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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一章 :帶你回家 文 / 不游泳的小魚

    「阿雲,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不喜歡這樣的我嗎?」那女子勾著慕容凌去的脖子,聲音嬌媚無比。

    「呃,你還是把衣服換了吧,我……真的不習慣。」慕容凌雲掰著那女子的手臂,將她從身上剝下來,表情很是尷尬和無奈。

    婉清的八卦因子立即全都活動開來,沒想到慕容凌雲那樣狂肆的一樣人,竟然也有如此憋屈難受的時候。

    「不嘛,人家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穿給你看的,你連句讚美的話也不說麼?」那女子明明一副粗啞的嗓子,偏要壓捏著,撒嬌的聲音能讓聽的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慕容凌雲的臉終於要綠了,猛地將那女子一推,抬腳就往外走,婉清嚇了一跳,忙縮了脖子。

    就聽那女子冷聲道:「阿雲,你非要傷我的心嗎?」

    呃,不對,不是那個女子的聲音,這聲音分明就是……壽王爺,婉清頓時感覺頭頂上天雷滾滾,明知道現在再不走,就會被發現,她還是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蹲在窗下繼續聽。

    「阿政,我們是好朋友,我一直當你是最好的朋友,你明白嗎?」慕容凌雲頓住腳,聲音帶了一絲感傷。

    「你明知道我不想只做好朋友,阿雲,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喜歡的我一直盡量都滿足你,而我喜歡的呢?」壽王語氣很是幽怨,兩人的爭吵很有點小兩口吵架的意思。

    「我不也一樣的滿足你了嗎?你喜歡稚女,我陪你去花船上找,便是我的府裡,我也為你辟了個院落出來,專供你玩,我自認為,能對得起你這份友情,其他的,恕我不能奉陪。

    阿政,你是要做帝王的人,還是快點懸崖勒馬吧,不要走得過遠了,對你,對整個大周都不好,這種事情,一旦傳了出去,你聲名就會大大受損,如今皇上遲遲不肯立太子,就表明對你還是不夠信任,你應該把精力都放到爭位上面去才是。」慕容凌雲口苦婆心的勸道。

    難得成天游手好閒的慕容凌雲能說出這麼一番大道理來,婉清聽了忍不住又探出頭來,朝那小孔裡看去,頓時驚呆了,化了妝的壽王爺果然很美很妖艷,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神態妖嬈撫媚,婉清見了忍不住腹誹,丫的,這個男人就是個妖孽啊,化成女裝,比自己這個正宗女人還要有女人味,還要美艷。

    「阿雲,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要的,不止是這種好啊,難道,你就看不到我的心麼?」壽王自身後抱住了慕容凌雲,頭伏在他的背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慕容凌雲的表情比哭還難看,終於,他那狂暴的脾氣上來了,一把將壽王甩開,吼道:「你發什麼賤呢,堂堂一個王爺想人操,瘋了吧你。」

    說著,再不回頭,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壽王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眼圈兒紅紅的,眼看著慕容凌雲就要打開門時,他冷笑一聲道:「阿雲,你跨出這道門,可別後悔哦。」

    慕容凌雲頓了頓,還是果斷的去拉門搭子。

    「你不是很喜歡顧三小姐嗎?如果你走出這個大門,我保證,你今生再也看不到她。」

    慕容凌雲猛地轉身,緊張地看著壽王:「你什麼意思?」

    壽王懶洋洋地一笑,隨手扯下自己頭上的一根髮簪,翹了根蘭花指拿在手上看,臉色笑容嫵媚動人:「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阿政,你別胡鬧了,這跟她沒有關係。」慕容凌雲道。

    「是嗎?沒關係啊,可是我討厭她,你越緊張她,我就越討厭她,怎麼辦?阿雲!」壽王的眼睛仍盯著那根簪子,眼中升起一團氤氳之氣。

    「阿政,說吧,你要怎麼樣?」慕容凌雲歎了一口氣,走回去坐在椅子上,無奈地看著壽王:「阿政,你應該找一個喜歡的人,心裡真喜歡一個人後,很多荒唐的事情就不願意做了,好像怕她知道了會生氣一樣……哪怕是,明知道她根本不在乎你,更不會關心你在做什麼……」慕容凌雲的聲音悠悠地,眼神也變得悠遠綿長。

    壽王走近他,揉了揉他那額頭胡亂翹著的頭髮,也歎了口氣:「也許你說得對吧,不過,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再讓我喜歡別人,真的很難了……」

    「別打擾她,也別為難她。」慕容凌雲同情地拍了拍壽王的肩膀,「我真的要回去了,父親這兩天精神欠佳,我想看看迎姐兒,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她很害怕。」

