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為人 072、毀容的胭脂 文 / 藍嬰
「宇文常舒,你這個混蛋!」
長孫玉望著赤條條的兩個人,氣的幾乎要發了瘋,「你還說你不是以貌取人,你還敢跟我說你不是嫌棄我這張臉!」
長孫玉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以前就算是靖遠侯府壓在長孫家的頭頂上,也沒能撼動她在眾人心中猶如明月一般的位置。不管她長孫玉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誰看見她不是一副阿諛討好的模樣?
那個時候,她就想像過:以後若是自己成了親,相公定然是對自己千依百順,做牛做馬。誰曾想,自己居然以那種恥辱的方式將身子給了宇文常舒,而如今更讓她長孫玉想不通的是:宇文常舒這個賤男人對自己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對方景書性致勃勃
這事要是傳出去,她長孫玉也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她可是堂堂丞相府的嫡出小姐,如今心甘情願做了宇文常舒的繼室,他宇文常舒不但不知道珍惜,反而還這樣折辱於自己……
長孫玉想到這裡,更是氣的發了狂。
她指揮著身後的嬤嬤,罵罵咧咧的吩咐道,「把方景書這個賤人拖出去打!」
長孫玉從丞相府裡面帶出來的這幾個嬤嬤是從宮裡退役出來的,那宮裡面的手段不用提便知道有多凶狠。長孫夫人就是怕自己這個女兒在靜伯侯府裡面再著了方景書的道,臨行的時候就吩咐了長孫玉:若是方景書膽敢對她不敬,只管將人拖出去打便是。最好是能夠將她肚子裡面的那個孽種打掉,將她打死也不怕。方景書在靜伯侯府裡面沒有名分,算起來,也只能算個陪房。若是真的出手重了打出了一個一屍兩命,只管到丞相府來,諒他宇文常舒也不敢多說什麼。
便是心裡記著了這番話,長孫玉這才放心大膽的叫人將方景書拖了出去。
那幾個嬤嬤原本就是做慣這事的,如今一見長孫玉吩咐,當即衝上去一把揪住了方景書的頭髮,就這麼赤條條的拖了出去。
方景書又是驚又是怕,一雙手死死的護住肚子裡的孩子,回頭拚命朝著宇文常舒求救。
一旁的宇文常舒這個時候正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的衣裳,長孫玉領著好幾個嬤嬤站在門口紋絲不動,目光死死定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看的宇文常舒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這個時候哪裡還能顧及的上方景書?
且說方景書被幾個嬤嬤手腳並用的拖到了門外,揚手便狠狠的給了幾巴掌。
在外面守著的春華這個時候已經是遭了殃,她被幾個嬤嬤按在了地上,一張臉已經是被抽的腫脹,嘴角鮮血直流。那身上的衣物破爛,皮膚已經沒有一點好了。
方景書看見這一幕,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掙扎著要爬起來,可那些嬤嬤手腳粗糙,力氣也是大的驚人。一個肘子便將方景書掀翻在了地上,手裡那明晃晃的銀針照著方景書私密處和胸口便紮了下去。
素來方景書都是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跟在方景瑜身邊的那些日子裡,她吃的是上好的燕窩人參,穿的是精緻舒適的衣裳,用的也是珍貴的香膏,早就養的一身細皮嫩肉的。如今才挨了幾下,當即痛的死去活來,在地上翻滾著。嘴裡也是不要命的向宇文常舒求救,淒厲無比!
那些嬤嬤平素就是極其厲害的,在丞相府裡面,丞相夫人也就是靠著這些手段厲害的嬤嬤們,才將那些個心懷不軌,想要爬上老爺、少爺床上的丫鬟們收拾的妥妥帖帖。其中一個瞧見方景書還在喚宇文常舒,揚手便抽了方景書一嘴巴,惡狠狠的道,「一個不要臉皮的小蹄子,還妄想霸佔侯爺?今個兒就叫你知道知道厲害!」
說著,那嬤嬤從鞋子裡面抽出一把又長又臭的裹腳布,狠狠的塞進方景書的嘴裡,將她求救的話哽在了喉嚨裡面。緊接著,那些銀針又如同雨點一般的打在方景書的身上,雖然瞧不出傷口,看不見血色,卻生生的將方景書痛的暈死在地上……
「長孫玉,你不要太過分!」宇文常舒手腳並用,好容易穿上了中衣,這才挑起了眉頭,有些怒了:自己宇文常舒才是一家之主,這個靜伯侯府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了?她長孫玉就算是丞相之女,現在嫁作人婦,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大於天,她長孫玉就算在矜貴,也是自己的女人!
