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七章 文 / 雲天恨
第二十七章
珈蘿觀察著這個她所謂的弟弟,作為赫連家的少爺,穿著卻不是很好。不是錦衣華服,而是較為粗糙的粗布衣衫,但是卻洗得很乾淨。
渾身上下沒有一件玉珮飾物,束髮用的簪子都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桃木簪。
看來這五姨娘過的並不是很好,所以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是粗布衣衫。
看著赫連不凡快哭出來的模樣,珈蘿輕歎一聲,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好了,不同你鬧了,我不吃人,也不會吃你的。」
赫連不凡小小的退了兩步,半信半疑的看著珈蘿。
「真的嗎?你真的不吃人?」
珈蘿哭笑不得,一手拉過赫連不凡,一手屈指彈向他的額頭。
「你腦袋裡在想什麼啊!我要是真吃人,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嘛!」
赫連不凡愣了愣,聽到這句話時,緊繃的身體瞬間鬆懈了下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的娘呀,嚇死我了,原來你不吃人。」
珈蘿招了招手,「過來坐。」
吩咐侍女上了幾盤糕點,看到赫連不凡一臉艷羨的模樣,眼眸裡閃過一絲深色。
「五姨娘可好?」一邊將桂花糕遞給他,一邊輕聲問道。
赫連不凡接過桂花糕,一口咬下,頗有些狼吞虎嚥的味道。一聽到珈蘿問及自己的娘親,拿著糕點的手微微頓住。
有些顫顫巍巍的開口,「我可不可以將這些好吃的糕點帶些給我娘親?」
男孩蒼白的臉,明明有些懼怕但是卻強自鎮定的模樣,那脆弱的倔強讓珈蘿有一瞬間的怔愣。
這是弱者的堅持吧!
有自己所護衛的東西,即使再弱也有自己拼了命都想守衛的東西。
那她呢?她有自己想守護的東西嗎?
微微抬頭便看到坐在頭頂樹幹上的無相,她垂下的雙腳近乎透明,輕輕晃蕩著,長髮隨風飄動,如同要隨風消失。
無相正在看著遠處的風景,察覺到珈蘿在看她,低頭與她四目相對,眼眸裡些許的疑惑。
暖風輕輕的,珈蘿看著無相忽然就笑了。
她現在沒有要守護的東西,但是唯一確定的是一定要變強,然後和無相一起殺回帝氏宗門。
抬手揉了揉赫連不凡的腦袋,髮絲帶著男孩獨有的柔軟。
「可以的,多帶一些給你娘親吧!」
赫連不凡驀然睜大眼眸,先是不可置信,接著鼻尖有些通紅,眼眸裡水光盈盈,看起來好不可憐。
有一瞬間,珈蘿以為自己看到了走失了的小犬。
這小犬還在對自己搖著尾巴。
「你真是個大好人。」赫連不凡抽了抽鼻子。
「她們都說你是魁拔山裡的妖獸變得,要吃人要喝血,是個大壞蛋。」
珈蘿微微無奈,「那你覺得我是不是呢?」
赫連不凡又搖頭又點頭,「像又不像。」
這是個什麼答案。
耐著性子,珈蘿繼續逗弄著赫連不凡。
「如何說?」
「你長得像那些坊間小說繪本裡的精怪,但是卻很好。」赫連不凡一本正經的回答著。
珈蘿被這個答案噎得可以,只覺胸口有團氣吐不出又嚥不下,默念幾聲。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可是……奶奶的,正是童言才說的是真話不是嗎?
看來得找個機會把這張臉徹底給露出來,不然老是嚇到花花草草是不好滴。
「天色晚了,快回去吧!」珈蘿對著赫連不凡輕聲道。
赫連不凡走後,珈蘿有些悵然若失,似乎她很久都沒和人如此聊天了。
「擺著張死人臉幹什麼,怎麼?寂寞空虛冷了?」無相沒好氣的開口。
無相這一番話簡直瞬間破壞了珈蘿傷春悲秋的氣氛,這如此毒舌的人真的是她契約的對象嗎?
「說正經的,你現在煉氣多少了?」無相有些擔憂。
珈蘿擺了擺手,「還差點兒就到階段了。」
「階段?你說紅階?」無相有些驚訝,飄到珈蘿的面前定定的看著她。
一旦跳過煉氣級數,才會來到階段之境,紅橙黃綠青藍紫,七個階段,到了這個境界才會真正被稱為煉氣師。
這才多久,珈蘿居然就高級煉氣師跳到階段之境了。
「很奇怪嗎?」珈蘿疑惑的歪著腦袋看著無相。
她還覺得慢了,這速度得猴年馬月才能恢復前世的巔峰啊!
無相情不自禁的翻了個白眼,奇怪,當然奇怪了,這才多少天,修煉速度也太快了。
珈蘿唇一撇,「喂,你別忘了我是誰?」
無相微挑眉梢,看著珈蘿,眼神似乎在問。
你哪位?
