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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風雲 116:墨澤發顛,夫妻賞日 文 / 姚柒柒

    太子過去探住蕭側妃的脈,又翻開她的眼瞼查看,好半晌才皺著眉頭站起來道:「確實很像是中了藿香散。」

    冷墨澤忙道:「殿下,請救救臣弟的娘。」

    太子搖頭道:「真是藿香散就麻煩了,本宮還真束手無策,答應了父皇要為墨胤研製解藥的,還正在尋找配藥階段,不若這樣吧,你先想法子控制住側妃,本宮盡快研製解藥就是。」

    好個狡猾的太子,竟然拿這話來搪塞,他分明就有解藥,只是不肯拿出來罷了,冷墨澤的臉一白,複雜地瞪視著太子道:「殿下,臣弟娘親的病可等不得啊,她這般一醒便瘋瘋顛顛胡言亂語,會攪得整個王府不得安寧的,臣弟求求殿下了。」

    太子臉一沉道:「墨胤,本宮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本宮能力有限,一時半會真沒法子,你再求也沒用,本宮還有點事,就先行一步了,你好生照顧側妃吧。」

    說罷竟是要走,冷墨澤的眼裡就滑過一絲狠戾,又追上前去道:「殿下,臣弟如今被皇上禁了足,不能離開京城,父王也對臣弟失望之極,娘親她……若再出點什麼岔子,臣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殿下,你可憐可憐臣弟吧。」

    太子怒道:「放肆,本宮不是跟你都說清楚了嗎?你這是在強人所難,來人,拖開他。」立即有兩名侍衛上前去拖攔在太子面前的冷墨澤。

    冷墨澤雙臂一擺,突然發狂一般衝向太子道:「好,殿下如此見死不救,你不仁,可莫要怪臣弟不義,莫讓臣弟說出好聽的來。」

    藍梓汐心中一陣冷笑,其實冷墨澤這般在乎蕭側妃的毒,想求太子盡快救她,就是因為蕭側妃知道得太多,而中了所謂的藿香散後,她就失去了理智,什麼話都敢說,冷墨澤就怕她會說出更讓他膽戰心驚的話來,這才急得威逼太子。

    太子頓住腳,鷹眸中射出一道陰戾的光芒,似乎要將冷墨澤戳穿一般,冷墨澤卻似乎豁出去了,迎著太子的目光道:「臣弟受夠了,壞的名聲都是臣弟擔著,什麼壞事都落在臣弟身上,臣弟不幹了不行麼?」

    太子鷹眼微瞇,半晌才道:「本宮知道你壓力大,但生為皇室子弟,豈能一遇壓力就如此不負責任地想撂挑子,冷墨澤,不要讓本宮看錯了你,本宮可一直當你是宗室中最有前途的一位子弟呢。」

    太子這是威逼利誘齊用啊,藍梓汐抬眸看了眼冷墨澤,這個時候,最生氣的應該是他吧,一個是他的親兄弟,一個是堂兄弟,都是至親的人,聽也聽得出來,給他下毒的就是這兩位,親人原來是仇人,他是要如何才能忍得住不上前劈了這兩個偽君子的啊。

    扯了扯冷墨胤的衣袖,輕輕拍了拍他握緊成掌的手,冷墨胤微垂下眼瞼,挨手揉了揉她的額發,淡淡道:「走吧。」說著拖著藍梓汐就走。

    藍梓汐詫異道:「相公,你……」

    「姨娘的病跟我一樣,我發病時的情形你是不知道的,我連母妃都能下的了手的,姨娘若再發病,保不齊會成什麼樣呢,我實在是……看著心裡難受。」冷墨澤難得的一臉淒然之色道。

