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瘋癲的新娘（4） 文 / 鷙遙

    「嘿嘿嘿……你知道他在哪兒的，還給他吧……」

    程舒的動作來得太過突然，那雙直直伸出的手在葉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角，猩紅的血指印一瞬間就印了上去。原本坐在桌邊的蕭景輝和小關見此情景，立刻來到葉晴身邊，猛地抓住那雙帶血的手，想要將它和葉晴的衣角分離。可是，那雙手的主人卻怎麼也不放手，只是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這樣死死地拽著葉晴的衣角，一雙詭異的眼睛透過覆面的髮絲死死地盯著桌邊的葉晴。

    「還給他，就結束了！哈哈哈哈哈……結束了……結束了……」

    好不容易，在兩名護士的幫助下，他們終於將程舒的手和葉晴的衣角分開，並將程舒弄回她之前的位置「坐好」，為了防止這種不可預期的情況再一次發生，兩個魁梧的護士又拿出了一條粗繩，將程舒牢牢地捆綁在椅子上。

    「怪不得醫生說我們肯定是白跑一趟，這樣子能問出什麼？」小關從嘴裡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要不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蕭景輝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對面依舊瘋瘋癲癲地程舒，她剛才的瘋言瘋語表面上聽起來跟童梓月沒什麼兩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裡面似乎隱藏著什麼訊息。而一旁的顧曉旭則整個心思都在葉晴的身上，程舒剛才的那一下來得確實太過突然，在那一瞬間連她自己都被嚇得無法動彈，更何況一向膽子都比她小的葉晴。

    在剛才的一幕發生的那個瞬間，童梓月病房裡那滿牆的血痕、手指上那深可見骨的傷痕毫無預警地就這樣浮現在呆立在一旁的葉晴的眼前，讓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就在剛才程舒猛然撲過來的那一刻，那種可怕的窒息感突然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以至於驚得她完全無法做出反應，只能呆呆地看著程舒染血的雙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角，還有那雙讓人無法忽視的詭異的雙眼。

    直到顧曉旭溫暖的左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心，她的心才漸漸由冰點回溫，就好像猛然回魂一般，她的胸膛微微起伏開始輕輕地喘著氣。這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在程舒猛撲過來的那一刻，她竟然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以至於讓自己又一次回到了那種令人恐懼的窒息狀態。

    「晴晴，沒事吧？」顧曉旭關心地眼神對上葉晴猛然回神地雙眸，心裡止不住地擔心。

    「我沒事。」半晌之後，葉晴才回復顧曉旭的詢問，她緊緊握著顧曉旭溫熱的左手，將額頭輕輕地靠在顧曉旭的肩上，「讓我靠一下。」

    顧曉旭沒有說話，只是換了個站姿，想讓葉晴靠得舒服一些。於是，探訪室裡開始被一種詭異的安靜所瀰漫，只有程舒偶爾發出的那些奇怪的話語成為這個空間裡唯一的聲音來源，因此顯得更加清晰，也更加的瘆人。

    良久之後，小關終於忍不住了，他突然來到蕭景輝的身邊，拍拍蕭景輝的肩頭，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謐。

    「你們不是來找王哥失蹤的線索的嗎？全都站在這兒當雕像就有用了嗎？還是你們真的覺得在這個瘋子的身上能找到什麼線索？」

    小關的聲音很大，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他不知道王宇為什麼會跟這幾個只會發呆的人一起查什麼案子，他只覺得自己不能跟他們一樣坐以待斃。畢竟他幹這一行的時間並不長，況且王宇也一直不想要將他拉下水，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王宇和蕭景輝他們到底在查些什麼，又是怎麼查的。

    葉晴也被這個聲音將注意力給吼了回來，她慢慢地抬起依靠在顧曉旭肩上的頭，但手卻依舊扶在顧曉旭的肩頭以此穩住身體。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慢慢離開那個給予她支撐的肩膀，慢慢地朝程舒的方向走去。

    小關雖然很著急，但是看到葉晴這個樣子也很擔心，他想要上前勸阻葉晴前行的行為，但卻被蕭景輝一把抓住。

    「別急，看看。」

    只見葉晴直接繞過那張用於隔開病人和探訪者的長桌，慢慢地向被綁的嚴嚴實實的程舒靠近。在這期間，離她較近的護士也出聲阻止，但是葉晴卻執意要站在離程舒最近的位置。

    「你見過他，對嗎？」

    站在程舒的面前，葉晴用手輕輕地扶住桌沿，用以支撐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聲音裡隱隱含著顫抖，卻又執意問出自己的問題。

    「他在找你，嘿嘿嘿……他在找你……找你……」

    「你說的『他』是誰？『他』叫王宇嗎？之前是不是有個叫王宇的警察來找過你，他去了哪兒？」葉晴扶住桌沿的手漸漸用力，她不願正視面前一臉慘狀的程舒所帶來的影響力。

    被綁的嚴實的程舒只是「呵呵」地笑著，對於葉晴的問題就好像完全聽不懂一樣，她的嘴裡叨叨唸唸的都是自己想說的東西，只是那些東西與之前童梓月所說的內容相比並沒有什麼特別。

    「我知道，你見過王宇對不對？你告訴我，他到底去了哪裡？或者，你跟他說了些什麼？」

    葉晴這副耐心和一個精神病人溝通的樣子，讓小關有些不以為然，如果不是蕭景輝的一再阻止，他早就要求所有人離開這個讓人感到壓抑的地方。他有些沒好氣地再次坐回之前的那個座位，雙手環胸，完全不認為葉晴能從一個瘋子嘴裡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要不，你跟我說，你所說的『他』是誰？『他』是在找我嗎？我需要還什麼東西給『他』，才能讓一切都結束？」

    程舒依舊無視著葉晴的所有問話，她的目光在整間探訪室裡遊蕩著，完全沒有焦點。

    兩個護士小聲的交談聲清晰地傳入葉晴的耳朵，還有那不時落在他們身上的那種異樣的眼光，葉晴知道，兩個護士也許覺得自己

    病的也不輕。但是她不願意放棄，她總覺得能從程舒嘴裡挖到些什麼線索。

    只是這個過程太漫長，長到連她自己都快要放棄的時候，程舒一句奇怪的話語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在天台等你，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