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一章 結束,不適 文 / 湘和
「啊」小貓一樣撓心撓肺的叫聲在狹窄的空間中響起。()
盼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下,雙腿不由的一抖,身子撞在了一邊的石壁之上。砰的一聲悶響在洞中響起。
「誰!」這聲響放在平時不會太引人注意,可此時卻是不一樣。幾乎是在響聲響起的瞬間,蘇連警惕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蘇念白聽著,心不由的咯登了一下。雙眼立刻看向周圍,想要尋找退路。這種事,說好聽了是兩廂情願,情難自制。說難聽了,那就是姦夫淫婦,暗通款曲。若是被蘇連發現是他們二人站在這裡,恐怕,今日她們活著從這裡出去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蘇念白雙眸不停的轉動著,心裡很急,但卻生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此時此刻她連呼吸都是放到了最輕。而盼兒則更是如此,剛剛那一撞並不輕,此刻她的後背還是火燎燎的疼著。可是她不敢動。
她雖然不一定有多聰明,但她知道她剛剛看到的是一個大秘密,若是被發現,殺人滅口的可能性,絕對大於對方發善心的可能。
蘇念白二人一人一邊靠在石頭壁上,輕輕的吸了口氣,把動作和呼吸都放到最輕。
「誰!」蘇連警惕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身子一動就離開了瑞敏,看樣子是想要過來看個究竟。
「喵……」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貓叫聲響起,緊接著他們上方假山上面傳來一陣又一陣小貓跳動的悶響聲。
「喵~」又是一聲慵懶的貓叫聲響起,蘇連邁過來的腳步一頓。
「蘇郎,蘇郎。」瑞敏本來也是很擔心的,但此刻知道是貓叫聲,自然也就不顧及那麼多了。長臂一伸,再次圈住蘇連的脖頸,柔軟纏綿的叫聲響起,白皙柔嫩的雙腿,更是在他身上輕輕的一蹭。
「不過就是一隻小貓而已。」瑞敏小手緩緩的動作著,瞇著眼輕輕的解釋著,「這個地方比較偏僻,一般不受寵的嬪妃居住。也因此他們都會養些小東西。啊……」
最後話音一落,蘇連身子就再次緊緊的貼了上來,瑞敏仰頭,一聲貓一樣的叫聲再次響起。
山洞後面,蘇念白和盼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但他們卻是一動不動,生怕動了,會讓前面的人再次發覺。
頭頂上小貓的叫聲喵喵的叫個不停,耳邊曖昧的喘息絡繹不絕。蘇念白此刻只覺著,這樣的場景比應付十次宮宴都難得很。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山洞中的氣息平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敏兒,今日的事實在是有些意料之外。恐怕皇上那裡會……」
蘇連猶疑的聲音響起,瑞敏聞言輕輕一笑,笑聲嫵媚多情,「怕什麼,皇上是我親哥哥。不信別人也會信我的。今日不行,剛發生了這種事,我就出言,以皇兄的性格恐怕會更加多疑。明日,我在進宮。」
話音一落,就聽見啵的一聲響起。蘇連一個吻落在瑞敏的唇畔,「這麼多年,還是敏兒你最得我心。」
「還說呢。這麼多年,你身邊美人可沒有少了一個。」瑞敏嬌嗔的聲音響起,聲音中帶著一點哀怨。
「你身邊的男子就少了麼?」蘇連聞言輕笑著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好了,別皺眉了。不管你怎麼樣,在我心裡,你都是我最愛的敏兒。那些男人怎麼能和我比呢。」
這話一出,瑞敏緩緩笑開,「唉,其實,皇兄當年也沒錯。若不是嫁給他,我們……」瑞敏的聲音帶著一分悵然,蘇念白聽著就明白這個他指的是駙馬。
「他能有我好麼?」蘇連挑眉,抬手將眼前的女子抱進懷裡,聲音輕輕的帶著誘哄,「如今他不在了,我們二人行事,不是更加方便了麼?放心,等這一年孝期過了,我一定迎你進門。」
這話說完,瑞敏乖巧的點點頭。
暗處,蘇念白卻是眉頭一皺。怎麼聽他們這麼說,感覺長公主的駙馬死的並不是太過單純?是她多心了麼?
