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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上官夜離不明白郁心悠為何不肯回京城,好勸了她一番,但郁心悠心事重重的,就是不肯回去,上官夜離也看出來了一些,無奈道:「師姐,當初的路是你自己選擇的,如今……」

    上官夜離已經很久沒有叫過郁心悠師姐了,郁心悠彷彿又回到了當初上官夜離初到山上向父親習武時的情形,那時候,山裡突然多了個小師弟,而且那俊美又冷峻的一個人,她幾乎是一見鍾情,第一眼便對這個如木頭般冷漠的少年動了心,只是後來,父親說,他的身份很不一樣,不是自己這樣的東湖兒女可以配得上的。

    而且,阿離的身體也很不好,不是個長命有福的相,父親的話卻並讓郁心悠打消念頭,少女初萌的情懷豈是隻字片言便可以磨滅的,所以,後來父親過世後,阿離來山上接她時,她是興奮而激動地跟著走的,一點也沒有猶豫,只是到了靖寧侯府才發現,原來師弟早就成了親,原來師弟對他的娘子專情得很,師弟看自己的眼神仍然冷漠,但看他的妻子卻是如水般深情,這讓她的心又酸又怒,但又能如何?

    便是她放下身段,只當他的妾室,他也是不肯的……

    再後來,因為賭氣,也因為,確實被人到中年的靖寧侯那儒雅成熟的男人氣質給迷住了,也因為,京城侯府的生活比起山裡來,簡直是人間天堂,那炫爛到極致繁華奢侈迷了她的心,她的眼,再加上,靖寧侯那雙迷人的,癡癡的,深情的眸光,讓剛剛受挫的情懷得到了虛榮和滿足,也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喜歡顧婉清嗎?師弟,你不要我,總有人要我。

    於是,她沒有成為阿離的妻,卻成了他的姨娘,多麼可笑的變化,多們令人難以啟恥的身份。

    一開始,郁心悠並不覺得如何不自在,只是在後來,深宅大院裡生活得久了,見多了陰狠事之後,規矩和身份將她束縛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是江湖兒女,自由慣了的,哪裡受得住三從四德,尊卑貴賤的捆綁,靖寧侯那雙深情的眼眸仍然深情,但過了蜜月期後,她終於發現,那目光看似落在自己身上,卻如有穿透力一般,透過自己,不知看向了何處,而那眼裡的一抹迷茫和淡淡的悲傷更讓她莫明,彷彿侯爺看到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一個遙遠國度裡的人。

    於是,她明白,侯爺愛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一個替身。

    於是,她逃出了京城,既然出來的,就再也不想回去,不想回到那個錦繡牢籠裡去。

    「阿離,侯爺因該會明白我的心的,我在這裡幫你看著廠子吧。」郁心悠默了一會,正色地對上官夜離道。

    「可是……」

    「相公,就由師姐吧,難得師姐有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你又何必難為她呢?」婉清是明白郁心悠的心的,而且,這一次她就算回京城,也沒打算再住回到靖寧侯府去,就算老太君和寧華想為這件事情為難自己,自己來個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就好了。

    上官夜離也不是個迂腐的人,而且,當初讓郁心悠進府,他是存著私心的,利用郁心悠打擊寧華的,如今郁心悠過得不幸福,倒讓他的心裡生了些許愧意來,只是,他也不知道拿郁心悠怎麼辦,畢竟這個時代裡,還沒有自請下堂的妾室出現過。

    上官夜離夫妻帶著墜兒豆芽兒方媽媽,金嬤嬤幾個回了京城,舒心還是留在北疆替夫妻兩打理羽絨服的事情,婉清打定了主意,回京後,一定要求太后娘娘,消了舒心的罪籍才好。

    雖然遲了近半年,但是,回京的心情卻並不如何迫切,婉清心裡忐忑不安著,不知道回到京城裡,又會有何種陰謀鬥爭等著自己,若非想要兩國就此和平友好,百姓免離戰爭苦難,她真想就此住在龍京鎮,經營著水泥,羊毛衫,高濃度白灑的生意算了,如今龍景鎮一片祥和,幾個族的胡人都因為有了大錢賺了都老實了好多,住在龍景鎮實在安寧自在得很。

