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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文 / 桃花淚

    「這麼說代價確實挺大的。不過那只是針對煉氣期修為的修仙者而言,如果施展者的修為更高呢,也許代價就沒有這麼高了?」鳳初離皺了眉頭,思考一下說道。

    「不錯!」小龜點了點頭,「確實由修為水平更高的修仙者施展代價確實會低一些,那也只是低一些而已,也是絕大多數修仙者所不能承受的。由化神期修為的修仙者施展,除了到達陽神的化神絕頂高手的,元嬰和陰神都要倒退一個等級,陰神退元嬰,元嬰則潰散,需要重新修煉才能再次成嬰,時間是兩百年,而陽神最少,一百年,陰神則是一百五十年,這樣的代價也實在是太大了。」

    「不對啊?」鳳初離突然坐直了身子,「,小龜,不對啊?照你這麼說,施展『脫胎換骨』的代價這麼大,即使不按等價交換的原則,被脫胎換骨的人得到的好處也太少了吧?化氣期,一般能夠修仙的人應該都能達到才對,最多不過多花一些時間。」

    「老鄭,算你的頭腦還清醒。不錯,脫胎換骨的好處自然不止這些,除了剛才說道的好處,下面一個好處出現在煉氣期,同一個修仙者,脫胎換骨過的比沒有脫胎換骨的結出的金丹品級百分之百提升一個品級,百分之五十提升兩個品級,百分之十提升三個品級,最後一個好處體現在煉氣晉級化神時,大概會提高百分之五的成功幾率。」

    看見鳳初離皺起了眉頭,小龜以為他看不起這百分之五的成功幾率,「老鄭,別小看這百分之五的成功幾率,四五六中三品金丹晉級化神的成功率也只有區區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五已經很高了。」

    鳳初離搖了搖頭,「我不是嫌百分之五的幾率小,而是在想另一個問題,它為什麼要花這麼大的代價為我脫胎換骨呢?」接著,他將最近十天的經歷都告訴了小龜,最後他還拿出了那顆血紅色的珠子。

    小龜聽鳳初離說起那段堪稱離奇的經歷也是搖頭晃腦,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聽到驚險處更是頻頻咂嘴,似乎很為他擔心的樣子。

    聽鳳初離說後,小龜讓他伸出一隻手,自己則趴在他的掌心。鳳初離感覺到一絲暖暖的東西從小龜的身上傳到自己的身上,並在他全身遊走,但他知道小龜不會害他,也就沒有提抗。大約過了五分鐘,那絲暖暖的東西又回到了小龜的體內,他那一雙小眼睛也睜了開來。

    就在鳳初離要問小龜幹什麼時,小龜突然從他的手掌心中跳了起來,一邊喊著,「先天之體,先天之體……」,一邊興奮在空中翻跟頭。

    直到鳳初離一把把他從空中抓下來,他才停止了叫喊。鳳初離盯著小龜的眼睛,「小龜,別鬧了,你快告訴我這所謂的先天之體是什麼東西?」

    「先天之體,簡單地說就是回到了嬰孩在母親肚子中的狀態,不用口鼻呼吸,也可生存下來,還有一點就是先天之體全身的經脈都是暢通無阻的。」看見鳳初離的臉上還有一些疑惑,接著解釋,「換一句話說,你已經達到化氣大圓滿的境界了。只要你的體內的真氣達到一定的量就可以衝擊煉氣了。」

    「化氣大圓滿?衝擊煉氣?」鳳初離覺得自己彷彿在做夢,被那顆什麼鬼珠子整一下就連跳這麼多級?自己累死累活,刻苦修煉近兩年時間才完成煉精一半多一點的進度,這也太玄幻了吧?此時,他覺得那段非人的痛苦受得真值!

