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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文 / 重三青闌

    等濮陽宗政用一種毫不掩飾的不善戒備表情看著鍾離殷離開以後,咯可就將注意力放到武清遙身上。

    武清遙看著桌上的那盅東西,不清不願的說:「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不過總歸是好東西罷了。」歡葉在旁邊已經準備好了漱口的茶水。

    濮陽宗政親手將東西端起來,覺還冒著熱氣。武清遙主動從他手中接了過來,雖然她的臉上眼中全是「不想喝」、「不想喝」這三個字。

    這東西聞起來還有點清苦的味道,比平時吃的湯藥好聞多了,但是武清遙看著那種寧願裡面的液體是棕黑色的,也不想是這種詭異的顏色。武清遙看著濮陽宗政有點緊張的表情,別的話就更說不出來了,她看了一眼歡葉已經準備好的茶水後,便慢慢的將嘴唇湊過去,一揚脖一氣全灌了下去。

    味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早,還有點溫熱,就像是剛熬出來的混了什麼花瓣的糖漿,有些清甜。武清遙這邊放下雙耳盅,歡葉立刻就捧上了茶水。

    濮陽宗政等武清遙的手空閒下來後,就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口中還問著:「怎麼樣?」

    「不苦。」武清遙給出這兩個字。

    濮陽宗政張著口不知該說什麼,武清遙又拿起那個雙耳盅放在自己眼前看正面的花紋。濮陽宗政也用武清遙那種探究的眼神看著她。到了現在,即便沒有聽到過什麼,但是歡葉隱隱約約的、也能猜出剛才武清遙究竟喝下的是什麼了。

    武清遙只看了幾眼也就失去了興趣,主要是上面的花紋太繁瑣,連個頭尾也讓人摸不著看不出來。濮陽宗政見她興趣缺缺的樣子就說:「一連走了這麼多天,你也該累了,不然去小睡一會吧。」

    武清遙看看濮陽宗政,然後又看看歡葉以及別的幾個姑娘。濮陽宗政說什麼,歡葉就是照著辦的,她也跟著說:「那夫人我現在就給您鋪床收拾。」

    武清遙擺擺手,然後看著濮陽宗政問:「你一會做什麼去,是接著同那位鍾離殷大人商量事情還是怎麼著?」

    「什麼事情都沒有,我在這裡陪你一會。」

    武清遙聽了這話,立刻展出一個笑容來:「既然這樣,我們乾脆到看看這個奈何殿怎麼樣?」

    濮陽宗政心中翻江倒海,武清遙這才喝下一盅不清不楚的東西,卻還要說什麼出去看看玩玩。

    「鍾離殷這裡有什麼好看的,到處一片漆黑,等回了十三殿以後,我帶你走遍枉思山。或者是,你答應我先好好休息會,我,我將玉冰樹的根須給你帶過來。」

    武清遙覺得濮陽宗政這話有點滑稽,雖然她真的很好奇。不過,用這個當誘餌未免太可笑了。可是,濮陽宗政既然這麼說,那肯定就是想讓自己照著他的話來做。好奇什麼的先放到一邊的話,她站在濮陽宗政的角度也應該老實乖巧的答應下來。

    「嗯,我明白了。」武清遙站起來,濮陽宗政立刻就牽住她的手。

    武清遙隨著濮陽宗政走了幾步後,忽然頓住腳步側臉問:「玉冰樹的根須,你說的是吧。」

    濮陽宗政笑著點頭:「沒問題,要是連你的這個要求都滿足不了,我未免太丟臉了。」

    武清遙的腳步比濮陽宗政慢了半步。兩人才剛繼續走了兩步,濮陽宗政感覺武清遙的腳步又猛的停了下來。

    「又怎麼——了——」濮陽宗政轉頭的瞬間,看到武清遙的身子慢慢的軟下去的場面。

    歡葉跟在兩人的身後,從武清遙停住腳步開始就覺了她的不對勁,等到武清遙像是忽然沒有了膝蓋骨的支撐,身子一軟的時候她立刻就衝了過去,張開手架住了武清遙。

    只是很短暫的一個時間,武清遙就已經兩眼一翻不省人事了。濮陽宗政抱起武清遙,現她的身子變得很沉很軟。

    「大人,這——」歡葉轉頭對奈何殿中裡的姑娘說:「誰去找醫官來,快去——」

    說話間,已經有兩個姑娘跑了出去。濮陽宗政將武清遙抱到床上,伸手摸在她的頸側。歡葉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一點頭緒都沒有,所以也不敢亂**說,只想等著醫官快點到。

    武清遙雖然已經昏了過去,可是脈搏依舊平穩,這讓濮陽宗政放心了一點。歡葉就站在濮陽宗政身後,她探頭看了看完武清遙,然後小聲說:「宗主大人,既然剛才那藥是鍾離殷大人送來的,他應該比那些醫官們更清楚。」

