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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十四章 文 / 雲天恨

    第一百十四章

    那空地周圍擺滿了火把,照得亮堂堂的,隱隱還能感受到那火的溫度。

    珈蘿依著那守門人的話,朝那最裡處走去。

    那似乎是另外隔絕出來的一塊空地,沒有那炙熱的火焰照耀,只有那柔和的月光。

    那月光下,一匹飛馬獸優雅的坐在地上,那額頭間有一撮白毛,俊逸極了。那全身似乎都泛著盈白的光芒,它的眼睛裡透著慵懶,讓人見之便有了喜愛之情。

    那飛馬獸龐大的背上,似是用那鐵皮木頭做就的一間屋子,呈長方形,還有那幾扇窗格雕刻於邊上。

    「這邊請。」一旁侍從模樣的人,向珈蘿招呼道。

    珈蘿跟著那侍從來到飛馬獸的身側,一架小梯架在那身側。

    「客人,請上。」那侍從微微躬身道。

    珈蘿一腳踩上那小梯,眼眸不經意的從那窗格邊劃過,動作便是一凝滯。

    那窗格邊,有一張側臉,斜飛的眉,丹鳳眼,俊逸的輪廓。

    鳳驚天!!!!

    珈蘿心裡一驚,便是急忙退下自己的腳步。

    她將那侍從拉至一旁,輕聲問道。

    「還有其他的飛馬獸嗎?我突然不喜歡這匹了。」

    侍從露出一個苦笑,「對不起,客人。方纔所有的飛馬獸都起飛了,就只有這一匹了。」

    珈蘿聽得侍從的話語,心裡不禁低咒一聲。

    這鳳驚天哪裡不走,偏偏要走這裡來,哪匹飛馬獸不坐,偏偏坐了這匹,而且,指不定那鳳月眠也在這匹飛馬獸上。

    她現在可不想節外生枝,若是被這鳳家兩兄弟看到她,指不定會逮著她一起回去。

    尤其她身上還掛著鳳月眠未婚妻的名頭。

    珈蘿頓了頓,便是向侍從示意道: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她走至那陰暗角落處,蹲下身子抹了幾把泥土,便是拍在了自己的臉上,隨後弄亂自己的髮絲,遮住那眼眸些許,那衣衫也被她揉起了皺褶。

    她看了看自己,似乎覺得還不夠,便是將那右手袖擺撕下,將衣衫撕得凌亂。

    她皺了皺眉頭,便是又向那侍從招手。

    「來,這個給你,你給我馬上弄點酒來。」她從彌生之佩中掏出幾塊碎銀遞給那侍從。

    侍從眼眸都笑得成了一條縫,便是立馬跑去給她弄了一罈酒來。

    珈蘿接過酒便是灑了些許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弄出了一身的酒味。

    好了,這樣應該可以了。

    侍從雖然眼裡充滿著疑惑,但是客人的事情,還是乘坐高階飛馬獸的客人,他自是不會過問的。

    珈蘿裝作酒醉的樣子,腳步趔趄的上了那梯子。

    她歪歪倒倒的進了那房間,眼角觀察著四周。

    房間裡兩方雕花長椅靠著邊,坐下的人便是面對著面,那房頂上幾顆夜明珠鑲嵌著,隱隱還有檀香飄散於空中。

    那長椅上已是有五六個人,他們對於一個醉鬼的到來,都有些微微的躁動。

    珈蘿眼角瞟向一旁,鳳驚天正靠在那長椅上,似是在閉目養神。

    他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猛然睜開了眼眸。

    珈蘿眼角看到那鳳驚天的睜眼,急忙收回自己的視線,不緊不慢的朝那角落裡的座位走去。

    這煉氣高階之人,對於外界的探視也是異常的敏感,鳳驚天察覺到別人的探視,心裡便是升了這警惕之心。

    他的眼眸第一時間注意到那在走動著的珈蘿。

    當然,他根本就認不得這眼前的醉漢便是珈蘿。

    鳳驚天看向這眼前之人,不修邊幅的樣子頹廢無比,那酒味直衝他的鼻子,讓他微微有些皺眉遽。

    他暗自搖頭,想著自己肯定是近來沒有休息好,緊張過度了。

    他動了動身形,便是又靠著那身後牆壁,閉目小憩。

    珈蘿坐到那角落裡,那髮絲凌亂披散,她垂著頭默默等待著。

    暗自疑惑,怎麼沒看到鳳月眠?

