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慕容凌雲走後,婉清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有些微汗,慕容凌雲的性子她還是瞭解一點的,那傢伙就是個渾不吝,逼急了可能什麼都做得出來,如今自己已經被他擄到敵國來了,以前的假面已經揭開,他再無顧及,而自己除了一支被他發現的淬毒簪子外,半點自保能力也無,他想要搓圓搓扁,自己除了一個死字,再無他法,所以,激怒他,並不是好法子。
她正皺眉思素著,先前被慕容凌雲趕走的亞娜兒又走了過來,細聲問道:「夫人,你不喜歡喝羊奶,那就用點飯吧,這是世子爺特意吩咐做的大周菜。」
婉清抬眸,這才看到亞娜兒提著個食盒進來,打開時,一陣香氣飄揚出來,婉清還真的餓了,等亞娜兒擺好後,她也不等亞娜兒開口,便自行坐到桌邊。
亞娜兒唇邊浮出一絲笑意,神情一鬆,似乎對婉清不抵制慕容凌雲提供的食品感到很高興。
但緊接著,她便看到婉清很小心的從頭上取下一根銀簪來,每一樣菜裡都拭了一下,這種毫不避諱她的作法,讓亞娜兒有些尷尬,但世子爺和五王子都交待過,要小意服侍這位漢人婦女,所以,她只能尷尬地站在一旁,什麼也不能說。
婉清小心地試了遍毒,沒發現異樣後,才開始大塊朵頤,吃得津津有味,一抬眸,看到亞娜兒垂手站在一旁,便停下筷子,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道:「好餓了,所以……你還沒吃吧,一起吧。」
說著,竟然拿起喝湯的碗,給亞娜兒盛了一碗米飯,示意亞娜兒坐過去。
亞娜兒震得半晌沒有說話,回過神來時,她忙跪了下來,連稱不敢,胡人的等級制度比大周漢人更嚴,還處於半奴隸制社會,亞娜兒是女奴,從來都沒有貴人主子對她如此和顏和尊重過,所以,一時間,她誠惶誠恐,又怕又不太自信,跪下來連連稱不敢。
婉清向來與下面服侍的人關係好,如同姐妹般待著的,碧草自就不必說了,豆芽兒,墜兒,還有金菊麥冬幾個,關係都很好,所以,她跟前的丫頭沒有一個不是對她忠心耿耿的。
對待亞娜兒時,她也是出自然,亞娜兒的反應卻讓她有些無措,忙起了身去扶她道:「那個……你們北面兒的規矩我也不太清楚,我府裡的丫頭平日裡人少時,就是跟我一塊兒用飯的,你若是覺得逾矩了,那就依你自己的意思來吧。」
亞娜兒感覺的一笑道:「多謝夫人。」
婉清沒將此事太放在心上,垂下頭繼續吃飯,亞娜兒卻是暗暗抹了把汗。
用過飯,亞娜兒又去提了水來,這裡是軍營,一應用具和條件自是不能跟府裡比的,但能給自己提供漢食,還送來熱水,說明慕容凌雲倒還真用了些心,不過,就算待遇再好,也改變不了被浮的事食,她不由歎了一口氣,想當初一門心思想跟著到北疆來時,她還是隱隱有些興奮和期待的,想像花木蘭一樣,就算不能上陣殺敵,但能出謀劃策,成為軍中的謀士也是好的,可是,這才開始呢,這就成為敵國的浮擄了……
婉清洗了把臉,又讓亞娜兒幫自己梳了個發髮髻,婉清很隨意地問道:「亞娜兒,不是說軍營裡頭不能有女眷嗎?你怎麼會在軍營裡頭?」
亞娜兒的手很輕柔,小意的幫婉清梳著頭髮,「奴婢以前是大王子府的,原是住在上京城的王府裡的,是前兒個才被世子爺帶過來的,不過,軍營裡頭也還是有些女眷的,不過,那些人是……」
後面的話亞娜兒似有些不好意思說下去,婉清不由詫異地問:「那些是什麼人?既然有女眷,那為啥還非要把你從上京叫來,在那些女眷裡面勻一個過來不就成了麼?」
「夫人,那些人軍妓!」亞娜兒的語氣裡有些鄙夷,「怎麼能讓那種人來服侍您呢。」