珈蘿站在樹下,陽光穿透層巒疊嶂的樹葉,她的裙擺被微風撩起,下巴微抬間自有一股風華氣質,帶著無限的自信。
「我可是當初的帝氏第一天才,帝珈蘿。」
當年的她先天靈體,別人十年苦功修煉到她這裡只是睡一覺的事情,融會貫通自成章法,宗門所有人都難望其項背。
如今的她雖然沒有了當初的先天靈體,但是前世所積累的修煉經驗以及各色知識,已經足夠讓她超越一切。
天才,只要稍微努力一點就能將別人甩的遠遠的。
無相看著樹下自信的瞬間光芒萬丈的少女,眼眸裡劃過一絲深色。
「珈蘿,你最好能永遠這麼自信。」
珈蘿唇角微撇,「無相,我是這樣一種人,一旦認定目標,必定拚死都會達成。況且,這條命是我賺來的,肯定會很珍惜的。我知道,我必須得韜光養晦,不能引起紫雲界的人的注意,沒有絕對力量之前,我是不能暴露出我自己的。司琉空這個人是最狡詐的狐狸,有著最縝密的心思,他一旦察覺我,肯定會從蛛絲馬跡中查起,那時候我就可能會引起他的懷疑。」
她一邊說著一邊想起那個男人,溫柔的毒藥,她曾經的未婚夫。
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珠聯璧合……曾經這些詞語都是用來形容她和他的,她與他的出眾讓所有人艷羨。
她與他的婚約,曾被稱為宗門史上的第一聯姻。
他的溫柔以對,笑顏淺淺,看著她總是目光繾綣柔意萬千,她也總是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能自已。
曾經,她以為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愛情。
可惜她錯了。
師傅告誡過她,一輩子天煞孤星的命,勸莫作有情癡。
可惜她不聽,一意孤行的答應了宗門的安排,懷著嬌羞的心態數著日子做新嫁娘。
可是師傅被暗害後,所有的溫柔都被撕開,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假象。
當她秉承師傅遺願,寧死也不向宗門交出涅槃珠後。
曾經愛她疼她的宗門師長,率領宗門精英圍剿於她,她殺開一條血路,逃出升天。
在逃亡途中遇到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帝緋煙,她還記得當時帝緋煙臉上那焦急的神情,那麼逼真,那麼逼真。
「姐姐,琉空哥哥很擔心你,擔心的好幾天都沒吃飯了。」帝緋煙抓著她,將她的肩膀抓得生疼。
她受傷頗重,感官自是變得遲鈍,再加上那是她最疼愛的妹妹,自是不會懷疑有其他貓膩。
她以為帝緋煙是焦急所至,才會抓她抓得那麼緊。
她忽略了她眼底那嫉恨的光芒,忽略了她聲音裡那刻骨的忌妒與恨意。
她想著,司琉空是她最親密的未婚夫,自然還是要告知他消息的。前些日子在廝殺中度過根本來不及告知他這一切的變化,一朝從天之驕女變成了人人誅殺的宗門落魄狗。
她想得那樣的簡單,她將所有的信任給了自己的妹妹帝緋煙與未婚夫司琉空。
「你告訴他,三天後我會到黎山雪崖,讓他在那裡接應我。」
她懷抱著所有希望,用意志力強撐著一口氣一路撐到了黎山雪崖,等來的不是救贖,而是徹底的毀滅。
「狗男女!」想到這裡,珈蘿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捏了個粉碎,將一旁的無相嚇了一跳。
「喂喂喂,你發的是哪門子瘋?」無相一臉的不贊同。
她雖然只是個魂體,但是她也是有尊嚴的好不。
「人來瘋。」珈蘿看著無相,冷不丁吐出三個字,將無相噎了個半死。
「得得得,你就發你的人來瘋,我先去溜溜,去聽聽坊間關於你的事跡,聽說你的事跡已經被編成了畫本裡的戲劇,還專門有人在茶肆酒樓裡表演呢。」
無相說完,便留下一臉鐵青的珈蘿,心情大好的飄走。
珈蘿心裡腹誹連天,把她當什麼了?還編成戲劇演出來?這些老百姓還真是閒得發慌了。
微微搖頭,端坐在庭院裡,開始調動體內的煉氣珠。
黃昏與黑夜交界之時,天地氣息的交接之時,此時刻最好修煉。這是她前世所摸索出來的,這個時候修煉的話能提高成功的幾率。
將自己體內的煉氣珠高速轉動,內視可以清楚的看到煉氣珠裡跟著轉動的龍晶。
說也奇怪,她這段時間九級練氣已經快到瓶頸。
她能察覺到,只需要一個點,一個點就能讓她晉陞到階段之境。
可是無論她怎麼將煉氣怎麼順,就是無法找到那個點,就像是明明知道答案,但是卻忘記了取答案的路程怎麼走一樣。
這樣的感覺真是憋屈無比。
「大小姐。」有一侍婢施施然走了過來,身著粉色衣衫,杏眼兒水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