如今的男人,那一個不是三妻四妾?他宇文常舒好歹是個侯爺,睡一個方景書又如何,就算今個兒帶了幾個青樓女子回來,她長孫玉也得受著!
想到這裡,宇文常舒一把抄起手邊的茶杯,朝著長孫玉腳邊就砸了過去。
「光當」一聲脆響,將原本氣勢洶洶的長孫玉唬了一大跳,那一股子怒氣被這麼一嚇,突然就有些軟了。
「宇文常舒,你還敢給我摔東西?」長孫玉憋紅了一張臉,氣的什麼話都說了出來,「你在我面前囂張算個什麼本事,過兩日我爹就會好好收拾你。到時候等你靜伯侯府家底都空了之後,看你還不得像一條狗一樣趴在我腳下!」
「什麼?」宇文常舒一驚,臉色陡變:看來長孫慶這個老不死的,果真是在綢繆著要收拾自己了呢!難怪那日跟自己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心下驚了驚,宇文常舒抬眼瞧見了長孫玉,心頭又寬了一些:如今長孫玉已經嫁了過來,就算長孫慶那個老不死的再怎麼整,也不可能會害自己的女兒。只要自己好好的把握住長孫玉,還怕她不會背叛自己的老子?
想到這裡,宇文常舒上前兩步,竟是一把將長孫玉面前的桌子給掀翻了。
這一舉動嚇得長孫玉連退了好幾步,就連她身後的嬤嬤也是跟著唬了一跳。
長孫玉一臉驚恐的望著宇文常舒,想起了那日他在攬月樓痛揍方景書的樣子,不由的嚇得連連後退,一臉驚恐的喊道,「宇文常舒,你想幹什麼?」
宇文常舒面上掛著冷笑,正朝著長孫玉一步步的走了過來,「我現在是你的相公,你說我想幹什麼?」
話音未落,宇文常舒便上前一把抄起長孫玉打橫扛在了肩頭。
長孫玉被嚇得魂飛魄散,不敢置信的尖叫出聲,「宇文常舒,你要什麼,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長孫玉的手腕還不能完全動,如今打在宇文常舒身上,也是不痛不癢。只見宇文常舒大手一揮,便將門口嬤嬤們關在了外面。
門外傳來了嬤嬤們驚恐的呼叫聲,宇文常舒冷笑著一把將長孫玉的褻褲扯了開去,露出白嫩嫩的大腿。他一掌打在長孫玉的臀上,雪白的臀上飛快的閃現幾個指印。
倒是長孫玉又驚又怕,那一掌帶著微微的刺痛,居然讓她心底升起了一抹異樣的快感。心底某一處居然蠢蠢欲動,竟似乎在期盼著什麼似的。
宇文常舒一把將長孫玉扔到了書桌之上,沒有任何前戲便撞進了長孫玉的身子。
這一次,雄風依舊,弄的長孫玉欲生欲死,生生將宇文常舒後背抓出幾抹血痕來。宇文常舒狠狠的抓著長孫玉的頭髮,用力抽打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真就是個賤人,喜歡被人這般虐待,還如此歡愉……
書房裡的**場景還在繼續著,沈從容這個時候才緩緩的起了身子,朝著身邊的即墨無雙看了一眼,「王爺,戲看完了。」
即墨無雙望著逐漸恢復了平靜的景園,臉上劃過一抹莫明的情緒:沈從容定然是跟她們有著莫大的仇恨,否則不會閒的如此無聊,費了這麼多心思,就為了整這一出鬧劇嗎?