前方的兩人又是溫存了一會兒,然後蘇連先行離開。過了不一會兒,瑞敏整理整理衣裙,環顧了一下四周漫步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蘇念白二人並沒有動作。等了許久,蘇念白才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身子一動緊緊的靠在牆邊。
今天實在是發生太多的事了,這簡直是比看戲還精彩。
「小姐。」盼兒見蘇念白靠在石壁上不出聲,不由的張口喚了一聲。
「嗯。」蘇念白微微睜開眼,看向對面的盼兒,「你沒事吧?」
「沒事兒?」盼兒搖搖頭,隨即看看前面,「小姐,我們快走吧,這裡實在是不太安全。」想到剛才蘇連警惕的聲音,盼兒身子就是一抖。知道的太多實在是不是一件好事。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就因為你知道的太多而把你怎麼著了。
「嗯,走吧。」蘇念白緩緩起身,伸手搭上盼兒伸過來的手,從洞口緩緩的走出去。洞外的陽光燦爛明媚,空氣清新的很。蘇念白不由的輕輕的鬆了口氣,「快走吧,估計宴會也要結束了。」
蘇念白說著抬手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衣裙,將上面的土漬,灰燼都拍打趕緊。這才放心向前走去。身後的盼兒見狀也是快速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抬步跟上蘇念白,「小姐,等一下。」
蘇念白聞言,腳步一頓,盼兒趕緊上前,伸手將蘇念白的衣衫整理妥帖,「小姐的衣衫有些皺了,可別被人瞧出什麼破綻。」
看著盼兒肉嘟嘟的小臉,蘇念白眼中的暖意多了一分。輕輕的點點頭,伸手給盼兒將衣衫撫平,「記住你什麼都沒有看到聽到,要表現的和最初進宮的時候一模一樣知道麼?」怪不得大家都說皇宮就是一個無形的戰場,果然不論何時何地都是硝煙瀰漫,一個不小心還真有可能折在裡面。
見盼兒鄭重的點點頭,蘇念白才輕輕的鬆了口氣。經過一次生死,她早就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思緒,就憑著她如今可以在蘇連面前正常的出入,就已經能夠看出了這一點。但盼兒不一樣。
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小丫頭,若不是她,恐怕她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樣的存在,也不會探聽到這樣的秘密。像蘇連那樣的人,能從一介布衣一步步的爬到現在的高位,要說他沒有幾分玲瓏心思,打死蘇念白她都不信。
若是今日盼兒在蘇連面前露出一分恐懼或者是其他不正常的表情,恐怕為了防患於未然,蘇連就會直接殺了她滅口。
「記住,面對任何人,都不要表現出什麼不應該有的表情和情緒。否則,我也保不了你。」蘇念白想著不由的又是叮囑一聲。
「嗯。」見蘇念白面色嚴肅,口氣認真。盼兒不由的吞了一下口水,眼中的恐懼一閃而過。
蘇念白看著不由的輕輕一笑,踮起腳,伸手拿出手帕將她的臉給蹭趕緊,「不用這麼擔心,就平常心就好。有本小姐在一日,你就一定會安然無憂,你這顆小腦袋一定會安安穩穩的待在你的脖子上。」
蘇念白聲音帶著笑意,盼兒聽著微微的撇撇唇。什麼小腦袋,她明明就比自己小好不好。怎麼搞得好像自己有多少年紀一樣。
蘇念白輕笑一聲,「快走吧。」
此刻瓊林殿中依舊是歌舞昇平,君臣同樂。蘇念白從側門進入,悄悄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待看見自己身邊妖孽笑意十足的尉遲寒時,她才真算是鬆了口氣。剛才不覺著,此刻才發現,剛才真的事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怎麼了?」見蘇念白坐在座位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尉遲寒不由的眉頭一皺,抬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沒什麼?」蘇念白緩緩抬眸,看著尉遲寒微微勾唇,輕輕的搖頭,「謝謝你。」這三個字,蘇念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來的。
只是看著他眼中的關心,想到剛才那突兀的貓叫聲,她就是想要說一聲謝謝。她不是個傻子,貓什麼時候不叫非要那個時候叫?
