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16第116章 文 / 廣陵散兒
葉從伊看著沈寒笙的表情,又看看地上那本厚厚的書,心知這一擲力道不輕,不由得有些後悔,卻倔強的咬緊唇,毫不畏懼的與她對視。
「你這到底算是在折磨我,還是折磨你自己?」沈寒笙氣得渾身發抖,一步一步走近她:「我看也已經看了,你要我怎樣?」
「我就想要你誠實點!」葉從伊美目含淚,微微仰起下巴:「所有人都覺得我負你很多,欠你很多,唯獨你自己,對於所有的事情保持沉默,你只談我們的過去,只願意談我們的過去,就好像只要我恢復了記憶,一切便真的可恢復原狀一樣!你以為多提我們往昔的快樂,可以療我的心傷,殊不知過去越幸福,便越是在提醒我後來有多麼殘酷!你試圖解開我的心結,卻從沒想過,那些也恰恰是你自己的心結!」
她越說便越是激動,幾乎有些歇斯底里起來:「我受夠了你的裝模作樣,受夠了你的強顏歡笑,受夠了你的虛情假意!你可以假裝什麼也沒發生過,你可以騙自己!可是我不能,我不能!」
「好。」沈寒笙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站在那裡,許久許久,才蹦出幾個字來:「你想我誠實,是不是?」
葉從伊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當我來到這座城市,第一次看見你和曹雲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情景時,我心如死灰,我覺得我那些年的尋找,思念,都是徒勞,都是白費,全都沒有一點兒意義本宮很狂很低調最新章節!當你一次次的在我和你的家庭之間掙扎徘徊,一次次的選擇疏遠我時,我覺得我的從伊已經死了,我只想走,我只想遠離!」沈寒笙表情冷冷的,嘴角現出一絲殘酷,一字字的道:「當我看見那張光碟裡的內容時,我恨不得這輩子從來沒有認識過你……從伊,我希望自己從來沒認識過你!」
這句話對於葉從伊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她腦袋裡像有什麼炸開了一樣,身子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她伸出雙手,下意識想抱住頭,沈寒笙卻欺身上前,抓住她,狠狠將她往後一推。「匡啷啷」,只聽一陣亂響,床頭櫃上的一盞檯燈和一些小物件紛紛砸在了地上,葉從伊後背被撞得生痛,幾乎掉下眼淚。
「你不是想我懲罰你嗎?怎麼?受不了了?」
沈寒笙被恨意蒙住了理智,按住她的肩,諷刺的看著她,葉從伊腦袋又暈又漲,她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此刻陌生得近乎猙獰的臉,心痛如死,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突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揮手就掃了過去,沈寒笙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低頭便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嘴唇。
這一舉動大出葉從伊的意外,她站在那裡,過了幾十秒鐘才反應過來,接著便開始閃躲。
「唔……你放開我!」
她的臉因為憤怒和激動而漲得通紅,沈寒笙卻是如影隨形,死死糾纏,她被她吻得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卻是無法擺脫,情急之下,突然一腳重重踩在沈寒笙腳上。
「嗯。」沈寒笙吃痛,發出一聲悶哼,心下更是惱怒,撲上去又抓住了她,兩個人很快扭打廝纏在一起,從床的這邊,打到床的那邊,一張躺椅也被掀翻在地,臥室裡「砰砰」作響,物件擺設撒了一地,所有碰到的撞到的東西都遭了秧。只一會兒,兩人皆是頭髮散亂,氣喘吁吁,葉從伊額上撞青了一塊,沈寒笙臉上卻也多了幾道血痕,她鐵青著一張臉,雙手突然伸手用力一扯,葉從伊的睡裙便從肩上滑落,露出光滑細膩的晶瑩肌膚。
「寒笙,你別這樣!」葉從伊顧不得再跟她廝打,哭叫著,雙手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沈寒笙早已被她激怒,此刻正是前所未有的焦躁狂暴,更完全失去了理智,葉從伊越躲她,她的怒火便燒得越旺,哪肯理會她的請求,反而變本加厲,她紅著眼睛,一用力,「嘶」的一聲,葉從伊的裙子竟然被撕下了一塊,兩人雙雙倒在臥室中間那張大床上。
「寒笙,求你,不要!」
葉從伊哭泣著,推搡著,沈寒笙充耳不聞,她撲在葉從伊身上,一邊胡亂的吻著她的臉龐,耳垂,脖子,一手伸向了她的兩腿之間,然而,葉從伊卻緊緊夾住雙腿,任她如何費盡心機,手卻難以移動半分。
「不要,不要!」
葉從伊哀聲哭泣著,讓人聽了心生不忍,可是她越是拚命抗拒,沈寒笙心裡卻越是憤怒焦躁,兩人拉鋸半天,額上冒出汗珠,都漸漸沒了力氣,沈寒笙喘著氣,從她胸前抬起頭來,冷笑道:「當初曹雲俊跟你在一起時,你倒是拿不出半分今日的堅貞出來?」
