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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鋒 文 / 重三青闌

    「你怎麼知道那人就是我,你就不怕濮陽被別的女人迷走了?」沈蝶煙忍住心中的不安反問了一句。

    百雨金聽了這話,挑眉一笑:「沈蝶煙,你說你愛他,可是,你居然這般不瞭解他。濮陽宗政他那種人,怎麼會能隨隨便便就被什麼女人給迷住了。若是沒有可心點的,他是不會隨便碰女人的。祭典前幾日,他與我不能見面,也沒有沾別人,不過,照這樣看來,男人終歸還是男人啊——你也是很久沒有承過恩露的,這一團烈火跟一把乾柴,你們燒的倒是旺啊。」

    沈蝶煙終究是臉皮薄的人,被百雨金這般說著,百口莫辯。雀鳴上前一步說;「百雨金,你這是怎麼說話的麼,在旁人眼中,你當個帝后也就罷了,但是在我雀鳴眼中,你什麼都不是。我警告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則,大家魚死網破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百雨金斜著看了雀鳴一眼,說道:「本後該是那張網吧,可是,真正能把網撞破的魚能有幾條。更何況,你們拿什麼跟我鬥?你是只有蠻力的,鷥庭倒是有心機的,這兩日跟那個新上任的十三殿君崞驍走的極近,可見是找著靠山了。沈蝶煙,你下邊的人怎麼跟你都是一個德行的,都知道往高處爬。不過,按著鷥庭那本事,自然是不會落到像你如今的這般地步。」

    百雨金這一番話,將三人含沙射影的都罵了一遍。沈蝶煙與雀鳴兩人聽的俱是氣的不輕,還是雀鳴跳出來指著百雨金的鼻尖罵著;「百雨金,你真是好生的不要臉,你搶了夫人的宗主大人,奪了夫人的帝后之位,你還敢謾罵別人。」

    「這人是我搶的,我承認,可是這位子,卻是白白落在我頭上的。」

    「你胡說,宗主大人本來是打算立夫人為後的,要不是你橫刀殺進來,哪裡能輪得到你。肯定就是你慫恿宗主大人置夫人不顧,立你為後的。」

    「他本來是打算立你為後這我自然知道,但是,你可知道為什麼他如今冊立了我,仍是也沒有鬧出什麼流言來?」

    雀鳴問,百雨金答,但都是說給沈蝶煙聽的。

    百雨金的話,還有中間的門道,沈蝶煙自然是不明白,她皺著眉,額心竟然也有了深深的川紋。百雨金接著說;「當初,他為了保護你,藏你藏的誰都不知道,除了經常在春望城走動的幾位外,哪裡有人知道有你沈蝶煙這個人。三界之中,誰都聽說魔君宗主終於要立後,卻不知道那女子是誰。濮陽宗政以前寵你寵的要命,如今可曾正眼看你?他正好就藉著這個漏子把你給扔一邊去了。你說,這算不算的上是老天爺送給我的一份大禮?」

    沈蝶湮沒想到,本來以為多驚心動魄的勾心鬥角,竟然是這麼簡單的一回事。她一直一位濮陽考量事情從來都是完備的,沒想到竟然埋下了這麼大的一隱患。而且,這隱患也是為了她才埋下的。沈蝶煙看著百雨金,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雀鳴張大嘴,也是緩了半天才罵道:「老天爺還差送你一顆五色雷,轟死你。」

    百雨金可不怕那個連有沒有都說不准的五色雷。她看著沈蝶煙,沈蝶煙看著她,兩人就這麼相互注視著。

    「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不就是為了羞辱我麼,你口口聲聲說著並不把我當回事,可是,單單從我住進了這百草閣,你就來來回回跑了多少趟。這就是你口中的不屑一顧?那我可不敢想像,於你來說,重視是怎樣的了。」沈蝶煙冷靜的說。

    百雨金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忽然笑的就更加燦爛了:「妹妹你愛怎麼說都好,姐姐即便現在就是承認在看你的笑話又能如何。」

    沈蝶煙搖頭說道:「不能如何,只是覺得你把我太當做一回事了,讓你覺得我對你來說就是有威脅的。依著你的本事,既然都能坐上了帝后的位子,還怕坐不穩保不住麼。你越是這般,越是讓我覺得我自己還是有機會奪回濮陽的。」

    沈蝶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百雨金,眼中一片清明的堅定。百雨金大約是為沈蝶煙的眼神而愣住了,她看著沈蝶煙,措愣了一會後開口了,臉上也沒有習慣的那種笑容。她一字一頓的說:「你以為我會把你當成一回事,整日盯著防著?你錯了,我要防著的的確是你,可是盯著的卻該是濮陽宗政。沈蝶煙,我要是相信你會主動放棄濮陽宗政,那我就是憨了傻了。可是,我有別的法子讓濮陽宗政放棄你,讓你近不了他的身。」

    「你就這般愛他,是愛他的人,還是愛他魔君宗主的身份?」

    「我愛他?」百雨金冷冷一笑,「你竟然覺得我是愛他的?不過,大概真的是吧,不然我怎會處心積慮的做到這份上。他濮陽宗政注定就是這魔界宗主的身份,他就是魔界宗主,魔界宗主就是他濮陽宗政,你當我是風花雪月的懵懂姑娘,會告訴你我看上的就是他這個人麼?