「我不明白!」即墨無雙清冷的臉上閃過一抹疑惑,那歆長的身姿立在沈從容的身側,宛如王者一般,迎風傲然。
「王爺不明白什麼?」沈從容臉上的複雜情緒似乎褪去了一些,她扭頭靜靜的望向即墨無雙。那純潔的眼眸裡面沒有過多的情緒,單純清澈,就像是厚重冰山下的流水,明明清澈見底,卻有極致冷冽。
「你跟他們到底有什麼過節。」即墨無雙靜靜的瞪著沈從容的回答。
「如果我說他們曾經要過我的命,而我現在是來討債的,你信麼?」沈從容嬌俏的臉上閃過一抹狡黠,表情似真似假,卻又魅惑人心。
「要取他們的命,易如反掌,難道你不知道麼?」即墨無雙這一席話是在說給沈從容挺,同時也是在說給自己聽。只要沈從容願意,他可以做。
「要一個人的命很容易,不過這樣不夠殘忍。」沈從容清冷的眸光裡面閃過一抹冷意,「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信念與目標。我可以給他們希望,讓他們看見希望,但是卻永遠沒有辦法達到。一步步的摧毀別人的希望,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離他而去,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才是最殘忍的。」
說完這些話,沈從容再也沒有停頓,腳下的步子一動,飛快的消失在即墨無雙的面前。
半響,即墨無雙還立在原地,腦海裡面似乎還迴響著方才沈從容說過的那一番話:給人希望,再讓看著希望一點點被摧毀,這才是最殘忍的。
一直就待在暗處的長卿見即墨無雙半響沒有動作,乾脆一個利落的轉身,閃現在了他的身側。
低沉的聲音平緩的響起在即墨無雙的耳邊,「爺,該回了。」
即墨無雙深邃的眸光閃了閃,嘴角微微一扯,「之前遞給皇上的折子如何了?」
長卿眉角抽了抽,就知道自家主子不會忘記這回事。他微微頷首,「爺,那折子被皇上給打回來了。」
一聽長卿這話,即墨無雙俊臉上瞬間覆蓋上了一抹冷意,週身也是迅速的繞上了一層極低的氣壓,「他說什麼?」
長卿抿了抿唇,低聲道,「皇上說,靖遠侯長女身子嬌弱,只怕配不上爺,所以就拒了。」
「身子嬌弱?哼……」即墨無雙鼻間溢出一抹冷哼,如果說她身子嬌弱,那整個尚武國就沒有一個好女人了。
長卿一見即墨無雙這個反映,一滴冷汗不由的自額頭上滑落:這個皇上啊,平素不管是什麼,都會對王爺言聽計從。如今卻在這個事情上面百般刁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回攝政王府!」即墨無雙轉身便要運功離開。
身後的長卿跟了上去,低聲詢問到,「爺,那折子的事情……」
即墨無雙冷峻的臉上泛起薄冰,他淡淡的掃了長卿一眼,「明個兒進宮面聖。」
靖遠侯府後院。
沈雲苓正躲在一旁遠遠的望著院子裡面正在練武的那個少年,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分明,少了尚武國男人的粗鄙之氣,多了幾分儒雅。而這份儒雅裡面又夾雜著幾分嬌媚,亦男亦女,光是一眼,便能將人心勾走,真真是十足十的美男子。
沈雲苓偷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才住進靖遠侯府的少年稼木真。
沈雲苓自那次在攬月樓出了糗之後,生怕自己額頭上的傷痕被稼木真瞧了去。如今在他面前也是遮遮掩掩,總是做出一副嬌不自勝的模樣。
今個兒她刻意打扮了一番,打算在後院來一個不期而遇。
只不過她剛打算將步子邁開不,從身後卻是伸出一隻手來,緊緊的摀住了她的嘴巴。
沈雲苓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人一把擄走了。
沈雲苓被一個黑衣人挾持著,一直退到了蓉苑,這才被人鬆開了。
沈雲苓大口大口的喘氣,如今已然是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的黑衣人,聲音細若蚊吟,「你……你是什麼人?」
那黑衣人二話沒說,上前便重重的抽了沈雲苓一嘴巴。那一嘴巴力道十分,只抽的沈雲苓身子一翻,翻到在地上。
沈雲苓這會兒更是害怕,眼淚瞬間掉落,她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你,你憑什麼打我,我是靖遠侯二小姐,你憑什麼打我?」
「哼,你還知道你是靖遠侯二小姐?」那黑衣人一開口,聲音粗礦,竟然是沈雲苓從未聽過的。「你娘親含冤而死,如今你不想著替你娘報仇,居然還發花癡,簡直不知所謂!」
一提起煙姨娘,沈雲苓又想起那日煙姨娘被沈於卿一掌劈在天靈蓋上的情景,不由的痛哭失聲,「娘,娘啊!」
