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風雲 090 敬茶風波,後園衝突 文 / 姚柒柒
好一個活潑可愛的姑娘家,藍梓汐幾乎立即就對這位姑娘產生了好感。
「這是長公主的女兒,墨胤的表妹上官花顏,打小兒就在王府長大,跟墨胤的感情也好,梓汐以後就拿她當妹妹好了。」王妃似乎也很喜歡上官花顏,笑著對藍梓汐介紹道。
「花顏妹妹可莫要笑話嫂嫂,在嫂嫂眼裡,你才是個天使呢。」藍梓汐笑道。
「天使是什麼?比仙女更好看嗎?」上官花顏歪著頭,眨巴著大眼問道。
「天使是比仙女更善良可愛,更討人喜歡的仙女。」藍梓汐促狹道。
上官花顏果然笑得兩眼象月芽兒一樣,滾到王妃懷裡道:「舅母,舅母,你看嫂嫂她取笑我。」
等得藍梓汐將所有的親戚都認全,藍梓汐感覺肚子餓得都快咕咕叫了,早上只是吃了碗粥而已,早就餓了。
可滿屋子的人卻沒有半點散去的意思,王爺正跟容郡王和華郡王說著朝堂裡的事,而幾位王妃也湊在一起閒聊著,上官花顏則嘰嘰咕咕的跟王妃說著自個閨房時原趣事,逗得王妃時不時就掩嘴直笑。
藍梓汐餓得抬眼看冷墨胤,正好冷墨胤也看著她,也看出了她眼中的卷意,還有衝自己眨著的眼睛,冷墨胤果然就走了過來,一把扯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王妃反應過來,詫異地問道:「墨胤,你這是要拉你媳婦兒去哪?」
「吃飯,你們不餓,我餓了。」冷墨胤頭也不回的拖著藍梓汐走,一副很不奈煩的樣子。
王妃轉頭一副無奈的樣子對鄂太妃道:「太妃,您瞧這孩子,才進門呢,就這麼寵著媳婦,好像我這個做婆婆的虐待她媳婦,不肯給飯吃似的。」
藍梓汐心裡暖暖的,他總是最能體貼她的心思,知道她的為難,回頭對幾位長輩們告了聲罪,便乖順地跟著冷墨胤出了正院。
吳王府要比夏家大了不知多少倍,正院離冷墨胤住的楓梓院就隔著一個諾大的蓮花湖,穿過湖面彎彎曲曲的小橋,才是楓梓院。
藍天碧雲,天空晴朗如洗,湖水波光粼粼,殘荷滿湖,好幾個飽滿的蓮蓬高高低低的矗立在荷葉間,看著倒有幾分豐秋的感覺。
藍梓汐拉著冷墨胤的手,緩緩走在曲橋上,深吸著荷葉的清香,喃喃道:「墨胤,你聞到了嗎?秋天的味道。」
「你喜歡這裡?」冷墨胤側頭看著藍梓汐,抬手撫了撫她的額發,眼神柔柔的,如同暖風輕流。
「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家了,我當然要喜歡。」藍梓汐理所當然道。
冷墨胤眼裡就露出一絲憂傷來:「就怕府裡有些人討厭,又會讓你吃苦。」
「不是有你在麼?」深宅大院裡,哪有不複雜的,總有些不舒心的事發生,藍梓汐卻認為,只要夫妻同心,相親相愛,就算有些磕磕絆絆又算得了什麼,生活原本就不會永遠稱心如意。
「嗯,有我在呢。」冷墨胤緊了緊她的手,將它按到自己的心臟處,讓她感覺自己穩定而強勁的心跳。
新婚燕爾呢,藍梓汐不想氣氛太過深沉,便指著湖面一個碩大的蓮篷道:「冷墨胤,你想吃蓮篷麼?」他的眼睛反正能看到了嘍。
冷墨胤怔了怔道:「你想吃?」
「嗯啊,好久沒有吃過新鮮蓮子了,也不知道這裡的好不好吃。」前世藍梓汐是南方人,南方的蓮子很出名,但是,前世的空氣哪裡有這裡的明淨啊,蓮子總有點泥腥味兒。
