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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千頃良田 文 / 即墨蓮城

    「十日的路程,加之冬日冰雪天氣,一來一去怕是要花上一個月。()那咱們立時就啟程吧。哦,對了!」朝秋忽的記起來,激動地將地圖一拍,又道,「還要先跟紀先生說說主意,瞧瞧這個可行與否。」

    說完,兩人都覺得這事宜早不宜遲,便披了裘皮大衣,一頭鑽進風雪裡上了馬車,快速朝著城外軍營而去。

    紀懷安聽得朝秋的主意,心中雖有些異樣,不知朝秋為何會有這般的篤定,可見她滿心滿眼的喜悅與激動,也跟著笑了。這一段時日卻是他最輕鬆自在的日子,無論成功與否,且由著她搗騰,他自會為玨兒擺平一切,這樣一想便說道:「漠嶺以南有一條黃川山脈隔斷,靠北便是弩國邊境之地。最近的黑水城道路並不好走,故而漠嶺之地荒蕪的很,顯少有人去開荒,實因道路不方便。如今又是入冬,只怕很難調集一部分兵卒前去開荒。再者,這大周之地莫非王土,除卻封地,縱使這漠嶺是荒田,按大周律法荒田開墾兩年便納入名下所有,只是依然有五成風險。」

    周幕遲一聽紀懷安的打算,那漠嶺如果真要開荒,勢必要歸在自己名下,不然等動靜一大,很有可能會驚動他人。到時候若是橫生枝節,不說朝秋的苦心功虧一簣,也是為別人作了嫁衣裳。

    朝秋先前一頭熱,等真正坐在一塊說主意,卻發現她到底想的太少,不說人手不夠,如今連個頭緒也沒,只知道若那塊地真是黑土地,一旦開荒之後還不得變成最上等的良田?

    「朝秋,怎麼了?這地圖有什麼不對嗎?」周幕遲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豁然開朗,好奇地問道。

    外頭還下著雪,朝秋只覺得自己的手心卻有了汗,點頭道:「聽你們這麼一說,漠嶺倒有些像盆地,四周山脈隔斷,其內有五千頃荒田,又是杳無人煙。如果真的要開荒,必得做個周全的打算。尤其現在還是初冬,那邊柴草不愁。只是房屋、儲糧這些事,還要小心沼地,卻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克服的。是我有些想當然了。紀先生,依你之見,應該如何安排?」

    紀懷安見朝秋亦不再魯莽,放下心來,只要她心中有數就好。這處漠北荒地,再怎麼說也是大周之內,全然無甚用處,除非……

    「我收得紀山的傳信,本是去追擊剩餘的火藥,不想居然誤入黑沼地中。他們倒無事,只因馬匹盡失,故而耽擱下來等去救援。若是你真有開荒的念頭。便讓五皇子回京覆命。這漠北戰事告捷,求取千頃荒地作屯兵開荒之用。即便最後開採不成,至少永絕後患,省了一干子麻煩。」

    周幕遲一點頭,應道:「我會盡快回鎬京一趟。一旦漠嶺的事情有了眉目,我會盡力去拿到這片土地。」

    「我還沒去過漠嶺。萬一這根本就沒可行之處,不是白費你們一番心思……」朝秋聽得有些眼熱,說實話,若不是自己知道這黑土地確實是肥沃的良田,只是被那苛刻的條件給掩蓋了。況且如今不過是個主意罷了,沒成想大家居然都將之後的事情都想到,朝秋立時覺得自己實在太過魯莽,應當做一份詳細的計劃再議不遲。

    紀懷安卻對這黑土地有了些興趣,當下便寫了信件教紀山先行查探一番。待大雪停後,再出發前往漠嶺。

    待到夜裡,帳中的火盆依然茲茲蓽響。朝秋哈著氣,捧了一堆書連番比較,概因白日裡太過激動,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不如裹了襖子坐在火盆旁邊想想之後的事。如今自棉花推廣以來,北地已是收了兩季,可這仍然不夠補給,軍中依然只能分得單件,一旦棉襖浸濕,便沒有替換。況且鶻城耕地尚少,北地周民大多放牧為生,稍稍往南以下,土地並不肥沃,人煙稀少,只有靠近大江附近才漸漸繁華起來。

    如今漠嶺荒無人煙,若是貿貿然過去,沒有糧食補給,像郎中大夫,鐵匠木匠,泥瓦匠一類的都是最緊要的。況且離漠嶺最近的黑水城又在一百里之外,雖不富庶,但比之漠嶺已是好過太多。許多補給都要往黑水城去採購,這來去算起來也要花上五天。一旦有突發事件,真是急死人。況且漠嶺的山脈如今還不熟悉,大多都是隔絕的,這愚公移山的法子最要不得,如何開山修路,又是最關鍵的地方。

    這般想了下來,聽著外頭風雨相交的沙沙聲,朝秋又是憂愁,又覺得渾身帶勁。這樣一個天大的契機擺在眼前,若是抓不住那真就是傻子,為今之計,只要等大雪一停,路況好走便快馬加鞭去往漠嶺。

