多多海涵。」南宮巧兮說著又欠身作揖。
「你姐姐她那是自作自受,你不必為她賠罪。」沈從容依然笑若春風。
「只是姐姐如今已經知道了過錯,真心悔過了,還望沈姐姐賜予那五溪散的解藥。」南宮巧兮面露懇求之色。
沈從容倒是沒有想到南宮巧兮會向她來求解藥,當下說道:「南宮小姐,令姐所中之毒並無大礙,過了十二個時辰後自然會消腫恢復,你不必替她擔心,明日便會好的。」沈從容只是想讓那紫筱郡主長點記性。
「如此,那就多謝沈姐姐手下留情了。」南宮巧兮心懷感激的說道:「他日我定當代姐姐登門拜訪,還望沈姐姐不要再生氣才好。」
沈從容又對這南宮巧兮多打量了幾眼,這女子言行舉止,都十分得體,與她那個貴為郡主的姐姐相比,實在是有天壤之別。當下說道:「區區小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此,那我便不耽誤沈姐姐的時間了。」說罷又想沈從容一行人一一告別後才和侍女離開。
「這個南宮小姐,倒是比她的姐姐強多了。」稼木真看著乘車離開的南宮巧兮,不禁說道。
「怎麼,莫非你對人家有意思?」沈從容說著臉上又流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然後說道:「要不我給你做媒?」
「你真會開玩笑,我可沒這個興趣。」稼木真沒好氣的說,俊美的臉上頓時寫滿了無奈,心想這個女人怎麼一看見他就想給他牽紅線。
「我就說嘛,你心中怎麼也該有長孫小姐的一席之地了,就不要再對別人有非分之想,男人要專一才是好男人!」沈從容說的倒是十分正經。
「大小姐,上車吧。」稼木真一臉黑線,什麼一席之地,什麼非分之想,什麼專一啊,哪跟哪啊,說的好像他真的和那長孫家的四小姐有什麼關係似的。
沈從容和沈花語以及連翹先後上了車,稼木真駕車。
沈從容卻突然探出頭來說道:「怎麼,難道你就對人家長孫小姐的一片芳心毫不在意麼,原來你是這麼冷血的人啊。」
稼木真覺得自己快吐血了,怎麼會有像沈從容這樣的女人啊,明明沒有的事情,非說的跟真的似的,尤其是想起她在太后面前那乖巧的樣子,在台上又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怎麼在他面前,他總感覺她應該是個……紅娘?
稼木真聽著沈從容的絮絮叨叨,只得無奈的閉嘴,同時手下的馬鞭又狠狠的抽了兩下。
深夜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顧忌,格外淒涼。
而馬車中的沈從容卻逐漸沒有了聲音,因為此時的她,越來越覺得腦袋好重。
迷迷糊糊的她發現沈花語和連翹早已經閉著眼睛歪著頭倒在了一邊。沈從容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探出了頭,正要告知稼木真,卻突然看到幾道黑影自頭頂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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