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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第4章 文 / 廣陵散兒

    沈寒笙一手撐著下巴,有些漫不經心的轉過頭來,幽幽的燈光下,一張煥發著神采的年輕臉龐便映入眼簾,那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火紅色的裙子如流焰般包裹著她修長玲瓏的身軀,一雙慵懶的貓眼就像寶石一般晶瑩閃亮。()倒彷彿在哪兒見過似的,沈寒笙一時有些發怔。

    荷娜站起身來,手搭上鄭悅顏的肩膀,已開口互相介紹:「來來,介紹一下,這位美女呢,是我最要好的姐妹,鄭悅顏,嗯,這個是這裡的調酒師,名字有點搞笑,方圓,悅顏,你應該好好嘗嘗他調出來的酒,」說到這裡,唇邊露出一絲嫵媚的笑意:「悅顏,你叫他小方就好,這是他的朋友,今日我們也是初會,小方,我聽到你叫她寒笙,是吧?」

    「嗯。」沈寒笙微微點頭。

    小方將一杯血紅的酒遞到鄭悅顏面前,望了望低頭喝酒的沈寒笙,線條剛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歉色:「不好意思,我朋友是這性格,天生不大多話,你們多見諒。」

    「沒關係。」荷娜身子斜倚著吧檯,眼角瞟了瞟沈寒笙,忽然一笑:「是這性格我就放心了。」

    沈寒笙聽到這話,側頭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我跟小方是好朋友,哥們那種。」

    荷娜倒沒想到她說話會這麼直接,明顯一愣,鄭悅顏聞言撲哧一笑,一手端著酒杯,起身繞過高腳凳,在沈寒笙身邊坐了下來。荷娜的手不由自主的從她的肩上垂落下來,半晌,她伸手撩了撩栗金色的長髮,再度坐下,一揮手豪爽慷慨的說:「來!咱們喝酒,今晚我請!」

    演藝台上的樂手的身體隨著音樂沉醉而忘情的輕輕擺動著,他手中的薩克斯管,在燈光下泛著金色的眩目的光澤。

    在這悠揚的樂聲裡,鄭悅顏的心情剎時變得鮮活起來,她嘴角微微上翹,眼睛望著杯中鮮紅的液體。

    「你好像不記得我了,沈醫生。」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讓人幾乎要聽不見,惟有最後三個字加重了語氣。沈寒笙將杯子放下,側頭微微一笑:「一開始確實不記得了。」

    「還好現在想起來了,不然我覺得自己真要受打擊了。」鄭悅顏下意識看了看荷娜那邊,卻見她趴在吧檯上正跟小方說什麼,似乎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根本沒注意她們這邊。死女人夠重色輕友,鄭悅顏不由得在心裡笑著咒罵了一句。

    「我記性不是很好,而且一天接觸的形形□的人實在太多。」

    語氣很平淡,更聽不出歉意,鄭悅顏也不以為意,眼波一轉:「小方是你的朋友,那你是這裡的常客了?」

    「還好,一周兩三次。」

    鄭悅顏眼裡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忽然伸過手,端起沈寒笙的酒杯仰頭喝了一口,然後微微瞇起眼睛:「我也很喜歡百利甜。」

    她的聲音彷彿很愉快,沈寒笙驚愕的微張著嘴,那樣子似乎有種被冒犯的感覺,然而她喉頭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什麼,反而抿緊了嘴唇。

