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密談之後，驚人事實 文 / 皮安諾
「羽衣狐是不是我姐姐？」
念鯉一上來就直入核心。
滑頭鬼的臉黑得就像鍋底。
「你說呢？小鬼。」
念鯉訕訕地笑了笑，摸了摸頭。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想，但是這些年我想了很多，回想起當時的事情，我就越覺得疑點重重，一個未長成的羽衣狐是如何殺了爸爸的？我沒有看到過程，陸生可能看到了，不過現在他應該已經不記得了吧！」
念鯉的語氣很冷靜，冷靜的就像是在說別人的父親。
「······」滑頭鬼沉默了。
「爸爸肯定認識那個女孩，或許你也認得，卻都在瞞著我們，是不是，爺爺？」
念鯉其實很憤怒，他討厭別人瞞著他，或許這是為他好，但他有資格知道關於父親的事。
他不想讓父親的死變成一個謎，他還要為他報仇。
可爺爺不會說，念鯉知道。
「念鯉，你還不到知道的時候，你還太小了，不足以承擔起那個重任，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滑頭鬼抽出了煙斗，點火，吸了一口，噴出。
煙霧繚繞。
滑頭鬼的面容在煙霧中顯得模模糊糊。
但念鯉能察覺到那一抹深刻的悲傷，刻在骨子裡的，無法磨滅。
念鯉有些猶豫。
他或許不該這樣直截了當的問。
但這個問題埋在他心裡三年，他無時無刻的都在想。
是的，他在後悔，後悔自己的天真，後悔自己的無能。
他沒有將鯉伴救出來，他和陸生失去了父親，若菜失去了丈夫，而爺爺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但他始終無法忘懷。
因為他是穿越眾。
他早就知道了鯉伴會因為羽衣狐而死。
為了拯救鯉伴，他卻只做了很少的事情，他還是沒有救到。
當鯉伴在他眼前倒下的時候，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
只是一時的死腦筋，卻讓這之後的四年，他一直在懊惱。
他想做點什麼，不是彌補過錯，而是讓自己安心，讓媽媽放心。
這是這次他回來的目的之一。
念鯉站起身來，背對著滑頭鬼。
「爺爺，我不會逼你說出來的，我會自己調查，明天我就會起程去京都，羽衣狐在京都吧，總會查到些什麼，羽衣狐的事，或者父親的事？」
「想去死嗎？你！！！」滑頭鬼此時的眼睛亮如妖魅。
是當年百鬼夜行時的眼神，放蕩不羈卻是冷酷。
「一個小孩子，弱小的連一隻小妖怪都打不倒···」
不知何時，滑頭鬼的身影已經來到念鯉身前，連念鯉都沒有發現。
「看得到我嗎？嗯，念鯉？」
重重的一腳將念鯉踢了出去。
「幹什麼啊，混蛋老頭子！」
是妖化的念鯉，他及時的將自己的雙手擋在腹部前，擋住了這一腳。
卻沒有抵消掉那腳的力道。
「哦，血脈已經覺醒了嗎？能自由控制嗎？」滑頭鬼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但他還是不會將此時的念鯉放在眼裡。
新生的妖怪和遠古的妖怪相比，差的太遠了。
程度上的差異，足以將兩人之間劃下一道巨大的鴻溝。
無法超越。
「不要以為這幾年我都是白過的啊，老頭子。」念鯉撐起身子。
「不做給你看看，你是不會明白的啊，是嗎？」
「要來試試嗎？」
滑頭鬼眼裡的是輕蔑，以及那一抹興趣。
這小子，和我長得好像。
「你說呢，爺爺？」
「如果你無論如何也要去京都的話···」滑頭鬼此時如同惡魔，濃郁的妖氣充斥這片天地，「試試拔出你的刀···」
念鯉也擺好了架勢，他不會小看爺爺的。
「能否看得清我呢？念鯉···」滑頭鬼的身影突然飄忽了起來。
明鏡止水嗎？
爺爺使得遠比念鯉成熟，也比他厲害。
刀柄插了個空，原本站在那裡的念鯉已經消失。
