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黑暗的孩子二 文 / 淵默
黑暗的孩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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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能騎掃帚,而要弄一個這麼……」德拉科·馬爾福顯然是把一個不怎麼好聽的詞吞進了肚子，改用了一個稍微委婉些的表達方式，「……這麼惹眼的東西。這摩托車那麼大，相對於你的……體積來說。」
「喔，可是它很酷。」哈利驕傲地說。
這是實話。夢中出現的飛天摩托車是他對魔法界的最初記憶，駕駛飛天摩托是鷹馬、夜騏，甚至挪威鐵脊龍，都無法帶來的特殊感受。
何況還是和西裡斯在一起。
馬爾福看了看自己的坐騎，那是一把價值不菲的光輪2000，但畢竟只是一把掃帚。他撇了撇嘴，擺出不屑一顧的樣子：「我爸爸說，只有浪蕩子才會騎摩托車。」
他高傲地扭過頭去，隨即大叫起來：「波特，你能不能別晃蕩車燈！你射著我眼睛了！」
他憤怒地轉身盯著哈利，後者回了他一個絕對純潔無辜的微笑：「我什麼也沒做。」
哈利的確什麼也沒做。是身披隱形斗篷坐在挎斗裡的西裡斯，忍不住出手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小子。
馬爾福恨恨地盯著哈利，掂量了半天，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哈利吃吃地笑出聲來，因為他察覺到西裡斯的手指又伸到了燃料表旁邊的按鈕上。轟隆一聲，一股強勁的氣流陡然從排氣管噴射出去。
馬爾福發出一聲尖叫，雙手死死地抱住掃帚，整個身體都貼在了掃帚柄上。「梅林的褲子！你弄亂了我的頭髮！那是我的頭髮！」
只見馬爾福一向引以為傲的淡金色頭髮，全被勁風吹得根根向上，像是支起了另一把光輪2000。哈利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好了，馬爾福！別像個女人似的尖叫了。事實上你的新髮型很不錯，非常新潮。」
馬爾福用堪與死光媲美的眼神瞪著他：「就算你是哈利·波特，也不能亂動我的頭髮。」
哈利聳了聳肩：「我已經動了。」
他索性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給了馬爾福家的少主人一個惡劣的微笑：「嗨，馬爾福，別臭著一張臉。你還指望我幫你飛黃騰達呢，不是嗎？」
馬爾福臉上忽青忽白，最後只是冷漠而矜持地笑了笑，給了自己一個清理一新。
哈利悶笑起來，感覺到西裡斯拍了拍他的手以示讚許，又在他手背上畫了個豬頭，外加一個箭頭指向馬爾福。
馬爾福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勉強按耐住情緒，說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問你，為什麼你幫他們冒充亞歷克斯·波特。」
哈利不耐煩地道：「別蠢了，馬爾福。我當然是有原因的。」
馬爾福挑起了眉毛：「那是？」
「我幹嘛告訴你？」哈利大笑出聲，猛地一拍里程計旁邊的紫色按鈕。隨著一陣絕對震耳欲聾的尖銳的轟鳴聲，排氣管中噴出了白熱的藍色火龍，摩托車像子彈一樣衝向前方，發出金屬扭曲的聲音。
在馬達的轟鳴聲中，他聽到了馬爾福一連串的咒罵聲，但他不管不顧，只任性地由著飛天摩托加速向前衝。由於速度太快，他不得不仰身躺倒，冰冷強勁的氣流擦著他的臉呼嘯而過，像刀鋒一樣銳利逼人。他頂著疾風瞇起眼睛，抬頭看著嵌在天幕上的點點星光，猶如黑色天鵝絨上的寶石般閃爍生輝，似乎近到伸手可及。
哈利微笑，慢慢地迎著風張開雙臂，冰涼的夜風掠入他的頭髮，強勁的氣流在他身邊疾馳而過。那是……自由的感覺。
他開始只是試探性地放開了手柄，但隨即鎮定下來，因為一隻無形但卻溫暖的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他，鼓勵性地穩定住他。
那是西裡斯的手。他們雙手互握，並肩在這數千英尺的夜空中飛翔。
他騎著西裡斯贈送的火弩箭抓住了金色飛賊……
他騎著夜騏飛向魔法部赴那一場死亡之約……
所有和西裡斯有關的記憶，似乎都和飛行有關呢。
生又何歡，死有何懼？只要此刻能抓住你的手。
西裡斯，西裡斯，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眼看著你為救你的教子而死。
飛天摩托帶著他們堅定地飛速穿過漆黑的夜空，下面麻瓜城鎮的燈光一閃即逝。也許是被冷風刺激到了眼睛，淚水慢慢地從眼眶中湧出，又隨即被夜風吹乾。
彷彿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飛天摩托自動放慢了速度，馬達的轟鳴聲減弱了。馬爾福氣喘吁吁地趕上來，咬牙道：「你這個瘋子！該死的你究竟在幹什麼？！」
哈利微笑，雙手重新落回到摩托車的手柄上，低聲道：「我……在感受風。」
馬爾福目瞪口呆地盯著他，隨即露出了懷疑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可以瘋成這樣？你可能會摔死！」
哈利嘲笑道：「啊，馬爾福，你從來沒有這樣做過，是不是？你知道，那很危險，小龍親親什麼的。這麼循規蹈矩你不覺得無聊嗎？」
馬爾福狠狠地瞪著他：「規矩制定出來是給人遵守的，你這蠢貨！」
哈利吃吃地笑道：「所以你永遠不知道打破規矩有多好玩。」
馬爾福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紅暈，冷冷地道：「莫名其妙地尋求刺激而把自己的小命玩掉才叫無聊吧。一個馬爾福從不這麼做。」
哈利歎了口氣，道：「你真無趣。我知道馬爾福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姓氏，但除了做馬爾福，你還是德拉科，不是嗎？老是做跟在你爸爸身後的小狗狗，你甘心嗎？」
馬爾福沉默了一陣子，哼了一聲，揚起眉毛：「你這挑撥的方式真拙劣，波特。」
他猛地加快了掃帚的速度，一下子衝到了哈利的前面，夜風中傳來他的聲音：「提醒一下，我是德拉科·馬爾福。這只不過意味著，我在做德拉科之前，首先是一個馬爾福。」
掃帚在加速向下俯衝，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他在飛行，真正地飛行。
下方星羅棋布的橘黃色燈光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明亮；他們可以看到建築物的房頂，目的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