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3第33章 文 / 廣陵散兒

    「我知道這個消息很讓人震驚,但你的反應也太大了吧？」荷娜看著桌上的筷子，倒有點被她嚇到：「從伊,你很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嗎？」

    「沒有。」葉從伊有些失魂落魄的，呆了片刻,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我只是……覺得很意外，很驚訝而已。」

    荷娜緊張的看著她：「你可千萬別跟鄭伯伯和鄭伯母說,依悅顏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我不敢保證他們哪天會不會知道，但就算要知道,也該是由悅顏親口告訴他們這件事。」

    「當然,我不會說的。」葉從伊低頭裝作喝茶,然後輕聲說：「我沒有想到……悅顏之前交往的都是男生。」

    荷娜搖了搖頭,歎道：「不是,有過女生的，只是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是不太贊成她這樣的，不過她那性格，哎，而且這次她好像是鐵了心了，她在聖和住院的時候就開始對沈寒笙感興趣了。」說著，她不由得苦笑。

    葉從伊不由自主的握緊茶杯，心中想再多問一點兒關於鄭悅顏和沈寒笙的事情，卻始終提不起勇氣，只是望著桌面出神。

    荷娜卻又將話題轉到她身上：「當然，我也不希望你有這樣的事。」葉從伊抬頭看她，荷娜說：「我以為你跟曹律師之間的關係已經改善了。」

    「改善？」葉從伊重複了一句，語氣十分苦澀。

    「你們甚至還沒到七年之癢呢。」荷娜想了想，皺著眉說：「從伊，你不能這樣，也許就像你以前說的那樣，你們的生活平淡如水，但婚姻本來就會把戀愛時的激情慢慢消耗光的，這種狀態才正常。」

    她見葉從伊不說話，又勸道：「曹律師又沒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雪兒又還這麼小，你……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麼錯事啊。」

    葉從伊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說：「不是激情被消磨光，而是我跟他之前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激情。」

    荷娜一愕：「那你們怎樣戀愛的？又怎樣結婚的？」

    「戀愛的事情我不記得去了。」葉從伊將臉微微側向一邊，然後緊抿了唇角，荷娜想起鄭悅顏說的關於她失憶的事情，不禁自悔失言，低聲說：「從伊，對不起。」

    「你知道了？悅顏說的嗎？」葉從伊看了她一眼。

    「嗯。」

    「我不是有意瞞著你……」

    「我明白。」荷娜不等她說完，連忙道。

    「雲俊他對我很好，我治療時他一直陪在我身邊，他讓我覺得很安心，我是喜歡他的，而且我們訂了婚，結婚是件很自然的事情。許多夫妻都像我們一樣相處的，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她的出現，讓我意識到，我從來沒像這樣愛過雲俊。」

    荷娜愕然：「你這麼一說，我真的是不明白了，曹律師應該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形象吧，你那個他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讓你這麼傾心？他哪點比你老公好？」

    「我從來沒有拿他們比較過，也無法比較。荷娜，那只是一種感覺。」

    荷娜點頭：「好吧，你這麼一說，我接受。可是你想怎樣？你難道要為了他不顧一切嗎？你總不至於頭腦發昏到要放棄家庭吧？」

    葉從伊扯了一下嘴角：「我還沒想那麼遠，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說到最後一句，她聲音幾乎低得聽不見。

    荷娜忽然道：「如果你只是想來段婚外情，找點快樂，我想我也能理解，並且會一直為你保守秘密。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已經很平常，尤其在這個誘惑比別處大過許多倍的地方。只是，發生在你身上，我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荷娜，我不是為了找快樂找刺激！」

    她的聲音突然提高，荷娜見她粉頰漲紅，看起來竟似乎有點生氣的模樣，怔了怔，嚥了一下口水：「好吧，我說錯了，從伊，你別生氣。」

    「沒有，是我很抱歉。」葉從伊一手撐著頭，有氣無力的道：「荷娜，我不想講這件事了，我心裡很亂，要好好想想。」

    「從伊，我不想你犯糊塗，你有個完美的家庭，不要輕易去破壞它。」

    「嗯。荷娜，我們……別說這些了。」

    荷娜見她秀眉微蹙，眉目之間儘是痛苦與疲憊的神色，深深歎了口氣：「好吧，不說了，我們說點別的。上次我說請你去小方那裡吃晚飯，我們把時間定好了，就後天晚上吧。」

    「嗯，好。」

    荷娜笑道：「如果可以，你把雪兒也帶過來吧，小方很喜歡小孩子，雪兒那麼乖那麼漂亮，他見了定然喜愛。」

    葉從伊抬起頭，語氣似是恢復了一點平靜：「到時再說吧，就請了我一個人嗎？」

    「還有悅顏和寒笙。」荷娜得意洋洋的說：「悅顏是早準備請的，寒笙是臨時決定邀請的，她過來，廚房裡的事情就基本上不用我做了，她跟小方兩人可以強強聯手。」

    她說完，才發現葉從伊神情不大對勁，不滿的說：「從伊，你又在想什麼？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葉從伊被她一叫，恍然回過神來，她極力掩飾著眼裡不自然的神色，喃喃的道：「嗯，她們也去，好，很好啊……」