    「你不去看看那個女人麼?有人將她送到我府上來了。」壽王嗯了一聲後,又漫不經心地在他身後說了一句。

    慕容凌雲聽得大震,回身就去將壽王拽了起來:「她在哪?你沒對她如何吧。」

    「你喜歡的,我又怎麼會碰?阿雲,你讓我傷心了。」壽王渾身媚若無骨,再一次雙手摟著慕容凌雲的脖子,掛在他身上。

    「快走,帶我去見她。」慕容凌雲將壽王從身上拽下來,拖起他就往外走。

    婉清嚇了一跳,在他們出來之前,忙跑了,躲到院中的一個大假石山後面。

    門開後,壽王並沒有出來,慕容凌雲一個人向她剛才住過的地方急急而去。

    婉清便從假山後面轉了出來,悄悄往院子外頭摸去,不久,整個院子裡燈火通明起來,侍衛和僕從們全都出動了,打著燈籠在找人,婉清惱火地發現,這個院子太大,而且佈局錯綜複雜,她可惡的迷路了。

    正躲在一根大柱後面,就聽得有人在說:「雲少爺,在這裡。」

    婉清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慕容凌雲一陣風似的捲了過來,藉著燈火看清是她,伸手就要過來拉她,婉清忙後退一步道:「好巧哦,咱們又見面了。」一副孰人相見打招呼的口氣。

    慕容凌雲一臉的焦急加找到她後的乍然驚喜便被她這一句話全僵著了臉上,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又緩緩收回,臉上很快就掛上了一個斜肆的笑容,有點痞痞的味道。

    「是啊,好巧,三妹妹,我們又見面了。」抬頭望天,「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呢?」

    「是啊,有緣,有緣,呃,表哥,我好像迷路了,你能送我回去麼?」丫丫的把我抓到這裡來,能不有緣麼?婉清一想到慕容凌雲與壽王之間的jq,身上就一層雞皮疙瘩,噁心得很,但也明白,此時自己正是人家案板上的肉呢,得罪不起啊。

    慕容凌雲被她那一聲表哥叫得眼神一黯,唇邊笑意暈開:「是嗎?迷路啊,來,表哥給你帶路。」說著,再不遲疑,一把捉住婉清的手就往回路上拉。

    婉清抗他不住,只好被他又拉回了先前她逃出來時的那個屋子裡,一進門,慕容凌雲就回手把門關了,將跟來的侍衛全都關在門外,還揚了聲道:「炒幾個菜來。」

    那些人應聲下去了,婉清惱火地瞪著慕容凌云:「原來你也是幫兇麼?」其實她知道他不是,可現在她想要出去,除了他的幫助,她再想不到法子,接觸過幾次,她感覺慕容凌雲其實也不是很糟糕,至少,他對她是很好的,很心軟的,她只能利用他的心軟。

    慕容凌雲眉頭一揚,臉上那痞痞的笑容更甚:「是啊,我的確實幫兇,不過,你好像沒弄清楚,並不是我和阿政把你抓來的,而是,有盡人送你過來的。」

    婉清聽得怔住,腦中電轉,突然就想起自己從壽昌伯府出來時,寧華郡主的反常,先是好心讓自己坐她的馬車回去,後來,又說她自己要加去,又不讓自己坐了,難道,那時候,她只是在拖延時間,好在自己的馬車裡動手腳?

    也是,自己如果是坐著她的馬車失蹤的,她肯定就脫不了干係,如今自己是在回府的路上出了事,而她又還留在壽昌伯府並沒有一齊走,自然別人也就懷疑不到她了,可是,她如此做,又為了什麼?真的讓自己成為壽王的禁臠?難道就不怕事情有敗露的一天?

    婉清抬眸認真地看著慕容凌云:「慕容凌雲,我不管你是不是參與了這件事情,我請你放我回府去。」

    她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慕容凌雲怔了怔,看見了她眼裡的認真,唇邊就帶出一絲苦笑來:「你就那麼捨不得那個家嗎?夜離就那麼對你的心對你的眼。」

    婉清聽了垂了眸,幽幽地說道:「對不對心,對不對眼又如何,我已經嫁了,已經是他的妻了,貧窮富貴,只要他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我就跟著他過下去。」

    慕容凌雲聽了目光變得複雜起來,良久,他抬起婉清的下巴,聲線低沉,略帶著一絲怒氣:「他沒有對不住你麼?你這個笨蛋,你看看你,嫁給他才多久,你就遭了多少罪,今兒若不是我,我那個姑姑怕是已經成功了,而你,身敗名裂之後,你以為,他還會要你嗎?靖寧侯府還能容得下你這種世子夫人?」

    婉清聽得心中一酸,慕容凌雲的話正好戳中了她的心窩子,嫁過門之後,她確實過得很辛苦,與寧華郡主和上官子怡之間明來暗去的鬥個不停,她不喜歡過這樣的生活。

    腦中浮現出上官夜離病發時,躺在床上那無助又痛苦的樣子,想起紫絹拿著木棒無情抽打他時的樣子,她的心就一陣抽痛,上官夜離何嘗又不是一樣,在那個府裡過得艱難而辛苦?

    她說過,要牽著他的手,陪他一起走下去的,她不願意他中途退場,她又怎麼能食言,自己先退了?

