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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二章 文 / 雲天恨

    第四十二章

    珈蘿在某種意義上,心眼還是很壞的。

    她看得花解語吐得七葷八素,嘔吐物的酸腐味刺鼻至極,她也毫無所動。

    但是當她看到正待起身休息的花解語時,眼裡有了調笑的光芒,玉手輕輕舉起翡翠筷子,輕輕翻了翻那白嫩嫩的一片。

    「這蛆,可是大補,別看它平常在茅坑裡毫不起眼,哦,不對,還是很起眼的,畢竟一片黑乎乎裡有它這樣一抹雪白,讓人想不注意都難。哦,不好意思,說偏了。這蛆,乃是大補,又白又嫩,有時候在茅坑了營養好了,還是又胖又圓……唔……」

    她這席話一出口,才止住那噁心之意的花解語,胃裡又是一陣翻滾,又彎下身子開始大吐特吐。

    而珈蘿卻是愣了,她這話還未說完,便是覺得有風拂過,她被帶起的發還未落下,便覺已是張不開唇。

    有一雙眼眸裡,蘊含著冰冷氣息,無盡荒涼,大漠孤煙。

    那眼眸與她近在咫尺,她睫毛的扇動都能碰到他的眼瞼。

    她,被人吻了。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關鍵是,為何要吻?

    珈蘿只愣了那麼一會兒,心裡已有憤怒。她右手聚氣,狠狠打向這強吻她之人。

    原是那墨衫男子,他側身躲過珈蘿的攻擊,輕而易舉,輕鬆無比。

    「放肆。」珈蘿看向那男子,狂傲出口,那眼角眉梢都是不可褻瀆之意。

    那墨衫男子不僅眼眸冰冷,連那容顏也是帶著冷意,如冷玉雕鑄。高挺的鼻樑,讓整張臉輪廓分明無比。

    「你話太多。」那男子站在不遠處,一字一頓吐出四個字。

    珈蘿有一剎那的岔氣,有人嫌別人話多拿嘴去堵得嗎?

    「莫非閣下有斷袖之癖,借此來一親芳澤。」珈蘿唇角勾起譏誚之意。

    莫名其妙被人占此等便宜,是個人都不會有好語氣。

    「我沒有。」男子依舊一字一頓。

    「沒有什麼?」珈蘿挑起眉梢,這男人莫不是有語言障礙,說話一字一句,多說幾個字都吝嗇。

    那男子靜靜站著,皺起了眉頭。

    「你我皆為男子,有何不可。」那帶著疑惑的語氣彷彿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珈蘿紅唇輕輕一撇。

    「照閣下的意思,莫不是女子,你就當娶了去。」

    那男子沉默了半晌,思考著珈蘿這句話的可行性,隨即眼眸有了絲光芒,他點點頭。

    「女子,便娶。」

    珈蘿有撫額狂歎的衝動,她來到這裡就沒遇到過一個正常人。

    「噗哧……」一聲輕笑從那紅衫男子處傳來。

    紅衣男子緩緩轉身,來到珈蘿身旁,一襲華麗紅衫,耳垂上吊著紅寶石串珠,額間也有一塊波光流轉的紅玉珮飾。

    那墨色的發隨意披散在肩上,妖艷,還有幾分不羈。

    那眼眸裡有些許風情流轉,明明是個男子,卻妖艷至極,明明有妖艷流轉,卻又華貴異常。

    他來到珈蘿身旁,輕輕拍了拍手掌。那手指白皙纖長,如美玉晶瑩。

    「這位公子,佩服佩服,竟然連人肉都看得出來。」

    珈蘿觀察著此男子,他那漫不經心的笑意看在旁人眼裡盡顯妖嬈。

    看在她的眼裡,卻是盡顯殺意。

    「人肉又如何,你不是照樣也吃嗎?」珈蘿冷冷的說道。

    她方才在大廳裡故意放大自己的聲音,還將那肉質說得清清楚楚,就是為了讓一旁的這兩人聽得清楚。

    可是她話音未落,除了這冰臉男子停下了筷子,這紅衣男子卻是依舊將那薄如蟬翼的肉片挑進了自己的嘴裡。

    她當時心裡便是一跳,這人,太不尋常。

    「你們怎麼了?」花解語這時才是緩過勁來,她抬起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那遮面的紗巾倒是又換了一條。