「你……」見她這個模樣,尉遲寒鳳眼一閃,眸中一絲尷尬一閃而過。老實說他還是喜歡看見她氣鼓鼓的樣子。
「你沒事吧?」尉遲寒說著,抬手就要碰上蘇念白的額頭。這動作一出,蘇念白眼角微微一抽,只感覺剛才自己絕對是哪根筋搭錯了,怎麼會感覺這個妖孽其實是個大好人呢?他絕對就是一個王八蛋。
抬手啪的一下打掉他抬起的手,蘇念白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
看到蘇念白這個模樣,尉遲寒微微一笑,將手掌收回。低垂著的鳳眼中暗色一閃,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的手心濕熱,一看就知道事態緊張的結果。是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動了他的人?
這麼想著,尉遲寒抬眼,冰寒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被這目光波及到的人都是一愣。然後立刻低頭,拚命的回想著,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過什麼得罪了尉遲寒的事情?
冰冷的視線繞場一周,緩緩收回。尉遲寒抬眼看向豐源帝,「皇上,剛才微臣看了一下,今日到場的人中,還真是有幾位看起來姿容不錯的小姐。比如楊太傅的千金楊薇,一看就知道品行出眾。」
「哦?就是愛卿剛才說,可以入宮的那位?」豐源帝聞言,眼中光芒一閃,不由的把目光投向場中。
「是。不若陛下讓她出來表演一番,看看才情如何。再決定要不要入宮?」尉遲寒說著巋然一笑,「陛下,微臣難免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畢竟是給皇上您選妃。」
聞言,豐源帝點點頭,「楊太傅千金楊薇是誰?」
沉穩的聲音緩緩傳出,大家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不由的抬眼,往楊浩然的位置上看過去。太傅楊浩然也是一愣,不由的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只見高位上自己的妹妹臉色微黑,似乎非常的不快。注意到他的視線,更是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臣女楊薇參見陛下。」楊薇聞言也是一驚,在看到自己父親微微點頭後立刻起身,從座位上起來,走到殿中,身子一動跪下行禮。
豐源帝見了微微點頭。雖然沒有看清楚這女子的模樣,但身段窈窕輕盈,行走之間娉婷裊裊。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
「嗯。」豐源帝點點頭,再次張口「抬起頭來。」
這話一出,大家又是一愣,楊薇更是不知所以的抬起頭來。她雖然很想看看她的姑姑,問問她這是在幹什麼。可她卻不敢太過亂來,只能微微的垂著眼瞼。
其實尉遲寒剛才所言是有些出入的。比如楊薇和蕪妃就一點都不像。蕪妃面目清秀,帶著點點的靈氣。而楊薇則是面貌艷麗,嫵媚動人。
豐源帝是花叢老手,這麼多年在他身邊的女子絕對不在少數。其中清麗者有之,妖嬈者有之。如今楊薇這張略帶著稚氣的嫵媚的臉龐無疑的吸引了他的注意。
看著,豐源帝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尉遲寒,「愛卿的眼光一向不錯。」
「楊家出美人啊。蕪妃如此,這楊才人更是啊。」尉遲寒聞言立刻回應,言語間都是已經把楊薇稱作才人了。
聞言,蕪妃面色一變。隨即冷冷的哼了一聲。
「楊家有女楊薇,賢惠淑德,貌恭稟著,特封為正五品才人,於明日進宮。」連陌見豐源帝點頭,手中拂塵一揚,聲音高亢。
這話一出,楊薇面色一變,隨即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皇帝看向蕪妃。蕪妃見狀,眼神一冷,緩緩的撇開眼。
