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孔雀閣主1 文 / 辰汐·錦瑟
桑貴妃輕撫著額頭,她頭痛不已,宮女們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緩緩來到漪瀾宮,站在宮門外,仰頭看著匾額上蒼勁有力的「漪瀾宮」三個大字,這是她的宮殿,可為何她根本不想進入,她為了什麼要留在宮裡?
只見桑爍身著墨綠色的朝服,前來拜見,今日心情大好,原以為孔雀閣主要他鼓動大臣冊封岑氏為皇后之舉不妥,看來是要治岑氏於死地的,但他有點不明白,這孔雀閣主為何要如此二位?
「姐姐……」桑爍見桑貴妃的臉色不大好,親自扶著她走進宮殿,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姐姐身體有恙為何不傳太醫來看看?」
「無礙!」桑貴妃只是冷冷地擺擺手,太醫能治得好她的頭疼,能治得了心的傷嗎?
「姐姐,您……」難道她還在想著他?這麼多年了,姐姐還是忘不了他,即使景皇如何待好,都無法令她釋懷。
桑貴妃緩緩坐下,宮女倒了杯茶,她細細允了口,擺擺手,示意讓其退下,宮女會意,宮殿裡只留下這姐弟二人。
「姐姐,您還想著他?」桑爍試探地問道。
桑貴妃輕撫著額頭,搖搖頭道:「你來此有何事?」
「呃……」桑爍不安地看著她,然後道:「岑氏被打入大牢,墨榮又被廢,此時我們是不是加快腳步,讓寒兒成為太子?」
「不急,此事一出,定會有有心人從中作梗,咱們只管韜光養晦,靜觀其變,只當無需理會。」桑貴妃搖搖頭道。
「這是為何?」桑爍不明白以今時今日的地位,墨寒是齊王,姐姐又是貴妃,理應冊封墨寒為太子,姐姐為何要慢慢來呢?
桑貴妃銳眼瞧他,道:「弟弟,你有做什麼事嗎?」
廢黜太子、褫奪貴妃封號,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似乎與桑爍有關,但又沒關係,她的頭疼病犯,也是因為這裡面的事情很讓人難以想像,她勢必得試探他騰龍圖。
在官場上混了多年的桑爍怎會聽不出這裡面的話,然後道:「姐姐真是太看得起弟弟了,我哪裡有般本領,要說立後我定然是力挺姐姐的,怎可能是岑氏。」
看到他不似作假的表情,桑貴妃信了,不是桑爍,難道是墨媛?她搖搖頭,也不是,墨媛剛剛在御花園所言,她聽得出墨媛是未料到的,岑氏到底做了什麼會令皇上如此震怒?僅僅因為朝堂上大臣們要新立皇后嗎?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這幾日,我總認為這件事是有人刻意而為!」桑貴妃說道。
「姐姐,怎會如此想?」桑爍有些緊張,可不能讓姐姐知道這是孔雀閣主出的主意,他與孔雀閣主聯合扳倒岑氏和太子墨榮。
「這個人不是恨透了岑氏,就是恨透了東越皇朝,他的目的怕沒那麼容易啊!」桑貴妃分析著。
恨透了東越皇朝?孔雀閣屬蒼丘國,難道蒼丘國要顛覆東越皇朝?桑爍用袖管擦拭著額頭冒出的冷汗,答非所問道:「天氣有些熱……」
看著桑爍的舉動,桑貴妃有些遲疑了,他真的與這件事毫無關係嗎?桑爍為人根本成不了大事,怎會想到如此狠辣的計謀?是有人獻策?還是幕後指使?
「你當真沒做?」桑貴妃再次試探。
桑爍一怔,姐姐的聰慧他知曉的很,可這次他受人指使將岑氏和墨榮一網打盡,已然觸犯了姐姐的底線,要知道姐姐雖然不愛景皇,但一旦涉及到墨寒的事情,姐姐則會一改優雅柔弱之態,變得六親不認。
「姐姐這是怎麼了?我為何要如此?若是成功了,姐姐和墨寒的地位豈不是不保了嗎?」桑爍雖口氣不穩,但十分篤定地說道。
桑貴妃輕撫又開始疼痛的額頭,不管是誰,這件事的幕後之人已然漸漸浮出水面,而且極為瞭解宮中的情形,她從未害怕過誰?但這個人,她不由得打起了冷顫,寒意直線上升,陰狠毒辣已不能概括出此人的心機,東越皇宮中竟存在此人,不僅僅野心龐大,還有著顛覆朝綱的能力,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她心中總個疑問,此人的居心之毒到底是為了什麼?