    她有些尷尬的瞟著地上的污物。

    「咱們換個地方聊,這裡,嗯,現在不方便了。」

    珈蘿看著花解語有些飄忽的眼神,心下已是瞭然。花解語這一吐,這難聞的氣味充斥在空間裡,再昂貴的香料都掩蓋不住。

    「沒有什麼可以聊的,我們回去。」珈蘿轉身欲走。

    這樓外樓太過不尋常,其他的菜餚也就罷了,畢竟那些蟲類的菜式,她以前在野外做任務時已是嘗遍。

    可是人肉,這已是有些超出了她的底線。

    她還沒有吃同伴的習慣,就算餓得失去意識,她也不會去吃人肉。

    求生,也是要有一定限度的。死人肉她不會吃,因為那屍毒太重,會引起不小的後遺症。活人肉,那就更不用說了,不是她不吃,而是還沒機會讓她嘗試活人肉。

    她只是熟悉那些肌肉紋理,對人體的瞭解是她的拿手項,她只要一看便能知曉,這肉到底是從哪裡割下來的。

    「你可知曉饕餮樓是個什麼地方?」紅衣男子挑起眉梢,耳垂上的紅玉珠串一晃一晃,有妖冶紅光流轉。

    珈蘿聽得問話,眼眸一瞇,衣袖揮了揮。

    「我回家跟饕餮樓是什麼地方沒有任何關係。」

    她說罷,便是轉身離去。

    「你說走,可是你的同伴可並沒說。」那男子慵懶慵懶的語調響起,他一手撐著翡翠桌子,腦袋微偏,漫不經心的說著。

    「我可是告訴你了,有的地方來得走不得。」江琉月本是漫不經心的語調卻在說出後半段話時,有了威壓。

    話音一落,那身形已是快速閃至珈蘿的身後,五指成爪扣住珈蘿的肩膀。

    「我說了,不能走。」

    珈蘿冷哼一聲,「放手。」

    她最厭惡強人所難之人,且她對這江琉月著實沒有好感。

    「我饕餮樓裡的東西,必須吃完,今天你若走出饕餮樓的門,會對我饕餮樓造成多大的損傷。」

    江琉月眼眸隱隱有了殺意。

    「哼,笑話,開門做生意,難不成還是黑店不成。」珈蘿肩膀微動,用自己獨有的脫骨之術脫身而出,站至一旁。

    「黑店?你這話笑煞我也。進了三樓上上座,生死根本由不得你做主。」江琉月譏諷之意明顯。

    「你什麼意思?」珈蘿已是被繞得不耐煩,那眼眸裡血紅湧動。若是這江琉月再不放人,她不介意打一架。

    打架而已,誰一天不打幾場。

    「這三樓之位乃是你很早以前就定下,用你所珍貴之物來換的。」

    珈蘿聽得江琉月此話,唇角微勾。

    「我倒是不知我還有什麼珍貴東西。」

    她聲音清冷,語氣裡儘是毫不在乎之意。那帶著戲謔的語氣讓江琉月皺了皺眉,也讓花解語眼裡有了絲新奇的光芒。

    珈蘿那肆意狂放的微笑從唇邊流露。

    笑話,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她未曾做過的事,就算把她殺了她也不會認的。

    「我珈蘿有何身外之物能交換?」她眉梢微挑,傲氣凜然。

    江琉月眼眸裡詭秘的光芒閃過,那紅衫在微風吹拂之下,帶起一絲飄逸之感。

    他輕輕甩動頭髮,那額間佩飾也跟著輕輕晃了晃,紅玉光芒流轉,陽光折射在其上,映射出一絲妖異的流光。

    「我倒是不管你做過什麼承諾,需要交換什麼,我只是告訴你,你今日是不能走出這饕餮樓的。」

    他語調輕淺,聽似溫柔,卻是暗藏威脅。

    「我想去哪裡,誰攔得住?」珈蘿毫不猶豫的一句回答,那精緻下巴高昂,傲骨決然。眼角眉梢流露出無比的自信,陽光透過窗紗照在她的白衫上,明明是那柔和光暈,看在別人眼裡,卻是耀眼無比。

    「哦?」江琉月修長手指輕輕拂過耳垂上的紅玉珠串,一絲尾音流轉,讓那氣氛緊繃了起來。

    猛然間,江琉月額間紅玉閃過耀眼光芒,有一輕淺語調響起。

    「般若陣,起。」

    珈蘿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是被憑空而起的籐蔓纏繞,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又是什麼東西?

    珈蘿皺起眉頭,煉陣師,這江琉月居然是煉陣師。

    她現在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

    這樣的認知讓她心底泛起不舒服的感覺,一向都是她掌控走勢,但是自從來到這裡卻是頻頻被人牽引,太憋屈。

    「燃鳳之印,聽我號令,開。」她眼眸有血腥流轉,體內的煉氣珠高速運轉起來。

    鳳鳴劍燃氣鳳火出現在她眼前,那鳳火的灼傷讓籐蔓都慢慢退縮開。

    那鳳鳴聲聲的威壓,讓被召喚出的籐蔓都緩緩消失不見。

    「看來,不動真格的,是把你留不下了。」江琉月涼涼的開口,依舊漫不經心。

    「哼,讓我瞧瞧你所謂的真格是否能把我珈蘿留住。」珈蘿站在鳳鳴大劍後,身上煉器光芒大開。

    紅色光芒,手腕上一環閃現。

    「紅階一環。」那一直沉默不語的冰臉男子開口說了這四字。

    江琉月眼底劃過一絲戲謔,他輕輕撥了撥耳垂上的紅玉珠串。

    「不錯,不錯,小小年紀便能到達這階段之境,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說罷,手指輕彈那珠串尾端,口中輕念。

    「困陣術,絕殺地,天芒星象,開。」

    「不過也太目中無人,是該受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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