「皇上,這……」楊浩然也是被突如其來的旨意嚇了一跳,不由的站起身來出聲詢問。
尉遲寒見狀微微一笑,伸手抱拳,「恭喜楊太傅,恭喜楊才人。楊才人福氣大,一進宮就是正五品才人。這樣的殊榮比照當年蕪妃進宮也是不遑多讓啊。」
尉遲寒一出聲,立刻就有其他官員拱手出言,「恭喜楊太傅,恭喜楊才人。」
被這沸沸揚揚的恭喜一鬧,楊浩然嘴唇一動,隨即只能微微一笑,跪下行禮,「謝皇上隆恩。」這話一出,楊薇是徹底傻了。
她是楊家嫡女,日後的夫婿怎麼說也是俊朗的少年郎。雖說皇帝位高權重,可他畢竟已經中年,甚至已經老年。再怎麼樣,這……
「薇兒!」見楊薇傻呆呆的跪在原地不吱聲,楊浩然不由的出言喝道。
這一聲輕喝響起,楊薇立刻回神,「謝皇上恩典。」
她不傻,如今聖旨以下,她沒有抗旨的權利。先不說抗旨,皇上會不會防了她,恐怕就是她父親就會第一個不繞過她。
這戲劇性的一幕,頓時讓在場的貴女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人立刻低下頭去,有些人則是微微抬眸,公然的給豐源帝拋起媚眼來。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不願意的,自然也就是有願意的。雖然豐源帝年紀是大了一些,可他風姿依然,可沒有一點老態龍鍾的樣子。尤其是他氣勢威武,位高權重,嫁給他自然是可以率先得到自己能夠得到的一切。
尉遲寒看著微微勾唇,唇邊的笑意冷冷的。剛才他看了一圈,可是見這楊薇是一直狠狠的看著蘇念白。那目光似乎是吃不了蘇念白不罷休一樣。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雖說似乎看起來入了宮,手中的權利就大了一些。可事實上,皇宮中除了皇上就他說了算。哦不,皇上哪管的了那麼多,一個五品才人而已,有的是你吃癟的地方。
「你幹的?」蘇念白抬手輕輕的錘了錘尉遲寒的腰,「真狠。」
「有麼?」尉遲寒聞言緩緩挑眉,「天家富貴,多少人想要而求之不得,我這是在幫她。」
「切。」蘇念白聞言輕哼一聲,轉眸看向別處。這一動就不由的看到了瑞敏長公主。只見瑞敏長公主面如桃李,端莊自持。很難想像這樣一個靜坐尊貴萬分的女人,剛才還放(隔開)襠不羈。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以前不大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重生一次,倒是全部懂了。這個世界人心可比其他的東西複雜多了。
蘇念白的目光引起了瑞敏的注意。只見瑞敏轉過眸來,就見蘇念白勾唇看著她,眼波更是在她衣服上打轉。
似乎是在說昨日得了衣料,怎麼今日不曾穿上。瑞敏見了,微微勾唇,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她還當她多聰明,原來也不過是個傻子而已。最近她在為丈夫「難過」,可從未出過門。怎麼能把那衣服穿在身上?
瑞敏想著,抬眼警惕的看了蘇念白一眼,眸中暗含警告。蘇念白見狀眉眼一動。似乎有些不大清楚,為什麼要這麼看她。
瑞敏見蘇念白眼神無辜,根本不懂她的意思。微微氣結,想著一會兒一定要單獨提醒一下她。她可不想明日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風言風語。
蘇念白看著瑞敏咬牙的模樣,微微一笑,錯開眼。心裡只覺著瑞敏想的實在是太多了,她只是做生意而已,又不是說評書,有必要上街上嚷嚷不該嚷嚷的事情麼?就算是她想嚷嚷,也得想想後果才行。
不過,今日看到的事。似乎……可以做點文章。
不得不說蘇念白實在是不算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惜命的人。否則看到這樣大的秘密,只要和自己無關,恐怕是個人都得三緘其口,生怕惹禍上身。畢竟對方是什麼人,瑞敏長公主,當朝丞相!