    正猶豫著的冷墨澤聽了這話臉色又是一白,再次攔住太子道:「殿下,你莫非真想看到我娘她瘋狂嗎?到時候,受苦的莫非就只有臣弟一人?」

    太子瞪他一眼,讓開一步,仍然無情地往前走。

    冷墨澤眼睛一紅,揚聲道:「皇上為縱火一案多次訓斥臣弟,臣弟如今知錯了,這就進宮向皇上稟明一切去。」

    太子聽了頭都沒回,繼續走。

    冷墨澤氣急,見一招不行,又道;「殿下好狠的心,那藿香散分明就只殿下才持有,解藥自然也在殿下手上,為何就是不肯拿出來醫治我娘?」

    太子驟然回頭,鷹眸中精光乍現,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側妃和墨胤的毒都是本宮下的?」

    「難道不是麼?」冷墨澤既然說出了口,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硬著頭皮道。

    「冷墨胤,信口雌黃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最好能拿出證據來,否則本宮可以治你個污蔑太子之罪!」太子淡定地冷笑道。

    藍梓汐不得不佩服趙宇飛的定力和口才,到了這當口,都被他的同謀給供出來了,他還如此義正言辭,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如此無辜。

    冷墨澤道:「墨胤的毒分明就是你讓……」說到一半時,冷墨澤的理智似是又回轉來了,頓住道:「殿下莫要逼我……」

    「分明就是我讓什麼?往下說啊?說不下去了?」太子譏笑著走近冷墨澤,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道:「墨澤,你可是堂堂吳王世子,說話做事如此幼稚可笑,似你這等沒用的庸才,如何能統領三軍?莫要讓人笑話我大周無人才是了,宮是該讓父皇考慮考慮,你這個世子之位是不是該換人了。」

    冷墨澤微紅的眼裡滑過一絲懼意,咬牙道;「這個世子不當也罷,這些年來,我日日活在愧疚裡,不敢面對……」

    邊說他眼裡就滑過兩行淚珠來,眼睛緩緩轉向冷墨澤,眸中的愧與羞半點也不打掩飾,顫聲道:「墨澤……是哥哥不好,哥哥其實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冷墨胤緩緩走了過去,一把推開太子,拉過冷墨澤道:「你是說世子位麼?哥哥當得很好,我不生氣的。」竟然是難得的柔聲輕語,一如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半點不愉快,一直就是感情深厚的好兄弟一般。

    冷墨澤聲音一顫,竟然如孩童一般撲進冷墨胤的懷裡,嗚嗚哭了起來,抽抽噎噎道:「墨胤,你的毒……你的解藥太子有的,他真的有,你明白嗎?」

    「那咱們一同進宮去,找皇伯父討要吧。」冷墨胤淡淡地說道。

    「墨胤,你原諒哥哥了麼?你真的原諒哥哥了?」冷墨澤卻似乎才反應過來一般,狂喜地抬起頭看著冷墨胤道。

    「哥哥做了什麼對不起墨胤的事麼?為何要墨胤原諒?」冷墨胤垂眸問道,冷墨澤怔了怔,吱吱唔唔地半晌沒有說話。

    冷墨胤淡淡地放開了他,疏離地轉身,臉色清冷地回到藍梓汐身邊,冷墨澤的手一空,悲傷地看著冷墨胤,顫聲喚道:「墨胤……哥哥我……」

    「你真當我是弟弟麼?莫要污辱了哥哥這個名稱吧,我聽著噁心。」冷墨胤冷冷地回道。

    冷墨澤痛苦地仰頭看天,良久後,又閉著眼,雙手緊握成拳,半晌後,再睜開眼時,眼裡露出一絲堅定之色道:「墨胤,你的解藥,哥哥遲早會替你找來的,你莫急,哥哥做錯了事,哥哥現在改還來得及,只要墨胤你不再恨我就好。」

    藍梓汐沒想到冷墨澤還真有一絲良心未泯,他竟然肯為冷墨胤跟太子作對?雖然到底他也還是沒說出給冷墨胤下毒的人是誰,但能這樣,也算是兄弟之間化冰的前兆麼?

