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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2第72章 文 / 廣陵散兒

    客廳裡沒有開燈,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看向遠處,卻是亮如白晝,極盡絢麗華美,那閃爍著的霓虹的光影,使得室內的的一切依稀可辨。

    鄭悅顏慵懶的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右手輕輕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左手則端著一隻酒杯,她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很久,彷彿在發呆,又彷彿在思考,茶几上空了一大半的酒瓶,卻顯示她已喝了不少。

    這華麗而又空曠的地方,格外安靜,安靜得哪怕是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聲聲清晰入耳。

    「不要開燈。」鄭悅顏一動不動,背對著身後的人,輕輕的吐出這句話。

    沈寒笙微微一怔,循著聲音走過去,站著看了看她,又拿起旁邊的酒瓶看了看:「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一個坐在這喝酒,還喝了這麼多?」

    「人一寂寞起來了,就會這樣。」鄭悅顏手支著頭看她:「你不知道嗎?」

    沈寒笙拿過她的酒杯,放到茶几上,然後在她身邊坐下,輕聲道:「我打了你很久電話。」

    「怎麼?擔心我嗎?我要是接了,你就不會過來了吧。」

    「顏顏,我……」

    「不許逃避問題,不要說別的,只要回答是或不是。」鄭悅顏轉過身來,跪坐在她面前,一雙美眸定定的看著她,四目相對,沈寒笙竟然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來,鄭悅顏伸手輕輕撫她頭頸,聲音越來越低:「寒笙,你不知道我是多麼討厭的你現在的這種表情,我有多討厭你的猶豫。」說著,嘴唇已是迎了上來。

    她溫潤的唇瓣,柔軟的舌尖,混合著芳香甘冽的酒香,她灼熱的呼吸扑打著臉頰和耳畔,一切都如此醉人。沈寒笙閉著眼睛,臉上泛起一陣陣紅潮,她將她抱在懷裡,雙手輕輕撫摩著她的背,她的髮絲,並不主動,只是配合,像是在縱容著她的霸道。

    可是鄭悅顏的吻,卻帶著極大的恨意,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像是宣佈自己的所有權似的,佔領著她口腔裡每一寸地方,掠奪著每一絲氧氣。所有的想念和愛意都在唇舌間迸發,所有的怒火都在肢體糾纏間熊熊燃燒。

    幽暗的房間裡,不時傳來曖昧的喘息聲,兩人吻得幾乎快要窒息,突然一起從沙發上翻滾下來,跌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沈寒笙仰躺在地上,深深的呼吸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然腫起的唇瓣,突然低聲道:「悅顏,對不起。」

    「她對你的影響就這麼大嗎?」鄭悅顏躺在她身邊,聲音依然甜美,卻聽不出任何感情:「你都不想我的。」

    「不,我想你。」沈寒笙搖頭否認,然後嚥了嚥口水:「但是現在,我做不到,她現在是這樣的處境,我真的……真的無法只顧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快樂。」

    鄭悅顏沉默了許久,忽然道:「寒笙,跟你一起的過程中,我是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

    「我知道。」

    鄭悅顏笑得有點諷刺:「你為什麼不找這個借口分手呢?這樣,你不用在意任何人的感受,可以每天陪著她,直到她度過這個難關。」

    「因為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因為……那樣對你不公平。」沈寒笙微微一頓,又道:「我也並沒有真正怪你,要怪,那也只能怪我自己。」

    「公平?你很在意這個詞?」鄭悅顏側過身來,眼睛望著她:「那你就應該想想,這些年來的一切,對你公平過嗎?寒笙,你為什麼就要一直被過去所束縛呢?人要學會狠心,才會得到解脫。」

    沈寒笙閉上眼睛,低聲道:「你並不完全瞭解我們那些年所發生的一切,你也不能真正明白,那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明白的。」鄭悅顏撐起身子,唇角掛上一絲淡淡的笑容:「那個時候,你又貧窮,又卑微,出身低也就罷了,在父母心裡又沒有地位,你覺得自己簡直像只被丟棄的小貓小狗,沒人疼,沒人愛,可是你可憐的自尊心又強得要命,只好用冷漠把自己武裝起來,只好拚命讀書,以求改變現狀。恰好呢,有個又漂亮又溫柔的女孩子出現了,她看起來跟你不在一個世界,但她絲毫不看輕你,她對你好,關心你,還盡量小心翼翼的維護著你的自尊。我當然明白這對你意味著什麼,她在你心裡,無異於公主吧,那種地位,無法撼動是不是?我相信當時她要你為她去死,你也是願意的。」

    「現在我也願意。」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鄭悅顏臉色一僵,沈寒笙睜開眼睛看了看她,又道:「這個跟愛沒有關係。」

    「我知道說這個沒有太大意義。」鄭悅顏語氣幽幽的,眼神卻異常認真:「如果當時換了我是她,我也會這麼對你的,我絕對不會像那些庸人一樣對你,我知道你值得好的對待。」

    沈寒笙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喉嚨突然有些哽咽,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只輕輕一帶,鄭悅顏便順勢伏在了她胸口上。

    「寒笙。」

    「嗯。」沈寒笙輕撫著她的長髮。

    鄭悅顏十指跟她相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表姐,也許……也許更多的是恩,不是情了。」

