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31 許柔依和沈白 文 / 風黎兒
月下江流，冷風陣陣。
許柔依獨自一人坐在江邊，江風吹起她栗色的卷髮，如欲展翅騰飛。
她望著被燈光映照的五彩波瀾的江面，神色怔忪，似是陷入了沉思。
她並沒有去想喬茉說的那些話，她在回憶，八年前認識徐錫堯的種種。
那時年少，愛很甜蜜，是義無反顧，是可以為愛犧牲一切的年少輕狂，那時的愛很狂熱，如這江水斑斕。
但正因為愛的太瘋狂，他消失時，她的痛苦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他再次離開時，她連難過都沒有了，只有些自嘲，又怎麼會再有什麼期待。
自他第二次離開，她從來都不會再對徐錫堯有任何期待，所以他即使再出現，即使心裡還有波瀾，她卻也從來不將他放在眼裡，所以在知道徐錫堯的父親間接害死自己爸爸時，她並沒有喬茉以為的那樣崩潰！
因為從不曾希望，所以不會絕望！
而沈白是什麼時候慢慢走近她的？
她也有些迷茫的思緒似乎如那江水般，隨著那些燈光的轉移而慢慢清澈。
大概，就是在知道沈白的爺爺害死自己那位從未曾聽說過的外婆的時候吧。
在你知道那樣的真相以後，她發現，她可以冷嘲熱諷徐振陽害死自己父親，卻無法面對「沈白」害死沈晨曦。
許柔依並非懵懂的小丫頭，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區別，何況當時喬茉和歐陽旭正鬧得凶，因為歐虹對媽媽的謾罵，可以讓喬茉恨得幾乎要殺了歐虹。她就更能明白，她為何會那麼憎恨沈白。
不過是愛之深恨之切罷了！
這個念頭，讓她很恐慌。
她想不明白沈白到底是什麼時候走近了她，她無法理解自己怎麼就喜歡上沈白了，她甚至無法接受自己對他的喜歡，所以這幾個月來，才漠視他無視他，好似這樣才能證明，她其實不喜歡他一樣，好像這樣才能躲過心底道德的批判。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她好迷茫！
這幾個月來，她一直都在逃避，不想去深思，可到頭來，還是得面對。
她為什麼會那麼介意沈白的爺爺害死了沈晨曦？如喬茉所說，沈晨曦對她們而言是個陌生人，沈家也是陌生的，沈家如何都與他們無關，她為什麼要介意這個呢？
因為……
她媽媽恨透了「沈白」吧！
媽媽無法原諒沈家，更遑論讓沈白做她女婿了！
她和茉茉，情況大不一樣，她甚至，無力更改！
許柔依望著江面，長長歎息。
「沈白，對不起！」許柔依低聲低喃，無限悵惘。
她自嘲地笑了笑，站起來準備回去了，一轉身，卻看到沈白站在面前，容顏鮮有的冷肅。
看到沈白，許柔依似乎並不太驚訝，淡淡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她說過，她想一個人靜一靜，不要他跟著的。
沈白的眉眼極為冷峻，還有些無可奈何。「我不僅僅是你的追求者，我的職責要求我寸步不離地保護你。」
「哦。」許柔依輕輕地應了聲，「我先回去了，你喜歡看江景的話就繼續看吧。」
她從他身旁經過，他沒有攔著她，只是望著前方，冷淡地問，「為什麼對不起我？是沒能喜歡我，還是不能接受我？」
許柔依垂下眸，似有些心虛，「我不喜歡你，對不起你的付出。」
沈白轉過身來，站在她對面，目光銳利地似乎要透視她的內心，讓心虛的她幾乎無處遁形，只能低垂著眸，不敢去看他肅殺的目光。
這目光，似乎狂風席捲過她，連遮蔽之物都沒有，彷彿她所有的想法都可笑地暴露在他眼前，她以為他會怒氣沖沖地質問，或者霸道地吻她，這才是他的風格，但他都沒有，他只是輕輕的笑了聲，那冷淡的笑聲彷彿一根細細的鋼絲緊緊地裹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心痛的幾乎窒息。
他開口，聲音冷淡而沉鬱，「許柔依，如果這就是你的答案，我無話可說。既然你不肯喜歡我，那我也不需要再喜歡你。我會跟族長表明一切，以後會有另外的人替代我的工作，你自己保重吧。」
許柔依詫異的抬頭，耳朵裡有些轟鳴的聲音，彷彿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吶吶地問，「你說什麼？」
沈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間冷冷的笑了，「許柔依，你是不是也要和喬茉一樣，非要我放手了離開了，你才能明白你有多捨不得我？但你要知道，我不是歐陽旭，他們之間有十年牽絆，而我跟你不過幾個月的相處，我喜歡你也沒那麼刻骨，不是你肯回頭了，我就得在原地等著你！」
許柔依無聲地笑了笑，淡漠地笑著，她望著他漆黑的眼眸，極平靜地說，「你說的沒錯，我們不像他們一樣愛了十年，你要走，我留不住，也不會留。」
沈白眼睛瞇了瞇，彷彿在醞釀怒氣與殺氣，忽然間，他笑了，「許柔依，你承認了！你承認你喜歡我了！」
許柔依，「……你神經病啊！」
沈白仍然沒臉沒皮地笑著，然後輕歎，「柔依，到底是為什麼呢？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麼不肯承認？為什麼非要拒絕我呢？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有一天我不再等你了嗎？」
許柔依臉上沒什麼表情，既然他都如此篤定了，她再否定也沒用。「沈白，你忘了沈晨曦是怎麼死的了嗎？我跟她沒感情不在意，可我媽呢？你知道我媽有多憎恨你們一家人嗎？她不會接受你的。」
沈白微微一愣，臉上劃過一絲無奈，「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他輕輕一歎，「我無法否認，我爺爺是當年陷害你外婆通姦而被逐出沈家的兇手之一，但是，她真的不是我爺爺害死的。」他苦笑一聲，「你外婆是什麼人？就憑我爺爺那點本事，連她一根頭髮絲都傷害不了，又怎麼能殺死她呢！」
「就算不是你爺爺動的手，也和他脫不了關係吧。」
沈白搖搖頭，「柔依，你忘了我跟你們講過的沈家的事嗎？凡是想毀滅沈家的人，都會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