    如果他能改好,藍梓汐也不介意多個真心疼冷墨胤的兄長,自然也會拿他當兄長待,不再設計陷害他就是。

    對於這一切,太子只是冷冷旁觀著,並沒有表示什麼,只是鷹眼變得更加冷厲陰戾了。

    冷墨胤的唇邊勾起一抹譏誚,拉著藍梓汐道:「娘子,今兒是你的生辰呢,走,回去幫你過生辰去。」

    藍梓汐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冷墨澤一眼,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覺察不出來。只得懨懨地被冷墨胤拉著往回走。

    那一天,除了出了蕭側妃這件插曲外,藍梓汐還是過得很開心的,大家回到梓楓院後,都似乎忘了蕭側妃院裡發生的事,說說笑笑,吃吃喝喝地鬧到下午,又吃過晚飯了才散去。

    蕭側妃醒來後,果然又發了一次瘋,吳王氣急了,直接點了她的穴道,讓她躺在床上起不來。

    是夜,客人走後,藍梓汐與准墨胤呆在屋裡說話,藍梓汐道:「相公,你的毒真是大哥下的麼?」

    冷墨胤目光深沉地看著某處,抬手揉著藍梓汐的額發道:「不是說了,不讓你操這些心麼?你看你,嫁給我之後,還越發的瘦了,風傲柳肯定又說我對你不好了吧。」

    這話怎麼聽都有股子酸味,藍梓汐伸出纖細的手指,輕點他玉柱般挺翹的鼻尖道:「他怎麼說不重要,只要我自個覺著跟著你過得幸福快樂就好了。

    相公,幸福很簡單的,只要兩個人心心相印,相互信任,相愛相惜就成了,生活中的磕磕絆絆不算什麼,哪對夫妻不是磕絆著過來的?」

    冷墨胤一把將她扯進懷裡,輕輕擁著她,在她的腰間撫摸道:「傻娘子,我不在乎他怎麼說,我是心疼啊,說好了要護著你,愛著你,把你養得胖胖的,卻讓你一直為我操勞著,看,摸著手感真不如從前了。」

    藍梓汐心知他在自責,心裡暖暖的,將頭埋進他的懷裡道:「傻相公,瘦了怕什麼,我多吃點就補回來了,我現在擔心的是既要如何讓大家知道你眼睛好的事,又要確保你不會再度被慶。」

    這說來簡單,但其實挺難,他們剛成親,冷墨胤又沒有自己的勢力,如果這個時候對外宣佈他能看的見了,照目前這樣看的話,不出幾日他又要被害,這明槍易防暗箭難擋啊,總要想妥善了才行。

    冷墨胤捏著她的鼻子道:「這個暫時還不行,我現在勢力還沒有培養起來,這個時候說不只我沒有安全,就連你都會有危險,不行,現在不是最好時機。」

    「也罷,趁現在沒人知道你的眼睛好了,我們還是著重在先培養好自己的勢力再說吧。」看來她也要想辦法掙銀子才能幫冷墨胤行事了。

    冷墨胤聽了藍梓汐的話之後,哈哈大笑捧住她的臉就親了一口,「娘子,你越發可愛了,不過銀子的事你不必太擔心。」

    看他笑得開心暢快,藍梓汐的心這才鬆散了些,先前冷墨澤的那番話,還是觸到了他的痛處的,七歲之前的冷墨胤與冷墨澤應該真的是一對親厚的兩兄弟吧?

    如果他們生在尋找百姓家裡,應該是兄友弟恭,互為臂膀的手足才是,偏偏生在帝王之家,有了權利和利益的羈絆,人就會變質,成為權勢和利益的奴隸。

    「相公,大哥若是肯改好,咱們就原諒他吧,我其實也將他整治得蠻慘的。」

    「他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個健康的體魄。」冷墨胤淡淡回道。

    藍梓汐聽的心中一慟,是啊,再慘也沒有冷墨胤慘,如此俊美無儔又孤高清傲的一個人,卻被人生生弄成了瞎子,還是個半瘋子,他的痛,又有誰體諒過?