    小龜等鳳初離平靜了下來,才接著說道:「我原本以為你要達到了化氣大圓滿境界至少要三年的時間,沒有想到短短十天你就完成了!你真是洪福齊天!不過這也證明我小龜的眼光還是很好的,慧眼識珠,一眼就選中了你。」

    「不對啊!」鳳初離心緒平靜下來,頭腦自然也清醒了,「你剛才不是說化氣一般上等資質的修仙者也要二十年的時間嗎?再說按照正常的進度,之前我要徹底完成煉精至少要半年的時間,那麼我完成化氣的時間則只要區區的兩年半,這也太快了吧?難道我真有那麼天才?」

    「哼!老鄭,你不要太自戀了。你現在的身體確實很優秀,但是放到整天下超過百億人中,資質比你好的人恐怕不知多少。即便那些最天才的人要是按部就班,不借助外力,獨自修煉的話,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裡完成了化氣。你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化氣,則要歸功於《五行歸元》,因為煉精期激發了五臟之氣,順帶著也鍛煉強化了六腑,而人體十四條主要經脈,除了任督兩條經脈外,全部和五臟六腑有關係,聽聽它們的名字你就明白了:手太陰肺經、手陽明大腸經、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手少陰心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足少陽腎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和足厥陰肝經。打通這十二條主要經脈,對普通修仙者來說確實確實有相當難度,但是對了修煉《五行歸元》的你來說則要簡單的多,兩年多的時間一半以上都是消耗在打通任督二脈上。」

    「小龜你說的不準確啊,手少陽三焦經就和五臟六腑就沒有關係。」

    「誰告你沒有關係的?」小龜白了鳳初離一眼,「老鄭,是不自己想錯了,三焦並不是指一個具體的器髒,而是概指主要臟腑的部分功能。你還說三焦和五臟六腑沒有關係?」

    之後,鳳初離又跟小龜討論了一些關於血紅色珠子的問題,但是大多都沒有答案,甚至它給鳳初離進行的脫胎換骨的方法也和小龜所知道的「脫胎換骨」有很大的不同,太過霸道,如果是換一個意志力稍微差一點的人,像它那麼搞,恐怕還沒有完成人就已經瘋了,甚至死了。

    最後,他們的共同結論是,現在血紅色珠子由於消耗了大量的能量而陷入了沉睡。等它吸收夠了能量,自然會醒過來,那時他們可以直接問它,一切的疑問自然迎刃而解,現在他們自己胡亂猜測根本沒有意義。

    打發了好奇的人們後,將仙客居的大門簡單地修了一下,鳳初離好好地吃了一頓,準備好好睡一覺,明天開始好好修煉,爭取早日衝擊煉氣。

    就在鳳初離要吹燈睡覺的時候,小龜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非要鳳初離看它的重大發明。

    鳳初離看著手中餐盤大小,鑲著五顏六色小石頭,燒餅模樣,銀色園片,驚訝地問道:「小龜,這就是你號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重大發明,什麼所謂的奪靈寶盤?」

    鳳初離的懷疑讓小龜很掃興,鬱悶得直翻白眼。

    小龜悻悻地收回了他的重大發明,放言明天實際操作的時候要讓鳳初離驚掉眼珠子,就回去繼續進行他的研究去了。自從鳳初離繼承了郭姓老者的遺產後,小龜看過老者留下的各種物資,尤其是那些書籍後,突然產生了研究的。

    老者沒有騙鳳初離,他留給鳳初離最多的還是書,這些書和一般意義上的書還是有些區別,一般的書大多寫在紙或絹帛絲綢上,要不是就是刻在竹簡木頭上。由於老者是修仙者,那些書除了一部分是玉簡刻錄的外,傳統意義上的書並不是很多,最多的還是一些鐘鼎銘文、拓片、甚至是一些與文字比較相似的圖畫,載體更是五花八門,既有鍋碗瓢盆等一些常見的器物,也有鐘鼎、石片、銅鐵殘片、法寶殘片、甚至有從山體上整塊挖下繪有文字或圖案的巨石。