毫不留情的將刀背向滑頭鬼的腦後砸去，念鯉出現在滑頭鬼身後。
「看來瞭解了滑頭鬼的本質了嗎？」老爺子輕鬆地閃過，心裡卻有些震驚。
這幾年來，他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啊！
雖然他以前經常藉機告訴念鯉和陸生關於滑頭鬼的本質之類的話題，但也不會想到念鯉會在九歲的時候就掌握了鏡花水月。
「進入妖怪的第二階段了嗎？念鯉···」
不過，就這樣，離羽衣狐還差得遠呢？
去了還是會死。
絕對要阻止他。
「所謂妖怪，是令人生畏的，本應該令人畏懼，不需要戰鬥就能贏這是比較理想的狀態，但是妖怪與妖怪之間的戰鬥是互相爭奪畏的，啊···應該說是相互迷惑，先發制人的話，那便是已經決定好了勝負的時刻了，這是妖怪戰鬥的第一階段了。但，知道了滑頭鬼這一種妖怪的本質還不夠···」
「你，能切斷我的畏嗎？念鯉？！」
滑頭鬼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念鯉的表現超出他的想像。
「老頭子啊，我還沒拿出真正的實力啊！」念鯉將護身刀扛在肩頭，笑嘻嘻的說道。
「不要眨眼哦···」
狂風從念鯉的身體之中湧出，風的嘶鳴聲順著刀刃發出，這鳴動之聲攪動著空氣，也掠過念鯉和滑頭鬼的臉龐，風如刀鋒，割裂著空氣，彷彿刀鋒的共鳴。
如此凜冽的刀風卻如此溫暖舒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伴隨著妖刀上掠過的一陣冷光，更凌厲的風席捲過大地，猶如毀滅天地的颱風。
「你也聽到了吧？神風的清響聲，真是美妙的聲音。」
「不過，這應該傷不到你吧，爺爺！」
刀鋒所指之處，已空無一人。
「好小子，竟敢對爺爺動殺招！」滑頭鬼的身影如同水墨花紋一樣在念鯉後方閃現。
「哈哈，說的那麼好聽，其實這招一點威力都沒有啊，我用這招的最大目的其實就是嚇一嚇爺爺罷了，不覺得聲勢浩大嗎？而且還吹了一陣暖風···」
的確，這招對於總大將來說，是沒用的。
鏡花水月不解除，絕大部分情況下就不會受傷。
唬人的成分大於殺招。
只是想讓爺爺看一下他的能耐罷了。
「真的要去嗎？」滑頭鬼收起了刀，往屋內走去。
念鯉緊跟其後，將北落師門收好，露出了難得的正經。
「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
滑頭鬼歎了一口氣，「這句話對你媽媽說去。」
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狡猾的老頭。
他知道念鯉對若菜是沒轍的，要是若菜不答應，他總不會強行離家吧！
滑頭鬼還是太小看了念鯉的決心。
「爺爺啊，滑頭鬼這種妖怪，最擅長的不是隱身嗎？早上的時候，你有發現我站在大廳門口嗎？」
滑頭鬼愣了一下，他的確是在念鯉進入大廳後才發覺的，是不是他老了呢？還是念鯉隱藏氣息的能力太厲害已經超越他了呢？
其實念鯉有這麼厲害的掩藏氣息的能力還是要拜玉藻所賜，玉藻找人的方法簡直是出神入化，不論你藏在哪裡都要被她找到，而找到的下場就是被她拿去做實驗，或是被阿姆斯特的肌肉包圍，那種生活太悲慘了，念鯉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或者是在高壓狀態下，竟將自己的妖氣全部收斂到體內，一絲一毫都不會外放。
這樣的好處就是妖氣的使用大大節省，而且還不會被玉藻找到，畢竟玉藻找人也是靠著她那靈敏的觸覺來的。
他把這種能力叫做。
「真是的，我會說服她的，在家呆一天，明天我就會去京都···」念鯉笑著說道：「或許會到花開院一趟哦，爺爺，還有話想說嗎？」