「那我給你去摘。」冷墨胤話音未落,便凌空躍起掠向湖面,一縱一躍間踩著荷葉從一處跳到另一處,不過轉眼間就摘下好幾個蓮蓬。
只是荷葉到底支撐不了多久,腳下無支力點,摘下幾個後,他便一個翻身,準確地向曲橋上跳來。
「墨胤,小心。」突然,一人大喝一聲,身子如影子一般飛了過來,在冷墨胤墜落的一瞬間,攔腰將他抱住,然後再穩穩地落在橋上。
藍梓汐眉頭一皺,暗罵這人真是多此一舉,冷墨胤根本不用人幫忙好不好,他明明就可以準確地跳回曲橋。
「滾開!」被個大男人抱住,冷墨胤氣得俊臉暈紅,一掌向抱他的男人擊去。
「墨胤,大哥是擔心你。」冷墨澤明明可以一落地,就放開冷墨胤,可他卻偏偏將他摟在懷裡,那情形還真像個公主抱,藍梓汐腦子裡立即閃出基情二字,不由愣住。
避開冷墨胤的一掌,冷墨澤似乎有點不捨地放開冷墨胤,確又一把捉住他的手道:「墨胤,你的手掌怎麼出血了?你要吃蓮子,讓冷辰去採好了,幹什麼要親自動手啊,你……你的眼睛不方便啊。」冷墨澤一派緊張心痛地說道。
藍梓汐眉頭一皺,這個人不提冷墨胤的眼疾會死麼?他究竟是關心冷墨胤,還是趁機刺激他?
冷墨胤果然怒起就是一掌拍在冷墨澤的胸前,冷墨澤高大的身軀竟然就被他擊得飛起,落入湖中。
「墨胤,你怎麼能對大哥動手?」遠處傳來吳王焦急的聲音,很快,好些個王府侍衛也奔了過來。
寧婉茹一聲尖叫道:「你們還不快下去求世子爺,還愣著做什麼,他可不會游泳啊。」
藍梓汐便看向湖裡的冷墨澤,果然見他在水裡胡亂撲騰著,時而沉下去,又時而伸出一雙手來亂抓,好像真的不會游泳,王府侍衛如此多,會水的也有不少,自然很快就將他救起。
吳王已經大步走到曲橋之上,嚴厲地喝斥道:「墨胤,你越大越不像話了,怎麼能推你大哥落水呢?」
冷墨胤面臉色冷峻地立在原地,神情倨傲而不奈,根本就沒有要解釋的打算,就是要解釋,又如何解釋?難道說冷墨澤對冷墨胤試圖不軌,輕薄於他,才惹惱了他嗎?
他那些動作在外人看來,都是在關心冷墨胤,照顧冷墨胤,是冷墨胤不領悟,不知好歹,恩將仇報……
藍梓汐感覺自己的心揪成了一團,為冷墨胤痛,怪不得,他性子古怪,怪不得他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怪不得,他就是在吳王爺面前,也是那般桀驁不馴。
有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哥哥如此「關懷」著他,他的古怪,他的孤冷,他的混帳,只怕都是一種自我保護……
「父王,別罵墨胤了,是我多管閒事了,他在和弟妹鬧著玩呢……」冷墨澤緩過一口勁來,濕衣都不肯回去換,就急急地過來為冷墨胤求情。
藍梓汐半挑了眉看著冷墨澤,這人怎麼跟趙宇飛一樣的性子,都是那種噁心虛偽的性子。
「墨澤,你不能總讓著他,他打你,你就是還手,也該避著才是。」吳王爺喝罵了冷墨胤一句,就心疼地對冷墨澤道。
「呵呵,墨胤的武功好像又長進了呢,父王該高興才是。」冷墨澤卻笑著道。
吳王爺眉頭一皺,臉色更加難看:「墨胤,你對哥哥下手也那麼重做什麼?他可是最疼你,最關心你的大哥啊,你……莫非心裡還對大哥存著恨意?你們可是親手足啊,你怎麼能……」
吳爺越說越傷心,越說越生氣,雖然不再責罵冷墨胤,然而語氣裡的失望和傷心,卻更加傷人。
藍梓汐再也看不下去了,將冷墨胤拉到身後,深深向吳王爺一福道:「不怪相公,父王,是兒媳的錯,兒媳不該讓相公去摘蓮子的。」