婉清聽亞娜兒的語氣,不由笑了:「我可是大周的官夫人,可算不得是北戎的貴人,一個浮擄,哪裡要求那麼多。」
亞娜兒聽了睜大眼睛道:「夫人怎麼能這麼說,你可是連王后娘娘都很熟知的人呢,大戎這一次與大周久戰不下,聽說就是因為夫人發明的那個連弩和摔炮,才使得我們大戎的勇士阻在大嶼關外,不能寸進一步的。」
婉清聽了心一沉,怪不得,慕容凌雲把自己擄過來手,自己的待遇這麼好,原來存著那個心思呢,但她面上不顯,笑著問亞娜兒道:「你們王后娘娘?是世子爺的……」
「自然是世子爺的祖母啊,夫人怕是不知道吧,凌雲世子是王后娘娘的嫡親孫子呢。大王子殿下雖然許多年前就去了大周,但是,王后娘娘最喜歡的孫子,卻是世子爺。」
大王子就是壽昌伯,婉清現在也知道了,而且,第一次見到巴顏時,總覺得面熟,如今想來,其實巴顏與壽昌伯很有幾分相似的,怪不得總覺得慕容凌雲的長相和大周的男子相比,更加高大粗獷一些。
「那壽王爺呢,從大周逃到北戎的壽王,他在你們北戎又是什麼身份?」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知道他的身份也很貴重,不比世子爺的差,而且,他一點就被王上封了王,這在幾位世子爺裡是很少見的。」亞娜兒倒底是從上京王府裡出來的,對北戎王室很瞭解。
婉清微點了點頭,看亞娜兒已經幫她梳好了頭,對著鏡子照了照,誇道:「你的手藝不錯,我還以為,你們胡人的髮式不一樣,你會手生呢。」
亞娜兒又笑道:「奴婢也是最近在府裡頭為側王妃梳了好幾個月的頭,夫人性子溫和,不像側王妃……」
感覺自己說漏了嘴,亞娜兒忙端了先前那端洗過的水出去倒了,婉清卻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壽王伯的側王妃?難道是婉容?婉容也跟著壽昌伯來了北戎?
正疑或間,慕容凌雲又進來了,手裡拿著一件羽戎棉衣,婉清見了不由好笑,竟然正是自己賣給巴顏的那一批貨,沒想到這麼快就發送到北戎軍營裡來了。
「今晚會有風暴,多穿件衣服吧,一會子讓人拿炭進來,你若是冷,我再讓亞娜兒給你多抱條被子來。」慕容凌雲把衣服放在床上,看到桌上的用過的殘菜,眼裡滑過一抹喜色,卻並沒有多留,轉身就走,婉清忙叫住他:
「表哥!」婉清是按上官夜離的身份稱呼他的。
慕容凌雲詫異地回頭,靜靜地看著婉清,眸光湛亮。
「這是哪裡?我還要在軍營裡住很久嗎?」婉清微笑著問,態度比起先前來,不知要平靜多少,語氣裡聽不出半點敵意和不豫,讓慕容凌雲有點不太相信。
「這裡離大嶼有五十里,駐紮著二十萬大戎鐵騎,大戎最煮名的黑騎就是由我率領的,」
婉清聽後很平靜地點了點頭,又道:「你的意思是,至少要等戰爭勝利之後,你才會帶我離開軍營嗎?」
慕容凌雲聽得一怔,他剛才的話明著是回答,其實斷了婉清想逃的念頭,二十萬北戎的駐軍,以婉清那點子騎術,想要逃離,根本就不可能,可沒想到,她竟然問,他什麼時候帶她離開,不由得他一陣激動,心像是被人拋到了高空中,有瞬間失重的感覺,瞬間下落,卻又著不到地,他不知道是喜還是不相信,總之,有點懵。
「你……你是想跟我一起回上京嗎?」他極力掩飾著,才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有的幸福肖想太久,總以為遠在天邊,觸摸不到,可突然出現在身邊時,又有點不太置信,所以,越發的小心起來。
婉清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專注地看著慕容凌雲,眼睛清亮亮的,卻看不清蘊藏的情緒。