    她的眼濕濕的,黑幽幽像兩顆浸過水葡萄一樣,微嘟了嘴,咕噥道:「夜離他病了,要是他身子好,肯定不會讓人欺負我的。」

    「你也知道他病了?他那破身子,能護你到什麼地步,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身在何處?而現在他又在哪裡?病床上?

    如果現在有人要對你如何,他能做什麼?你一個已婚的女人,被人擄到這種地方來,過幾天,就算是把你送回去了,他還會要你嗎?好,就算他不會懷疑,那其他人呢?其他人會怎麼想你?」慕容凌雲一針見血,毫不留情地說道。

    婉清的眼淚頓時奪目而出,她倔強地看著慕容凌雲,唇邊帶了一絲譏諷:「是啊,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可是我知道,他肯定會很擔心,肯定會拼了命去的找我,如果……如果,真的有人要對我如何,我至多就是……」

    「就是如何?又找根樹撞嗎?你以為還有第二個趙昱軒會傻子一樣的接住你?給你做人肉墊子?」慕容凌雲越說越惱火,一把拽過她來,將她往椅子上一放,自己也氣沖沖地坐到她的對面:「我告訴你,你進得了這個門,就別想再出去了,我費了這麼多心神把你弄過來,就不打算再放你走,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呃,慕容凌雲,我知道不是你抓我來的……」婉清聽得一急,衝口說道。

    慕容凌雲眉頭一挑,臉色頓時陰暗起來,眼神陰沉得可怕,「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

    婉清立刻就後悔了,差一點就說溜了嘴,慕容凌雲與壽王之間那點事情可是見不得光的,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親眼看見他被女裝的壽王調戲逼姦,他只怕會暴跳如雷……不,若是讓壽王知道自己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只怕是會殺人滅口吧。

    「我……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會害我。」婉清睃了慕容凌雲一眼後,又垂下眼眸,一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樣子,慕容凌雲感覺像有什麼擊中了他的心臟,一直遊蕩在空中的心突然就像落入實地,找到了著陸點一樣。

    陰沉的眸子頓時明亮而璀璨起來,激動地站起身來,雙手按住婉清的眸子,「你……你剛才說什麼?」

    婉清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心中那絲愧意,抬起頭來,眸光明亮而又真誠地看著慕容凌云:「我說,我從來就沒感覺你會害我,你,一直對我很好,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

    「你……終於有點良心了。」慕容凌雲道:「知道我對你好,那就不要再回去了,我會護著你,不會再讓你受苦,更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的。」

    「這怎麼能行,我已經嫁人了,怎麼還可能跟著你?難道你還會名門正娶我嗎?」婉清臉上就帶了笑,俏皮地看著他,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慕容凌雲感覺自己一腔子熱情又澆在了石頭上,鼓起的勇氣又讓她一針給戳破,洩了出來,無奈地歎口氣道:「三妹妹,我是認真的。我……」說到此處,又頓住了,向來狂肆無忌的臉上帶著一絲羞郝和傷感:「就算你嫁過人又如何,我慕容凌雲從來就不在乎這些,你要說是身子被……那啥的話,我自十三歲起,跟前就沒少過人,比起來,我比你髒。」

    婉清頓時怔住,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慕容凌雲,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聽到男人說自己髒,還是因為身邊女人多了的緣故,以這個時代的觀念,男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慕容凌雲就算從十三歲起就有了通房,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他竟然說自己髒?

    婉清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起慕容凌雲,這個男人,曾經差一點就是她的丈夫,從第一眼見到他起,婉清就沒對他產生好感過,不是罵他就是奚落他,有時更是戲弄和利用他,現在才明白,他狂傲囂張的表面下,有一個乾淨而純樸的心,在他眼裡,沒有禮教,沒有高低貴賤,沒有男尊女卑,她突然就有些可惜了起來,也許,當初真要嫁給了他,會是不一樣的日子呢。

    慕容凌雲被她專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但他並不躲避,坦然地迎著她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她,如果婉清稍加注意,就會發現他撐在椅子上的手骨指節發白,指甲掐進了木頭裡而不自知,那微顫的嘴唇洩露出他此刻緊張的心情。

    良久,婉清才輕輕說道:「慕容凌雲,你很好。」

    慕容凌雲眉頭挑了挑,緊張地看著她道:「嗯,我很好,然後呢?」

    婉清推開他站了起來,「然後?沒有然後了。我想要回家了,出來太久,相公肯定著急了。」

    是的,你很好,只是我們錯過了,婉清從來不喜歡回頭,就算路途中,路過的風景比前面的更美好,她也不想回頭再看,有東西的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慕容凌雲眼神一黯,暗罵了句:「該死!」

    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有僕人送了飯菜來,慕容凌雲打開門,先前那丫頭進來將四菜一湯全都擺好放在桌上,然後恭敬地退了下去。

    「吃飯吧。」慕容凌雲自己往桌旁一坐,拿起碗盛了碗飯放在對面。

    婉清此時哪有心情吃飯,外面天色越來越暗,再不回去,還真能難解釋得清,就算老太君對她再縱容,再寵愛,怕也會心有芥蒂,何況,府裡頭還藏著那麼多頭狼虎狐鼠,到處都是陰謀陷阱……