    「可是,浪子回頭金不換啊。」藍梓汐還是勸道。

    「那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那個浪子,看他有沒有回頭!」冷墨胤說完,將藍梓汐往懷裡一摟,就往外走去。

    藍梓汐把頭埋在冷墨胤的懷裡,像只鴕鳥一樣躲著,這才沒感覺頭暈目眩,腳著地時,她才感覺自己站在一間屋頂上,頓時下意識就抱緊了冷墨胤。

    冷墨胤揭開一片房頂瓦,一股光亮從下射出來,藍梓汐探頭看去,卻見冷墨澤正跪在地上,一個黑衣人身負手而立站在他前面,那人冷冷道:「蠢貨,蠢貨,今天差點就讓你害死了。」

    藍梓汐詫異地看向那黑衣蒙面人,聽他的聲音,並不是太子啊,這個人是誰?

    「屬下知錯,屬下也是一時情急,腦子發熱,側妃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若不趕緊治好,我怕……」

    「所以我罵你蠢貨,他根本就不是中的藿香散。而是另外的毒藥。」

    冷墨澤臉露羞郝之色道:「屬下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的,藿香散只有太子手上有,太子殿下沒道理會下毒害側妃,屬於知錯了。」

    「你還真的想與冷墨胤兄弟和好?」那人又冷冷地問。

    「屬下這一次是落了圈套了,定是那姓夏的小賤人施的詭計,給側妃下了毒,屬下說那些,不過是想軟化了墨胤的心,讓他拿出解藥來罷了……」

    那黑衣人仰天大笑道:「他可心軟了?你害他至深,他恨你如骨,你們兄弟今生都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聽到這裡,藍梓汐的心沉入了谷底,果然狠再怎麼順毛,也還是狼,野獸的本性豈是幾句話就能改變的?

    好陰險虛偽的冷墨澤!原本還想要放他一碼的,哼,這種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費糧食污染空氣的,早就該死了。

    人一氣,腳也下意識地動了下,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響,屋裡那黑衣人警覺地抬頭,冷墨胤瞬間攬住藍梓汐縱身掠走。

    屋裡那人反應也快,一下衝破屋頂執劍就攻了上來,劍氣凌厲得吹亂了藍梓汐的裙擺,冷墨胤抱著藍梓汐狂掠,那人卻緊追不捨,似乎非要將他置於死地才甘心。

    冷墨胤抱著藍梓汐還手,還游刃有餘,但不多時,又多了三個黑衣人,冷墨胤又抱著藍梓汐,只有一隻手能用得上,加之還要護著藍梓汐,頓時險像環生。

    藍梓汐的一顆心嚇得早就提到嗓子眼上了,真這麼下去,只怕弄不好,自己與冷墨胤全都要葬生於此,正優急時,突然想起先前從蘭鈴處討來的藥粉,對著後來殺過來的三人甩了過去。

    而他和冷墨胤處於上風頭,正好冷墨胤抱著她一個轉身躲開那三個人,順手甩出手上的藥粉,那三個黑衣人哪裡會想到一個女人會隨手帶著藥粉的,一時不查被甩了個正著,頓時幾人覺得呼吸困難,緊跟著口吐白沫倒了下來。

    一時間三個人就栽在一包毒藥上,剩下先前跟冷墨澤對話的黑衣人一人,冷墨胤摟的藍梓汐更緊,本來那黑衣人就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沒了那三個黑衣人相幫,很快剩下的這個也敗下陣來。

    在黑衣人被冷墨胤一掌啪飛了之後,冷墨胤緊緊的擁著藍梓汐,提起全身的勁道逕自往前奔去,那速度要有多快有多快。

    「我們現在去哪裡啊?」藍梓汐摟緊冷墨胤的腰,生怕他一個抱不住自己就掉下去了,他剛剛經過一場廝殺,雖然勁道不減,可是也一定很累了。

    「他們肯定還有後援,在回王府的路上堵著我們,暫時不能回去。」冷墨胤摟著藍梓汐卻依然身輕如燕般,飛翔在林裡之間,不時的又跳上屋頂,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有精力跟藍梓汐閒聊著。

    很快在冷墨胤的幾個跳躍起落之後,兩人在一個山頭停了下來,藍梓汐暈暈的站在地面,抬眼時就看到眼前黑呼呼一片,連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只是鼻間聞到一陣奇怪的花香味,不由的詫異道:「這是哪裡啊?」