    馬車駛入京城北大門時,豆芽兒和墜兒這兩個丫頭倒底年紀小,興奮的坐在馬車裡掀了簾子往外看,驚訝著一年多過去,京城的變化和老舊。

    婉清歪在車壁上,神情缺缺,心裡越發的郁堵起來,正打算閉目休息一會子,就聽墜兒那丫頭一聲驚呼:

    「呀,好多人呀,夫人,夫人,奴婢看到二爺和三爺了,三少奶奶也來了呢?」

    婉清聽得怔住,他們夫妻如今是北戎的使臣,要迎也應該是太常寺和禮部的人來才是,怎麼三少奶奶也來了?這可不太合規矩啊?

    透過墜兒掀起了簾子,婉清看到兩旁街道上,果然很多百姓在列隊歡迎,不少人在喊著郡主的名字,人們眼裡並沒有她先前料想的憤怒和鄙夷,不少人正向馬上的上官夜離弓身行禮,似乎在感謝著他什麼,她不由愣住了。

    自己夫妻可是被斥為叛國賊的啊,怎麼京城的百姓像迎接凱旋的英雄一樣的迎接他們呢?

    她的心跳加快了些,有些不自信地看著街道兩旁眼神熱烈的百姓,聽到有人在說:

    「真是多虧了靖寧侯世子夫妻啊,這下好了,不用打仗了,我那才參軍的兒子就不用上戰場了,那可是我的老來子啊。」

    「可不是嗎?你看,幾百年了,北戎人還是第一次主動向大周求和呢?你聽說了沒有?郡主娘娘還被封為了北戎的公主呢?咱們大周的郡主,可是個人才,連北戎王上也被她的才華折服了呢?」

    「是啊,聽說她在北疆發明了那什麼水泥,以後咱們再也不用在街上鋪青石板了,我可聽說,那東西鋪在屋裡頭,可比大理石還平整呢?」

    「瞧你,都快被你誇破天去了,那東西能比大理石好麼?不過,倒是比大理石便宜好多,就是咱們一般的老百姓家裡也能用得起呢?」

    「你們這些無知的人,這一對狗男女明明就是賣國賊,身為周人,竟然幫助胡人,他們是忘了祖宗血海深仇了麼?咱們大周的百姓被胡人殺了何止上萬啊。」也有不和諧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不過,話音未落,立即就有憤怒的子弟兵家屬將那個口出狂言之人拖到一邊去暴打。

    婉清看到這一幕不由笑得眼都瞇了,這種待遇還真是意料之外啊,大周的百姓其實是很明事理,有思想的嘛。

    人群裡,二爺和三爺兩個正揮手向上官夜離致意,見到親人,上官夜離的臉上也帶了笑,眼神有些濕,看樣子,皇上還是沒有太過為難靖寧侯府,怕是連府外圍著的禁軍也撤了吧,想起當初是娘子一力要求先去北戎的,如今娘子的計劃正在實現,他的心裡就一陣欣慰,當初要是按自己的,拚命突圍,就算能夠逃回大周,怕也是九死一生了,如今風光而安全的回到故土,全是娘子的功勞啊。

    一時間,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向來堅毅的人,在看到親人時,眼眶也禁不住濕了。

    婉清也看到正向她揮著帕子的三少奶奶,三少奶奶富態了很多,臉上紅潤得很,比起一年前,倒是漂亮了幾分,婉清心裡一陣寬慰,總算自己沒有給家人帶來困苦就好。

    使節儀仗太大,又是代表著他國,上官夜離不太方便停下來與自己的兄弟說話,二爺只好跟著馬慢跑著,邊跑邊道:「侯爺發了話,讓老五爺住回府裡頭去。」

    上官夜離在人群裡沒有看見父親,知道父親老成持重,不會到外面來接自己,不過,讓自己回府去住的意思很明顯,不管自己在外頭做了什麼,身份如何變,自己還是靖寧侯的世子,靖寧侯的兒子。