「還不給我閉嘴!」黑衣人怒斥道,「你娘失了性命,如今只有你能夠想辦法替她報仇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連我娘的事情都知道?」沈雲苓猛地爬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開口詢問。
「我是誰不重要,我可以告訴你,當初秋月就是因為看見我跟你娘在一起,所以才被我一掌打死的。」黑衣人眼底閃過一抹嗜血,「如今,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從沈從容家裡,將你娘的細軟給偷出來。那個紅色錦盒裡面的東西,能夠讓沈從容死無葬身之地。」
「……」沈雲苓不敢置信的望著面前的黑衣人,心底的仇恨似乎在這一瞬間被點燃,「不管你跟我娘是什麼關係,只要能夠置沈從容於死地,我絕對會辦到。」
見沈雲苓終於醒悟,黑衣人臉上的冷酷褪去了一些。他上前一步,伸手似乎要去觸碰沈雲苓的臉,不過看見她臉上的害怕和驚恐之後,又無奈的挪開了,「放心吧,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不會害你!」
說罷這些,黑衣人身形一閃,飛快的消失在沈雲苓的面前。
翌日,公子歡喜一早便來到天香閣裡,沈從容特製出來的胭脂讓天香閣的芳香膏一時間成為了京城夫人小姐們最為看中的胭脂。每天的生意火爆到不行,顧客也是絡繹不絕。
這一天,沈雲苓也在侍女的陪同下早早的就出了門。自從煙姨娘去世後,她一直悶悶不樂,一心想找沈從容報仇,卻苦於自己勢單力薄沒有辦法。雖然那日曾有一個黑衣人出現,讓自己等待時機,這口氣沈雲苓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嚥下去。
今天看著天氣好,她便出來散散心,沒想到才走了不遠,就看到公子歡喜出現在天香閣,看樣子他並不是那裡買東西。於是使喚身邊的侍女前去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那間店現在的老闆竟然是公子歡喜。
「天香閣的當家與沈從容關係密切。」黑衣人走前留下的那句話讓沈雲苓眼前一亮。
沈雲苓眼睛一轉,心上一計:哼,沈從容,就算我扳不倒你,也不讓你和一切和你有關係的人好過。當下便在侍女的耳邊吩咐著什麼,然後自己則去了附近的一間酒樓要了一個雅間慢慢的喝茶等消息。
沒過多久,侍女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回來了,手中還多了一個包袱。
打開之後,竟儘是些胭脂粉膏什麼的。
「全是在那間店買的?」沈雲苓問道。
「回二小姐的話,都是在那買的。」
「不錯,那讓你去找的另外一樣東西,找到了麼?」
「在這。」侍女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
「不錯,哼,沈從容,這下讓你有嘴也說不清。」說著接過那個小瓶,把裡面的粉末均勻的倒灑在那寫買來的粉膏中。
然後陰沉的說:「環兒,你說我對你怎麼樣啊?」
「二小姐對我一直很好,環兒一直記得二小姐的恩德。」環兒哆哆嗦嗦的說,似乎知道了沈雲苓想讓她做什麼。
「這件事情,我需要你幫忙。」
「二小姐,不要啊。」環兒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你聽著,如果這件事情你做好了,我會大大的嘉獎你,賞你銀子自是沒的說,還會幫你找個好人家。」沈雲苓的語氣不容有一絲質疑。
「可是,二小姐,那樣環兒也就完了……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你放心,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的。」
「不,二小姐,我不要錢,不要……」
「哼,你這個小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別忘了,你在鄉下的父母還有弟弟妹妹,他們可都等著錢用呢。你若再是這般不知好歹,我就派人收了他們的地,把你妹妹賣到青樓,弟弟派到前線充軍,你別以為我是嚇唬你,我說到做到。」
「二小姐,求你千萬別這樣……」環兒聽到沈雲苓的一番話,嚇得癱軟在地上,半晌才緩緩的說:「我,我答應就是了……」說著眼淚已經無聲的劃過面龐。
「你早這麼爽快不就好了。」沈雲苓瞪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後拿起被她在裡面加了東西的粉膏,重重的塗抹在環兒的臉上。
「小賤人,別哭了,剛給你塗得妝都被眼淚沖花了。」沈雲苓在她臉上使勁的掐了一下。
環兒趕快用衣袖摸了摸眼淚,強忍著不哭,心裡卻有苦說不出。