若是普通人,被發現可能會被浸豬籠什麼的,反正就是沒有尋仇報復的時間和餘地就是了。但若是這二人,那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高高端起,輕輕放下,無所謂就是皇上賜個婚,或者怎麼的。
反正權勢如皇上,實在是沒有必要鐵面無私的把自己的親妹妹浸了豬籠。蘇念白想著,眉毛微微一動,隨即輕輕一笑。看著現在的自己,就不由的想到趴在蘇連腳下苦苦哀求只為了活著,為了孩子的自己。真是不知道該笑哪一個。
宴會結束,瑞敏果然趁著尉遲寒不在的時候堵住了蘇念白。
蘇念白看著眼前這位一顰一笑風情畢露,舉手投足尊貴無雙的女子,微微的挑挑眼,「長公主萬安。」
行了個禮,蘇念白直起腰,然後免費奉送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長公主,你擋道民女的去路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麻煩讓一下?」
小女孩兒固有的稚嫩清脆的聲音,讓瑞敏微微皺眉。她聞言豁然一笑,「白老闆。」
「長公主。」聽到叫自己,回敬是禮貌。蘇念白聞言抬頭,看著瑞敏,「不知長公主還有何事?若是為了布料,那恐怕,實在是沒有辦法如長公主之意了。昨日,您拿走的已經是最後的幾匹布料了。若是不信,可以去八達布莊看看,這種名貴的料子可已經賣斷貨了。」
蘇念白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長公主此行的意思,挑眉一臉為難的道,「就算是長公主殺了我,我也交不出多餘的一匹布料了。」
蘇念白此話說的無奈,可事實上,她手裡還是有的。只不過是想不想賣,賣給誰,都得看她得心情而已。
「本宮來找你不是為了布料。」聞言,長公主眉頭一皺,率先開口。蘇念白聞言似乎是很驚訝,幾乎是想都沒想,「不為布料,那你找我幹什麼?」
一句話脫口而出,蘇念白此刻表現出了一個九歲小孩兒所有的天真和理解能力。看著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的蘇念白。瑞敏咬唇,聲音壓低一分,「本宮的駙馬三月前新喪。」
「哦,公主還是節哀順便才是。」聞言,蘇念白一愣,隨即行了一個萬福,表達了作為無關人士聽到這個消息時能表達的同情,憐憫和勸慰。
「啊?」瑞敏見蘇念白這樣說,不由的輕啊了一聲。最後實在是不想看著蘇念白這張臉,確定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其中關竅。這才開口,「本宮不想知道本宮昨日出過公主府。你明白了麼?」
早說不就完了麼?她如今就九歲,可不願意表現的太聰明被人猜忌。「哦,公主原來是這個意思。民女愚鈍。公主放心,這事我的人不會說出去一個字。」蘇念白點頭,滿口的應承了下來。說完,蘇念白抬頭,一雙眸子黑亮有神帶著疑惑,「但,知道你去了八達布莊的,可不止是我店中人。若是別人說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否則。」長公主聞言輕輕一笑,上位者已經融入骨髓的殺伐果決此刻表現無疑,「否則,即便是尉遲寒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長公主說著,蘇念白點點頭,低垂的眸中卻是一片冰冷。威脅麼?呵,她蘇念白是被嚇大的麼?
瑞敏見蘇念白識趣的應承下來,嫵媚的眸子在她身上一掃而過。身子一動向前走了一步,蘇念白見狀,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身子一側,躲開了去。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道瑞敏如此,蘇念白實在是不想和她有一點的碰觸。老實說,她嫌她髒!