這時,寧婉茹終於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怒斥道;「果然是你,你明明知道二弟有眼疾,卻讓他到湖面上去摘蓮子,你是什麼居心?是要戲耍二弟麼?若不是你這般任性胡為,相公又怎麼會擔心二弟二過來救他……」
吳王爺也責怪地看著藍梓汐道:「是啊,老二家的,你也太任性胡為了些。」
藍梓汐淡淡一笑,要的就是你們如此責怪於我,她微微噘起嘴,一副委委屈屈地樣子,清澈的大眼裡泛起一層水霧,可憐兮兮地嘟嚷道:
「兒媳也是看相公武功高強,聽力靈敏嘛,父王,您看大哥連相公的一掌都避不開呢,以相的本事,到湖上摘個蓮子算什麼?」說著,又扯了扯冷墨胤的袍子下擺道:「父王請看,相公給兒媳摘了這麼多蓮子,連袍角都沒沾濕呢,
他從湖面上跳回來,又怎麼可能會有危險?大哥也是關心則亂,明知相公最不喜歡別人碰觸,偏拿相公當小孩子,抱著不放,相公還以為是來偷襲他的呢,會打大哥,不過正常自衛的反應罷了,父王您該知道,相公又看不見,他怎麼知道是大哥要救他呢。」
吳王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藍梓汐話裡話外的意思,細細品味,不由瞪了冷墨澤一眼道:「墨胤素來不喜歡別人碰觸,你就算關心,救他回橋也就罷了,何必還拉拉扯扯的,一身濕衣,快些回去換了,莫要著了風寒才是。」
冷墨澤也不辯解,恭敬地垂首應下,正要走,寧婉茹卻不甘道:「以弟妹的意思,相公方才來救二弟是多此一舉,多管閒事嗎?他是個瞎子呢,在湖邊上亂跳亂動,會擔心他落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啊,你們還真是……」不知好歹幾個字到底是含在嘴裡不敢吐出來,但那神情裡的不屑和嘲弄比說出來,更讓人生氣。
「大嫂的意思是不相信墨胤的武功?不相信他摘蓮子不會落水?」藍梓汐冷冷地問道。
「自然,一個眼睛瞎的人,能在水上行動自如還能準確跳回橋,很難讓人置信。」寧婉茹譏誚地回道。
「好,那我就讓大嫂親自體驗體驗。」藍梓汐驟然用力一掌,將寧婉茹推下了湖水。
王爺和冷墨澤怎麼也沒想到藍梓汐如此大膽妄為,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面行兇。
「相公,快去救起大嫂。」藍梓汐撞了撞冷墨胤。
冷墨胤一臉不情願道:「不去。」
那些在岸上的侍不得令,是不敢下湖去救人的,因為,下水救人,勢必就會有身體接觸,那可是世子妃啊,他們可不敢褻瀆她。
「相公,你再不去,我就跳下去。」藍梓汐急了,這廝能不能不在這個當口彆扭啊,人命關天呢。雖然寧婉茹泡在湖水裡大口大口灌湖水的樣子看著讓人很爽,但是,總不能真淹死她啊。
冷墨胤回頭瞪了藍梓汐一眼,一躍而起向湖面掠去,不過一瞬間,就從水裡拎起寧婉茹,抬手一扔,將她穩穩地甩在冷墨胤的懷裡。
從寧婉茹落下湖,到被救,整個這一切不過幾句話的時間,當看到冷墨胤瀟灑一個翻轉,如臨風青松般立在橋上時,吳王爺眼睛一亮,滿是欣慰道:「墨胤,你的武功果然是長進了許多,聽力也更強健了。」