    其實老者將這些在金石學家堪稱無價的珍寶留給鳳初離可謂是明珠暗投了,不要說他對那些書上的字根本就不認識幾個,就是認識了他也理解不了那些文字組合在一起所代表的意思。所幸還有一個小龜,他對那些東西很癡迷,往往搞明白了一些東西,就會高興半天,在他的研究有一定的進展後,他又萌發了將他的研究成果轉化為實物的想法。

    但是大多數的實物都是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甚至是完全失敗的廢品,而小龜偏偏喜歡給他的發明起一些看似很有氣勢的名字,一般多冠上「重大」、「偉大」、「劃時代」之類的形容詞,而使用過後的實際情況往往與他宣稱的完全相反。

    當一次次期待卻換來一次次失望後,鳳初離對小龜的發明實在難以再抱有什麼信心了,這也是對那個所謂奪靈寶盤產生懷疑的主要原因,說起來他對奪靈寶盤的懷疑很大程度上並不是懷疑它的作用,而是對小龜的發明產生的慣性懷疑。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他對小龜發明的那些東西的感受,那就是--「想說愛你不容易」!

    第二天一大早,鳳初離吃完早飯,準備將仙客居修一修,準備繼續開業。這倒不是說他對經營茶樓產生了興趣,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留在天木山。該山能夠成為曾經的頂級門派--天木宗的山門所在地,它的各種條件都堪稱優越。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受天木宗詭異消失的影響,那些修仙門派居然沒有佔據這處寶地,這對已經被血紅色珠子意外脫胎換骨的鳳初離來說,實在是一個好消息,此處正好可以成為他最佳的練功場所。

    就在鳳初離修復仙客居的大門時,小龜又興沖沖地從樓上的實驗室衝了下來,非要鳳初離跟他一起到山中去實驗他的偉大發明--奪靈寶盤。一開始鳳初離根本就願意去,他壓根就不相信那所謂的奪靈寶盤能夠成功,跟他去純粹是浪費時間,最後實在被他磨得不行,才不情不願地跟他出去。

    一人一龜已經進入山中十幾里了,鳳初離勸他隨便找一個場地實驗得了,潛意識中他還是認為所謂的奪靈寶盤不會成功,但是小龜卻一反常態,非要堅持找一個穩妥的地方實驗不可。

    鳳初離擰不過他,也只要隨他了,就當是一次郊遊好了,儘管萬物還未復甦,依舊一片蒼涼衰敗的景象,實在沒有什麼意思。不過,鳳初離很快就找到一件自娛自樂的事情--打獵,以往需要設置陷阱和弓箭才能獵獲的動物,現在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容易,只要他邁開雙腿,幾步就可以追上,甚至是樹枝上的上的鳥雀憑著他強悍的彈跳力也可以在它們反應過來捏在手心。他不知道自己的最快速度有多快,但是絕對超過音速,因為他在一次追逐一種從來未見過的鹿狀動物時用力過猛,他只聽見一聲刺耳的爆鳴聲,接著就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徹底報廢了,就還剩幾根布條掛在了身上,他當時就知道那聲爆鳴就是他突破音障發出的聲音。

    接下來的時間,鳳初離為了避免再次出現光屁股的尷尬,只好竭力控制速度。不過由於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儘管早春時的動物也少,但是他的收穫還是很不錯。所以他也就不把小龜一直往天木山深處跑的行為放在心上,甚至對所走的路線也沒有用心記下,而小龜則將他的打獵當成了暴發戶式的炫耀,深深鄙夷著,你一個化氣大圓滿的修仙者跟那些普通的山獸鳥雀較什麼勁呢?不是自貶身價嗎?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了,據鳳初離的大概估計他們已經進入天木山超過了一百里,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一個小龜極為滿意的實驗場所,一處和他們在「遺忘之角」的住處很相似的地方--四面山崖高聳的山谷,只有一條窄窄的石縫和外界相連。