「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所以,一旦事情敗露,我一定拿你是問。如果你要是能把這件事情辦好,我會重重的賞你。」沈雲苓一邊說著手下仍在忙活著。
「二小姐,我知道了……我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請千萬不要傷害我的弟弟妹妹們……」環兒強忍著眼淚苦苦哀求著。
「只要事情成功了,我會給你一大筆錢,讓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過上好日子的。」沈雲苓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在盤算,這件事情完了,一定得殺了環兒,不能留下她的活口,可是這種事情一定要小心才是,自己斷不能髒了手,交給誰去做才好呢。
沒多久,環兒在沈雲苓的精心打扮之下簡直像變了一個人,粉嫩清純的模樣忍不住讓人愛憐。可是沒過多久,環兒就覺得臉上開始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用雙手捂著臉。
沈雲苓看在眼裡,此刻她的腦中滿是公子歡喜被處決沈從容心痛的樣子,哪裡還會去理會環兒的痛苦。
環兒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開始逐漸被一種鑽心的疼痛取代,她痛得在地上直打滾。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沈雲苓看著環兒蜷縮在地上不動了,才慢慢的走過去。她捏住環兒的頭歪過來,不看便罷了,一看更是嚇了一跳。
只見先前那個漂亮的臉蛋兒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長滿毒斑的臉蛋,那樣子真是醜極了。
也許是用的毒藥量太大了,沈雲苓心裡也突然有些不忍,可是轉念想起自己的娘親,到死都是頂著那張恐怖的臉,都是沈從容害的。
沈雲苓憤恨的想著,拉起環兒,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
環兒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她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樣子,可是她能想像得到,當下只求這件事情趕快結束拿著錢回家。遂擦了擦淚水用身邊的絲巾蓋住了臉跟著沈雲苓走了出去。
沈雲苓氣勢洶洶的直奔天香閣,看見公子歡喜正在和一個買胭脂的姑娘說話,一把把手中的包袱摔在公子歡喜面前。
公子歡喜吃了一驚,但抬頭看到是沈雲苓,心想,找麻煩的來了。當下還是沉住氣問道:「原來是你啊,幹嘛這麼氣呼呼的?有什麼事情麼?」
「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沈雲苓扯開嗓子吵吵嚷嚷,頓時四鄰街坊都圍了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子歡喜被沈雲苓這突如其來的一通罵弄得莫名其妙。丈二和尚般摸不著到頭腦,他疑惑的問道:「你把事情說清楚。」
「你裝的可真好啊。大家快來看看啊,看看這天香閣賣的到底是胭脂粉膏還是毀容毒藥。」沈雲苓說著一把揭開了環兒頭上的絲巾。
「啊!」
「這是什麼啊!」
「真醜啊,醜死了。」
「真恐怖!」
頓時,圍觀的人群中爆出一陣驚呼聲,顯然是都被環兒的樣子嚇壞了。
「大家看看吧,這就是他賣的胭脂粉膏害的。」沈雲苓說著竟裝模作樣的流下兩把辛酸淚:「我知道姐姐素來不待見我,可是她已經害死了我娘親了。我已經無依無靠了,你們還要怎樣,這般作弄我?要不是我這個丫鬟手賤自己先偷偷用了,那現在被毀容的不就是我麼?你們是非要我死了才甘心麼?」沈雲苓越罵越高昂,聲音越來越大。
街坊鄰居見沈雲苓如此,都信以為真,憤憤不平,開始紛紛指責公子歡喜。
「我們的東西用的都是上等材料,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公子歡喜說道。
「哼,東西我都帶來了。」沈雲苓說著上前抖開了包袱,裡面的東西嘩啦啦掉在了桌子上。接著說道:「東西都在這裡,是不是我誣陷你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正嚷著,兩個公差走了過來。
「這裡吵吵嚷嚷幹什麼?」一個公差問道。
「你們二位來的正好,這裡有個無法無天的無良商人,看看,他賣出去的東西把我的丫鬟害成了這樣。」沈雲苓一把把環兒拉到二位公差面前。兩位公差被環兒的樣子嚇了一跳,當即厭惡的轉過了身,上前抓住公子歡喜說:「老兄,跟我們走一趟吧。」