    鄭悅顏喝了一大口酒,搖頭歎道:「你喝酒實在是有些慢,今天有冤大頭請客,你應該多喝幾杯。」

    「我只喝一杯。」

    「什麼?」

    沈寒笙壓下心裡的不快,重複說:「我每次來這裡,只喝一杯酒。」

    「為什麼?」鄭悅顏有些驚訝。

    「我不是來買醉的,一個嗜酒的外科醫生,絕對不是一個好醫生。」

    鄭悅顏皺了皺眉,不解的笑:「你一個人,每週有兩三個晚上忙中偷閒來這裡,每次只點一杯酒,既然不買醉,不找樂子,難不成是專來與僅僅是好哥們的朋友來聊天的?」

    「或許我只是太無聊了。」沈寒笙眸色幽暗,看了她一眼,輕輕的說:「又或許,我只是來這裡看別人的喜怒哀樂的。」

    夜深了,風有點兒涼。

    汽車在馬路上飛馳著,鄭悅顏喝得不多,所以應荷娜的請求開車送她回去。荷娜雙手抱著肩膀,因為酒精的作用,臉色看起來越顯嬌艷,她吃吃的笑著,活像是犯了花癡:「怎樣?小方不錯吧?長得很英俊很有男人味吧?看多了時下那些所謂的奶油小白臉,韓版花樣美男,乍一見到他,真如一道清新的山泉,讓人眼前一亮。」

    鄭悅顏一邊開車,一邊不冷不熱的說:「他都沒有主動提出送你回家,就這點來說,還真不怎麼男人。」

    「哼。」這一大盆冷水迎頭潑來,荷娜身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鄭悅顏斜了她一眼:「荷娜,你跑這家酒吧也跑了一段時間了吧,你別告訴我,到目前為止,你們還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啊。」

    「那又怎樣?」荷娜反問。

    「沒怎樣,只是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從而證明了,你並不是個多有魅力的女人,而他,壓根就不是個男人!」鄭悅顏刻薄的說。

    「姐喜歡挑戰高難度!好男人跟好女人一樣,沒那麼容易上手的,他遲早有一天會心甘情願拜倒在我的高跟鞋前。」

    「嗯哼。」

    鄭悅顏不置可否,從鼻子裡發出輕哼聲,荷娜自然而然把那種反應當成輕蔑的表現,忍不住坐起身來:「悅顏,你今晚怎麼回事啊你!」

    「沒什麼。」

    鄭悅顏眼睛注視著前方,迴避她質問的眼神,荷娜怔了怔,試探的轉移了話題:「你後來還去醫院找那醫生了嗎?」她記得悅顏出院後,曾告訴過她,她藉故去醫院找了兩次那個替她做手術的醫生,但那人似乎很忙,所以她一次也沒見著。

    「沒有。」

    鄭悅顏幾乎是咬牙回答,忽然將車窗放下,一股猛烈的充滿寒意的冷風大力的灌了進來,荷娜不由得機伶伶的打了個寒顫,她偏著頭,抱著身體尖叫:「悅顏,你有什麼毛病啊?還不把車窗關上!你想冷死我啊!」

    「別跟我提那見鬼的醫生,別跟我提沈寒笙!她有什麼了不起!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過我!她以為她是誰?!」鄭悅顏忍了許久的怒氣瞬間爆發。

    醫生?寒笙?沈寒笙?荷娜看著她,驚訝得睜圓了眼睛。

    「不就是個醫生嗎,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鄭大小姐怒氣一發不可收拾:「我喝了一口她的酒,她居然再也不碰一下那個杯子,我還從沒被人這麼嫌過!」

    她越說越覺得憤怒,甚至還有些委屈,連眼眶都有些泛紅了,荷娜看著她,越發目瞪口呆,許久,她伸手摸了摸額頭,喃喃的說:「天哪!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中午,荷娜將手中的活幹完,看了看腕上的手錶,見時針已指向十二點一十分,便活動了一下脖子,關了電腦,然後起身走過長長的過道。

    透過玻璃隔牆,可以看見葉從伊仍在電腦前忙活,她微微一笑,過去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嘿,這麼拚命老闆可不加薪水的。」

    葉從伊聽見是她的聲音,抬起頭來嫣然一笑:「等著,我還有個mail要寫,等下請你出去吃飯。」

    「正合我意。」荷娜靠在她辦公桌前,耐心的等著她。

    兩人同為jm的員工,在這所美國公司裡都算是幹得有聲有色,葉從伊目前已是一名人事經理,頗受上司賞識,而荷娜則是公司一個小區銷售經理,卻也是業績驕人。

    等了一小會,葉從伊將事情弄好,起身和荷娜一起出了公司。

    附近有家日本餐廳,荷娜喜歡那裡的烤牛舌和三文魚刺身。

    點好的東西送上來,荷娜大快朵頤了一番,葉從伊卻是胃口平常,斯斯文文的吃了點東西就罷了,大部分時間在看著荷娜吃,然後陪她喝點清酒。數杯清酒下了肚,荷娜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她看著葉從伊,忽然叫:「從伊。」