「過兩天就會有一場進攻,等拿下大嶼,我就帶你回上京。」慕容凌雲終於笑了起來,墨玉般的眸子星光閃閃。
「若拿不下呢?」婉清又問了一句。
「一定能拿下。」慕容凌雲很自信地說道,「不要忘了,我是從大周軍營裡過來的,他們所有的防務我一清二楚。」
「康王也不是笨蛋,他既然知道你已經背叛了大周,肯定會換防,所有的佈防都會改變的。」婉清淡淡地說道。
「你是在為康王擔心嗎?聽說你跟王爺關係也很不錯。」慕容凌雲卻莫名其妙的閃過一絲狠戾,沉聲道。
婉清別開眼,並沒有再說話。
慕容凌雲深深地看了眼婉清,正要跨出門去時,他又回過頭來道:「你知道我為何如此順利就把你擄來嗎?」
婉清聽了抬眼看他。
慕容凌雲嘴角浮起一絲譏誚:「自然是有內線的,阿離那個笨蛋,自己的親兄弟身負絕世武功,阿離卻只把他當成一個草包關在府裡頭,養一條狼而不自知,那個引開阿離的就是上官子墨,而你在後院的住址圖,自然是歐陽落衣送給我的,你自從嫁給阿離以來,有過過一日的安寧日子嗎?便是從那陰謀深深的侯府裡出來了,你仍然被陰謀環伺,三妹妹,你又何必呢,那個病殃子,就真的值得你如此麼?」
上官子墨身負武功,婉清早就發現了,只是她不是武林人士,不知道他的武功修為有多高,只是很不明白,為何上官子墨有武功,侯爺不知道,上官夜離也不知道,而他自己為何又不去考武舉,難道,一個侯府的世子之位就真的那麼重要嗎?堂堂正正的用自己的能力闖出一條成功之路不好嗎?
「他的功夫是我父王教的,不要忘了,他的娘親是我姑姑。」慕容凌雲似乎看出婉清的疑惑。
「你的意思是,寧華也是北戎人?」婉清聽得震驚不已,這怎麼可能?慕容家族在大周可是世家,這種世家大族怎麼可能是北戎過去的奸細?
大周皇帝看著也不是個笨蛋,怎麼可能連北戎王子和公主身在北戎卻半點信息也無,還將朝中重職交給他?還給寧華分封郡主之位?
「自然是的,不過,其中關係過於複雜,我一時也跟你說不清楚,不過,將來你成為我的世子妃,我會好好給你解釋清楚的。」慕容凌雲說完後,看了眼亞娜兒,「好好服侍夫人。」便離開了。
婉清環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發呆,她先前暈了好幾個時辰,這會子雖然天黑了,卻沒有半點睡意,外面狂風大作,帳篷兩邊的支繩因此發出滋滋的響聲,呼嘯的狂風,如鬼魅一般的嚎叫著,甚是磣人,亞娜兒在她的帳篷裡打了個地鋪,婉清雖然不孤單,但此時此地,心卻淒惶而無助得很。
這裡是北戎的軍營,就算上官夜離神仙附體,只怕也難以潛進來,將自己救出去,太危險了,這會子,他定然是憂急如焚吧,婉清真有點怕他會一時衝動做傻事。
坐了好一陣子,腳都發麻了,婉清才動了動,看了眼守在一旁的亞娜兒,「亞娜兒,熄燈睡吧。」
亞娜兒想過來服侍她躺下,婉清忙揮揮手道:「我還坐一會,你歇著吧,明兒還要早起呢,世子爺明天要出征,你早些過去幫我送送他吧。」
亞娜兒聽話的躺到地鋪上去了。
婉清從貼身的衣服裡摸出一塊不起眼的黑色木牌來,那是太子殿下送給她的一個令牌,聽說能號令太子殿下在北疆的暗勢力,但婉清一直沒有用過,她雖然接受了,卻從來都沒想過真要用上,主要是顧及上官夜離的感受,如今被擄到了敵營裡,不知還有沒有用。
她想了想,又將令牌貼身收好,又取出那塊惹過不少事非的玉珮來,那塊可能成為一個大寶藏鑰匙的玉珮,仍舊濕潤古樸,一點異樣也看不出來,與普通的玉珮並沒有什麼不同,婉清歎了口氣,心道,以前自己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從來沒有主動設計籌謀過什麼,只怕這一次,要動動腦莇了。