站在原地,蘇念白垂下眼瞼。思緒又不由的回到了三月份的那個晚上,蘇連一腳踢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目光是厭惡,憎恨甚至就好像是在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樣。最開始蘇念白在死的時候還以為蘇連是因為她未婚先孕這件事。
「呵。」蘇念白抬頭,對著天空中一輪剛剛升起的月亮,輕輕的嗤笑一聲。後來她想通了,當初劉氏算計她的時候,蘇連有什麼不知道的理由,怕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默許了的。即是如此,他憑什麼厭惡別人。他自己又趕緊在哪裡?
想到山洞中自己所見的一切,蘇念白竟是有一種作嘔的衝動。噁心,實在是太噁心了。這就是自己曾經最信賴的父親,曾經自己真心愛護的父親!
「小姐。」眼看著蘇念白伸手撫上胸口,身體前傾,眉頭緊皺,似乎十分不適的模樣。盼兒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小姐,怎麼了,不舒服麼?」
蘇念白聞言,伸手緊緊的攥住盼兒的手,面色蒼白的搖搖頭,「沒有,只是想到了許多讓人噁心的東西而已。」
盼兒聞言一愣,不知蘇念白在說什麼。於是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蘇念白的背脊,「好點了麼?要不要找個太醫看看?」
聞言,蘇念白輕輕的搖搖頭。還不待說話,就聽見一道清澈的男聲響起,「這位小姐可是身體不適?」
聞言盼兒抬眸看過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立刻微微的彎了一下膝蓋算是行禮。她此刻扶著蘇念白撤不開手。
蘇念白則是只覺著這聲音耳熟,聞言抬頭看向來人。待看清那人的長相的時候,她身子一動,立刻低頭行禮,「民女見過八皇子,八皇子萬福。」
「八皇子萬福。」聞言,盼兒立刻又跟著行了一個大禮。
宋遠道看著禮儀周全但臉色蒼白的蘇念白,眉頭微微一皺,「你臉色非常不好,可是吃壞了什麼東西?」
說著,竟是向前邁了一步,伸手就要扶住蘇念白。蘇念白見狀,身子一側,後退了一步,抬眸鎮定的看著宋遠道,「回八皇子,民女一切都好。」
手伸出去驟然落空,宋遠道微微皺眉,語氣沉了一分,「你臉色不好。」
蘇念白聞言再次行禮,「只是夜間微涼,冷熱交替,身子微微不適而已。謝八皇子關心。」蘇念白說著,抬眸微微一笑,笑容甜美但帶著疏離。
剛才在席間,宋遠道就已經察覺這女子雖然小,但伶牙俐齒。此刻見著,這種感覺更甚。他明明就是好心,這人幹什麼像是防賊一樣的防著他。
「嗯。」宋遠道收回手,目光在蘇念白身上掠過,隨即聲音不鹹不淡的張口,「即是如此,是本皇子唐突。先行一步。」
宋遠道雖說不一定是豐源帝最喜歡的皇子,也不一定是眾位皇子中後台最硬的一位。但他說到底還是皇子,日後即便不是那個位置,也是有封地有封號的王爺。他有他自己的尊嚴和底線,蘇念白如此不識好歹。他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和她說的。
「恭送八皇子。」身後小女孩兒疏離的聲音響起,宋遠道微微的咬咬牙,一甩袖子大步離開。他是傻了才會去關心她。
「小姐。」見蘇念白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得罪了一個皇子,盼兒微微有些擔憂的出聲。蘇念白聞言輕輕一笑,然後緩緩的搖了搖頭,「林清送回去了麼?」
「回小姐。林小姐出來的時候,奴婢就已經將她送出了皇宮,想來這一會兒回去的馬車也該回來了。」盼兒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林清會提前離開,但主子吩咐,她就做事即可,需要知道的東西實在是沒有必要太多。
「嗯。」蘇念白點點頭,轉眸看了一眼被眾人團團圍住敬酒的尉遲寒,不由的微微皺皺眉,「看來尉遲寒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我們也先走吧。」