    沈蝶煙聽著這些話,並不覺得可氣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她的心中甚至有了一種優越感,可以換成她去同情別人的優越感。這究竟是不是百雨金所想要的「得到」,她不得而知,可是,她卻能猜到,她一定不會體會到別的。

    百雨金本來是打算給沈蝶煙一個難堪的,結果自己卻沒有落得好。沈蝶煙說的確實不錯,這春望城中,對她有威脅的就只有一個沈蝶煙。她在這春望城中徘徊百年,濮陽宗政身邊的所有女人她都是心中有數。比她美艷的本來就不少,甚至是比她還會要算計的也有那麼一兩個。可是這個沈蝶煙,皮相就本是那樣,稱不上絕色,論心機,更是讓百雨金不屑一顧。但是,就是這麼一個說不上哪裡能勾引男人的女子,竟然成了濮陽宗政唯一的特別。

    她花了數百年的時候,才成為了濮陽宗政在某一方面的心腹。但是,這個女人,卻在短短的半年間,就毀了自己的所有的努力。在她還沒有見著沈蝶煙的時候,濮陽宗政就面上帶著沮喪之色的對她說,他心裡有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心裡卻是沒有他的。

    百雨金一直記得濮陽宗政說那話時,臉上的表情,是她在從未見過的無奈與無措。正因為一直記得,所有,以後才想出了這麼些整治沈蝶煙的法子。而之後,濮陽宗政竟然又讓自己去探一探沈蝶煙的態度與口風。她心裡只當做是探察敵情,微笑著答應了。可見著沈蝶煙後,一直猜想著對方該是如何的貌美如花楚楚動人的百雨金稍微愣住了。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連自己都覺得不甚出眾的女子,臉上花了一個道傷,連出門都要蒙層白紗,貌美如花自然是稱不上的,楚楚動人是那麼點意思,卻是病的。

    她臉上的笑就是一張皮,況且笑永遠比哭容易,她一口一個妹妹,哄了沈蝶煙幾句後,就報給濮陽宗政聽了。哪知那人竟然真上了心,還巴巴的問,這枉思山可有什麼有水的景致沒有。她自然又是一愣,他卻當成了另一種意思,連忙又問,既然枉思山沒有,那整個魔界總該有了吧。

    她連忙應了一聲,說到,有,咱枉思山也是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怎麼會找不出一個能看的呢,那寺蝶湖就是一個好去處。

    他聽了,竟然一臉的輕鬆,似乎是完成了天大的任務,那種滿意,甚至勝過了他當年遊走在鬼界、天界之間,漁翁得利的成功。

    而之後,在祭場,沈蝶煙三番兩次的抗拒,旁的人都覺得沈蝶煙敢觸怒宗主,這小命必定是保不住了。而她也認為,濮陽宗政臉上會掛不住翻臉。可誰知,濮陽宗政卻仍舊是一副怕討歡心都要擔心被沈蝶煙拒絕的模樣。

    百雨金明白——那不是恩也不是寵,而是愛。

    所以,也就更恨了沈蝶煙。

    濮陽宗政從來沒有為哪個女子這般費心過,連討歡心都是無從下手的。百雨金這時候又成了濮陽宗政的軍師,出謀劃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就能在心如明鏡的濮陽宗政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那般自然笑著。她一直在等,等一個機會,萬無一失最好,但是更重要的就是要一擊必中。

    然後,珠簾隔就出現了。

    她百雨金本來就是一株花,雖說是藥,但是也是能成毒的。這也是她從人間來到這異世後,最大的保命能耐。這時候,卻成了另一種有用的本事。三碗血是真的,給濮陽宗政還去的珠簾隔卻是假的。珠簾隔不是毒,然而,她給的卻是一種毒,一種慢性的、不會死人的毒藥。她步步為營,一點一點的熬到了今天,誰知沈蝶煙竟然懷了濮陽宗政的骨肉。而且……

    百雨金看著沈蝶煙,現她今天與平日很不同。

    而沈蝶煙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自己這麼一冷靜,反倒看出了許多以前不曾現注意的事情來。就像此刻,她不一定就是要處在下風的。百雨金自己心裡還說不準是如何的忐忑如何的不安,自己再怎麼說,還是能佔著坦坦蕩蕩這一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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