    小龜讓鳳初離在山谷正中清理出一塊籃球場大小的平地,這對現在的鳳初離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腳踢手搬,比一台大型推土機還快,不一會的功夫就按小龜的要求將空地清理出來。

    小龜來到空地的正中間,鄭重其事地將那塊奪靈寶盤放好,然後退到一邊,張嘴對它噴出了一團青色的霧狀物。等霧狀物籠罩奪靈寶盤時,盤子上的五顏六色的小石頭開始閃閃發光,就像通了電的綵燈,煞是好看。小石頭閃了大約一分鐘,盤子開始一邊閃著銀光,一邊急劇變大,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丈許直徑,並且出現絲絲的白氣向它聚攏的情況,好似它陡然產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將空氣中某些東西吸了過去,但是奇怪的是鳳初離和它近在咫尺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吸力的存在。

    大約過了五分鐘,奪靈寶盤上已經出現了一團車小的白色霧狀物,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緩緩地轉動著,並且有越來越多的白氣加入其中。

    看著白色霧狀光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大,變得濃稠,小龜兩眼發光,興奮地嚷嚷道:「成功了!成功了!我小龜成功了!我小龜的偉大發明成功了!我小龜真是一個天才!」

    說著,轉過頭,看著鳳初離,興奮得腦袋直晃悠,「老鄭,你不是為靈氣稀少而發愁嗎?你看看!」說著伸出前爪指著那團白色光霧,「你看看,那就是靈氣,濃稠到肉眼可見的靈氣。」

    「這……這些都是靈氣?」鳳初離顯得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是靈氣!是我小龜的偉大發明--奪靈寶盤從空氣中抽取了的靈氣。老鄭,你不是感覺體內空蕩蕩的很難受嗎?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只要你坐到奪靈寶盤上,將這些靈氣吸收到體內,煉化成真氣,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填滿你說有的經脈。」

    「真的?」鳳初離兩眼放光,他被血紅色的珠子脫胎換骨後,全身所有的經脈完全暢通無阻,就像條條大河,寬闊無比,但是通過內視他發現那些大河都是乾涸的,只有任督二脈中還略微見到一些灰色的霧狀物在其中流淌。同時身體也向他傳遞了對靈氣的渴望,那一種飢餓感,一種發自靈魂的飢餓感,比肚子餓這種生理上的飢餓感難受百倍,但是由於空氣中的靈氣含量實在是太低了,昨天晚上他睡了一會後,就被這種靈魂上的飢餓感折磨醒了,起來打坐,努力吸收靈氣。可是那些通過口鼻和皮膚進入體內的靈氣根本連一點緩解飢餓感的效果都沒有,反倒刺激了各大經脈,讓飢餓感更強烈了。

    原本他想打一些獵物,看一看可不可以通過食物來壓制之中靈魂上的飢餓感,緩解身體上的難受。現在看見有這麼多靈氣等著他吸收,鳳初離高興壞了,想也沒想,抬腿就向奪靈寶盤走去,準備吸收那些讓他朝思暮想的靈氣。

    這時小龜卻攔阻了他,很認真地說道:「奪靈寶盤上的靈氣雖然很濃郁,但也是因為過於濃郁,你如果吸收的話,可能出現靈氣過快湧入體內的情況,那樣可能會出現一些危險,你可要考慮清楚。」

    已經被飢餓感折磨的有些崩潰的鳳初離,哪有還有什麼心思思考靈氣湧入過快的問題,只怕靈氣太少,於是推開小龜,很隨意地說道:「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的。」說著就邁上奪靈寶盤,坐入了那團白色的光霧中。

    剛剛坐下,不用鳳初離引導,那些白色的光霧就從他的口鼻和皮膚湧了進去,,通過內視,他看見那些白色的光霧進入了經脈後,迅速被體內那些灰色光霧同化。灰色光霧越來越多,快速流向那些空蕩蕩的經脈,一種飽嘗美味佳餚的滿足感湧上了他的心頭。