「姐姐還不相信弟弟嗎?」桑爍不安地問道。
桑貴妃淡淡地看了眼,說道:「是你也罷,是誰也罷,總之,這件事也算過了,我也不用費心力去對付岑氏,既然岑氏倒塌,咱們就專心的為寒兒的未來做打算!」
「對,對……」桑爍終於鬆了口氣,好在姐姐明白事理,一下子的清掃了心中的陰霾。
「如今我只想和寒兒多多相處,好彌補我們母子間失去的日子。」桑貴妃想到墨寒稍感安慰道。
桑爍笑道:「姐姐是慈母,寒兒是孝子,走的近是自然的!」
「可是,我發現這孩子與我好想生分了許多!」想到墨寒不再喜吃甜食,她有些心痛。
「怎會?」桑爍笑顏不再。
「他難得進宮,進了宮又不來看我這個母妃,現今連口味兒都改了。」桑貴妃暗自傷心道。
桑爍愣住,看著姐姐傷心,心疼地安慰道:「許是寒兒十三歲就離開母親,又在軍營呆過,那裡的日子不似宮裡安逸,苦日子就讓寒兒變成這般了,姐姐不必擔心,寒兒是您的親子,當初寒兒取得龍城大捷,這是在給您爭光啊毒王的傻妃全文閱讀!」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覺得這孩子環繞於身的冷漠,讓我有些心寒!」桑貴妃說道。
即便桑爍多番安慰,卻還是沒能桑貴妃止住暗自神傷的情緒,解鈴還須繫鈴人,恐怕這世上只有墨寒一人能讓桑貴妃真正展露笑顏吧。
「姐姐不必擔心,或許寒兒日後會明白您當初的苦心。」當初讓墨寒自立門戶是有道理的,若不是這般心狠,母子分離,墨寒仍安逸地在她的羽翼之下成長。
「寒兒已有二十歲,按照他的年紀已然是幾個孩子的父親,卻因為連年征戰,誤很多自個兒的終生大事,現在和淳於文漪有婚約,若是他知曉這個婚約是我這個做娘的自私促成的,該怎麼辦?」桑貴妃有些不敢想像,墨寒現在的舉動已非當年那個懵懂的少年,他有主見,非其他人所能左右的,他昭登基為皇實在無法掌控。
桑爍則不以為然道:「姐姐此舉乃是上策,現下只能依附長公主,若不然的話,在宮中也無立足之地啊!」
即使有景皇的寵愛也需要有強硬的後台支撐,桑貴妃雖明白這點,但和墨媛的聯姻也並非她所願,若她不答應,墨媛定認為她有二心,現下還不能與她撕破臉皮,畢竟呆在宮裡的日子久了,她也十分明白宮裡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如果自己不依附,就不能扶搖直上。
「我只是怕委屈了墨寒,他太苦了!」墨寒太委屈了,自己自私到連自己兒子的幸福都賠上了,是否太心狠了?淳於文漪並不適合做母儀天下的皇后,她的性格只會令墨寒感到心煩,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入墨寒的眼呢?
墨寒長相俊美,加上常年征戰在外,又添了幾分成熟,被冊封為齊王后,不少大臣們也想與其修百年之好,但一直被墨寒拒之門外,現下皇上下旨為墨寒賜婚,讓淳於文漪做齊王妃,許多女子都是羨慕妒忌恨啊!可能怎樣呢?淳於文漪是誰?她是長公主墨媛之女,舅舅又是東越皇朝的帝王,外婆是太后,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能不遭人嫉妒嗎?這淳於文漪和墨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論長相、個性都是如出一轍,墨寒能夠忍受這樣的女人嘛?桑貴妃掩面,唉!她實在不敢再往下想,說不定她可以彌補,但無論如何,由於岑氏的事情,墨寒將終不原諒自己的母親。
「姐姐過於擔心了,淳於文漪再如何驕橫,也不至於會欺負墨寒。」誰欺負誰還不知道呢?淳於文漪一旦嫁給墨寒,恐怕沒什麼好日子,他是墨寒的舅舅,也接觸過這個外甥,自然知曉這個外甥的脾氣。
「唉!」桑貴妃皺著眉頭,唉聲歎氣道。
「姐姐,淳於文漪和寒兒的婚事有什麼進展嗎?」如不加快腳步成為太子,那麼先讓墨寒成了親再做結論。
桑貴妃只是搖搖頭,淡淡道:「長公主要等墨寒成為太子,才讓他倆完婚。」
這長公主算的可真夠精的!只要墨寒一成為太子,她家的淳於文漪便是太子妃,真是個做生意的材料!桑爍啐口道:「這妖婦真夠精的!」
「放在心裡就是了,何必脫口而出!」桑貴妃不悅地提醒道。
「姐姐恕罪,我也是無心之過!」桑爍知自己逾越了,道歉道。
桑貴妃只是點點頭,道:「罷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皇后薨逝,太子被廢,貴妃被打入天牢,不知下一個又會是誰?」
「姐姐,難道以為下一個會是自己?」姐姐有些過慮了吧?!
桑貴妃搖搖頭,道:「不是不是,而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