第二天起來用過早飯不久,婉清就聽到外面響起一陣陣整齊劃一的操練聲,馬鳴聲,氣勢震天,應該是北戎軍隊要出發上前線了吧,婉清走到帳篷門前,掀開一線朝外頭看去,就見外面的帳篷外面仍如昨天一樣,守衛得嚴嚴實實的,操場離這裡應該有些距離,婉清看不到軍隊集齊的情形。
一陣冷風吹來,刮在臉上如同刀子一般的生痛,婉清放下門簾,正要回到火邊去時,門簾子在外面被人掀開,婉清忙退後兩步,卻見來人竟然是壽昌伯。
婉清對這位姐夫實在是沒什麼好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壽昌伯身後的隨叢見她並沒有行禮的打算,神情冷淡,大聲喝道:「大膽,看見大王子殿下,還不快快行禮。」
婉清唇邊露出一絲冷笑,對壽昌伯福了福,行了個同輩禮:「別來無恙啊二姐夫。」
壽昌伯聽了嘴角抽了一下,溫潤儒雅的臉上浮出一絲迷人的微笑來,婉清記得,趙淑媛曾經就是被他的笑容給迷住了,千方百計想要嫁給他。
「以後還是改了口吧,我已經誤了阿雲那孩子一次,怎麼可能再不順了他的意呢?」壽昌伯大步走進帳篷裡,在椅子上坐下來,環視了一遍帳篷裡的佈置,笑道:「這傢伙,你這裡的待遇比本王還要奢侈呢。」
婉清對壽昌伯故作輕鬆的玩笑話並沒有反應,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壽昌伯,等待這位大周朝的大巫師,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大人物自己開口說明來意。
看婉清的眼裡滿含敵意的防備,壽昌伯道:「你不用怕我,以前是我輕忽了,沒有發現你的與眾不同,不過,好在阿離那傢伙對你一往情深,倒是成全了他自己,也彌補了我曾經的錯誤。」
婉清聽了半挑了挑眉,仍沒有說話,壽昌伯又道:「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你是天魂血脈。」
婉清聽得大震,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天魂血脈這個名詞,但卻很形象的表明,自己是個穿越來的事實。
「什麼意思?」雖然知道壽昌伯可能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她仍是忍不住發問,她實在是不知道,壽昌伯是如何發現自己的身份的。
「我相信,上官夜離應該把那塊玉珮給你了,其實,那個寶藏也是兩個天魂血脈者創造出來的。」壽昌伯再一次一語驚人。
婉清果然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好半晌才道:「你知道那個寶藏裡是什麼東西對嗎?」
壽昌伯有點得意地點了點頭道:「這個世界上,只怕沒有誰能多本王更清楚那個寶藏裡是什麼了,本王在大周潛伏了幾十年,為的就是弄清那個寶藏,曾經一度,到過寶藏地,只是沒有打開寶藏而已,不過,本王還是發現了不少有用的資料,清楚,寶藏裡藏著的金銀倒沒什麼,而是一架很大很大的,我們無法運用的設備,再加上冶煉的方子。」
也就是說,為了得到那個寶藏,歐陽家的覆滅,靖寧侯府裡的陰謀都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手主導的?那老太君與這個男人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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