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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靈魂的荊棘六 文 / 淵默

    靈魂的荊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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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

    當那張白髮蒼蒼的面孔出現在壁爐火焰中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斯內普很有衝動想把這顆腦袋踢出去。

    但這一怔神間鄧布利多已經從壁爐裡跨了出來,泰然自若地坐到了房間裡最舒服的一張椅子上面,微笑著給他打了個手勢:「坐。」

    斯內普瞪著他,自覺眼神已經足夠冰冷,但霍格沃茲校長似乎完全沒有覺察到,忙著調亮魔法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並讓壁爐裡的火燒得更旺一些。

    「容我提醒一句。」斯內普冷冷地說,「這裡好像是我的宿舍。」

    「喔,別這樣,親愛的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你這樣說讓我感覺你並不真喜歡我安排給你的這間宿舍。」

    斯內普張了張嘴巴,隨即閉上。

    當然啦,霍格沃茲校長有權進入任何房間。斯內普怨恨地想。就像他有權隨心所欲地安排上課老師。

    他僵硬地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校長親切地召喚來兩隻斟滿蜜黃色液體的酒杯,自己拿起一隻:「羅斯默塔夫人最好的櫟木催熟的蜂蜜酒。嘗嘗看,西弗勒斯,非常甜美。」

    斯內普惱火地一揮魔杖,讓那只不斷騷擾他的酒杯憑空消失:「那是我最討厭的口味!梅林!就從來沒人對你說實話嗎?你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那些亮閃閃的衣服和甜到發苦的飲料!」

    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著斯內普,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飲料,酒杯從他的手裡憑空消失。他合起修長清瘦的手指,十指交疊成塔尖的形狀。「我很抱歉,西弗勒斯。」老巫師平靜地說。

    老人口氣中有某種東西觸動了斯內普,令他驚訝地抬頭,與那雙誠摯的藍眼睛正面對視:「如果我讓你覺得我只顧及到了哈利的感受而忽視了你的,請相信那絕非我的本意。」

    斯內普沉默著。他不想說,但他的確說了:「我……能理解。」

    「那個男孩……他一無所有。我要求他的太多,但能給他的太少。」老巫師悵然說道。

    「你認為這真是個好主意?」斯內普忍不住道,竭力不想表現得像個爭寵的小孩,「我是說,布萊克並不是那男孩真正的教父。他在乎的是他自己的教子。」

    「我知道。」鄧布利多簡短地說,有那麼一瞬間斯內普認為自己看到了老巫師的藍眼睛裡閃過一絲煩亂,如果不是太過熟悉他的人,一定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我想問的是,昨天晚上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認為我應該提醒你一下,彼得.佩迪魯在霍格沃茲地下挖成了一個迷宮。鑒於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裡奇和盧修斯.馬爾福都已經去那裡逛過,有理由相信黑魔王不久就會知道。」

    「是在霍格莫德村。沒有人可以在霍格沃茲修築地下宮殿。事發後我已經在尖叫棚屋通往打人柳的密道出口施放了足夠的防禦咒,即使阿尼瑪格斯也無法由此自由出入霍格沃茲。」鄧布利多沉吟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身邊的小茶几。「但你說得不錯,我的確應該再去看看。鳳凰社在裡面搜索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但不能就此放棄,畢竟那裡是亞歷克斯出現的最後場所。」

    他微笑著起身,向斯內普伸出了手:「也許你願意陪我出去走走?外面天氣很晴朗,在陽光下漫步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天氣是還不錯,但風很大。他們從頂上立著帶翼野豬的高高石柱之間穿過,風吹起鄧布利多的紫色長袍,像一面鮮艷的旗幟在獵獵飛舞。

    因為不是週末,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但他們依然用了幻身咒,順著大路往前走,經過郵局,一群貓頭鷹撲簌簌地飛出來。鄧布利多停下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飛遠的貓頭鷹,然後拐進旁邊的一條小路。

    這並不是去尖叫棚屋的路。

    斯內普有些詫異,但只是沉默著跟上去。如果鄧布利多願意告訴他,一定自己會說,否則就算問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這時他看到了路口有一家小酒吧,破破爛爛的木頭招牌上畫著一個被砍下來的野豬頭,鄧布利多遲疑了一下,慢吞吞地走進了那間破爛骯髒的酒吧。

    裡面光線很昏暗,散發著一股濃濃的羊擅味。吧檯也不知多久沒有清理過了,積著厚厚的污垢,粗糙的木頭桌子上還留著一些散亂的木屑和蠟燭頭。吧裡一個人也沒有,連酒吧老闆也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有光線從釘死的窗戶縫隙中透出來,在破舊的地板上顫動著,不像陽光,倒像是燈光。鄧布利多打量了一下四周,拿起吧檯上一隻快燒沒了的蠟燭頭,看著發黑的燭芯出了一會兒神。他的神情有些茫然,混合著奇異的溫柔與悲傷,然後他繞過吧檯,推開了一扇木門。那裡有一道搖搖晃晃的木頭樓梯。

