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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三章 利錢 文 / 即墨蓮城

    她沒那個本事做玻璃,好歹能用壇罐代替啊。再說了,這水果罐頭做法簡單,最重要的就是把煮熟的果瓤用白糖醃漬了,隔絕好空氣裝罐子就成。

    朝秋轉念一想,白糖,這時空有白糖嗎?那可是從紅糖加工出來的。她上大學那會兒幫同學做過課件,叫做論蔗糖的精加工。大致搜索了製作白糖的工藝流程,複製粘貼就成,卻是沒有實踐過。

    朝秋也沒試過怎麼做白糖,在中學化學課中石灰石那章中,老師卻提過粗糙的製法,二氧化碳加石灰水……除了知道用這個辦法把蔗汁澄清過濾,後面的過程也只曉得蒸濃成糖漿繼而結晶而已。

    朝秋一個人眉頭緊鎖,恨不得重新去好好學一遍化學,冷不丁被言璟搖了一下胳膊,驚醒過來。

    言璟奇怪地望著她,「想魔怔了?爹和永成伯伯要歸家去了,你收拾好東西跟緊別丟了。」

    朝秋吶吶地點頭,有點呆呆的,被言璟好笑地搓了搓頭。

    朝秋也不再想下去,這白糖還是空想中,她也不急,真把白糖和水果罐頭做成了,這羊城爹最熟悉,還不興他們家去羊城開個水果罐頭坊呀。

    再說她最重要的可是地裡的菜蔬,這一樣一樣新鮮的蔬菜,現下還不能拿出來當豆腐一樣賣,但如果開個小食肆,還是能小小供應的。

    當下朝秋收拾了東西跟楚明泉坐了牛車,往翁家山駕去。

    三人雖然很是疲倦,但精神頭都很好,朝秋小心翼翼地再看了看地契,頓時覺得有底氣了。雖說提前花掉了三十五兩,尤其是那五兩銀子,只為了當場辦成事塞的賄賂。雖然心疼,但覺得值。這以後,龍井南山可就是她們家的了。

    別說山上一草一木都是姓楚,以後哪怕再有人想欺上她家,只要有山有地有種子,只管在自家地盤裡頭種田種菜,縣城裡開館子,以後的日子還不得紅紅火火地過?

    管他什麼姚記徐家的,以後讓他們求著買,自家都不會再賣給一根菜梗子!

    牛車一顛一簸往翁家山駕去。朝秋靠著楚明泉的背,倒著坐在車上,看著越來越遠的官道。一邊含著糖一邊道:「爹,咱家以後有山了,可以建好些雞捨豬舍,還有那山上的荒地,不但可以種黃豆子。我田里的好些蔬菜都耐活呢,咱家以後開個大酒樓,比姚記要大,菜品比徐家那貪心鬼要更好,以後我會好好想法子出主意,定能讓家裡過上好的。」

    寧永成笑道:「我還記著朝秋你那茶呢。這一出一出的,不是豆腐就是糖,也幫永成伯伯想個主意。讓井疊莊富裕起來,咱莊子多數人心眼都不錯,若是莊子富了,大家都有底氣,扣著一些商貨脈絡。想必別人也欺不上來。」

    朝秋的頭隨著牛車一上一下地點,「說到茶呀。我小心存著的那十罐茶葉,只等哪天碰上識貨的茶商。上回去縣城裡試試,那老闆是個不地道的,居然只給十文一斤,簡直比米面還便宜。這可不成,我早就想過了,若是有賣頭,永成伯伯,以後……這條破路就全修平實了,做一條康莊大道,要致富,先修路嘛。咱莊子山上地裡都是寶,只要辛勤肯幹,財源保證滾滾來。」

    楚明泉和寧永成都哈哈大笑起來,半是不信朝秋的話,心底裡卻也有些期盼。若是真能夠那樣,去縣城裡找營生的後生們,可就能繼續歸家來刨地了。

    祖祖輩輩的地和山,可不能越來越荒。

    再說這井疊莊都十年多沒有開過鄉學了,自從老先生去世,也沒什麼讀書人願意到這窮鄉僻壤裡頭來當西席。

    寧永成心裡覺得有些期盼,摸摸朝秋的頭,嘴裡什麼都不說,只是笑了笑,對著日頭往井疊莊的山山水水看去,彷彿看不夠,也看不出什麼嚼頭。

    第二日,秦氏往娘家歸來時,臉上居然青青紫紫的,似乎跟別人動過手。楚明庚是個沒話的,但看秦氏被打了,也不再忍氣吞聲,追著問是被哪個混賬給打的。

    秦氏心裡有苦說不出,她沒臉也沒膽現下往龍井南山上鬧。

    她早上歸了遲桂村,正巧秦栓也在家,可秦栓的臉被揍得成了個豬頭。秦氏只問那買山的事,一聽居然沒辦成,提了嗓門就吆高了嗓子,結果沒喊幾聲,反倒被秦栓給狠狠打了幾巴掌。秦氏當下就懵了,手裡沒停住往秦栓身上掐起架來。

    最後還是被爹娘給拉扯開來,只是秦氏的臉被狠狠揍了幾拳,頭髮也被拔了好些,抽抽地疼。

    原來那秦栓當天在酒館裡喝醉了,意氣風發,仗著自己是捕快,在自己管轄的街上隨意亂衝,小販子們識得,也不敢計較。不料秦栓倒霉撞上一個貴人,他當時也是豬油蒙了心,識不清人,想著以後大把銀子,還低聲下氣什麼,便胡說了幾句。還沒等他洋洋灑灑吹唱,結果被那貴人的手下狠狠打了一頓。

    秦栓本想著托人去縣衙裡告假,哪料他的位子居然被撤了,換了另一人頂上,還是跟他死對頭的胡捕快。這還不算,捕快的職丟了便丟了,他仗著老臉去主簿那裡通個商量,說是買龍井南山,明日便有人來付銀子。

    可天底下喝個涼水都塞牙縫,山居然提前被買走了!