    遠處的天空，夕陽如血，晚霞似火，無比斑斕絢麗。一輛藍色跑車沐浴著金色的霞光，在馬路上飛一般的奔馳著。

    鄭悅顏撥通葉從伊的電話：「表姐，我快到你家樓下了，你馬上下來吧。」

    找地方停好車，沒過多久，一個窈窕美麗的身影便出現在視線裡，鄭悅顏眼裡複雜的神色馬上隨著唇邊笑容的綻開而逐漸隱去，叫了一聲：「表姐。」

    葉從伊衝她微微一笑，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汽車馬上再次發動。鄭悅顏一邊開車，一邊側頭看她，卻見她穿著一條淺藍色洋裙，一頭如絲緞般柔軟亮澤的秀髮似水般在肩頭披瀉而下，光潔如美玉般的脖頸上，戴著一條簡單的鉑金項鏈，臉上雖仍如往常一般不施脂粉，卻是姿容秀美，清麗脫俗。她不由得笑著問：「表姐，我媽前幾天送你的項鏈你怎麼不戴？」

    「可能習慣戴這個了。」葉從伊看見她，心情亦是十分複雜，隨口敷衍著。

    「這還是荷娜去年送你的生日禮物，你還真是念舊，怪不得表姐夫的身份，從你的青梅竹馬，到初戀，再一直到丈夫，我想這輩子再也沒有能取而代之他的地位了。」

    葉從伊目光不自然的看向窗外，轉移話題道：「我說了可以自己開車去，你怎麼還來接我？」

    「我等下會負責送你回來啊，這比自己開車不是幸福多了嗎？」鄭悅顏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飛快的看了她一眼：「表姐，你跟寒笙熟嗎？」

    葉從伊心裡微微一震，側頭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哦，她不是跟小方是很親密的朋友嗎，我想你們應該接觸過，所以問下你的看法。」

    葉從伊定了定神，輕聲道：「她人……很不錯。」

    「表姐也這樣認為嗎？」

    「嗯。」

    「那表姐對於女生之間的戀情怎麼看？」

    葉從伊臉色一僵，見鄭悅顏眼睛看著前方，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她的表情，心中緊繃的弦放鬆了些：「只要是真愛，我想……我想都值得被祝福。」

    「我就知道表姐會這麼想。」鄭悅顏彷彿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臉上的笑容甜美而無害：「其實我今天來接你，就是想順便跟你聊聊心事。」說到這裡，她聲音頓了一頓，然後說：「在我心裡，我們不僅僅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至親，還應該是可以分享心事的好朋友，你能理解同性之間的愛情，這一點對於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

    雖然已知曉鄭悅顏喜歡沈寒笙的事情，但親耳聽到，卻仍是別有一番滋味，葉從伊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下意識順著她的話說：「你的意思是……你愛上了一個女人？」

    「是的。」

    「那個人……是沈寒笙？」葉從伊費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的語調勉強保持平穩。

    鄭悅顏笑道：「很容易猜，是嗎？我已經講得很明顯了。這個秘密，我可只跟你和荷娜兩人分享過。」

    葉從伊緊抿著唇，生怕一開口就會洩露自己的情緒。幸好鄭悅顏並沒有接著往下問她什麼，令得她有了一點喘息的空間。

    也許是過了幾分鐘，也許只有幾十秒，鄭悅顏再度道：「哎，我跟你說這件事，你怎麼都沒一點反應的嗎？荷娜聽了可是激動得很呢，而且持鮮明的反對態度。」

    葉從伊眼神呆滯，木然的道：「寒……沈寒笙也喜歡你嗎？」

    「嗯，我不能很確定的回答你。」鄭悅顏想了想，皺了皺俏鼻：「但她對我挺好的，每次大半夜我有事去煩她，她總很耐心的幫我。我生日的前一晚，她做了一桌子海鮮為我慶祝，後來我喝醉了，在她家餐廳睡著了，也是她細心照顧我，結果她自己卻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葉從伊從不知道沈寒笙跟鄭悅顏私底下有這麼多接觸，更不知道原來沈寒笙對自己的表妹有這麼好，見鄭悅顏一臉甜蜜的樣子，心裡一時間竟難受得無法言語。

    鄭悅顏心情似乎特別好，絲毫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繼續說：「寒笙那個人吧，怎麼說呢，很正直，很善良，很認真……屬於我所在的世界裡很稀缺的那種人，很有人格魅力，就是有時候呆了點。其實一開始我都沒想到我會愛上她，我以前比較喜歡那種壞壞的帶點個性的人，哎，離開學校後，我的變化果然很大。」說著，她笑著側過頭來：「表姐，你說真愛都值得被祝福，如果我和寒笙在一起了，你也會替我高興吧？」

    葉從伊看著她寶石般熠熠生輝的眸子，勉強壓下心裡的酸楚，臉上浮起一絲蒼白的笑容，澀聲道：「當然，我……我當然會為你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章

    明天檢查

    字數少了點，所以明天還會繼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