「藍梓汐,你好大膽子,你竟然敢推本妃下湖,父王,這是謀殺……」寧婉茹瞬間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一上岸就氣急敗壞地罵道。
原本可以更簡單更安全的法子證實冷墨胤的本事的,可誰讓你瞎子瞎子的不絕於口,姐只是誰你下水是看得起你了,若以後再敢污辱我家墨胤,可就不是這點子懲罰了。
藍梓汐在心裡腹誹了半晌,臉上卻理一派委屈道:「冤枉啊大嫂,你不是不信我相公的本事麼?我這是讓你親身體驗啊,以後你再不會不相信了吧。」
吳王雖然也覺得藍梓汐推大兒媳下水做得太過,不過,她如此維護墨胤卻讓吳王感到欣慰,墨胤不喜辯解,可以看出,方纔他真不是故意要推墨澤下水的,自己方纔還真有點錯怪了墨胤,好在藍梓汐聰慧機敏,用最簡單的法子為墨胤作了證明,只是,還是太暴力了些。
「父王……」寧婉茹不甘地哭著,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很響的噴嚏。
吳王的頭稍往後仰了仰,皺眉道:「你們兩個快回去更衣吧,喝點薑湯發散發散,莫要病了才是。,說罷,便轉身離去,竟是根本就沒有責罰藍梓汐。
寧婉茹氣得臉色發黑,怨恨地瞪了眼藍梓汐道:「弟媳今天方進門,便給了本妃如此大禮,本妃今天且先收著,日後定當回報。」
藍梓汐一攤手道:「大嫂客氣,我當翹首以待。」一點也不將寧婉茹的威協看在眼裡,淡淡一笑,拉著冷墨胤準備回去。
冷墨胤卻突然出手,一掌拍在橋欄上,轟地一聲巨響,白漢玉做的橋欄頓時斷了一截,寧婉茹嚇得臉色蒼白如紙,瑟瑟地縮到冷墨澤的背後。
冷墨澤皺了皺眉,卻心疼道:「墨胤,你的手……方才就在流血呢……」
明明冷墨胤是在威嚇和警告寧婉茹,他這個做丈夫的,不說維護自己的娘子,反而先擔心冷墨胤的手會不會受傷……
寧婉茹的臉色更加難看,原本凌厲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她明白,在王府,就算她貴為郡主,又是世子妃,如果沒有丈夫的支持,她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丈夫對這個瞎眼的弟弟還真是掏心掏肺,自己若真要與冷墨胤夫妻對著來,只怕也討不著好……
緊咬發白的唇瓣,寧婉茹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不想在藍梓汐面前流淚,她可是堂堂鎮北侯的嫡女,貴為郡主,怎麼能在一個奴生的庶女面前示弱?
冷墨胤根本不理睬冷墨澤,拉著藍梓汐的手就往前走,藍梓汐邊走邊拖著步子去掰他的手:「讓我瞧瞧,讓我瞧瞧,真出血了呢,你這笨蛋,幹嘛發蠻力呀,我才不怕她呢,最多以後又把她扔進湖裡去。」
冷墨胤就站住,任她拿著帕子細細地抹著手上的碎石屑,這點子痛對於他來說,太習以為常了,以前又不是沒傷過,受傷是家常便飯,只是,從沒有人像她這樣心疼他,像她這樣罵他不愛惜自己。
黑如點漆的眸子有暖情流轉,神情溫順得像只順了毛的豹子,任她碎碎念。
「得回去用點消炎藥才行,又沒破傷風針可打……」藍梓汐拖著冷墨胤就往屋裡去,一進門便喊:「慧姨,煮壺開水,放點鹽端來。」
丫環碧蓮迎上來給冷墨胤和藍梓汐行禮:「二爺二少奶奶,早膳備好了,爺是到書房吃,還是就在正堂?」跟自己一同進來的,自然是一起吃,她卻多來句到書房,什麼意思?