    「千花谷。」冷墨胤淡淡地答道,說是谷,明明感覺就是山頭,哪裡是山谷了,藍梓汐藉著如水的月光瞪了冷墨胤一眼,又問:「什麼花呢,好香啊,」

    「藿香開的花啊,你不知道麼?」黑暗中,淡淡的月光下,藍梓汐的臉色潤如染了粉彩的白瓷,細膩透亮,一雙靈動慧黠的大眼湛亮如星,整個人如披著銀裳的月宮仙子,神情淡然而優雅,哪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死裡逃生的女子?

    有風徐徐吹來,揚起她如絲般的黑髮,有幾絲拂過他的面頰,如輕羽撥弄著他的心弦,有點癢癢的,麻麻的。

    她聽了這話,走近一珠花兒,看那花兒如一朵倒垂的大喇叭,像極了前世見過的曼砣羅,她突然醒悟,怪不得藿香散來致幻,原來是以曼砣羅做原料的,再加入別的毒藥進去……

    她還以為這藿香跟前世自己聽到的藿香是一樣的呢?原來不是……曼砣羅又名情花,中毒之後,不只會瘋顛,還會慢慢心脈枯萎……

    藍梓汐的心一陣抽痛,好毒的趙宇飛,竟然給冷墨胤下曼砣羅,按說這種花應該生在西南高原地帶,中原怎麼也會有?冷墨胤怎麼會知道有這個地方?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的啊?我們來這裡幹嘛?」藍梓汐問著。

    「藿香散的的毒可不是那麼好解的。」冷墨胤淡淡地說道:「雖然我現在不需要解藥了,但是備上解藥以防後患,說到我為什麼會知道這裡裡,這要謝謝你那個義兄了。」

    藍梓汐一喜,回身趴在他的肩膀上:「你想讓我從這裡提煉出解藥來?」肯定是了,冷墨胤知道自己會制風油精,那想從這裡提煉出解藥也不難了。

    「那要看你夠不夠本事了,我的好娘子。」月光下藍梓汐笑顏嫣然,月光下有如一朵空谷幽蘭,清雅又高貴,偏她的神情卻如孩子一般的歡欣雀躍,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我一定會想辦法製出解藥的,對了今晚那個黑衣人是誰啊?會是太子的人嗎?」藍梓汐皺著眉頭問著。

    「那個是誰我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太子的人,而且我猜太子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我的這個好哥哥,你可千萬別小看了他了。」冷墨胤冷笑著道。

    「你的意思是他一方面應承著太子的話,另一方面卻有自己的籌謀?那他是想?」藍梓汐心一驚,原以為冷墨澤會是太子的爪牙,沒想到他卻有自己的目的。

    「同為冷家子弟,你以為冷墨澤真的甘心屈居太子之下麼?他的野心可大的很呢。」冷墨胤的話讓藍梓汐替他更擔心,太子對他趕盡殺絕是因為皇帝喜歡冷墨胤,可是自己的親哥哥呢?

    難道冷墨澤只是因為太子的吩咐才對他下手的嗎?照冷墨胤這樣一說,藍梓汐相信絕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原因,只怕是害怕以後冷墨胤阻斷了他的皇帝夢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現在他們兩個誰都不想讓我活著,日後你跟著我可有苦日子過了。」冷墨胤看的出來藍梓汐已經明白他剛才所說的話為何意了。

    「哼,我會保護你的,敢傷我的人,我要他來一個死一個,來兩個死一雙,別怕,有我在。」月光的照耀下,藍梓汐的眼裡透著堅定的光芒,語氣是堅定的。

    「娘子,你答應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別說我現在眼睛看的見了,就算我依舊看不見,他們也奈我不得,你只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深陷險境就好。」冷墨胤聽到藍梓汐的話,心頭一股暖流,緩緩抬手摸著藍梓汐的髮際道。

    「你放心吧,你的大事我怎麼會給你添亂,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管什麼事你都要讓我知道,別自己一個人扛,好嗎?」這是藍梓汐最擔心的事,冷墨胤不管什麼事都是自己一個人扛。