    當時鳳初離正在享受舒暢的感覺時,卻發現進入體內的靈氣減少了,睜眼一看,圍繞在他體外的白色光霧幾乎稀薄的看不見了。於是他向小龜喊道:「小龜,弄多一些,再弄多一些!太少不過癮!」

    小龜看見鳳初離吸收靈氣那麼快,心中陡然湧起了一個念頭:他要打破最快突破化氣期的記錄。於是他讓鳳初離放心,馬上靈氣就會多起來的,說著向奪靈寶盤連連噴射出青色光霧,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給鳳初離帶來多大的危險。

    隨著青色光霧融入奪靈寶盤中,上面的彩色石頭和寶盤本身大放光芒,對靈氣的抽取能力猛然增強。只見絲絲縷縷的白光向寶盤急速聚攏,隨著白色光霧越來越多,慢慢地超過了鳳初離吸收的極限,多出來的光霧將他慢慢淹沒,連人影都看不見了。光霧形成的漩渦越變越大,最後甚至慢慢地在寶盤的上方形成了一個龍捲風一樣的光柱,並一直緩慢而堅定地向空中延伸。

    小龜這時可才發現事情大條了,但是一時他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祈禱鳳初離別出事,能夠撐過奪靈寶盤抽取靈氣的峰值,只要他挺過去了,靈氣聚集的速度就會慢下來,隨著他體內對靈氣的吸收,靈氣就會慢慢減少,最後就能安然渡過這一劫。

    就在小龜暗自祈禱時,鳳初離也感覺事情不對勁了,一開始融入體內的靈氣在體內灰色霧氣的轉化下,很輕鬆地被同化了,並且滋養著經脈,讓他覺得很是舒服。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湧入體內的靈氣開始成倍增長,漸漸那些灰色霧氣居然有些轉化不過來了。靈氣無法被轉化,就不能他被完全控制,那些沒有被轉化的靈氣開始在他的經脈中橫衝直撞起來,雖然經脈相當的寬闊,但是在靈氣的撞擊下,也隱隱有些不舒服。

    之後情況更加糟糕,原本鳳初離激發肺氣,打通了皮膚和外界的通道,是為了更好地吸收靈氣,現在卻成了他的催命符。海量的靈氣從皮膚與外界的通道湧了進來,經脈中的不受控制的靈氣也越來越多,寬闊的經脈居然有被填滿的趨勢,並且這種趨勢很快就成為了現實,經脈居然像氣球一樣鼓脹了起來。

    一開始鳳初離感覺自己好像吃了太多,是一種劇烈的飽脹感,但是隨著這種飽脹感的增強,漸漸變成了一種撕裂感,感覺自己的經脈都好像要被撕裂開來一樣,那種來自身體深處的劇痛讓他極為痛苦,跟血紅色珠子給脫胎換骨時的痛苦相比是另一種決然不同的感受,卻同樣難受。

    最後面對著如山河倒洩般的靈氣,鳳初離只好選擇拚命自救,竭盡全力驅動那些受到控制的灰色霧氣去轉化和同化那些不是控制的靈氣,並且讓灰色霧氣在經脈的表面形成一道防護層以盡量減輕靈氣對經脈的壓力,以便為渡過這次危機爭取時間。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鳳初離與時間賽跑的計劃失敗了,固然轉化的靈氣越來越多,受他控制的灰色霧氣越來越多,對經脈的保護力度也越來越強,可是敵人--靈氣的實力卻比他增加的更快。

    在一陣陣尖銳的劇痛之後,鳳初離甚至可以聽見經脈撕裂的「刺啦刺啦」的聲音。常言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時在鳳初離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原來那些不聽話的靈氣有經脈約束著還好,現在跑出了經脈,不但肆意破壞著他的身體,還開始阻撓那些從皮膚通道湧入的靈氣進入經脈。