    想到這裡,上官夜離的鼻子微酸,說起來,除了母親的事情外,父親對自己還是很縱容寵愛的。

    三少奶奶也讓自己的貼身丫頭擠到馬車邊來送信:「老太君說了,世子爺和少奶奶從宮裡回來後,就回府裡頭,侯夫人在府裡頭備好了接風宴呢。」

    上官夜離沒有答覆三少爺,這件事,婉清在路上就提過,她不太想回府裡頭住,但是……

    他回過頭,正好聽到墜兒在對府裡頭的人道:「如今夫人貴為大戎公主,自然得按宮裡頭的規矩來,住到哪裡,不是夫人說了算的,要看宮裡頭如何安排。」

    一句話,就把老太君的話給擋了回去,上官夜離也拿著這句話扔給了三少爺,既是這樣說,三少爺自然也不好如何強求了,上官夜離看哥哥的臉色有些黯然,忙道:

    「等見過聖上之後,自然是要回府看望祖母和父親大人的。」

    三少爺這才鬆了一口氣。

    讓上官夜離夫妻受寵若驚的是,太子殿下再一次在武門外親迎,上官夜離立即下馬,恭敬的身太子殿下行禮。

    太子冷峻的臉上難得帶了笑容,虛抬手臂,扶起上官夜離夫妻道:「你們沒有食言,本宮也親自做過試驗,水泥和酒都不錯,聖上也很高興。」

    婉清一聽說要進宮面聖,心裡還是有些擔憂,也不知道這一年多來,皇帝的蠱毒好了沒有,在大戎時,曾車壽昌伯談起過這事,只是壽昌伯與皇帝積怨太深,哪裡是自己這等小人物能勸得了的,如今回來,只怕皇上又會因蠱毒而有別樣的心思,那可就真麻煩了。

    一應禮俗過後,婉清和上官夜離疲備的跟隨禮部官員進了太和殿,皇上在大殿裡宴請北戎使者,大週三品以上官員在殿中作陪。

    婉清身著大戎公主妝容走進大殿時,很多官員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婉清雖目不斜視,但仍能感覺到大家眼神的複雜和異樣,她深吸一口氣,淡然從容地跟在禮部官員身後,坐到指定的位置上,她的上首,正好坐著北戎五王子赤顏,赤顏比她們夫妻先來上京,見到婉清坐下,他微壓低了眉,遞了個安定的眼神給她,婉清頓覺好生怪異,這裡按說是自己的祖國,她回到故土,卻要別國的王子來安心,不由瞪赤顏一眼,眉頭微挑。

    這裡是我的國家,你只要擔心自己就好。

    赤顏嘟了嘟嘴,小聲罵道:「不識好歹的死女人。」鼻子哼哼間,頭了偏到一邊去,不再看婉清。

    大殿上的大周官員們,看到婉清一來便與北戎五王子眉來眼去,狀似親暱,不由暗響,這位顧家小姐果然有手段,被北戎人擄了去後,竟然在敵國也能混得風聲水起,還跟北戎的王子關係暖昧呢。

    上官夜離穿的還是大周的官服,他這身裝束自然不能與婉清坐在一起,禮部人特意將他按排在婉清的對面,大理寺卿和左都御使的中間,那兩個可是朝中有名的鐵骨名臣,文人中的硬漢,御使有聞議風評的權利,很明顯,那位御使大人對身著北戎公主裝的婉清很不感冒,上官夜離坐下來時,使聽得這位老大人鼻間冷哼了聲。

    一年多不見,皇上看起來精神並不佳,似乎還瘦削了些,婉清看了眼跚跚來遲,剛坐到龍椅上的皇上一眼,皇帝正好也看過來,看到她那一身裝束也是怔了怔,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眼裡滑過一絲欣賞之意,婉清心中稍安。