    「嗯?」

    「那個……關於你上次和我聊的話題,我覺得,可能是結婚也幾年了,所以……你有點缺乏激情,這個東西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失於無形的。」

    葉從伊抿了抿唇,微微苦笑:「荷娜,還沒結婚時,就是這樣了。」

    「那你……哎,怎麼會這樣?」荷娜似乎也覺得有點傷腦筋,半晌,小心翼翼的說:「從伊,你是愛雲俊的吧?你總不會愛上別人了吧?要是你也加入出軌大軍,我是會被嚇到的啊!」

    「沒有,沒有。」葉從伊連忙否認,她目光似乎有點失神:「我沒有愛上別人,我是……是愛雲俊的吧,只是……只是可能我已經忘記那是什麼感覺了。」

    「你工作上那麼精明,怎麼感情上卻這麼糊塗啊,什麼叫是愛的吧,什麼叫已經忘記那是什麼感覺了?」荷娜皺起眉頭。

    葉從伊無奈的笑笑,像是想到了什麼,掩飾什麼似的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我看這樣吧,你別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呆在家裡相夫教女,有時候也得自己出來透透氣,這人,再美如天仙,再貌若潘安,也不會相看兩不厭的,所以這才是你覺得日子寡淡無味的原因。怎樣,今天晚上跟我出去玩玩,我介紹我新瞄上的帥哥給你認識,你還只聞其名,未見其形呢。」

    「不了,今晚雲俊會早點回家,他要帶我和雪兒去外面吃飯。」

    「瞧你,真沒勁!那改天?」

    葉從伊抱歉的說:「今天我老闆跟我說了,明天我得去北京出差一趟,可能要去兩天時間。」

    「好吧,那等你回來,咱們再說這事?讓我來替你的生活,加上點油鹽醬醋,添點繽紛色彩。」

    葉從伊忍不住笑了:「好,就這麼說定了。」

    下了班回到家裡,荷娜將鑰匙一扔,整個人癱在沙發上。晚餐吃什麼?去哪兒吃?

    這問題讓她有些頭痛,百無聊賴之際,她拿起電話,撥通了鄭悅顏的號碼,響了兩聲,那邊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喂?」

    「喂,悅顏,是我,一起吃飯?」

    那邊停頓了幾秒,然後說道:「沒空。」

    「沒空,你在幹嘛?」

    「我在開車去聖和醫院的途中,等沈寒笙一起吃晚飯,再等她一起去曖昧酒吧,一會兒你也過來,我們那裡見。」鄭悅顏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荷娜一怔,叫道:「你不是吧,你是不是又要像幾年前在學校一樣,搞出一出百合情來啊!你別忘了你那時因為好奇好玩,害得別人最後要為你自殺,最後自己也嚇得要死的事啊!難道你想重蹈覆轍啊?」

    「不會,這次不同。」鄭悅顏說。

    「你前幾天不還因為她對你不理不睬而憤怒嗎?她對你根本不感興趣啊!悅顏,別去惹她了,我看她那人挺怪的。」

    鄭悅顏握緊方向盤,突然提高聲音:「我就是不甘心!她憑什麼那樣對我!我總得教她改變態度!」

    「所以你趕著去等人吃晚飯,等人下班,再接人一起去酒吧?暈,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都還不知道呢,人家這樣對你,你還趕上去,你有毛病啊!這有什麼好賭氣的啊!」荷娜張大嘴巴,幾乎覺得自己是在跟一個瘋子說話。

    鄭悅顏咬了咬牙,冷冷的說:「欲想取之,必先予之,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的,我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氣呢,我跟她沈寒笙沒完!」說著,一把將耳機扯下。

    電話「嘟嘟」了兩下,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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