    這時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酒吧在外面,樓上是私人住宅,閒人免進。」酒吧老闆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大踏步地朝他們迎上來。他是個看上去脾氣暴躁的老頭兒,個子又高又瘦,長著一大堆長長的灰色頭髮和鬍子。

    斯內普覺得酒吧老闆有些眼熟,他很少到外面酒吧裡喝酒,就算去也是去三根掃帚酒吧。但當老頭兒大步走到他身邊,他看到了髒兮兮的鏡片後面那雙藍色的眼睛,他忽然明白豬頭酒吧的老闆是誰了。

    酒吧裡一片寂靜。斯內普渾身不自在地看著鄧布利多和他的兄弟互相對視著。

    「很久不見。」霍格沃茲校長溫和地說,「我給你織了一雙羊毛襪子,但貓頭鷹把它退回來了。」

    酒吧老闆的臉上毫無表情,過了片刻,他說:「我已經有太多的羊毛襪子,而且現在已經快到夏天了。」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我不擅長編織,手腳比較慢。」校長承認,「每次織好了總是過期。」

    「那是因為你太忙了。忙著幹大事。」酒吧老闆說,不知為什麼斯內普覺得他似乎有些生氣,「但我不知道這間小酒吧會出什麼大事?」

    鄧布利多遲疑著,似乎在斟酌著用詞。「有人看見波特家的小兒子最後一次出現在霍格莫德村,是在你這家酒吧裡。其他時候他都是和親人和同學在一起。」

    酒吧老闆哼了一聲,生硬地說:「所以……你認為我把波特家的小子藏起來了?」

    「你要有線索就說出來。」斯內普終於忍不住插口,希望能快點辦完事走人。他實在很不喜歡這種氣氛。

    「這很重要,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鄧布利多頓了頓,說,「我告訴過你,他落在彼得的手裡,會很危險……」

    酒吧老闆似乎沒有聽見鄧布利多的話,狠狠地瞪了斯內普一樣,慢慢地說:「我是見過他……那天下雨,他要了一瓶火焰威士忌……」

    「你賣給一個未成年學生火焰威士忌?」斯內普難以置信地說道。

    「那小傢伙快崩潰了!」阿不福思粗暴地說,直直地盯著鄧布利多,臉上露出了一種十分危險的神情,「就像所有被你狠狠疼愛過,又拋棄掉的人一樣……幾天前他還是你的黃金男孩,不是麼?」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但斯內普覺得他臉色似乎蒼白了一些。「我會找到他的。」霍格沃茲校長簡短地說,「如果可以,我希望……到那裡看看。」

    阿不福思盯著鄧布利多,他滿是污垢的鏡片突然變成不透明的、平板一樣的亮白色,糾結的灰色頭髮和鬍鬚遮住了他的臉,讓斯內普想起三強爭霸賽上被克魯姆打瞎眼的巨龍。

    「不行。」他輕聲說道,「她不會高興見到你。」

    「你也不會。」這話甚至不是一個疑問句。骯髒的眼鏡片後面的那雙藍眼睛裡出現了嘲笑的神情。

    霍格沃茲校長沉默了一下,平靜地說:「我需要找到那男孩。我需要確定這裡的安全,霍格沃茲的安全。」

    「你認為我不會這樣做麼?」酒吧老闆生氣地說,「我已經仔仔細細地搜索了若干次,包括每一個角落,每一條縫隙。這裡沒有老鼠!如果你指的是這個。」

    他頓了頓,有點中氣不足地看了下四周,又補充了一句:「這裡並不像看起來那麼髒。」

    斯內普懷疑地摸了一下木頭樓梯,不出意外地摸到樓梯扶手下側的灰塵。他冷笑了一聲。

    鄧布利多沒有立即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阿不福思。過了一會兒,他微笑了一下,說:「好。那麼,有發現通知我?」

    酒吧老闆氣哼哼地小聲嘟囔著,鄧布利多走上前去,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背,阿不福思像個臉紅的小男孩似的縮回了手。

    鄧布利多笑了笑:「下次見。希望時間不太久。」

    他們走出了豬頭酒吧,天色已將近黃昏。風仍然很大,鄧布利多的面頰被風吹得有些發紅。

    斯內普忍不住道:「那裡……也有通往霍格沃茲的密道?你懷疑彼得就藏在那裡?」

    「也許。」霍格沃茲校長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斯內普停下腳步:「那你就這麼放棄,不查下去了?!」

    「山不向穆罕穆德走過來,穆罕穆德可以向山走過去。」鄧布利多好脾氣地看著氣急敗壞的斯萊特林院長,「之後我會想辦法。不過既然他有查看過,也許我們可以先去尖叫棚屋看看,畢竟那裡才是亞歷克斯和彼得最後出現的地方。」

    斯內普盯著鄧布利多,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但又吞了回去。最後他搖了搖頭:「反正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作者有話要說:哈七里面說豬頭酒吧裡面有一條密道通往霍格沃茲,密道口是鄧布利多妹妹的畫像。妹妹的死亡是校長一生的痛苦吧。

    卡文卡到一塌糊塗,先發上來吧。下章開始節奏應該會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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