    「慕容凌雲,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婉清眼睛濕濕地看著慕容凌雲,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不像以往的耍賴,耍渾,只是很認真,很誠懇,又很柔弱的求著他。

    慕容凌雲撇開眼不看她,硬著心道:「不行,就算現在送你回去,你也說不清楚了,先吃飯吧。」

    「慕容凌雲,我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會送我回去的對不對?」

    慕容凌雲沉默地把碗放在她手上,又塞雙筷子到她手裡,夾起一塊紅燒雞腿放在她碗裡,只裝沒聽見她聲音裡的哽咽,「吃飯,有什麼事,吃過飯了再說。」

    婉清於是乖乖的吃飯,吃過飯後,她再抬眼,又幽幽地鎖定慕容凌雲的臉:「慕容凌雲,放我回去好不好。」

    慕容凌雲起身就走,頭也不回,像是在逃一樣,到了門口,丟下一句話:「你莫要亂跑,這裡的侍衛不認得你,而且,這院子裡也不是你一個女人,你不想惹麻煩的話,就老實呆著。」

    說著,就要開門出去,婉清一個箭步追上他,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慕容凌雲,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慕容凌雲回頭邪魅一笑道,有趣地看著她:「三妹妹,我會以為你在留我哦。」

    婉清如遭電擊,忙鬆了手,可是一想到他一走,只怕今天晚上再難回去,先前是以為她中了毒,四肢無力,才沒有防備的,這一次肯定是不行了的。

    如此一想,又揪住慕容凌雲的衣擺:「不行,你不能一個人走,慕容凌雲,你不放我走,我會……」

    慕容凌雲揚眉:「你會如何?」

    「我會恨你!」婉清回答得很乾脆。

    慕容凌雲身子一震,眼神驟然緊縮,冷然道:「那你就恨吧。」

    說著,就拉開門,再不遲疑,大步而去。

    婉清氣餒地坐回到床上,惱火地扯著床上的紗帳,在心裡痛罵,跑去開門,果然門是鎖了的,根本出不去,又去推窗,窗子也是推不動的,天氣有點寒,她無奈的抱住身子,團坐在床上,眼睜睜地看著那扇紋絲不動的門,第一次感到無力又無助。

    枯坐了近一個時辰後,門又開來,進來的是壽王,婉清立即豎起渾身的戒備,警惕地看著壽王。

    「你那是什麼眼神?放心吧,本王對你沒興趣。」壽王唇邊帶著一絲譏笑,他已經換回了男裝,一身灰白的長袍,優雅倜儻,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穿女裝的模樣,婉清怎麼都不相信,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的王爺會是個變態。

    姐當然知道你對我沒興趣,你喜歡男人嘛,婉清心中一陣惡寒,眼中的戒備更深了,平生第一次被個男人當了情敵,這種感覺比吞一百子蒼蠅還噁心。

    「我真瞧不出你有哪好的,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也只是過得去。」壽王挑剔地看著婉清,那樣子就像在打量菜市場的豬肉一樣。

    婉清低頭看了眼自己還不算低的胸部,心裡罵道:「姐身材再不好,也至少比你有肉吧,你那就兩個點……」不禁又悲哀起來,丫的,姐才十四歲,根本就沒成熟好不好,不帶如此打擊未成年少女的。

    「是呀是呀,王爺,我不止沒身材,沒長相,我還沒品味,沒大腦,沒個性,沒文化……那個,王爺您行行好,放了我回去吧。」你不是當我情敵麼?把情敵送給別的男人不是最好的消除方式麼?

    「還算你有自之知明,不過,沒辦法,有人就好你這一口,來人啊,把雲少爺扶起來。」壽王歎了口氣,眼神有些黯然,還有一絲的無奈。

    兩名侍衛立即架著慕容凌雲走了進來,走到床邊,將慕容凌雲放在床上,婉清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不由看向壽王,他這是要做什麼?

    「王爺,您這是……」

    壽王依戀地看著床上的慕容凌雲,目光柔軟深情,嘴裡卻是咬牙切齒道:「阿雲太沒用了,明明就喜歡,偏要酸酸嘰嘰的裝情聖,本王看不得他不痛快的樣子,乾脆成全他,今晚,就讓你們兩個洞房好了。」

    婉清聽得大驚,抓起床上的一個瓷枕就向壽王砸去:「你王八蛋,我是上官夜離的妻子,靖寧侯府的世子夫人,你竟然讓這個傢伙來……」

    壽王輕蔑地看了婉清一眼道:「靖寧侯府的馬車親自送你到我別院裡,顧三小姐,你還真天真,過了今夜,就算阿雲對你守禮如賓,你以為,你還能回到過去嗎?老實點呆在這裡當阿雲的小侍,看在阿雲對你一片心的份上,本王不會對你如何,不然,本王會讓你瞧瞧,本王這別院裡頭的其他女人是怎麼過日子的。」