    「你放心吧,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讓你知道的。」冷墨胤知道藍梓汐在擔心什麼,只不過有些事情是不能讓她知道的。

    「答應你今天說過的話哦。」藍梓汐一邊說一邊摘起曼陀羅花來,冷墨胤也隨著她的身子,抬手幫她一起摘:「你知道這花的厲害之處,摘過花的手可別碰嘴巴。」

    「當然知道,這是曼砣羅,劇毒呢,不過配製得好的話,也還是能當作良藥的。」藍梓汐笑著回道。

    冷墨胤眉頭一皺道:「曼砣羅?太子似乎也稱此花是曼砣羅,梓汐,你與他究竟有何瓜葛,為何你們有很多奇怪卻又相似的地方,還有,他對你似乎也懷著很不簡單的心思。」

    他們曾經同床共枕好些年,很多地方自然是有些相同的,而且來自同一樣世界。

    說到太子,藍梓汐就有些煩燥,沒好氣道:「那人就是個神經病,瘋瘋顛顛的,你莫要理他的話,我看他不過就是想拆散我和你,而讓你痛苦難受就是他的目的,不然你以為你我是大明莊開出的銀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不成?」

    不是藍梓汐不告訴冷墨胤她和太子的關係,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說,難道要讓她說他們前世是夫妻,她被太子背叛才穿越到這古代來的?這麼匪夷所思的話誰聽誰都會以為是神精病說的吧。

    「大明莊的銀票?哈哈哈,娘子,你永遠都是我一人的銀票呢。」冷墨胤知道藍梓汐不說,卻也沒有逼她說出來,他相信總有一天娘子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的。

    花摘得差不多了,藍梓汐有點倦了,問冷墨胤道:「你想何時配得這解藥?」

    「這個隨你方便,現在別說這個你不是想看這裡白天的樣子麼,等到日出時,你就能看到這裡是何等美景了。」冷墨胤不急不慢的道。

    「你是說,我們要在這裡過夜?」藍梓汐大驚,這樣一夜不回府,府裡的人不著急嗎?王妃也會著急的吧。

    「小傻子,你能不能別把過夜兩個字咬這麼重啊,你相公我可是正常男人,我有七情六慾的,你不怕我在這把你就地正法啊。」冷墨胤笑著道。

    「相公,更深露重啊,你有內力護身,可憐你娘子我弱女子一個,在這山頂上呆一夜,還不得凍成木乃伊去?」藍梓汐苦著臉道。

    「木乃伊又是什麼?」冷墨胤雖已經習慣她時不時冒出的奇怪話語,可還是很好奇。

    「就是將人的屍體用藥物製成乾屍存放千年而不毀的一個東東。」一陣寒風拂過,藍梓汐忍不住打了個寒禁,沒精打采地說道。

    「將人的屍體製成乾屍?你見過?」冷墨胤見藍梓汐沒精打采的樣子,忙將她緊緊摟在懷裡,頓時藍梓汐覺得全身溫暖了起來。

    「當然,以前去埃及……」藍梓汐突然想起這個世界應該是沒有埃及的,忙頓住。

    「怎麼了?」藍梓汐突然打住了話頭,冷墨胤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對了這些花要怎麼弄回去呢?你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裝這些花啊?」藍梓汐罷移話題,不然她要怎麼解釋木奶伊來著。

    「這簡單。」冷墨胤將外袍脫下,鋪在了地上,藍梓汐一楞,接著將手上的曼陀羅花全放在衣服裡包起來。

    等花包好了之後,冷墨胤將包袱一丟,摟著藍梓汐飛身上了谷頂,兩人緊緊的挨坐在一起,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不多時太陽從東方慢慢升了起來。

    「你看下面,多好看。」冷墨胤低聲在藍梓汐耳邊說著,隨著藍梓汐一起低頭看著谷內,只見谷內大朵大朵的花成群的開在一起,連成一片一片,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哇,果然白天看起來就是好看啊,真的好美呢,要不是這花有毒的話,我都想撲上去聞一聞。」入目是千紫萬紅的花朵,藍梓汐不禁看呆了。