「你小子，連花開院都知道了嗎？不要被當成小妖怪給滅了···」滑頭鬼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滑頭鬼一脈的傳統，就是要到花開院本家去偷吃偷喝，不要落了我的面子，小子，還有定期聯繫。」
滑頭鬼此時的話無疑是同意念鯉去京都了，或許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的決心，或者是明白他有自保能力。
滑頭鬼與羽衣狐的恩怨，或許讓他親自調查也不錯。
親眼所見，耳聽為實。
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也想知道得更清楚。
也許他知道的也不比念鯉多啊，鯉伴那小子，總是將事情藏在心裡，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甚瞭解。
「我去見見陸生，對了，爺爺，不要將我回來的事告訴其他妖怪···」
「······」
「爺爺也肯定知道奴良組本家有內奸吧，你不將他抓出來的原因我也大致曉得，但是你不覺你太善良了嗎？期望他自己悔過是不可能的，像元興寺那種妖怪奴良組根本不需要。」
「你不瞭解，念鯉，沒有從那個戰亂年代走過的你，不會瞭解我的心情。」滑頭鬼叼起了煙斗，「好了，我會有決斷的，不要小瞧你爺爺啊，混蛋小子，本大爺可是魑魅魍魎的主人啊，還輪不到你小子指手劃腳的，滾去見你的哥哥吧，那小子很想你的。」
總大將的氣魄在此時展現無遺，可見當年百鬼夜行的無上風采。
真是的，自己是在為誰擔心啊，那可是第一代總大將啊，只用了一百多年的時間就聚集了百鬼的魑魅魍魎之主。
「遵命，總大將大人！」念鯉敬了個禮，一溜煙就跑掉了。
念鯉跑到陸生房間，雪女正在一旁照顧他，看到念鯉進來，雪女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她到現在都有些懷疑自己在夢中，兩個少主竟然都在自己身邊。
念鯉笑了笑，轉身將門關上。
此刻正好，周圍的妖怪都被總大將支開了。
「雪女姐姐，能幫我將四周的門窗都關上嗎？」
雪女雖然不解，但還是依言將門窗關好，室內頓時變得一片昏暗。
只見念鯉頭髮變長，身高長高，又妖化了。
瞥了雪女一眼，雪女張大了嘴，結結巴巴的。
「念，念鯉少主，那個樣子···」
「嗯，血脈覺醒的樣子，和陸生一樣，不過我在四年前就覺醒了。」念鯉點點頭。
雪女一時看呆了，雖然樣子和陸生少主一模一樣，但眼角的淚紋卻給念鯉少主增添了一份憂鬱和孤獨，散發著一股邪異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想擁他入懷。
念鯉在陸生身邊坐了下來，將手指點在陸生額頭。
少主這是要幹什麼呢？雪女在一旁好奇的看著。
肉眼可見的黑色不明物呈螺旋狀的鑽進陸生的眉心，一閃而沒。
陸生的臉呈現出痛苦之色。
咦，陸生少主怎麼了？
雪女一驚，急忙想站起身來查看陸生的狀況。
念鯉伸手擋住了她。
「沒事，那是我的，我要用雙胞胎之間的感應讓他再次妖化。」
果然，躺在榻上的陸生變成了清晨時的樣子，銀白色的長髮纏繞著黑色的花紋，俊逸的面孔。
慢慢的，眼睛睜開。
紫紅色的眼眸對上了淡金色的眼眸。
四目相對。
「喲，念鯉，好久沒見了。」陸生笑了。
「是啊，陸生，有四年零二十五天沒見了呢，挺想你的···」
念鯉伸出手，陸生順勢抓住，站了起來。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次妖化，很吃驚啊！什麼時候回來的？」
卻是對著念鯉發問了。
「你以為呢？加奈他們能那麼幸運的沒有一個人死掉是誰做的啊，要不是我剛好在一旁，也輪不到你出場了，哈！」
「我說呢，總覺得元興寺的表現有些奇怪，現場還有打鬥痕跡，我還在想是誰做的，沒想到就是你小子啊！」陸生錘了念鯉一拳。