    兩者還在極短的時間內就相互勾結起來,聯合作惡,擴大了破壞的範圍,不再局限於對肌肉和骨骼的破壞,進而向五臟六腑伸出了邪惡之手,如果不是五行拳激發了五臟之氣,順帶著使六腑也得到了強化,換做普通人恐怕在第一輪進攻中就內臟破裂,吐血而亡了。

    其實經脈撕裂對鳳初離來講並不是都是壞處,至少減輕了經脈的壓力,避免造成更大的破壞,而且那些溢出的靈氣干擾了體外靈氣進入經脈,更是經脈的壓力進一步減輕,讓可以用灰色霧氣轉化和同化經脈中的靈氣,並去修補經脈上的裂痕,渡過這一次劫難。

    但是有利就有弊,這一切的前提必須就是,他要在那些肆意破壞的靈氣對他的身體造成致命傷害前,控制經脈內的局勢,分出兵力對那些造反的靈氣進行圍剿,從而徹底擺脫危局。

    不過,以他現在的情況看,除非立刻停止外界靈氣的湧入,否則他將絕無可能爭取到控制經脈內局勢的時間,可以說他現在是處於一種九死一生的境地。當兵的經歷讓鳳初離養成了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的性格,雖然面對著如此危局,依然竭盡全力維持著,因為放棄是徹底失敗的開始。不過此種狀況要想扭轉危局,除非出現奇跡,但是奇跡會出現嗎?

    有時能夠堅持就是一種奇跡,至少是給奇跡的到來爭取了時間。就在鳳初離感覺在五臟六腑將要破裂的最危險時刻,奇跡發生了。他聽見腦海中轟的一聲巨響,他看見了一顆灰色的石球衝破了障礙,從腦海(後來他才知道那裡是印堂,也就是修仙者常說的上丹田),順著任脈就衝了下來。一路上可謂勢如破竹,不論是受鳳初離控制的灰色霧氣還是不順他控制的靈氣全被石球擊得粉碎,然後被他一絲不剩地吞噬掉,眨眼的功夫,它居然將整條任脈清理地乾乾淨淨。

    不過石球並不滿足,清理完任脈以後,它又衝進了督脈也將裡面清理得乾乾淨淨,接著就是其餘的十二條主要經脈,不一會的功夫,它居然將他全身所用的經脈都清理一遍,凡是它經過的地方,必然什麼都不剩,現在鳳初離的經脈變得和以前,不,比以前還乾淨,因為那些飄蕩在任督二脈中的灰色霧氣也消失不見。

    幸好石球不是一個吃白飯的傢伙,在鳳初離的經脈中飽餐一頓後,還是留下了一些東西作為報酬,那是一種和之前鳳初離經脈中灰色霧氣很像的東西,不過是灰色液體。

    灰色的液體雖然很少,但是相當的神奇,那些經脈的創傷處,只要沾上一些灰色的液體,立刻收口,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並且還有部分灰色液體從經脈的創口出去,開始消滅那些在鳳初離肌肉、骨骼和內臟搗亂的靈氣,並將靈氣進行加工改造,變成它們的同類。

    那些搞壞的靈氣看似很多,但是被灰色液體改造轉化後,只有可憐的數十滴。灰色液體消了靈氣並將它們變成自己的同類後,並沒有再回到經脈中,而是全部融入了肌肉骨骼甚至內臟中,留在經脈中的灰色液體也開始了同樣的工作,不過它們融入的對象是鳳初離體內的十四條經脈。

    融合完畢,鳳初離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身上的變化,整個身體素質有了一個質的提高。他相信下次再遇到靈氣大規模湧入的情況,他絕對不用擔心身體會受到傷害。