    說罷,壽王轉身就走,對那兩個侍衛吩咐道:「在門外守好了,別讓人打擾了雲少爺的好事。」

    壽王出去後,婉清忙從床上跳了下來,床上的慕容凌雲眼神迷離,似乎不太清醒,臉上醉紅一片,一開始還算老實,婉清離得遠遠地緊盯著他,可沒多久,慕容凌雲突然喊起熱來,開始無意識地動手扯自己的衣服,一轉身,看到縮在一旁的婉清,眼神立即變成了赤紅色,從床上一翻下來,就向婉清撲來,婉清嚇了一跳,躲閃著,慕容凌雲猶如一隻夜狼一樣,敏捷地一下就抓住了婉清,將她摟進懷裡,渾身熱得發燙,嘴裡喃喃道:「清兒,清兒,我會對你好的,我會疼你的,你不要……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婉清猛地抬頭看他,慕容凌雲眼神比先前要清明得多,但是,身體的熱度和變化卻叫囂著一個事實,他中了媚藥了。

    「慕容凌雲,你別裝,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要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婉清奮力的掙扎著,想從他懷裡掙脫。

    慕容凌雲唇邊就帶了一絲苦笑道:「是,我是清醒的,阿政這藥很霸道,他故意讓我頭腦清醒,身體卻是……而我如今,眼裡再夾不進別人去,清兒,你若不幫我解毒,我只怕會暴體而亡的。」

    他邊說,身體裡血脈便湧動得更加火熱起來,控制不住的再一次摟緊了婉清,附頭就要去親吻她的嘴唇,婉清頓時感到一股無邊的絕望襲捲而來,今天若真的逃不過去的話,她就真的只有一死了,舌頭慢慢伸向牙關,只要慕容凌雲再進一步,她就咬舌自盡。

    正在此時,北面響起重重的撞擊聲,緊接著,一個玄色身影破窗而入,一柄長劍直指慕容凌雲的喉尖,慕容凌雲不得不放開婉清,抽劍避讓,

    總算來得及時,再不來,我就要死了,婉清對著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瞪了一眼,驚魂未定地躲到一邊去,刀劍無眼,她可不想被誤傷。

    慕容凌雲與那玄色身影連過了好幾招,感覺有些吃力,他疑惑地問:「你是銀狐?」

    面具男也不回話,只是招招致命,招式凌厲而刁鑽,慕容凌雲幾次三番差一點被他削到腦袋,若不是他功力深厚,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看得出,那面具男很憤怒。

    這時,門外的侍衛聽到響聲也闖了進來,抽劍向面具面攻去,面具男只是輕飄飄的一個劍花,刺中其中一人的左胸,鮮血頓時濺了一屋子,婉清摀住鼻子閉眼不看,這種真槍實彈的流血事件,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小心肝有點負擔不起。

    慕容凌雲體內媚藥發作,動作就不如以前流暢敏捷,加之面具男又一心想致他死,他就有點招架不住,不由把手放進嘴裡,發了一個暗哨聲,面具男反應奇快,一個虛晃,躍到婉清身邊,長臂一攬,抱起婉清便穿窗而出,慕容凌雲也不敢追,等侍衛追來時,窗外只餘一片清朗的清空,什麼也找不見了。

    面具男帶著婉清翻過壽王府別院的院牆,外面早有人馬在等他,婉清被他抱著騎在馬上,心情舒坦了好多,他一路縱馬狂奔,夜風迎面吹來,將婉清的頭髮揚起,在空中飛舞,婉清忍不住回頭看他,「相公,我坐得腰痛。」

    面具男身子一震,將她又摟緊了一些,一隻手將把她的頭挽進懷裡,仍是一言不發,繼續往前面趕路。

    聞著熟悉的淡淡體味,窩在他溫暖而厚實的懷裡,婉清的神經全部放鬆,竟然有點昏昏入睡,等到他抱了她下馬時,她才愕然看清,他竟然把她帶到了濟庵堂來了。

    「相公,為什麼要來這裡?」婉清不解地問,上官夜離取下臉上的面具,深深地看著她,眼裡是濃濃的擔憂和心痛,良久,他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底頭吻了下去。

    他的吻急切而纏綿,即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又有一絲懲罰性的心痛,婉清被他吻得暈呼呼的,腳都有點站立不住。

    「娘子,是我不好,我來晚了,嚇到你了吧。」上官夜離將她緊緊摟在懷裡,緊貼著他的胸,聲音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

    「還好,只是你再不來,我就……」婉清後面的沒有說下去,她感覺得出,他比她更害怕。

    果然,上官夜離再一次捧起她的臉,眼裡全是驚懼:「就如何?娘子,不管如何,你千萬不能做傻事,就算你被他……我還是會接你回家的。」

    婉清的心頓時柔軟了下來,他的話像一道清泉緩緩流進她近乎荒漠的心田,她以為,慕容凌雲已經很另類了,沒想到,上官夜離也一樣,他在乎的,不是她的貞潔,而是她這個人,這對於一個從小受封建思想浸淫長大家人來說,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看她遲遲不支聲,上官夜離急了,幽深的眸子緊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穿透她的心靈一樣:「娘子,你要答應我,聽到了嗎?不管遇到什麼,你首先是要活著,你活著,我才有希望。」