另外一個則拉著沈雲苓和環兒朝順天府方向走。
沈雲苓上前把那些經她加工過的胭脂粉膏重新包好,一併帶了去。
公子歡喜很是鬱悶,明明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在陷害自己,可是卻沒有一點證據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公子歡喜看了一眼環兒,心想,只有她能幫自己了。可是環兒一看到公子歡喜的眼神卻慌張的把目光轉移開了。
定是這女人從中使詐,公子歡喜心想,雖然自己要擺脫這兩個公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自己現在不能跑,一跑反而證明自己做賊心虛。
於是當下也不再多想,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清白,可是他們也不能證明那些手腳是他公子歡喜做的。
天香閣的夥計看到老闆被帶走了,心慌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人們對自己的店裡指指點點,心想這下生意也是做不成了,忙上了門板,關了大門,一路小跑朝靖遠侯府而去。
再說公子歡喜,被帶到順天府後一下子引來很多人圍觀。
順天府尹本以為是一樁很小的事情,本想草草判完了事,可是師爺來告訴他,堂下來告狀的是靖遠侯府的沈雲苓,要告得那個男人雖然沒什麼特殊身份,但他的老闆好像是靖遠侯府的沈從容。
這麼一來,順天府尹為難了,兩個他都得罪不起啊。但又不能拖著,於是還是升了堂,開始審理。
沈雲苓早已經被讓到了大堂左側坐下,環兒就站在她的旁邊。
而公子歡喜則挺胸抬頭的站立在大堂上,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怕,顯得坦蕩蕩的。
「公子歡喜,你的天香閣賣的粉膏有問題,才導致沈雲苓的丫鬟環兒毀了容,你可承認?」在師爺簡單的向他陳述了事實後順天府尹問道。
「我不承認,我賣的東西絕沒有問題,更不可能讓人毀容。」公子歡喜雖然生氣,但還沒有失去理智。
「哎呀,你還不承認了,去你那買的東西,前前後後就一兩個時辰而已,你的意思是環兒活得不耐煩了,自己把自己的臉毀了來栽贓陷害你?哼,可笑。」沈雲苓沒等順天府尹開口就說到。
「環兒,你說說是怎麼回事?」順天府尹問到。
環兒怕的哆哆嗦嗦,知道自己毀了容已經心裡亂作了一團,現在突然聽到順天府尹叫她,嚇得打了一個寒戰。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回頭便看到沈雲苓對她使眼色,這才逐漸記起了沈雲苓教她的那些話。
吞吞吐吐的說:「今天早上,二小姐吩咐我去買些胭脂粉膏回來,我……我就去了那家……可是,回來,二小姐不在,就膽大的自己先偷用了些,之後,之後就成了這樣……」環兒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姑娘,你可想清楚再說啊,我早上賣出的東西很多,只有你的出了問題,我有什麼理由去害你呢?」公子歡喜說道。
「因為我和你有仇!」沈雲苓見環兒吞吞吐吐,便立刻站起身子來搶白道:「我和沈從容有過節,而你和沈從容則不乾不淨的,誰知道你們什麼關係。你肯定是為了幫她出氣才下次毒手。」沈雲苓用近乎喊得聲音,指著公子歡喜咆哮。
「哈哈,笑話,來買東西的是這位姑娘,我又怎麼知道她是你身邊的人?」公子歡喜問道。
「那……那一定是環兒無意中說漏了嘴。」沈雲苓不死心。
「姑娘,你倒是說說看,我又沒有問過你是買給誰?」
「環兒,你說啊。」沈雲苓嚴厲地問。
「我……我……」環兒猶豫不決,可是看到沈雲苓的目光,馬上痛苦的說:「有,這位公子問我是什麼人用,我,我就說的我家小姐,這位公子還問了具體的,我就說了是靖遠侯府的二小姐……然後、然後這位公子就說稍等,從裡面拿出了這些胭脂粉膏,回去我用了就變成了這樣。」環兒痛苦的跪在了地上,違心的說著這些話。
「公子歡喜,你還有什麼好說麼?」順天府尹問到。
「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自然沒什麼好說,你這個毒婦,我倒要看看你想幹些什麼。」公子歡喜目光看向沈雲苓,那利如刀光般的眼神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既然如此,那把公子歡喜收押到牢房中,擇日宣判。」順天府尹說道。
「慢著。」沈雲苓喝到:「什麼擇日宣判,現在的事,現在就辦好,你想拖到什麼時候。」沈雲苓怕夜長夢多,就算弄不死公子歡喜,也要判他個充軍。