    「可別,我們該回去了,趁現在還早,人們還沒起床,不然的話我著一身褻衣被人看見像什麼樣子。」在得到藍梓汐的同意之後,

    冷墨胤摟起藍梓汐飛身往山下去,很快就飛回了王府,讓藍梓汐不禁感慨,有武功就是好啊,這隨便飛來飛去的比馬車快多了呢。

    一路上兩人柔聲細語的說著話,不過一會的時間之後藍梓汐就沒了聲音,冷墨胤還以為她睡著了,並沒有多想。

    當冷墨胤摟著藍梓汐進到梓楓院回到房間之後,冷墨胤抬腳進房間的腳步楞了一下,隨即面露微笑的進了房內。

    「娘子,娘子,娘子快醒醒。」本還微笑著的冷墨胤將藍梓汐放到床上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怎麼娘子怎麼喚也不醒?該不會是……

    「她怎麼了?不會是中了這花毒吧?」風傲柳的聲音從冷墨胤的身後傳來,他收到消息說冷墨胤和藍梓汐被伏擊,擔心藍梓汐於是潛進王府。

    可是到王府之後發現冷墨胤和藍梓汐並不在,思前想後決定留在兩人臥房內等兩人回來,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卻又是現在這樣。

    「應該是,她的嘴唇都變了色,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又沒有解藥。」唯一有解藥的是太子,可是照太子那樣的心思,他會給解藥救藍梓汐的嗎?

    「把她交給我,我出面帶她去找太子,比你去找更好,相信我。」風傲柳忍著鼻間的酸痛,強忍著眼中的淚意看著冷墨胤道,說完也不待冷墨胤反應,抱起床上的藍梓汐一個縱躍出了房間。

    「梓汐,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抱你拿解藥去,你可一定要等著啊,不許睡覺,不許睡著,知道嗎?」風傲柳小心地抱著藍梓汐,縱身向大周的皇宮躍去。

    東宮里外,高大的屋簷下,羊皮宮燈散發著清冷的微光,風傲柳一個躍身,縱上宮牆,正要往下跳時,一對羽林軍衝出來,舉箭對他便射。

    風傲柳朗聲道:「我乃風月國太子,要見你們太子殿下,請他速速出來。」

    羽林軍哪裡肯信,箭枝仍嗖嗖地向他射過去,風傲柳廣袖一揮,幾枝箭同時反射回來,頓時射中了幾名軍士,為首的將領看他武功高強,手裡還似乎抱著一人。

    看樣子也不像來行兇作惡的,只是不太相信他堂堂一國太子會如此狼狽,連著跟隨都沒有,就跳牆直闖東宮,大聲道:「大膽狂徒,你為何要夜闖東宮,不知道這是死罪嗎?」

    風傲柳心急如焚,他一路上喚著藍梓汐的名字,卻不見她吱應一聲,他害怕再這麼著下去,她真的有危險,他也有法子救她,但要製藥實在費時間,所以才直接往太子這裡闖,只有他有現成的解藥啊。

    偏這些羽林軍還在嘰歪,真真讓人討厭,他懶得再答言,廣袖一揮,一陣旋風似的氣浪向牆下的羽林軍排山倒海般襲去,幾十人的隊伍瞬間被打散,歪東倒西地伏了一地,等他們再睜眼時,牆上的人影早已不知了去向,為首的將領大急,急急招人全宮搜尋。

    太子正在坐在書房看著文件,突然窗子破裂,風傲柳穿著一身華衣,手裡抱著一個人出現在屋裡,太子臉色一沉,外面的羽林軍和侍衛都是吃屎的麼?都讓人闖進自己的書房來了!