    等到第二日,阿幼與阿袖也得知此事,紛紛出了自己的主意,尤其是阿幼,一聽說開荒這事,想了半天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能工巧匠倒是沒問題,我們這邊的人多了去,只是必要的一些工具要備好,總不能教大家兩眼抓瞎地去刨地罷。再說如今是初冬,一旦過去之後,只怕今年都要呆在那邊。雖然黑水城尚近,可一旦屯住在那裡,除了開荒,衣食住行又是最重要的。」

    阿袖於這上面並無多少想法,只說了一點,「漠嶺常年無人,加之那處黑沼地滋養出來的草木頗為豐美,野獸必是不少。像野豬之類的,應是最多的。這個倒還不用怕,最壞的是若是有了虎豹狼群這等凶狠野獸,這漠嶺怕是危險的很。」

    朝秋一聽,驀地想起了杭城。那只獸王如今待在水簾洞中,冬暖夏涼,雖然龍井北山不愁狩獵,可獸王畢竟是獸王,若非深山福地,又如何能久留。如果將雲刃帶來,說不定它更喜歡這蒼莽的平原……

    朝秋一想到此處,便覺得滿心激動。一旦漠嶺真的開發出來,北地的仙餚館也不用再靠著南下運送糧作,光是漠嶺的收成便能滿足幾座城池百姓的用量。

    「阿袖,待去了漠北,若是事情順利,我們便回杭城!」朝秋心中有了底氣,已經大半年過去,至今都未曾回過杭城。雖然自己想要找尋的還沒有眉目,但如今漠嶺的開荒是最重要的,等回家之後還需要爹和二伯的幫忙。

    大雪停停下下,待三日過後,一支百餘人的軍隊起拔,在這蒼莽的漠北平原上,著實有些惹眼。

    紀懷安坐在車中,已是知曉弩族帖木王子的眼線跟了上來。目光跳至窗外,前面一輛便是朝秋所坐的馬車,他的玨兒,何時學到了那麼多古怪的東西,甚至連漠嶺的黑沼地都有那麼大的信心,他似乎愈來愈看不透。只是無論如何,她想要去做,那麼他就放手去幫她。

    阿袖明知眼線跟得如此近,只是又礙於命令不得有所動作,心中一想,只怕這百餘人的浩蕩隊伍,一言一行早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只是不知漠嶺究竟能否帶來收穫,從紀山傳回的信上所示,漠嶺之地,的確儘是黑土,草木蔥鬱,可一年到頭只有七個月的暖季,差不多半年的時日都在寒冷中度過。

    這般一切從簡,遇上了冰面與暴雨,一行人停停走走,半個月後才到了紀山所在之地。

    初到漠嶺,便見到遠處延綿不絕的山脈,南隔黑水城,北隔弩國,渾然的可攻可守之地。

    百餘人一至,紀山連日準備的屋舍只能擠湊著住下,食物已從黑水城運了過來,這一點倒不缺。因為已過秋季,到處都是乾柴,紀山帶人開採了十畝地左右,已有了些雛形。待到夜裡,屋舍在背風之地,篝火燒的很旺,大鍋裡燉著帶肉的骨頭,火架上烤著炙羊,一行人連日吃沙喝風的日子,陡然間就回到了天堂一般。

    朝秋渾身舒坦無比,與周幕遲紀懷安擠作一堆烤火,飽飽地吃了許久,這才回了屋舍歇息。只是一進屋,迎面就有一股子碳火味,朝秋一見,原來是阿袖早早地燒好了火盆,只怕她夜裡凍醒,又在這間外頭隔了一張小床,看樣子是守夜之用。

    朝秋又是睏倦又是感動,被窩是暖暖的棉被,裡頭還有湯婆子放著,整個屋子都是暖烘烘的,就是那股子氣味有些刺鼻,幸而窗開了一條縫透氣。可饒是這樣,朝秋仍然有些怕窒息。

    窗欞的那條縫裡,寒風吹得嗚嗚作響,一旦躺在被窩中,全身都覺得酥懶無比。不過這墊被下面是厚厚的乾草,稍微動一動就有沙沙的聲音,就跟一隻耗子似的。朝秋忽的就笑了起來,她從未曾來過北地,到了今世也是頭一遭,亦是不知北方民眾的諸多習俗。不過睡了一會兒,腦子裡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好似除了放在床上的小木桌,少了些什麼。

    翻來覆去睡了一會兒,湯婆子很快就涼了,朝秋迷濛中被凍醒過來,驀地嚷出一句,「這炕怎麼不熱啊。」

    外間的阿袖聞聲便醒了,她亦是睡了過去,見火盆中確實只剩下一點紅炭,忙加了半盆,等燒熱了才停手。

    見朝秋有些醒著,便輕聲道:「火盆熱了,過會兒就暖和了。」

    此時朝秋忽的睜大了眼睛,問道:「為何咱們不做炕?是時日來不及麼?」

    阿袖一愣,問道:「什麼叫炕?北地多用乾草作墊,如今有了棉被,已經暖和許多。」

    此時已至天微微亮,朝秋猛地醒悟過來,「天哪,難道……居然炕都沒有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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