    石球幫助鳳初離渡過了難關後,又沿著任脈向它的老窩--印堂退去,只不過顏色比之前涼了一些,不再顯得那麼灰暗。

    就在鳳初離以為石球會在印堂處停下來的時候,它卻繼續向上,來到了頭頂的百會穴,並衝破了百會穴,跑到了他的體外,並開始瘋狂地吸收起圍繞在他身體周圍的靈氣。

    石球吸收靈氣的速度是驚人的,就好似一個黑洞一般,強大的吸力將鳳初離頭頂的龍捲風的風柱扯得粉碎,一股腦地吞了下去。幾百丈高的靈氣柱在不到兩分鐘就被吞噬殆盡。

    吞掉了靈氣柱後,石球依然不滿意,而且它好像也知道怎麼催動奪靈寶盤,將數滴灰色的液體滴在寶盤上面,寶盤上的石頭和寶盤本身陡然放射出刺目的光芒,並產生一股強大的牽扯力,鳳初離不得不艱難地從寶盤上下來,和小龜一起躲到一邊去。

    經過石球催動的奪靈寶盤發揮出的效能比由小龜操作時強大何止百倍,這時的奪靈寶盤才對得起名字中的那個「奪」字,對靈氣的抽取範圍急速擴大,擴大到整個山谷,超出山谷,超過山谷周圍的群山……一直擴大到以山谷為中心近一百里的範圍。

    一時間,風雲變色,天上的雲彩被扯成了一條條,一縷縷的,和絲絲縷縷的白光一起像箭一樣射向山谷所在位置,雲彩和白光的快速引起了強烈的空氣對流,狂風大作,合抱粗的大樹不是被攔腰折斷就是連根拔起,幾十幾百斤的大石咕嚕嚕滾動如飛,大風捲起的樹葉、野草和沙石將天空染得灰濛濛的,在一般人看來就像世界末日到來一般。

    而罪魁禍首--石球則在大口大口地吞噬著幾乎已經液化了的靈氣,吸收的靈氣換做鳳初離一百個甚至一千個都被撐爆了,但是它還在以近乎瘋狂的速度吸收著,彷彿它小小的身體內有一個無底洞,怎麼都填不滿一般。

    看見動靜這麼大,鄭托和小龜都相當的緊張,因為他們知道這絕對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如果對方是修仙者的話,那他們就有大麻煩了。

    雖然一人一鬼都相當的擔心,但是他們卻不甘拋下奪靈寶盤和石球離開,所以他們只有提心吊膽的等待著。索性他們並沒有等待多久,因為奪靈寶盤在石球的折騰下,居然崩潰了。

    等石球似有不甘地吞噬掉最後的靈氣,重新從鳳初離的百會穴鑽回他的身體後,一人一龜顧不得心疼奪靈寶盤,匆匆收拾一下,將破碎的寶盤裝進九龍神火鼎,快步離開。

    鳳初離為了避免麻煩還從九龍神火鼎中拿出一些獵物掛在身上,偽裝成了打獵歸來的獵人,但是麻煩還是不可避免。

    由於不想讓人起疑,鳳初離走的並不快,保持著和他獵戶身份相符合的速度前行。走了大約不到五里,突然間頭頂風聲大作,一股強大如山的壓力兜頭壓下,原本以他的身體強大頂住也是不難,但是為了不讓別人起疑,踉蹌了兩步,裝作體力不支,撲通栽倒在地,獵物扔的到處都是。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他的洞頂響起,聲音冷漠,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獵戶,你剛才有看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從附近經過?」

    鳳初離剛要抬頭向上看,突然一股大力憑空壓下,按住了他的腦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樣子,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微微掙扎了兩下,他就選擇了放棄,用略微大顫動的聲音問道:「你是是人是鬼啊?我……我怎麼突然動不了了啊。」