你這小子，念鯉撲了上去，兩人打鬧了一番。
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就算是過了四年，他們之間的情誼還是不會變的。
念鯉永遠記得在那個夜晚，儘管陸生顫顫發抖，但他還是盡力將念鯉擋在了身後，在小小的陸生心裡，保護弟弟或許最重要的也說不定。
鬧過笑過，兩人還有雪女圍著一圈坐下，念鯉將自己這幾年的生活簡單的說了一遍。
對於沒出過浮世繪町的兩人來說，念鯉經歷的一切都是前所未聞的，特別是還有幻想鄉這種妖怪的聚集地，簡直是太神奇了。
當然當念鯉說起在荒島上的生活時，兩人都是憤憤不平的。
說起念鯉學會了許多妖術後，兩人又表現出濃厚的興趣，特別是陸生。
念鯉只好為他們做了一個示範。
地獄蝶，畫龍點睛，還有鏡花水月。
念鯉還特別講了滑頭鬼的本質，鏡花水月。
希望陸生能早一點接觸。
「不過根據白天的我的言行，很長時間之內我都不會出來的。」夜陸生有點沮喪。
念鯉想起白天的陸生的樣子，也有點無奈，只能拜託雪女他們影響他了。
「對了，白天的你現在應該不會知道夜晚的你所知道的事吧！」
「是啊！」陸生歎了一口氣，「不論是爸爸的事，還是你的事，他全都忘記了，與其說忘記，還不如說是將它封印了，現在的陸生還承受不起，回想起那些，說不定他會崩潰，所以我不會讓他知道的，至少在他不能真正承受的時候。」
念鯉也歎了一口氣。
「那天晚上的事，你應該看到了吧！和我說說吧，陸生···」念鯉的眼睛詭異的變紅起來。
「······」
「是嗎？看來穿插了驚人的事實啊，小女孩，大眼球，陰陽師鬍子男！」念鯉捂著額頭，他當時只看到了小女孩。
「看來有必要對你說一些白天的陸生不能知道的事了，雪女聽過就忘了吧！」
「······」
「好了，這些事不會再說第二遍，你們將它藏在心底就行了。對了，我明天要去京都了，今天是來告別的。」
「咦咦，為什麼剛回來卻要去京都？」雪女震驚之後很是疑惑。
陸生沉思了一會，驚呼道：「難道你···」
「沒錯，事情不搞清楚，我不安心，而且羽衣狐竟然會出現，那必然會有災難發生，我要早點做準備，省的到時束手束腳···」
「可是···」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而且每月都會回來一次的，要是陸生還不肯妖化，我就會幫你。」
「算了，你也不像是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人，由得你吧！」
「哈哈，陸生你這小子，竟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現在可是比你強哦，小心我揍你！」
「要不要試試~」
「喂喂，兩位少主，你們在幹什麼啊。」雪女發飆了，「還有念鯉少主，你才剛回來，為什麼又要到京都那麼危險的地方去呢？我不答應！」
「哎，那個，雪女姐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雪女回過頭。
「要跟我一起去京都嗎？」
今天早上看了一下最新的漫畫，羽衣狐便當了，晴明出生了。
事實揭曉了，話說晴明手伸的這麼長，從地獄伸到人間來了，真不可思議。
羽衣狐好可憐，這是我的第一想法。
第二想法就是那個寄身的女孩真的是陸生姐姐？
其實也是有可能的，畢竟鯉伴是江戶時代的人了。
有妻子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滑頭鬼一族很興旺啊，特別在這篇同人裡。
有了三個，哈哈！！
不過我想想，被寄身的那個女孩應該不會死，因為陸生那把刀不是只對妖怪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