蘇念白說完,率先往前走去,身旁盼兒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一直觀察著這方動向的尉遲寒,眉頭微微一皺,伸手推開一個官員的敬酒,「本督還有些事,改日再聚。」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蘇念白二人才走出沒有多少,就感覺身邊一陣風刮過,待回過神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一個紫衣妖孽。
蘇念白見狀,不由的一笑,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種一驚一乍的個性,「能走了?」
尉遲寒點點頭,伸手去拉她的手。大手小手一觸碰,尉遲寒眉頭就是一皺,「怎麼這麼涼,我剛才看到你似乎不舒服。有沒有大礙?」
「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惡性的東西,胸口悶了一下。」蘇念白搖搖頭,任他拉著自己的手向前走去,「沒什麼大事。」
「一會兒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剛才我見淑敏長公主似乎和你說話。」尉遲寒此刻就好像是一個盡責的父親,在一一的詢問著女兒身邊的每一個人。
偏偏蘇念白沒覺著他這麼問有什麼,蘇念白聽了就是搖頭一笑,「和我說她丈夫新喪,讓我不要將她昨日去了八達布莊的消息說出去。真是不知所謂。」蘇念白此言,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於瑞敏的鄙視。
「她去布莊做什麼?」尉遲寒半拉半扶著蘇念白往外走去,隨意的張口問道。
「去布莊能幹什麼?」蘇念白聞言瞥了他一眼,「花高價把布莊僅剩的布都買走了。尉遲寒,長公主的駙馬是怎麼死的?」
「長公主的駙馬?」尉遲寒被蘇念白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愣,待轉眸看到她無比認真的神色的時候,從腦海中將這個他一直沒有怎麼注意過的男人給找了出來。片刻後,尉遲寒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是病死的。」
「病死?」聞言,蘇念白皺眉,近乎自言自語的開口,「他一直身體不好麼?」
「怎麼可能。」聞言,尉遲寒豁然一笑。「當初,皇上給長公主選駙馬的時候可是千挑萬選的。若是駙馬身子不好,皇上怎麼會把公主嫁給他。相反,駙馬為人雖然膽氣不足,昏聵有餘。但身體還是一直很好的。」
尉遲寒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她眉頭皺的更緊了。駙馬素來身子強健,突然暴斃,不是更加奇怪麼?難不成,駙馬根本就不是病死的?
蘇念白想著豁然抬頭,看著尉遲寒正要說話。就聽見身後,一道熟悉的幾乎深入蘇念白骨血中的聲音響起。蘇念白聽著,手掌一寒,面色微微一白,那股已經淹沒下去的胸悶感又一次的湧上心頭。
「錦王爺,請留步。」沉穩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蘇念白腳步一頓。幾乎是遏制不住的低頭,「嘔。」
「蘇兒?」蘇念白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尉遲寒不由的一驚,低頭看過去。只見她臉色蒼白,一張小臉上幾乎是寫滿了厭惡和牴觸。
尉遲寒看著,俊美一皺。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麼嚴重了。
「錦王爺。」蘇連大步走過來,拱手,「今日席上,還多謝錦王爺了。」
對於蘇連的善意,尉遲寒顯然沒有表達什麼的想法。他大手一揮將蘇念白抱起,紫色的衣袍疊在一起,尉遲寒抬頭看向蘇連,「本督只是為皇上辦事,丞相應該感謝皇上明察秋毫。」
說著,尉遲寒轉身就走,低頭看著懷中的蘇念白。她微微咬唇,面色蒼白,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一雙小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衫。
「尉遲寒,我想回家。」
------題外話------
今天,湘和必須說一聲對不起。本來我想要更一萬三的,事實上,我也能碼出來。但突然發生了一些事。我什麼心思都沒有了,根本就碼不出來字。對不起。今天萬更都沒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