早上只是隨便吃了點,現在這是府中廚子做的早膳,藍梓汐不由淡淡看了碧蓮一眼,碧蓮垂眸似乎看到冷墨胤的手受了傷,急得上前抓起冷墨胤的手:「爺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受傷了?不過是去敬個茶,見個禮呀……」
邊說邊斜了藍梓汐一眼,雖然不敢明說,那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是怪藍梓汐沒有照顧好冷墨胤呢。
原本自己也確實有責任,若不是自己要吃蓮子,冷墨胤也不會受傷……
一會子雪慧到廚房裡端了鹽開水來,藍梓汐就牽著冷墨胤往耳房裡去,雪慧端著鹽開水在手面,碧蓮就道:「二少奶奶這是要做什麼?」
「用鹽水洗,給他消毒。」
「消毒?少爺是中了毒嗎?」碧蓮驚叫起來。
冷墨胤不耐地甩開她的手,她又急急地跟上:「鹽水洗傷口?少奶奶,那得多疼啊,這跟在傷口上撒鹽有什麼區別?」
雪慧聽不下去了,將水一放,「碧蓮姑娘這是在說二少奶奶害二爺嗎?」
碧蓮臉色一白道:「奴婢哪敢,奴婢只是覺得鹽水洗傷口全很疼……」
「二爺是二少奶奶的相公呢,碧蓮姑娘還是莫要操太多心了。」雪慧邊說邊把碧蓮往外推,隨手放下耳房的簾子。
水很熱,藍梓汐小心地拎著帕子換著手吹氣,指尖燙得發疼,等吹涼一些,才慢慢給冷墨胤洗傷口。
「你的丫頭可還真忠心,生怕我虐待了你呢。小心一會子你的手被我廢了。」
「你捨得麼?」冷墨胤鳳眼眨巴著,認真地對著藍梓汐問。
這傢伙,竟然問得這麼暖昧,藍梓汐聽得一滯,耳根忍不住就發熱。小聲嘟嚷道:「誰捨不得了……真臭美。」話音未落,臉上就感覺軟軟濕濕的,這廝竟然偷襲,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藍梓汐頓時大窘嗔道:「你……丫環們都在外頭呢,看著多不好啊。」
「看見就看見了,你是我娘子,怕什麼。」冷墨胤笑咪咪的匝巴著嘴,像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開心。
藍梓汐盡力收斂心神,小心為他擦洗著傷口,傷痕並不深,只是被荷梗刺和石欄劃傷了一點,將碎石粒清出就好。
洗完後,又給他上了藥,纏著煮過的白紗布,才算停當,牽他出來時,正堂裡已經擺好了早膳。
碧蓮看了一眼冷墨胤的手,牽冷墨胤坐下道:「爺是吃水晶蝦餃還是吃小籠包?」
冷墨胤坐下後,臉朝著藍梓汐看著,並不理睬碧蓮,藍梓汐早餓了,紫晴給她盛了碗蓮子薏米粥,她早自顧自地吃起來,不一會子就喝了小半碗,又吃了兩個是餃,感覺身邊太過安靜,不由側了側目。
就見冷墨胤嘟著嘴,一臉委屈無辜看著她,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般,這才後知後覺地問:「相公,你怎麼還不吃?」
碧蓮夾了幾個小籠包在他碗裡,正往他手裡塞筷子,他卻不肯接,只是靜靜地注視著藍梓汐。
藍梓汐硬著頭皮又吃了幾個餃子,才皺眉道:「相公你是不喜歡小籠包麼?」
「我眼睛看不見。」冷墨胤嘟著豐潤的紅唇,略還傷感地說道。
