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遲早是要討回來的 文 / 初落夕
這件事牽連梅苑與竹苑兩個院子裡的人,也事關以後連瑤與連玥之間的姐妹關係,一個處理不好,便是家無寧日的結果。
丁氏想想也頭大,看向連瑤的雙眼滿目失望,本是聽了母親的話把她從乾梓侯府接回來的,沒想到第一天便出了這事。眼前的是自己才一心看好的女兒,那邊躺著的又是自己丈夫的心頭肉,如今可真是難做。
目光觸及到跪著的銀釧,若是定了她的罪,就算真的與連瑤無關,但在下人眼裡看著也是難逃關係。畢竟這些藥材是她帶回來,又是她送到竹苑裡去的。
可很明顯,這事若是不處置一個人也沒法向府裡交代。還有如今正守在竹苑裡的老爺和頤壽園裡等著消息的母親。
「四小姐的藥是誰熬的?」
「回太太,是奴婢阿桂。」跪在第一排偏東角落裡的一個小丫頭回道。
「熬藥的時候,可有人接觸過?」丁氏又繼續問道。
「沒、沒有。奴婢知道這方藥對小姐的身體至關重要,連一步都不敢離開。等到綠杉姐姐親自來拿了藥,奴婢才離開廚房。」阿桂回道。
丁氏的目光轉向綠杉又問道:「綠杉,你是直接取了藥給四小姐服嗎?
綠杉立即點點頭,信誓旦旦道:「奴婢聽木大夫說了小姐的藥必須趁熱服,因此端了藥便立即回房去伺候小姐服了下去,當時紅衫姐姐也看到的。而奴婢自西間的廚房穿過走廊回到小姐屋子裡,院裡也一直有人,所以這藥估計、估計是本身就帶毒的。」
「綠杉,你怎麼說話的?這藥是乾梓侯夫人托了娘娘自宮裡尋來的,你居然說它本來就有毒,豈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你這樣的一句話,可知道會害了我們整個連府?」連瑤上前一步緊著神色說道。
本來心情就煩躁,正愁著無處發洩,如今聽得綠杉說話這般口無遮攔,正好讓自己挑了個錯。
剛才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中有了個大膽的假設。銀釧是個極有孝心的丫頭,她娘一直病著身子,自己也是聽說過的,有一次甚至還聽到她問紫煙借錢去給她母親抓藥的。平日裡心底也善良,要自己去相信她會去謀害四姐姐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
而且也正如大家所想,四姐姐平日裡一直披著溫婉謙恭的外衣,在府裡名聲極好。她竹苑裡的自然更是對她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如今中了毒,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她自己,因為夾竹桃的毒性十分嚴重,若有人真想害她的話,怎麼還能這麼容易就被救活。
這般不惜以自己為代價去陷害他人的故事自己以前也沒少聽過,像初次見到楚韶華時她使得把戲不就是這一招嘛。早就覺得她對自己的態度超乎常理,不說前陣子她是否也真的看上了乾梓侯府步一群那門親事,可結果是她落空,對方選的是自己,僅這一點就不信她能對自己不心存芥蒂。
既然她不仁,便不能怪自己不義。不是只有她懂得拿對方身邊的人開涮的,自己以往本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不去招惹她,可也不代表自己就是好欺負的
綠杉聽後立即渾身嚇了一身冷汗,望了望連瑤,又瞧著丁氏立馬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只是那批藥材是在進竹苑之前,離開乾梓侯府之後才被人下毒的。對對,奴婢就是這個意思。」
她慌亂的表情此時看在連瑤眼中才覺得心裡痛快了幾分,可卻依舊不解氣。難得抓到的話柄,想要自己鬆口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銀釧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如今要面臨這不白之冤,那自己就不能這麼簡單就放過綠杉,也定不能讓她連玥的人好受。
連瑤心裡這麼想著便越發的陰狠,開口又逼近道:「藥材是我親手從乾梓侯府拿出來的,也是我親自送去的四姐姐那兒。你的意思就是說是我下的毒,故意想害死四姐姐咯?」
俯身看著跪著的綠杉,自己說的是事實,也是大家心裡都猜測的想法。可若是綠杉將這層意思這麼明顯的說出來,便也是犯了以下犯上誹謗主子的罪名。
綠杉聽了立即叩頭說「奴婢知錯」,心中怕極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十小姐怎麼像是咬定著自己不放了。
邊叩首邊道:「十小姐,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連瑤卻是不去理她,而是逕自走到丁氏面前跪了下去說道:「母親,女兒知道現在府裡的人肯定都是認為女兒下毒害的四姐姐,偏讓人看著銀釧不順眼去頂了罪。只是母親,女兒平日裡雖與四姐姐不見得有多麼得親密,卻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害了她啊。」
連瑤說著說著便委屈地擦了擦眼,看得整個屋子裡的人都覺得她是受了天大的冤枉一樣。
丁氏一瞧歎了口氣忙道:「誰說是你害的你四姐姐?定教那些嚼舌根子的人瞎說八道,挑唆你們之間的姐妹之情。」說完惡狠的眼神望向綠杉,對著身旁的人說道:「這賤婢在這兒無中生有,挑撥小姐之間的感情。真是目無規矩,四姐兒平日個疼你們,倒教你們養成了這無法無天的性子了。今日我定要好好懲治你,來人,掌嘴」
綠杉嚇得立即抬起頭,兩眼害怕地望著丁氏,一時竟連求饒都忘記了。
「啪,啪,啪……」
自有人上前將綠杉的雙手捆綁於後,旁邊的婆子立即就拿了專門掌嘴用的竹板上前開始甩起了耳光,一聲聲巴掌聲伴隨著綠杉的叫喊聲一起傳入大堂內每個人的耳朵裡,跪著的丫鬟、婆子誰都是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生怕下一個輪到的就是自己。
足足打到了綠杉都喊不出聲來,丁氏才喊了停。
連瑤在一邊冷漠地看著,自始至終心裡卻沒有一絲愧疚,反而有些得意。她或許真的是無辜,可銀釧就不無辜嗎?