說著,再度低下頭,懲罰似的吻住了她的唇,葉從伊閉緊眼眸,淚水四溢,忽然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沈寒笙身子劇震,痛得一哆嗦,忍不住慘叫出聲,她慢慢的,緩緩的離開了她,鮮紅的液體從唇間湧出來,順著下巴往下流,「嗒」的一聲,一顆落在了葉從伊的脖頸間,燈光下,那耀眼的雪白,襯著殷紅,格外醒目刺眼。葉從伊睜開眼睛,似被嚇壞了,呆呆的望著沈寒笙,連哭泣都忘記了。
沈寒笙怔了幾秒鐘,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傷口,那血腥的滋味,竟似給她帶來了一絲殘忍的快意。她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湊近葉從伊耳邊,聲音卻是無比的低沉壓抑:「為什麼他可以,而我就不行?」
她聲音裡透著的寒意,似乎涼了葉從伊血管裡的血液,只這一句話,便戳痛了她的心肺,徹底擊垮了她,她再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官仙。
「寒笙,我恨你。」
「從伊,我也一樣。」
葉從伊秀髮散落在枕間,一張美麗的臉上毫無血色,眼睛直直的望著頭頂的吊燈,她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身上的人予取予求,任她肆虐著自己每一寸肌膚,任她在自己身體裡橫衝直撞。
這一場性~愛,沒有愛意與歡娛可言,有的只是恨意,掠奪,只是一場佔有,一場發洩。展露在燈光下的她的身體,像是經過精心雕琢過的美玉,本是曲線迷人,完美無瑕,此刻佈滿了斑斑點點的痕跡,咬痕,抓痕,吻痕,還混合著淺淡的血跡。她緊緊咬住嘴唇,忍住情~欲的衝擊,和時不時傳來的痛楚感,她像是毫不在意,因為她的心,此刻要痛上千倍,萬倍。
時間縱然漫長,折磨也總有結束的時候。
沈寒笙是真的累了,她感覺自己從沒這麼疲憊過,從心到身體,從骨子裡到靈魂的累。她終於放過了葉從伊,她閉著眼睛,喘著氣躺在那裡,任由自己的汗水在臉上縱橫,她的思緒,陷入了一種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中。
夜漸漸深了,人的呼吸,也漸漸趨於平靜。
葉從伊背對著沈寒笙,夜晚的涼意侵襲了她□的身體,她也似毫無知覺。夜靜得可怕,屋子裡也靜得可怕。這一刻,她只願自己就此昏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再也不要面對那麼多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再也不要去想要怎麼樣面對身後這個愛也不是恨也不是的人,這樣想著,她的眼皮,漸漸變得沉重……
「從伊……」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息,在深夜中,聽到耳裡卻無比清晰,葉從伊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你覺得自己髒,不願意我再碰你,是嗎?你無法接受自己,你無法接受我看過那張光碟,可是啊,現在我已經碰了,已經接受了,你要怎麼辦呢?」
葉從伊牙齒輕輕咬住下唇,手拽住枕頭,無聲垂淚。
「我啊,總想起我們第一次在一起的那個夜晚,在我們的小屋裡,想過好多好多次,想得心裡啊,又甜又痛……」沈寒笙雙眸緊閉,彷彿夢囈一般,聲音既輕,又格外溫柔,像是生怕驚擾了身邊的人似的:「那晚,我真的好緊張,好緊張,我生平第一次那麼小心翼翼,感覺自己像在完成一件什麼神聖的事情,親你時,我的牙齒都在打顫……說來不怕你生氣,你很美,我也很渴望,可是那一次,其實感覺並沒有特別美好,我們大概都沒有享受到性~愛的那種美妙,不像……不像後來……」
她頓了頓,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可是那晚卻最是深刻,你一顰一笑,你每個細微的表情,每個細微的動作,你眼裡的羞澀,你嘴唇的溫度,你發間的幽香……都那麼深刻的印在我的腦海裡……我想,它們會一直伴隨著我,直到我走進墳墓的那一天。經過那晚後,我覺得整個世界不同了,我自己整個人也不同了,我的生命被注入了新的生機,新的活力,我有一種感覺,我們的生命被某一種什麼東西連接在一起了,直到現在,它們還一直連在一起……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連著我們的東西,都很牢固,很牢固,永遠永遠不會斷掉……」
她的話語,像一隻無形的溫情脈脈的神奇的手,在黑夜裡,輕柔的撫摸著葉從伊心裡千瘡百孔的傷口,那些傷口正以奇跡般的速度癒合,結痂……
良久,葉從伊慢慢的轉過身來,透過迷離的淚眼,卻見沈寒笙閉著雙眼,面容恬靜,似已安詳入睡。
她靜靜的注視著她,臉上淚痕未乾,唇角卻慢慢綻開一絲酸楚的笑容。過了一會兒,她坐起身來,拖著酸痛疲憊的身體,下床將被子拖上來,細心替沈寒笙蓋好,然後關了燈,依偎著她身側躺下,安然的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