    沈寒笙咬著下唇,並不接話。

    「寒笙,這樣好不好?」鄭悅顏也不管她的反應,繼續道:「我表姐想住你那兒,讓她住,反正她現在沒有什麼地方可去,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也可以幫她,但你搬到紫悅來。你說過,她準備離婚,可是這婚不是輕易能離得了的,曹雲俊在這方面絕對不會很好講話,你們要是以為他會因為真相被拆穿而羞愧內疚,不得不答應離婚,那就太天真了,但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我知道他要什麼……」

    「顏顏。」沈寒笙打斷她,蹙著眉心道:「對不起,我……我現在必須陪在她身邊,她需要人陪著。」

    鄭悅顏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湊過去在沈寒笙耳根上落下一吻,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像是虛弱的任性,又像是溫柔的威脅:「寒笙,我只想告訴你,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種狀況,我忍受不了很久,我的耐心快到限度了。」

    今天並不是週末的家庭聚餐,也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生日,但鄭泰卻親自打了一個電話,以慣常的命令口吻叫鄭悅顏回家吃晚飯。

    餐桌上的氣氛有點奇怪,鄭泰皺著眉,表情比往常還要嚴肅一點,鄭太太也像是有著什麼心事似的,眉宇間帶著一縷淡淡的憂色,連鄭悅顏看著都不如平時精神。面對著一桌子的珍饈,三個人都似乎沒什麼食慾。

    鄭泰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碗裡,忽然看著鄭悅顏:「顏顏,你真不知你表姐在哪裡嗎?」

    鄭悅顏低頭吃飯:「嗯。」

    鄭泰的表情明顯不相信:「你問過荷娜了?她一直沒跟你們聯繫嗎?」

    「爸,你到底要讓我重複幾遍?」

    「這事情也太奇怪了吧。」鄭泰放下筷子,眼睛望向鄭太太:「你姐姐姐夫打電話來,哭哭啼啼的,說從伊幾天沒回家,找不到人,讓我叫人去找。我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包括雲俊在內,所有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慌慌張張的樣子,聽起來倒像從伊被人綁架了似的。」

    鄭悅顏笑了笑,抬起頭來:「爸,誰若是綁架了你的寶貝外甥女兒,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鄭泰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又對太太道:「看你這樣子,想必是知道什麼內情的吧?你們要我找人,先也得跟我說說原因啊。」

    鄭太太心虛得不敢看他,只低聲道:「好像從伊跟雲俊鬧了點矛盾,所以……所以離家出走了。」

    「什麼?」鄭泰愕然:「夫妻間鬧點矛盾,值得一個個驚慌失措,勞師動眾的?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把下午的會議都推了!」說著,一把將手中的白色餐巾扔在桌上。

    鄭太太不敢作聲,鄭泰神色漸漸漸漸緩和下來:「從伊一向溫柔懂事,怎麼會做出離家出走這樣的事來?雲俊做了什麼了?」

    鄭太太沒有辦法將箇中原因告訴他,只覺這事著實讓人頭疼,端著碗,忍不住發出一聲極輕的歎息,鄭泰轉了轉念頭,臉色忽然一沉:「總不至於是雲俊在外頭受不住誘惑,做了什麼對不起從伊的事吧?」

    「要是他真做了這樣的事情,老爸你準備怎麼辦?」鄭悅顏直起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鄭泰。

    「顏顏,真有這事?」

    鄭悅顏雖然沒有說話,那表情無異於默認。

    鄭泰大怒,手在桌子扣擊幾下:「雲俊若敢這麼混帳欺負從伊,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滾到這裡來給我老實交代清楚!」

    「顏顏別添亂,不是這麼回事。」鄭夫人見鄭泰氣沖沖的就要起身,傻了眼,起身忙叫:「老鄭,你先坐下,先聽我說。」

    鄭悅顏這才懶洋洋的往椅上一靠,輕笑道:「爸,你別上火,我跟你說著玩呢。」

    「到底是真是假?」鄭泰回過頭來,神色已十分不悅。

    「假的啦。」鄭悅顏嘴角微揚,露出幾近純真無邪的笑容:「爸,表姐夫一向崇拜你,把你視作為人的楷模,學習的榜樣,那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你放一萬個心好了。」

    鄭泰瞪著眼看著她,臉色鐵青,一時不知道她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弄得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竟愣在了那裡。

    鄭悅顏裝做沒發現他的反常,施施然站起來:「好了,不是叫我回來吃飯麼,現在飯也吃了,我等下還約了朋友呢。媽,爸,我回房間拿了東西,可就走了。」

    「哎,顏顏,你回來。」鄭太太連忙喚住她:「等下你姨父和姨母都過來,你給我家裡呆著,打聲招呼。」

    「有什麼招呼好打的,他們是過來跟你們說表姐的事的,我又幫不上忙,呆這裡做什麼,我還有事呢。」

    鄭悅顏頭也不回的上了樓,回到自己的臥室裡隨手收拾了一下,拿了包出來,下樓的時候,鄭泰已坐在客廳裡喝茶,鄭太太手裡拿著電話,一臉緊張擔心的模樣,鄭悅顏經過時,一句話剛好飄進耳內:「什麼?從伊打電話給你們了?她說現在就回家?」

    鄭悅顏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下,滿臉的微笑一瞬間被驚訝之色替代,那準備向父母示意拜拜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中。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寫得艱難辛苦,總覺得沒寫好

    以至於現在都不怎麼敢去看底下的評論了

    看到西瓜和欽的建議了,會盡量作下調整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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