    「那個死狐狸什麼都沒有說,你——」濮陽宗政指著站在床尾的一個年紀稍微長一些的婢女說,「快去把鍾離殷那個死人給我弄過來,快點去。」

    那婢女倒是比濮陽宗政還要冷靜的樣子,不但沒有依言出去,反而上前一步說:「殿君,大人說了,您若是要因為這藥的事情找他,那就不用找了,因為這都是大人已經料到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

    「奴婢也不知,只是大人在離開臨月小謝的時候,交代奴婢的。」那女子恭恭敬敬的說著。

    歡葉一聽這話,也不用濮陽宗政不顧身份的跟旁人家的一個奴才沒有氣度的大吼,她立刻就接了那女子的話尾巴質問道:「既然如此,那怎麼不早說。」

    「我家大人只交代說,等著殿君大人找人的時候在說,其餘的,奴婢也不敢多嘴。」

    濮陽宗政聽了這話,雖然生氣但是好歹能安心了,這樣看來,這一切也都是在鍾離殷的意料之中,沒有跑出去太遠。清瑤也應該是屬於正常的情況。

    歡葉見濮陽宗政鬆了一口氣,便朝著那個女子使了一個顏色,她立刻又退回了床尾拱手站著。

    等了一會,歡葉試圖開口:「大人,夫人剛才服用的究竟是什麼?」

    「鍾離殷的積沉悟,等她一會醒了,機靈一點。」

    「是。」歡葉嘴裡應了一聲,心中想著自己猜測的果然沒錯。宗主大人對富人無論任何事情都隻字不提,偏偏還都是些不用過多久就一定會水落石出的事情。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就先帶著夫人回十三殿在,這路上竟然還要繞到鬼界來,依著宗主大人的性子,這個時候唯一的可能就是為了夫人。鬼界有許多寶貝都是獨有的,就像是這味積沉悟。鬼界先來珠簾隔讓人忘卻一切,然後又有積沉悟能讓人憶起前生。不過,聽說這兩味藥相剋,一個人只能用一種。可是認真算起來,珠簾隔是前一世夫人用,積沉悟是這一世,似乎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想到這裡,歡葉忍不住感歎,也不怪乎宗主大人寧願讓夫人心中不安也什麼都不說。有了鬼王大人的積沉悟,只要忍得了那最難挨的前一段時間,然後就像現在讓夫人服了下去,等她記起一切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宗主大人多說一個字,兩人還能恢復以前的濃情蜜意。

    而宗主大人肯定是拿些什麼東西同鬼王大人做交易了,否則怎會這般好說話。不過,這也不是她應該琢磨的問題了。

    歡葉腦中百轉千迴繞了不知多少圈後,忽然說:「大人,夫人既然服下了積沉悟,那一定會記起傾葵小姐和百跡公子的。可是,傾葵小姐——」傾葵小姐不是應該讓您給送給沈老太爺了麼,倒時候若是夫人要女兒,他們這一行人總不能不回十三殿,直接再從鬼界去人間京城吧。

    「女兒只是交給爺爺而已,這煙兒能有什麼好說的。她總不能去同自己的父親爭女兒吧。」說這話的時候,濮陽宗政的語氣就像是武清遙已經清醒了過來,他與歡葉正想著法子敷衍她一樣。

    「話雖如此,可是——」歡葉慢慢的壓低了聲音,最後將未完的話咽進了喉嚨,依著她的猜測,等夫人醒來後,她肯定會為了傾葵小姐的事情跟宗主大人鬧上一鬧。只可惜傾葵小姐不在,看不上這一幕。

    之前跑出去請醫官的兩個婢女回來了,身後只跟了兩位相貌普通的醫官。濮陽宗政與歡葉同時蹙眉。想當初沈蝶煙身懷六甲的時候,十三殿中的醫官們有事沒事一窩蜂的湧進來湧出去的是常用的事情,可是如今卻零零落落的只來兩個人,難免落差會很大。

    那兩位醫官朝濮陽宗政行了一個禮後,立刻就靠近上前,不過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麼緊張的表情。等兩人依次看診過又彼此確定了一番後,便對濮陽宗政說些無甚大礙的話。

    濮陽宗政將一切原因都歸結到那個積沉悟上,所以也只是擺擺手,讓他們都出去而已。等兩個醫官被之前那兩個去請人的婢女送出去以後,濮陽宗政有讓屋子中所有奈何殿中的人都出去了。

    歡葉不用人交代,在濮陽宗政身後又站了一會後自己也主動出去了,站到了外面候著,一雙耳朵小心翼翼的聽著裡面的動靜,但是有盡量不去聽些不該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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