藍梓汐的心一窒,立即拿了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餵他,冷墨胤接過小籠包,吃得鳳眼微瞇,濃眉彎彎。
難道我是來給你當保姆的麼?這廝可是連水上的蓮逢都能摘的,而且眼睛明明已經看的見了,哪裡就不能自己吃飯了,分明就是喜歡讓她侍候。
看著冷墨胤吃得眉花眼笑的樣子,碧蓮的臉色一陣發白,拿筷子的手就僵在了一旁。
藍梓汐看冷墨胤吃了兩個包子,便夾了餃子沾上醋,正要送到冷墨胤嘴邊,碧蓮驚道:「不可,二爺不吃醋的。」
「咦,相公你不吃醋的嗎?」
「娘子給的,什麼都吃。」冷墨胤嘴一張,將那沾了醋的餃子吃下。
冷墨胤,你要不要這麼肉麻啊。
碧蓮不可置信地看著冷墨胤,後來,一頓飯完,她再也沒有多說一句。
用過飯後,一會子外頭小丫頭玉兒來稟:「二少奶奶,李嬤嬤帶著梓楓院的幾個管事過來給您請安。」
青鳶附到藍梓汐耳邊道:「是二少爺的奶娘,打小就服侍著的,梓楓院裡的大小事物都是李嬤嬤嬤打理的。」
藍梓汐知道這個李嬤嬤,上次來的時候見過一面,讚賞的看了眼青鳶,這丫頭打聽情況的本事就是比別人強,可以給自己省好多事。
「請李嬤嬤進來了吧。」藍梓汐替冷墨胤擦了擦手,牽他坐在正位上,一邊青鳶去沏了茶來,放在小几子上。
李嬤嬤就掀了簾子進來,如上次所見時候一樣,只是今日打扮得更乾淨利索,身上的首飾不多,但是光那手腕上戴的那對玉鐲一看就價值不菲,絕對是上等貨。而且,從她保養很好的皮膚可以看出,她是養尊處優的,五官忽略不談,那雙精明內斂的眼晴顯出她是個很能幹的人。
「奴婢李氏給二少奶奶請安。」李嬤嬤也照樣打量了藍梓汐一眼,帶頭跪下給藍梓汐見禮。
既然是冷墨胤的奶娘,體面是要給的,藍梓汐笑著請李嬤嬤起來,紫晴忙拿了荷包給進來的幾位管事娘子打賞,李嬤嬤的那份自然是最重的。
李嬤嬤接過後,很隨意地抓在手裡,向藍梓汐道了謝,便開始介紹每位管事娘子的差事。
藍梓汐發現李嬤嬤理事很細緻,在幾位管事娘子跟前也很有威信,心裡倒放了一大半的心,奶娘便是半個娘,對冷墨胤定是忠心耿耿的,冷墨胤身邊有個如此精明的奶娘管事,自己也能省心不少。
「以前梓楓院沒有正經的女主子,王妃又瞧得起奴婢,就讓奴婢管著院裡的所有事物,如今二奶奶進了門,這些個物事自當交由二奶奶管起來,這是院裡的鑰匙,請二奶奶收下。」介紹完人後,李嬤嬤便拿出一串鑰匙來呈上。
自己剛來,什麼都是一抹黑,這會子拿鑰匙做什麼?藍梓汐便淡淡一笑道:「我還年輕呢,又沒怎麼管過家,嬤嬤可是相公的奶娘,由嬤嬤管著事,相公放心,我當然也放心,還請嬤嬤不辭辛勞,繼續幫著管事,也順便教教我才是。」
李嬤嬤刻板的臉上這才有了絲笑意,也不推辭,收回鑰匙道:「二奶奶既然信任奴婢,那奴婢就厚著臉皮再幫二奶奶管幾天,等二奶奶熟悉些了,再請二奶奶收回去。」
李嬤嬤退下後,冷墨胤坐在正堂打哈欠,一副懶懶的樣子,藍梓汐就想起昨晚那一通忙,冷墨胤肯定很是累了:「相公,你乏了麼?要不要再去睡個回籠覺?」
「好啊,你送我。」冷墨胤立即就站起來,牽著藍梓汐的手就往裡屋去,送毛兒啊,這屋子裡生活一二十年了,哪哪不熟啊,還要人送?