    婉清伸手環住了他精瘦的腰身,頭埋在他懷裡,悶悶地說道:「就算我被慕容凌雲強了,你也不在乎嗎?」

    「我會殺了他!」上官夜離的聲音陰森冷厲。

    「那我呢?」

    「就像現在一樣,帶你回家。」上官夜離拉起她的手往庵堂裡走,夜已經深了,庵堂外孤零零地吊著一盞昏黃的燈籠,婉清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曾經,她在這裡生活過半年。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庵堂裡出來的卻是婉容,婉清看得怔住,「二姐,怎麼會是你?」

    「快進來吧,外面冷。」婉容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牽了她的手往庵堂裡走,這裡是庵堂的後門,這個時辰,庵裡的尼姑們應該都睡了,上官夜離跟著這兩姐妹身後走著,婉容帶著婉清進了一間庵裡的客室,裡面薰了香,屋裡暖暖的,翠玉見婉清進來,忙過去沏茶,婉容就看著站在門口的上官夜離道:「妹夫且放心回去吧,明兒一早,我會送三妹妹回靖寧侯府的。」

    上官夜離深深地看了婉清一些道:「娘子,好好睡一覺,明天我跟你一起回門子。」

    上官夜離走後,婉容才一把抱住婉清,聲音哽咽:「三妹妹,嚇死我了。」

    「發生了什麼事?」婉清不解地問,按說婉容這會子應該是回了顧家才是,怎麼會在庵堂裡出現。

    「你沒有回靖寧侯府,寧華郡主一回去就把這事給鬧騰出來了,老太君打發了人去壽昌伯府問,又說你早就走了……」

    原來,婉清一走,寧華郡主沒過半個時辰,也動身回了府,老太君正為午間那件事情發火呢,寧華郡主自是怎麼都不承認的,又說要請婉清過去對質云云,結果老太君才知道,婉清根本就沒回來。

    後來上官夜離便說,婉清使了人告訴他,她和婉容一起上山拜菩薩去了,寧華郡主這才作罷。

    婉容的馬車正要回顧府,就被上官夜離派人生生拉到庵堂裡來了

    婉容也是這時才知道婉清出了事。

    「……三妹妹遭人陷害,姐姐不幫你,誰幫呀,真沒想到,靖寧侯府的水這麼深,三妹妹,你以後可得打起精神來應對啊,如今是世子爺還在,他寵著你,若是將來……」婉容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婉清的心也是亂糟糟的,歎了口氣道:「二姐,謝謝你了,我想睡了。」

    婉容便讓翠玉鋪床,兩姐妹同睡一張床,翠玉睡在一邊的榻上守值。

    第二天,婉容便把婉清送到了靖寧侯府,門子一看到婉清從馬車上下來,怔了怔,忙過來給婉清引路。

    婉清帶著婉容往垂花門裡去,一夜未歸,她要先給老太君請安,讓老太君放心。

    還沒走到壽安堂,迎面就碰到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大少奶奶帶著她的女兒明姐兒,婉清忙上前給她二人行禮。

    三少奶奶便著意看了婉清兩眼道:「五弟妹看著精神欠佳啊,五弟最近身子還是不好嗎?」

    婉清笑道:「相公的身體不算過得去,嫂嫂這是要去老太太屋裡麼?一起吧。」

    又向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介紹婉容,大少奶奶笑道:「顧家的女兒果真個個都長得水靈,聽說顧二小姐不日也要嫁入壽昌伯府了?」

    婉容笑道:「是的,只等夫人百日過後。」

    三少奶奶聽了便冷笑:「聞得壽昌伯與先夫人感情甚篤,沒想到,不過半年,又要娶新人,唉,這世上的事啊。」一派為壽昌伯夫人不平的語氣。

    婉容聽了臉色就有點沉,但看在婉清的面上,沒有發火,只是笑著從手上取了個玉鐲子下來,給明姐兒做見面禮,婉容今時不比往日,她素來又是個張揚的,手上戴的東西相對來說是貴重的,大少奶奶堅持不肯受,婉容就道:「我也是喜歡小孩子,見明兒和我壽昌伯家的迎姐兒年紀相仿,看著就喜歡,不過是個鐲子罷了,也不值什麼,拿著就好。」

    大少奶奶只好收了,讓明姐兒行禮道謝。

    婉容就轉頭問三少奶奶:「不知道三少奶奶家的公子有幾歲了?」

    三少奶奶的臉立即有點發白,她嫁進顧家也有好幾年了,像只鐵公雞似的,一直沒有生,這原是她的心病,府裡上下也都很少觸她這個,婉容一派天真的問,她又外客,三少奶奶就算不高興,也不好發作,只能尷尬地笑道:

    「我還沒生呢。」這種話對於一個嫁到婆家好幾年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羞辱,婉容兵不血刃地就殺了個回馬槍,把三少奶奶氣個半死。

    婉清不覺佩服婉容的高段,腦子裡正想著要跟老太君怎麼說,才能讓她解除懷疑……

    「五弟妹,你的丫頭呢,怎麼一個也沒看見?」三少奶奶突然大驚小怪地問道。

    婉清一聽這個就頭痛,碧草和豆芽兒昨天也全坐在馬車裡,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她真的很擔心啊。

    「三妹妹最近總是流年不利,我讓她把碧草和豆芽兒留在庵堂裡給婉清祈福呢」婉容搶先一步回道。

    三少奶奶一聽,便將婉清扯了過去,神神秘秘的:「五弟妹啊,我可是聽說,外對如今不是很太平,你昨日招呼都沒打就去了庵堂,郡主娘娘很生氣,」

    婉清聽了就看著她,三少奶奶難得老臉一紅道:「五弟妹,我平日間很少跟妯娌間來往的啊,她們幾個都嫻我是庶出,沒財沒勢,可我怎麼著也是嫁了個正經庶子,屋裡沒有亂七八糟的人好不好,她們出身後,相公不待見,也不一定就比我過得開心,你說是吧五弟妹。」

    婉清聽了就直點頭,三少奶奶就附在她耳朵邊道:「……郡主昨兒個一回來就去了老太君屋裡,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還吵了,老太君砸了多寶格子裡的一對胭脂馬,我聽說,鬧得很凶呢。」

    婉清聽得就皺了眉,不管寧華郡主為何與老太君吵,三少奶奶這種幸災樂禍的樣子也讓她看著不舒服,俗話說,子不言長輩之過,三少奶奶和自己並不是很熟,關係更是談不上好,她說這些個,就不怕自己說出去,得罪了郡主麼?

    這種話,婉清一般是不會答言的,她只是微笑地聽著,就想看三少奶奶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果然走近壽安堂時,三少奶奶說道:「我聽說,寧華郡主最近身體不太好,老太太有意讓她好好休息,把管家鑰匙交出來,交給孫兒輩的兒媳管,五弟妹你看,大嫂是寡居,她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要教育明姐兒,哪裡有時間管家啊,而你呢,五弟總是病病噹噹的,身邊也離不得人,二嫂那人性子太冷了,又是個疏懶的,肯定是不願意管家的,四弟妹嘛,她是二房的,沒得二房還到大房裡來管家的道理。」

    鬧半天,是想自己不要跟她爭管家權麼?婉容微微一笑道:「三嫂說得是,我光服侍相公一個人,就透不出氣來了,莫說還要管著天一大家的雜務,我真會瘋了不可,說起來,三嫂倒確實很清閒,又是個精明能幹的……」

    婉清的話也只說了一半,並沒有繼續,但意思也表達得差不多了,三少奶奶便兩眼放光起來,高興的直誇婉清,婉清便淡淡地說道:「三嫂啊,聽說三哥管著府裡的庶務呢,你可知道府裡的兩架馬車都是由誰管著的?」

    「是老福田的兒子管著,三妹妹,你問這個作什麼?」三少奶奶回答得很快,一看婉清的樣子,又恍然大悟道;「啊,五弟妹不說我還忘了,福田叔那兒子平日裡就最喜歡賭呢,她不會是又借了你的銀子吧。」

    「沒有,沒什麼?就是問一問。」昨天碧草和豆芽兒都沒有去別院,不然的話,她相信上官夜離會救她們兩個出來。

    沒在別院裡,那就只能在馬車上,而據上官夜離說,那輛馬車早不知了去向,那碧工時和豆芽兒呢?也跟著失蹤了嗎?

    老太君見婉清是婉容親自送回來的,稍鬆了一口氣,讓人給婉容沏了茶,又送了婉容幾匹上好的綢緞給她添箱,婉容便坐了一會子,就告辭回去了。

    一會子寧華郡主過來請安,一看到婉清也在,不由愣了愣,也沒理婉清,上前給老太君請了安後,靜靜地坐在老太君的下首。

    婉清雖然明知是她害了自己,但又拿不出證據來,不能將她如何,只好強忍著,上前給寧華行禮。

    寧華淡淡地哼了一聲,便端茶喝去了,並不再看婉清,她的表情太過沉穩安靜,讓婉清一時琢磨不透。

    老太君就道:「你這孩子,昨兒個要去庵堂祈福,怎麼著也該打聲招呼啊,你婆婆昨兒可是急得不行了,以後再不可以這樣了啊。」

    婉清聽得怔住,抬眼看老太君,見老太君對她使眼色,明白老人家是想家和萬事興,讓自己低個頭呢,便笑道:「倒是孫兒的不是了,也是臨時起意的,路上想起相公總是病……心裡難受,就去了庵裡,一時就忘了要先告訴婆婆了,還望婆婆不要生氣就好。」

    寧華郡主淡淡地說道:「無事,你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我習慣了。下回自己沒空的話,記得使個丫頭來支會一聲也行,也讓我回府後好交差,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這個兒媳給拐跑了呢。」