    一應見面的禮數過後,太子讓上官夜離將水泥的用途在大殿上介紹了一片,宮裡今天用的御酒全是婉清先前就使了人從龍晾鎮送回來的葡萄美酒,以往大周國只喝糧食酒,果子酒雖然也有,但沒有婉清釀的葡萄酒度數高,味道純正,所以,幾杯酒下肚後,皇上的臉上有了笑容,讓上官夜離介紹起水泥的用途起來,並讓人當眾演練了一番。

    上官夜離在婉清這裡早就熟知了水泥的性質和各種用途,當他侃侃而談,說是要用水泥健萬丈高樓,和跨河大橋時,大周工部侍郎終於忍不住道:

    「都督大人……哦,不對,本官差一點忘了,自世子爺擅離職守去了北戎後,你的都督之職就被免去了,那本官還是稱你一聲世子爺吧,莫非世子你也在北戎吹了半年的風沙,腦子也不靈光了,自古以來,不論是大周還是夷,還是北戎,所健的樓房有超過四層的麼?莫非世子爺以為,你有通天之才不成?快莫說跨河大橋了,本官在河工上做了這麼多年,幾時看到大河上可以建成橋的?真是癡人說夢。」

    這話說得可是夠誅心的,也不知道這位侍郎是太過耿直,還是另有目的,上官夜離微瞇了眼,大殿上原本有些熱鬧的聲音也頓時停了下來,大家都在看著上官夜離,不少官員臉上明顯帶著看戲的笑容,這位侍郎竟然一開始就提上官夜離擅離職守一事,如此當眾說出來,便是皇上也不好如何處理啊,畢竟上官夜離立了功是事實,擅離職守也是事實啊。

    「癡人才說夢話,本官頭腦清明得很,說的,自然就不是夢話了,水泥的作用方才本官已經說明,萬丈高樓只是一種寓意,萬丈倒是能造得出來,就是怕爬不上去,不過,六層高的樓房還是能建造的,而且,要比京城裡的一居食的三層木樓要結實得多,而且防火防水防蟲害,大人若不信,大可以與本宮堵上一把,至於建橋,本官是外行,不過,內子說過,只要有建造技術,用水泥正然是能建得出來的。」

    「如此說來,世子你也沒有真正見過如何用水泥建橋,一切全憑尊夫人所言便在聖上面前誇下海口,人說世子爺為了女人至國家大事和國家安危於不顧,由此可見一斑啊。」身邊的左都御使果然不是個善茬,一開口也是毫不留情。

    婉清聽得皺了皺眉,這些個大臣當在北戎五王子的面,便對自己夫妻發起攻勢,看皇上的神情似乎沒有一點反應,莫非,這些人,全是依了皇上的意思辦事?那為何,先前的旨意又儘是賞賜,而無半點喝斥?

    上官夜離臉色很不好看,他冷冷地瞪著左都御使花白的頭髮,聲音略帶譏嘲:「誰說本官是擅離職守了?本官的職責便是守土衛國,如今大周的疆土可失了半寸?大周的邊世可遭搶掠?大周的將士傷亡可重?本宮來時,可是讓赤顏王子給京裡的二品以上的每位大人府中送去過百塊藕煤,不知大人用得可好?」

    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也有些強詞奪理,可那左都御使卻被質問得連連身子向後仰,臉色蒼白,還略帶了絲不自在,因為,他親眼看到那藕煤爐子著實比燒柴火要強得多,而且,也比銀霜炭便且清潔,自然也是很喜歡的,自己收了人家上官大人的禮物用得開心,卻仍咬著人家犯的錯不放,似乎有欠厚道,只是……

    「本官只是在提醒上官世子,你是地道的大周人,不要去了北戎半年,就把祖宗也給忘了,你送的煤雖然好燒,卻是太貴,本官兩袖清風,燒不起。」左都御使看了眼皇上後,又白著臉咬牙說道。

    上官夜離不由看了赤顏一眼,煤比炭可便宜多了,這傢伙給皇上開的是什麼價啊?

    ------題外話------

    明天開始寫大結局,節後再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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