可某男就是喜歡在她面前裝柔弱,一副你不送我,我就不進屋的樣子,藍梓汐無奈,起身送他進了裡屋。
誰知,才進門,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冷墨胤將她打模一抱,大步便向床邊走去:「昨兒個晚上的洞房,咱現在補上可以吧。」
天啊,這是要白日宣淫麼?這廝一下子這麼猴急,外頭還好多事等著她呢,怎麼能進了屋就不出去,這要讓梓楓院的丫環婆子們如何想她啊?「冷墨胤,你放開我。」
「叫相公!」冷墨胤哪裡肯放過她,一把將她壓在身上,一隻大手就去解她的風扣,藍梓汐大急,忙抵住他道:「不行啊,大白天呢,你不能這樣。」
誰知這廝昨兒個晚上被她的扣子制住了,今兒好像突然副至心靈,大手變得非常靈巧了,幾下就解開了她胸前好幾料盤扣,藍梓汐哪裡抵得過他的力氣,推幾下都沒有用,那廝的頭已經附下來,吻住了她的唇,她腦子一激凌,哪還記得反抗,頓時身子都快化成水去。
冷墨胤似乎也很急切,幾下解了她的外套,大手就伸進她的了進去,藍梓汐是現代來的人,又早就熟知情事,被他這一撩撥,哪還記得別的,只想好好迎合他,將自己交給他就好。
兩隻手就胡亂的扯著他的衣服,卻故意不著重點,惹的冷墨胤聲音嘶啞的道:「你……你倒是也幫我更衣啊。」話音落頭一低,便吻住了藍梓汐的唇。
藍梓汐三下兩下就脫掉了他身上的衣服,自己身上也只剩一件中衣,摸著手下細膩的肌膚,感覺到他噴勃的熱力和激情,藍梓汐放開一切,這一刻,只想與他天荒地老,好好享受他給她的寵愛。
正激情四射,纏綿菲側之時,外頭傳來碧蓮的叩門聲:「二少奶奶,華郡王妃過來了。」
藍梓汐聽得渾身了個激凌,華郡王妃不是才見過麼?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自己跟她又不熟。
不過,再不熟又如何,人家是長輩,親自登門過來,不見可不行,冷墨胤要進攻,聽到外頭有人打擾,惱火地就是一瓷枕向外頭砸去,吼道:「滾!」
碧蓮聽得一震,反而把門敲得更急了:「二爺,又是什麼惹了您發火了?可是哪裡不舒服,您讓奴婢進去看看,讓奴婢服侍您好不好。」
聽到這種話,藍梓汐哪裡還有半點激情,滿腔的熱情都被澆熄,輕輕推著冷墨胤道:「相公,華郡王妃來了,可不能怠慢了,讓我起來吧,咱們來日方長呢。」
冷墨胤抱緊她不肯鬆手:「她來她的,我們做我們的,理她作甚?」
「那可不行,你可以不理她,我可是新媳婦,不理會招人詬病的。」男人在熱頭上被人打攪,著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藍梓汐可以想見冷墨胤現在有多惱火,可是,外頭站在一個尋釁的丫頭,還坐著一位長輩,就算自己不顧一切,也沒有了那心情。
藍梓汐捧住冷墨胤的臉親了一下道:「好相公,讓我起來吧。」
冷墨胤也知道她的為難,只好從她身上翻下來,仰躺在床上,雙眸灼灼地看著藍梓汐穿衣下床。
如此明亮又漂亮的眼睛,若不是早就知道,藍梓汐看著與以前無異卻已然能看見的冷墨胤的雙眼,怎麼也不會相信以前也是這樣卻是看不見。
還好現在能看的見了,藍梓汐邊穿衣邊問:「華郡王府離咱們家很近麼?」
冷墨胤卻並沒有回答,似乎陷入了沉思當中,藍梓汐便快速穿著衣服,又不好意思讓紫晴進來給她梳頭,只好隨便挽了個髻,用簪子鬆鬆地插上,正要出去,外頭碧蓮又在催:「二爺,您還好吧,可是碰著什麼了?可是又受了傷?」
藍梓汐氣急了,這丫頭是把自己看成什麼了?莫非她才是冷墨胤的老婆,自己是那害人的小三不成?
抬腳氣沖沖就往外走,床上的冷墨胤突然從背手摟緊了她,聲音急切中,帶著一絲驚惶:「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藍梓汐詫異地回頭,看他俊逸的臉上佈滿恐懼和痛楚,不由愣住,他想起了什麼?他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情,讓向來灑脫不羈的他如此害怕?