自己現在沒有辦法立馬洗清銀釧的嫌疑,她仍舊是第一嫌疑人。那自己也敲山震虎下,讓那趟在深閨中養病的連玥也清楚這事還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
竹板很硬,打上去的威力不小。綠杉的兩臉蛋都被打的紅紅的,嘴角也溢出了血絲,雙手被解開後,立馬人就塌了下來,側趴在地上。
「瑤兒,你也起來。這件事情,母親定會為你做主的,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丁氏看著依舊跪著的連瑤出聲道。
這可是自己手裡的一張好牌,一張可以繼續拉上乾梓侯府的牌,一張可以牽制瑾兒的牌。
連瑤這才謝了恩,起身又看向跪著的眾人。
還不等想出個對策來,卻又聽得丁氏說道:「來人,將銀釧拖下去杖責三十,然後關進柴房。」
「母親……」連瑤不禁驚恐道。
丁氏卻是一臉正色道:「不說這毒到底是不是她投的,不過她私下裡研磨毒粉已是事實,這種事情不處置,今後府裡誰都這樣,可還有規矩沒有?」
連瑤無法開口求情,只能看著銀釧兩個大漢在自己眼前拖下去,看著她那求救的眼神,卻終是無能為力。
她那般弱小,可怎麼受得了這三十棍子?
然後,更糟糕的卻在後面。
「你們都出去睜大眼睛看著,今後誰要是犯了錯,定不輕饒」
丁氏卻又接著說了這麼一句,而後便扶著李媽媽率先往外面走去,連瑤無奈只能跟著過去。眾人包括綠杉都也紛紛起身,跟上了腳步。
連瑤知道丁氏這次是想要殺一儆百,當著大伙的面整治下府裡的規矩。雖說是讓她們引以為戒,可卻沒有顧忌到銀釧的的感受,當著這麼多的人面,要她以後如何做人?
走出去的時候,銀釧已經被兩個小廝給按住在了紅漆長凳上,兩側站著兩個拿著長棍子的大漢,銀釧身下的裙擺被撩起,只剩下一層褻衣。棍子一記一記敲下去,銀釧的眼淚掉在青石板的院子地上,每打下一棍,她便嘶喊一聲。
院子裡裡外外將近有二三十個人,連瑤皺著眉頭,不忍看著銀釧一點一點變紅的下身,心知這對於銀釧來說極其侮辱。不禁意雙手緊握,懊惱自己只能這麼眼睜睜地看看……
當銀釧被打完三十棍的時候,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任由下人將她拖往後院的柴房去,連一句請求開恩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場景看得連瑤辛酸,暗道如果自己有能力、有權力,就可以護住身邊的人。
「把紫蘇、紫煙與綠杉、阿桂關進後院的廢屋裡,嚴加看管,這事等我查清楚了才處理」丁氏又對著姚媽媽說道。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帶走,心裡的那份蠢蠢欲動的爭鬥感越發的強烈,自己是不會這麼容易被連玥算計的
……
卻不防,第二天卯時還沒到,就傳出來夜裡銀釧在柴房裡拿著麻繩投繯了。
連瑤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本還躺在床上,遲遲不能沒能回過神來。整個梅苑除了幾個臨時支過來的小丫鬟就沒有什麼人了,整個早上都是靜悄悄的。
在床上坐到了天明,想必外面的人都傳銀釧她是畏罪自盡的,想起剛重生過來見到她的時候她還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和金釵兩個人在院子裡踢著毽子,如今一年沒滿卻是年紀輕輕就沒了。
自己決不能讓她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就算真的是自殺,也不能讓了壞了她的身後名。
眼中充滿了仇恨的怒火,連玥,你欠我的實在太多了,以前紫竹的那件事情沒找你負責,如今銀釧雖不是你所為,卻因你而死。
這兩條人命,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來償還?這筆賬,自己是遲早都要向你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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