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兩個男人 文 / 重三青闌
濮陽宗政料想不錯,半晌半晚的時候,李越來催沈蝶煙做飯。見著門口這麼一個巨物,泰山壓頂似的,他有些奇怪,這東西濮陽宗政是怎麼給弄出來的。可是,又一想,既然那人能給弄出來,自己也不能示弱,於是,他捋著袖子就蹲在浴盆旁邊,張開手臂準備把它抱起來。
——那浴盆自然是巋然不動穩如山的。
李越憋的臉通紅,站在浴盆邊瞪了半天,忽然肩膀一垮,慢慢的走到浴盆另一邊,撿起一個小盆,開始一盆一盆的往外舀水。水流嘩啦一聲潑在院中的花草上。浴盆中的水漸漸的矮了下去。李越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想著,自己幹嘛做這些,那個濮陽宗政既然這麼厲害,何必自己這樣一盆一盆的往外舀水。他將盆摔在水中,浴盆正好擋在門外,他在外面折騰了這麼久,動靜肯定早就讓屋裡的人聽見了。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會兒,忽然繞到窗戶口,伸手一推,關死了。他又繞到門前,打算從浴盆與門之間的那一點空隙中擠進去。
門卻從裡面被拉開了。李越看見眼前的人是濮陽宗政,先是本能的往後跳了一步,他身邊的浴盆,一邊的肩膀撞上去,他差點栽進去。
濮陽宗政看看李越,視線移動的時候,看到了浴盆邊以及地上的水跡。浴盆中,李越之前用來舀水的小盆在裡面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就跟著一艘小船一樣。濮陽宗政看了水盆一眼後,再看向李越的時候,雖然他的眼神都是沒什麼情緒的平靜無波,可是李越卻覺得難看——等他跟師父學會了指托千金的大力士功夫後,一件事情就是扛著兩個這麼大的浴盆扔到濮陽宗政面前。
濮陽宗政拉開房門,從旁邊出來,然後站在李越跟前,兩手抓住浴盆邊緣,看著李越。李越從敞開的房門中看到沈蝶煙正從屋內往外邊走,看那模樣,似乎是想出來的。
濮陽宗政看著李越,終於開口說:「你同我把這個拉到旁邊,讓你姐姐先出來。」
李越有些不明所以,沈蝶煙聽了濮陽宗政這話後,等了一會後也跟著幫腔:「李越,快跟濮陽把這東西拉到一邊去,我去灶房做飯。」
李越聽明白了沈蝶煙的話,連忙站在濮陽宗政的對面,雙手撐在浴盆邊緣。濮陽宗政看著李越,喊了一聲:「一,二,推。」
「呀恩——」李越使勁的往濮陽宗政的方向推。浴盆很重,李越早就知道了,可是,他此刻卻能感到與浴盆正在緩緩移動。這個現讓他快樂,他看著抬眼看著濮陽宗政,忽然現,這個人,也不是很討厭。浴盆移動了一點後,沈蝶煙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看了濮陽宗政一眼,濮陽宗政對她輕輕一笑,點了點下巴。沈蝶煙回了他一個笑容,然後拍拍李越的肩膀的說:「我去燒飯,你想吃什麼?」
「隨便。」李越的身子已經成了一張弓的形狀。他的雙腳蹬在地上,腳跟離地,臉通紅。
沈蝶煙又笑著看了濮陽宗政一眼,然後就朝著灶房的方面去了。濮陽宗政鬆開手,立刻立刻就覺得自己是在推著一座山。他抬頭看著濮陽宗政,現他捲起袖子,伸手撈出了漂在水上的小盆,盆沿一斜,盛了大半盆水。濮陽宗政手臂一揮,李越看到兩人之間,一層清亮的水簾流瀉而過,那盆水嘩啦一聲就潑在院子中的空地上。
濮陽宗政又舀了幾盆水後,走到李越身邊,將手裡的盆遞給他。李越下意識的就接過來了。濮陽宗政拉著李越的手臂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抬腳蹬在浴盆邊上,李越跟著他學,大小兩隻腳蹬在浴盆上,很有默契的同時出力,浴盆晃了幾下後,終於倒向一邊,李越聽著這淋漓的水聲,不禁大笑。可是,那笑容才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一種苦哈哈的神情就爬上來他的臉。
那圓滾滾的浴盆倒了以後,毫無方向的滾動著,於是,除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外,走廊上,院子裡青石小道上,還有黑泥地上,都是水。
李越與濮陽宗政相視一眼,最後還是李越先問出來:「怎麼辦?到處都是水。」
濮陽宗政看了看一地的水,認真的說:「等一會,就會被曬乾了吧。」
「你肯定?」
濮陽宗政搖頭。
——
兩人在此刻,出奇一致的態度相同——不管不問。濮陽宗政將浴盆按著李越指點的方向送回去後,兩人的鞋子上都滾了一鞋的濕泥。兩人脫了鞋子,李越怕沈蝶煙看見後脾氣,就把兩雙布鞋藏在了窗台上。對於李越的這種行為,濮陽宗政倒是極贊成。等李越把鞋子放好後,抬眼看了濮陽宗政一下,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忽然就相視一笑。
等沈蝶煙回來後,地上的水也許幹了一半之多,但是,剩下的一半還是讓她忍不住在門口就叫了出聲:「這是怎麼了?洪水了麼?李越,李越,你這個死孩子,給我出來看看你幹的好事。」
這話剛落下,從房門中就出來了一人。不是李越,卻是濮陽宗政。沈蝶煙看見濮陽宗政,有些奇怪,站在沒有水的地方問:「李越呢,你看看這一地的水,都能和泥糊糊了。」
沈蝶煙見濮陽宗政往自己這邊走來,連忙說:「你別過來了,小心臟了鞋子——別過來了,我都叫你別過來了啊,你——」
濮陽宗政走到沈蝶煙跟前,完全沒有顧及腳下濺出來的斑斑泥點。他笑著抱起沈蝶煙,一邊往房裡走,一邊說:「能有多大的事情,至於你這麼大呼小叫的麼?」
「你說的輕鬆,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到時候又不用你洗衣刷鞋。」沈蝶煙在濮陽宗政懷中嘟囔著。
濮陽宗政聽了她這話,原本撐在她後腰上的手忽然掐了她一把。雖然不疼,但是沈蝶煙還是被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
濮陽宗政答非所問的說:「你腰疼也是應該的。」
等了一會兒,明白這句話其中滋味的沈蝶煙轟的就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