回手輕撫冷墨胤光潔的臉頰,柔聲安撫他道:「我不走,我只是出去瞧瞧,相公,你累了,到床上去睡一會子吧,沒穿衣呢,可莫要著了涼。」
說句實在話,眼前的男體修長而精壯,結實的六塊腹肌,白晰修長的雙腿,真真秀色可餐啊,若不是被他的神情所震,藍梓汐真的會流口水。
「你不會離開我?」冷墨胤似乎不確定。
「嗯,我保證,只要你不休了我,不犯原則性錯誤,我就不離開。」藍梓汐認真地說道。
「嗯,我去睡,我不犯錯誤。」冷墨胤像個孩子似的燦然一笑,似乎放下心,臉上的痛楚和惶恐也消散了些,乖乖地被藍梓汐扶上床躺下,任他蓋好被子。
當藍梓汐打開門時,碧蓮眼睛都紅了,看藍梓汐換了裝束,連頭髮都是草草挽的,臉色就更難看了,等藍梓汐一出來,她就往裡頭去。
藍梓汐眉頭一皺道;「二爺睡了,你莫要吵著他。」
「二少奶奶,剛才二爺是不是又摔著了?」碧蓮焦急地問道。
藍梓汐強忍著要撕了她這張嘴的衝動,淡淡道:「嗯,是摔了,我推他摔的,這會子暈著呢。」
碧蓮聽得怔住,吶吶地張著嘴,不可置信看著藍梓汐。
紫晴冷冷道:「碧蓮姐姐擔心二爺的安危原也沒錯,只是莫非你覺著二少奶奶進門來,就是要害二爺的麼?」
碧蓮似乎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逾矩,忙急急地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打小就服侍二爺慣了,太過擔心,所以說話就沒頭沒惱,還望二少奶奶不要見怪。」
打小就服侍的,自然對冷墨胤是很忠心的,好吧,看在冷墨胤的份上,我忍你,藍梓汐便笑道:「你也是關心則亂,我說笑話呢,二爺那脾氣你也瞭解,像個小孩子似的,他剛才是發脾氣摔了枕頭,這會子他歇下了,你就莫要進去了。」
說著,便去了正屋,華郡王妃果然正坐著喝茶,見藍梓汐遲遲才來,臉上也沒有半點不郁之色。
藍梓汐忙上前道:「讓王嬸久等了,不知王嬸有何事找侄兒媳?」
華郡王妃戲笑著看了藍梓汐兩眼,清了清嗓子才道:「王嬸我也是過來人,新婚燕爾的,是我打攪了你才是。」
這位華郡王妃在正廳時,看著病殃殃的,又怯怯的樣子,如今到了自個屋裡,倒不像先前那般怯懦,倒還帶了幾分風趣。
藍梓汐就狀似羞澀的垂下頭去,默然不語。
華郡王妃見了笑得更厲害。
「其實也沒啥,就是方才跟榮郡王妃一起回府時,咱們兩個都覺得你這孩子性子不錯,蠻喜歡你的,榮郡王妃就想著趁你還沒到回門的日子,請你去榮郡王府赴宴,請了宮裡的心怡公主幾個一起來樂呵樂呵。」
「這種事情使個人來知會一聲就好,王嬸何必親自跑這一趟,讓侄兒媳怎生承受得起。」藍梓汐不由一臉黑線,巴巴裡跑來,只是請她赴宴,不會讓丫頭來報一聲麼?
「那可不一樣,你可是王嫂的嫡兒媳,更是蘭家將來的繼承人呢,王嬸親自來一趟,你肯賞光,王嬸都覺得大有臉面了呢。」華郡王妃聽了卻認真地說道。
蘭家的繼承人?什麼意思?藍梓汐聽得一頭霧水。
華郡王妃就看著她胸前的木製掛飾道:「你婆婆送你的禮,你是不是覺得很普通?」
藍梓汐聽了便看向自己脖子上的小木掛飾,這話可不好回答,這小木飾看著很精美,雕工細緻,若是放在前世,可也是難得的工藝品,何況藍梓汐一直就有個觀點,婆婆的就是自己的,王妃只有一個兒子,自己又是嫡媳,婆婆的私房再多,將來也只能給自己,不給自己也是給自己的兒子,所以,王妃送她什麼禮,她是不在乎多少的。
「那可是蘭家的符印呢,龐大的根基勢力你的脖子上掛著,你竟然半點都不知,只怕還當成個小玩意兒吧。」果郡王妃笑道。
「蘭家?」藍梓汐還是不明就理,王妃姓蘭她是知道的,但蘭家族她卻是半點也不瞭解,強大的勢力王妃又怎麼會輕易傳給自己,而又不跟自己明說的呢,而且,也沒見冷墨胤說什麼呀。
「是啊,蘭家,呀,看我又多嘴了,你婆婆既然只把東西傳給了你,卻又沒明說,定是怕你被嚇到你了……好了,信我是送到了,明兒可記得要去榮親王府赴宴哦。」華郡王妃說著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