    「風傲柳,你莫要太放肆了,真當本宮怕了你風月麼?」太子收了臉上的震驚,挺直背脊穩坐在椅子上,冷喝道。

    「藿香散的解藥呢?快拿出來。」風傲柳沒空跟他磨嘰,啞著嗓子吼道。

    太子神情勃然變色,廣袖一拂道:「你說什麼?本宮聽不懂,本宮這裡並沒有什麼藿香散的解藥!」

    「冷昊天,你最好是快些拿出來,不然,本宮會讓你後悔的。」風傲柳俊眸一瞇道。

    「哈哈哈,風傲柳,你威脅不到本宮,就算你將你我之間的那些事情都告訴我父皇,那又如何?當父皇真的一點也不清楚我做下的事情麼?不過是睜隻眼閉只眼罷了。」太子仰頭笑道。

    「本宮自然不會那風月國的利益來交換解藥,不過,本宮可知道一點當年大周皇宮的辛秘事,要不要本宮現在就寫成佈告,張貼在大周的皇城牆上?」風傲柳冷笑道。

    太子臉色一變道:「什麼辛秘事?本宮懶得聽你嘰歪,來人,送風月國太子殿下出去。」

    「二十二年前,大周的皇后還是雲英未嫁之女時,她曾做過一件什麼事,不知太子殿下你可知曉?」風傲柳臉上滑過一絲譏諷,淡淡地說道。

    太子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一分,冷冷道:「與本宮何干?既是皇后未嫁之前的故事,本宮也沒本事參與,就算皇后身敗名裂,本宮最多背負不雅的出身,本宮對這種名聲向來不太在意的。」

    「你可真夠無恥的,連親娘的名聲、存亡也不在意,你能稱之為人麼?如此不孝不悌,根本畜牲又有何區別?」風傲柳沒料到太子會是如此一番回復,眼裡不由浮起一抹輕蔑之色來。

    「哈哈哈,風傲柳,身長在這皇宮深院之人,有幾個敢說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有幾個又不是踩著親人的血肉往上爬的?你在風月排行第四,為何會得到太子之位,還用本宮提醒你麼?」太子冷昊天的笑聲更加刺耳了,如果別人跟他談禮義仁孝,冷昊天還會感到一點羞恥,他風傲柳也是一身血腥,憑什麼說他?

    「那二十年前吳王妃生子之事呢?也對你沒有半點影響麼?」風傲柳黑著臉道。

    太子鷹眸銳利地射向風傲柳,咬牙道:「風傲柳,知道得太多會短壽的,知道了還要說出來,就更加是找死了。」話音未落,太子身子一閃,一計狠辣的招式就向風傲柳攻來,風傲柳不躲也不避,只淡淡道:「藍梓汐的生死你也不管麼?」

    太子人還在半空中,招式也發出了一半,聽了這話整個身子向處一扭,一個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轉身,生生收回了攻式,驚道:「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藍梓汐?」在這個地方大家喊的都是夏梓汐,他怎會知道藍梓汐?

    「你就不看看我懷裡抱著的是誰麼?」風傲柳很不甘心,他一點也不想向太子說明,他要救的是藍梓汐,他不怕太子動武,他有自信自己能全身而退,可是,梓汐的毒拖不得了。

    「是……梓汐?怎麼可能?」太子的心都在抖,自風傲柳進來,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風傲柳身上,根本就沒有看過他懷裡人一眼。

    也是,風傲柳這廝是出一名的不近女色,除了對梓汐一往情深外,再沒見他對任何女人給過半點好顏色,不是梓汐,他會為誰這般拚死拚命的來討要解藥?

    「她真中了藿香散。」風傲柳聲音黯淡地說道。

    太子伸手就向風傲柳懷裡的人挖去,風傲柳向後一跳,護住藍梓汐道:「你做什麼?」

    「你不是讓我救她麼?至少讓我看看,是不是她?」太子心急如焚,一雙眼睛快要冒出明火來了。

    風傲柳溫柔地抬了抬手,露出懷裡藍梓汐蒼白昏迷著的小臉,太子驟然出手向他奪去:「既然要我救,就該放在床上,你總抱著做什麼?」

    「放在床上也是我去放,你不知道她最討厭你的麼?」風傲柳抱著藍梓汐轉了個圈,就是不讓太子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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