「謀害靖遠侯府小姐,這罪名可不小啊,小姐,你還是讓我仔細想想再做判決吧。」順天府尹對於沈雲苓的發號施令有些不滿,但奈何自己官職卑微,沒有辦法,但也籠統判案,弄不好招惹了沈從容,所以想先拖一下。
「您是大人,什麼最您自然知道,該怎麼判就怎麼判,需要細想,那現在想就夠了。」沈雲苓一點餘地都不留。
「那,來人,先將公子歡喜杖責五十,再壓入大牢,擇日宣判。」順天府尹知道現在不對公子歡喜做些什麼沈雲苓是不會輕易罷休的,於是決定先將公子歡喜杖責一番。
「慢著!」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聲如洪鐘,所有人都不覺轉頭去。
只見走進一個仙風飄逸的俊朗公子,滿臉嘲諷與不屑的表情,來者正是即墨無雙。
公子歡喜絕對沒有想到即墨無雙回來,也顧不上想自己的處境,只是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是你?」
「如果你出來闖禍,我也不會來。」一雙冷眸淡淡一閃,即墨無雙說罷轉過身看著順天府尹。
順天府尹一下子驚出了一聲冷汗,連忙站起身來走到堂下,畢恭畢敬的對即墨無雙說:「不知攝政王大駕光臨,卑職有失遠迎,還望王爺贖罪。」
「你回去,繼續斷你的案,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斷這個案的。」即墨無雙說著看了一眼沈雲苓,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沈雲苓也決計沒想到即墨無雙會插手這件事情,自從自己見過即墨無雙之後,一顆芳心就撲在了他身上。如今即墨無雙雖沒有多言,可擺明了就是衝著這樁事情而來。
難不成他當真瞧上了沈從容?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沈雲苓一雙眸子漲得通紅,身子也忍不住輕顫了起來。即墨無雙太過於可怕,可是為了報煙姨娘的仇,她無論如何這一次也不能輕易放過沈從容。
心下有了決定,心下收斂了懼怕:無論如何,你們並沒有證據證明公子歡喜是清白的。
「這……公子歡喜,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順天府尹伸手抹了一把涔涔冒出來的汗水,顫聲問道。第一次,他覺得自己坐在這裡如坐針氈。
「沈雲苓一心想至我於死地,為此不惜犧牲一個少女姣好的容貌,可見心思歹毒。只是我公子歡喜做事問心無愧,隨便你怎麼判我都無所謂,只不過這個罪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的。」向來就清冷的公子歡喜在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底少有的露出了堅韌和不容拒絕。
「沈雲苓說是公子歡喜故意下的毒,而公子歡喜則說他沒有下毒,嗯……雙方證據都不足卻又言之鑿鑿……這個,不好辦啊……」縣令看了一眼沈雲苓,又看了一眼冷眼旁觀的即墨無雙,猶猶豫豫的開口。
「大人,我們只是旁聽而已,至於具體的案子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不用有壓力。」即墨無雙說的瀟灑自如,卻無形中給縣令更填勒幾分壓力。
「證據不足,但又不能放人,先將公子歡喜關押起來,待本府仔細審查之後再做定奪。」縣令硬著頭皮,說出口的話明顯底氣不足。
「大人,既然不能因此斷定是我,那麼也不能判斷是不是環兒自己搞錯了什麼,所以我覺得把她也關押起來才對。」公子歡喜轉身望著瑟縮的環兒,不願意退讓。
「哼,我的丫鬟已經受你的毒害,現在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還不放過她,公子歡喜,你是不是人啊。」沈雲苓側身護住環兒,指著公子歡喜的鼻子又大罵起來。
即墨無雙心下清明,知道公子歡喜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想讓縣令把環兒關起來解恨。而是他怕環兒被沈雲苓殺人滅口,所以才出此下策。
於是即墨無雙當即開口附和說:「將兩個當事人都關押起來,才不失為公平之舉。」
縣令聽出了即墨無雙的意思,既然兩邊他都開罪不起,也只能先選這個折中的辦法了。於是當即下令:「來人,把公子歡喜和環兒都押下去。」
「不要啊,二小姐救我。」環兒不知深淺,以為被押下去就有了牢獄之災,那些刑法也是少不了,當即嚇得連忙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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