    他手上的那五兩銀子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秦氏本就給了他十兩當買資,酒樓裡一桌子好菜好酒花了快四兩,如今一兩銀子進了醫館,只剩下五兩當買山資錢。

    主簿曉得秦栓得罪了貴人,以後也丟了這鐵飯碗,只是冷笑,五兩就想來讓他批下魚鱗冊子劃了地,他當一座山是一畝良田嗎?真是可笑,以後上頭查起來還不得端了他。當下把銀子丟還給他。

    秦栓皮痛肉痛心也痛,只覺得穢氣一身,不巧躺在床上痛得睡不著,想來想去還是秦氏找他的麻煩。要不是她,他好好一個捕快的活計,就算存不夠,在街上吃吃喝喝那是不用付銀子,還能時不時收些孝敬。

    這下子才有了跟秦氏的一頓胡掐猛打。

    秦氏本就二十兩銀子,給了秦栓十兩作買資,想著以後有大把的錢,還不痛快地花。也等不及事成,自己偷偷去了城裡給自己辦了銀釵玉鐲子,還有好料子。如今在箱底裡藏著呢,只沒人時偷偷戴著美。

    這麼下來,只剩下五兩銀子。

    她倒不怕什麼。反正二十兩是白得的,但畢竟這錢來路不明,連著楚明庚都不知道。可若是趙石尋上門來,把銀子要回去,嘁。她哪裡會認?秦氏心裡死死咬緊了牙,一個字都不說,把楚明泉家的豆腐一事先爛在肚子裡,仍是記掛著要把方子給偷回來,到時候誰還敢吼她。

    秦氏一臉腫著,好幾日都不曾出過家門。就怕那些嘴碎的婦子亂傳。心中有些奇怪也有些慶幸趙石還沒鬧上門

    這麼幾日後,楚家和寧永成差點把自己都累倒在豆坊裡,這才在月底交完了貨。也算是報了姚掌櫃的知遇之恩。

    楚家栓緊了院門,堂屋八仙桌上,坐滿了人,底下的小凳上也擠巴巴坐著小娃子。

    朝秋一臉喜氣,壓抑不住的豪氣。這桌上一匣子的銀子,這可都是一月的利錢。先前說的三日一結。大夥兒只說月底一起發,拿著都喜氣。

    楚明泉和楚明棟看著眾人,會心地笑了。

    這一個月裡發生了諸多的事,地裡忙,豆坊忙,還得應付姚志那破事,現在終於瞭解了,銀子也結清了,只覺得門口那叢青翠的綠草都泛著喜氣。

    楚明泉也不多話,直接把匣子打開,桌上擺著新的錢袋子,是葉氏李氏做的,上頭還繡了雙魚,更加喜氣。

    「我先說說這銀子的分法,這之前定了分成,二哥三成,寧大哥三成,我家裡頭佔個四成,我覺得也是多了,拿出一成給寧妹子。嗨,寧妹子,別推脫,這一成定要給,要是缺了你和家裡兩娃搭手,我家裡頭孩子娘有身子,二嫂幫襯我家裡,我這心裡頭特虧欠。這一成一定給你,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石墨和石蕊想想。」

    見大家都點頭,楚明泉繼續說道:「行,咱就這麼定了,如今賣給徐家的賺了一百七十六兩利錢,在楚氏豆坊鋪子裡賺了十二兩利錢,我先從裡頭拿了二兩作鋪子夥計和李小舅的工錢,現在咱來分分。石墨石蕊的工錢,來,錢袋子,一人一個,裡頭都是一兩。這都是你們自個賺的,拿著。」

    寧月荷攔著,死不讓孩子接,這都分她一成,哪裡還能再要。

    楚明泉只管往孩子手裡塞,「月荷你別攔著,這可是孩子自己賺的,哪裡能不給?再說孩子自己存著花。這剩餘一百八十四兩利錢,你佔了一成,也就是十八兩四百文,我做主添了一百文,給十八兩半,大家說成不?」

    楚明棟也笑了,應和說道就是這個理,湊個整兒最好了,還不用數銅錢。

    寧月荷含著淚,只覺得這日子有了盼頭,手裡頭沉甸甸的一袋銀子,淚當時就落了下來。

    從去年鎬京出事以後,嘗了多少冷暖,一路上顛沛流離的,苦了一對孩子,又怕回了杭城,以後的日子沒什麼盼頭。

    有了這錢袋裡的銀兩,從今往後石墨和石蕊都能重新過上好的。

    楚明泉把匣子裡的利錢再分了分,每家三成,也就是五十五兩二百文,他只放了五十五兩銀子在錢袋子裡,其餘兩百文用銅錢串了,一一分給楚明棟和寧永成。

    終於把利錢給了,楚明泉懸著的心也踏實下來,「那豆腐方子我們全家都同意把石膏製法給賣了,不過如今還沒托出口,上趕著去賣那價錢肯定被砍得低。當初識人不清,就當用這豆腐買了教訓。」

    朝秋也不糾結這是自家的賺錢本,笑著攬過時瑞說道:「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從今以後,咱家一心一意種田,自家經商開食肆,再不托他人賣自家的東西。」

    大家得了自己的利錢,都高興得很。

    楚明棟發出一聲慨歎,「哪裡能想過這樣的日子。猛得不做豆腐了,指不定今晚還睡不踏實呢。」

    朝秋捂著嘴道:「二伯,你可得看好了銀子,這晚上老鼠多,可別被家裡的叼去了。」

    眾人一愣,又是苦笑又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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