    「聒噪!」葉知秋感到手臂一痛,出現了一個指頭大小的空洞,鮮血立刻流了出來,「獵戶,快回答我的問題!」

    「沒……沒有!我剛才追趕一隻兔子的時候,突然間天地變色,我嚇壞了。前年的夏天,隔壁的二牛叔也遇到了這種情況,聽老人說是天上的神龍發怒,被大風捲到了天上,後來大家在五十里外才找到他,樣子太慘了,身上的皮都沒有了,血呼啦差的。我行思著,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也惹怒神龍了,我怕啊我,我就找一個石頭縫躲起來。您一定是神龍大人吧?神龍大人啊,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壞事啊,我就是去年偷看了戈壁村的二丫洗……」

    感覺去上的壓力小了的時候,鳳初離立刻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下,不過那個壓制他的人已經走遠了,他只能夠依稀看見一個藍色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座山的後面。

    媽的!他暗暗地罵了一句,撿起了提上的獵物掛在身上,邁著匆忙而慌亂的步伐,手臂上的上,他原本可以用天柱樁的技巧將傷口鎖住的,但是他並沒有怎麼做,只是從衣服撕下了一根布條胡亂包紮了,鮮血通過布條淋出來他也不管。

    他原本就預料奪靈寶盤引起的異變會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會那麼多。他剛從那個沒有看清楚臉相的修仙者手中掙脫,還沒有走三五里路,就被一個全身包裹在白色霧氣中,看不清楚相貌的修仙界給截住,用一根像蛇一樣扭動的帶子,將他吊在了一個距離地面大約十丈高的大樹枝上,逼問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他絲毫沒有猶豫將給第一個修仙者說的話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這一次他認為自己表演的比第一次還好。那個不敢見人修仙者並沒有識破他的謊言,沒有為難他,放他走了。不過他並沒有感激他,而是罵了他一聲狗日的,因為那個修仙者在他距離地面還有差不多兩丈高的就將他給撇了下去,換作一般人非受傷不可。

    原以為已經折騰完後,哪料到他還走出五里,再次遇到了修仙者,這一次等他剛問,他就將已經說過了兩遍的謊言又說了一遍,這一次顯得更為逼真,甚至比專業演員表現的還好。這一次整個人蒙在黑色頭蓬中的修仙者照樣沒有為難他,不過在臨走的時候,似乎是怒氣未消,一腳踢到他的屁股上,他整個凌空飛了起來,啪地一聲整這個貼在了兩丈外的一棵大樹上了。

    之後他又遇到了三四波向他打聽了情況的修仙者,不過都別他愈發精湛的演技給騙過去了。不過他雖然逃過了修仙者的盤問,但是他身上所遭的罪委實不少,也就是他的身體,要是換一個普通的獵戶,不要說回來了,就是人也玩殘廢了。

    磨磨蹭蹭回到了仙客居已經天色擦黑了,他收拾完了身體的傷,洗了一個熱水澡,所幸脫胎換骨之後,身體早已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了,雖然看著很慘,但是身體上其實並沒有什麼。

    但是他卻顯得很沮喪,坐在仙客居的窗子前面,看著黑漆漆的天空發呆,搖曳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透出了一絲頹廢的氣息。雖然他表現的很平靜,但是他的心中確實波濤翻滾,白天那些修仙者的強大在他心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動,特別是他們對他的輕視和羞辱,更是讓他心頭火起。但是也不免讓他產生了一種羨慕,他要是能夠和他們一樣強大的話,那該多好啊。所以說人們憎恨某些東西大抵不是真的憎恨,而是得不到。

    鳳初離一直坐著不動,直到朝霞從敞開的窗子照進來,映紅了他的臉。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初生的太陽大聲說道:「我要去拜師!」

    從他衣服中爬出來,趴在他肩頭的小龜認同點了點頭,附和道:「老鄭,你說得很對,我們是應該出去走一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中,葉知秋將郭姓老者留下的東西和仙客居中一些可以用得著的東西都放進了九龍神火鼎中。他原本想將仙客居盤出去的,但是在人煙日益稀少的蓮花鎮實在沒有人願意買,最後只要關門上鎖,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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