    不一會兒,她感覺那腳下一顫,這飛馬獸便是起飛了。

    她眼角透過那窗閣,隱隱還能看到那飛馬獸的翅膀煽動,那翅膀上的羽毛在那月光下泛著聖潔的光芒,讓她覺得寧靜無比。

    若是可以,她真想一直坐在這飛馬獸上,在這深邃夜空裡翱翔。

    不一會兒,珈蘿覺得這飛馬獸有下落之勢,接著便是聽得一聲叫喊。

    「清風鎮到了。」

    那房間內便是有三人起身,緩緩出了那房門。

    珈蘿暗自挑了挑眉梢,敢情還有車站類的設置,到站就下車。

    就這樣,一站一站,陸陸續續有人上來有人下去。

    到了最後,在珈蘿未曾察覺的時候,這房內只剩下她與鳳驚天兩人了。

    當珈蘿反應過來這房內只有她與鳳驚天兩人時,心裡不由自主的提了起來。

    安靜的氣氛,讓她依稀能聽到那飛馬獸煽動翅膀帶起的風聲。

    鳳驚天在此時好像也是歇息夠了,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丹鳳眼裡帶著一絲疲累,他的眼眸不自禁的在房間內遛了一圈,便是看到只有他與坐在對面的醉漢。

    那眼眸,也不自覺的一直往那醉漢身上瞟。

    珈蘿見得鳳驚天睜開眼,身體已是微微的有些僵硬,再見得他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她的心想不提起來都不行。

    不知為何,即使鳳月眠不在,她也不想與這鳳驚天見面,即使他鳳驚天先前救了她一命。

    又或者正是因為鳳驚天救了她一命,且是奮不顧身的救了她,讓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在那杜麗娘之地相處,那是不得已。

    可是如今又要相見,她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況且,她現在想要探訪的是跟自己相關的事情,沒必要牽扯不相干的人。

    她覺得無論如何,現在相見,會讓彼此陷入一個尷尬的境地,她的心很亂,還未理清。

    況且又出了那麼多事情,她不想再攙和一個本就麻煩的人進來。

    「咳咳。」

    正當珈蘿思慮之際,坐於對面的鳳驚天卻忽然輕咳兩聲,打破了寂靜。

    珈蘿藏在那凌亂髮絲下的容顏,微微皺起。

    她現在才是注意到,鳳驚天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紙,那唇也是毫無血色。

    是傷勢還未痊癒?還是又受傷了?

    她皺著眉頭觀察著鳳驚天,她本以為鳳驚天輕咳兩聲後就好了。誰知道,鳳驚天咳了兩聲,手摀住胸口,『噗嗤』一聲便是吐了一口鮮血出來。

    那鮮血吐在了地上,還濺了些許在他的衣衫上。

    珈蘿眼底光芒一閃,那鮮血居然是呈現的一種烏黑的色彩。

    這鮮血變色,明顯是中毒的徵兆。

    這鳳驚天到底是去了哪裡?怎麼會中毒呢?

    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問鳳驚天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可是又怕這鳳驚天不領情。

    她雖認識鳳驚天不久,瞭解得也不多,但是卻知道這人平日裡是絕對不服軟的,這種打死都要硬撐的性格,是皇族中人古怪的驕傲。

    珈蘿看著鳳驚天坐在那裡,微微喘著氣,那唇被那鮮血沾染,說不出的鮮艷。

    正當她看得出神間,那眉目一凌,便是看得鳳驚天腦袋一歪,竟然橫躺在了那長椅上。

    「鳳驚天。」珈蘿心裡有一瞬間的焦急,她急急到那鳳驚天身旁,扶起了他,伸手探他那脖頸間的動脈。

    「還好只是暈厥。」珈蘿感受到手指下還在跳動的脈搏,喃喃自語道。

    她用衣袖擦了擦鳳驚天唇上的血跡,邊低聲說道:

    「幸好你還沒死,不然……」

    珈蘿的話語頓了一頓,她要說什麼?她剛剛在想什麼?鳳驚天若是死了,關她何事。

    她暗自搖頭,想著肯定是連日來的事情太多,讓她的語言組織能力都有些混亂了。

    那飛馬獸飛了許久,還未停下,可歎這飛馬獸上沒有什麼小廝,讓她想問個路都是問不到,只能坐以待斃著,默默等待著飛馬獸到達目的地。

    珈蘿看著鳳驚天那蒼白的臉色,心裡想著,他這般昏厥恐怕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若是到了目的地,她難不成要帶他一同上路嗎?

    「不行不行。」珈蘿搖搖頭。

    她要去大荒城若是帶個病人,肯定會拖累的。

    可是若是不帶上這鳳驚天,任由他昏厥在這裡,萬一來個歹人什麼的……

    珈蘿情不自禁的開始腦補她將鳳驚天獨自丟在這裡後的情況。

    鳳驚天這臉蛋長得是不錯,萬一來個人喜他美色,又欺他是重病之人,將他擄走,然後……

    「呸呸呸,我在想什麼。」珈蘿連連唾棄自己的想法。

    果真是這幾日太累了,讓她的思緒都有些不正常了。

    正當她的思緒天馬行空之際,那飛馬獸一顫,那翅膀已是收了起來。

    珈蘿心裡一跳,知道是目的地到了。

    「大荒城到了。」

    珈蘿在那房裡掙扎了半晌,便是放下鳳驚天,自己獨自一人下了那飛馬獸。

    她出了那房門,不自禁的用手擋了擋那亮堂堂的火光,她緩緩下了梯子,在心中默念著。

    鳳驚天,你可別怪我啊!你不會怪我的,本來你就沒認出我。鳳驚天,你自己多保重啊!

    ……

    她心裡邊念著,邊朝前走去。

    忽然,她停下腳步,頓在原地,隨即狠狠跺了跺腳。

    「珈蘿,你真沒出息。」她暗自低咒一聲,便是反身,快速的朝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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