    這話就是暗喻老太君了,婉容不由抬了頭去看老太君,看她佈滿細紋的眼瞼下,有一圈暗底,昨晚應該太擔心,所以沒有睡好吧,她心中一暖,乖巧的應了一寧華一聲。

    正說話間,就見上官子墨捂著一邊臉進來了,一見婉清也在,笑嘻嘻地道:「咦,五嫂,昨兒個你沒回來,五哥可是急得不行了,差點去壽昌伯府挖地三尺呢。」

    婉清聽他說話舌頭有些打滑,再看他捂著的一半邊臉腫得老高,不由好笑,「你五哥哥也是大驚小怪,生怕嫂子我被那狼心狗肺的人給劫持害了,他也真是的,你嫂嫂我,一沒財,二沒色,劫了我去做什麼?要說有點子用,也只是掛了個靖寧侯世子奶奶的身份,除非是有人想對靖寧侯不利,不然,誰會無端的劫我呢?」

    寧華郡主聽當沒聽到婉清嘴裡的指桑罵槐,仍然很優雅地喝著茶。

    上官子墨聽了道:「那可不一定,爹爹可是把家裡的祖傳之寶給了嫂嫂你呢,你如今身價可是百倍,覬覦嫂嫂的人可不少呢。」

    說著,便蹦到老主君身邊,往她懷裡鑽,「老祖宗,您看孫兒這牙,可疼死了,那些個太醫,來了好幾趟了,也沒能給孫兒尋點好藥來,牙疼得我半邊頭都扯得痛呢。」

    老太君著實寵他,撫著他的頭道:「你也是個心急的,太醫給你內服的藥,你又不耐煩吃,又嘴饞,好辣,如今火氣重了,牙疼起來難受了吧。」

    上官子墨皺著眉頭直哼哼,又兩眼亮晶晶地問婉清:「五嫂,聽說你粗痛醫理,你說我這牙該用些什麼藥才好?」

    婉清聽得怔住,她怎麼知道要用什麼藥?眼睛餘光就看到寧華郡主正拿眼瞪上官子墨,她不由在心裡冷笑,是怕自己弄藥害了她的兒子麼?她自己心狠手辣,就怕別人也和她一樣的陰毒,不過……為什麼自己要裝聖母啊,昨天,好幾次命懸一線,全是拜她所賜……

    「其實呢,也可以食療的,如果是火牙嘛,就多喝幾碗魚腥草藥汁,如果是蟲牙,那就弄點毒藥殺死蟲子好了。」婉清漫不經心地說道。

    寧華郡主果然大怒,「老五家的,你的心也太毒了吧。」

    婉清笑道:「母親何出此言啊?萬事萬物都相生相剋,就說砒霜吧,少量用著,可以鎮痛治病的,毒藥用得法子得當,一樣也可以治病救人啊。」

    上官子墨聽了卻是點頭道:「五嫂說得倒是有理,不過,既然是毒藥,自然是不敢用的,五嫂就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麼?」

    「嗯,我以前倒是聽一個江湖郎中說過,拿夾竹桃的葉子,貼在牙齦紅腫的地方,小心些別吞了,連著貼三至五天,再配上內服的清火藥,應該管用的,不過,只是聽說的,這法子我也沒實用過,不知道有效沒效,六弟還是不要用的好。」婉清也喝了一口茶,神情淡淡地說道。

    「夾竹桃?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咱們府裡頭有嗎?」上官子墨疑惑地問道。

    「咱們府裡的後山上倒是有幾顆,不過太遠了些,五弟就好生在家吃藥吧,這法子也不知道好不好呢。」婉清說著就向老太君告辭。

    上官子墨卻道:「那就請五嫂的丫頭去幫我採些回來吧,那個叫碧草的丫頭呢,我瞧著還挺伶俐的,就讓她去吧。」

    「她在濟庵堂沒回來。」婉清挑了眉看上官子墨,她院子裡的丫頭可不止是碧草和豆芽兒,上官子墨為何非要點了碧草的名呢?

    他的眼睛乾淨而溫潤,略顯稚氣的臉上帶著無害的笑容,這樣的人,任誰也不會將他同陰險狠毒連在一起。

    「這樣啊,那我讓竹煙去吧,啊,娘親,你去年不是向菩薩許過願麼?說是要給大哥娶房好媳婦,如今願望達成了,您不去還願麼?順便也點個長明燈,讓嫂嫂的丫頭幫您念幾天清心普善咒回來,保不齊,您的頭痛病就好了呢。」上官子墨對寧華郡主說道。

    寧華眼睛一亮,點了頭道:「也好,不過我今天身子還是不太舒服,就讓趙嬤嬤幫我早這一趟吧。」

    婉清的心驟然提了起來,但願這會子上官夜離已經找到了碧草和豆芽兒,不然,還真的會露餡的。

    上官子墨這是想用碧草和豆芽兒兩個把自己昨晚被劫失蹤的事情給挖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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