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彥攬殿 文 / 重三青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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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雨金人還沒進三暉閣,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光是腳下殷紅的血線就夠讓人觸目驚心的了。()屋子裡的人還都沒走,秦夫人還是那一臉的狼狽樣,看百雨金進來的時候,倒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鬢。濮陽宗政一言不的就帶著沈蝶煙離開了,眾人也不敢走,只好在這三暉閣裡等著。百雨金看著屋內的眾人,最後挑了一個模樣乖巧的丫鬟帶了出去。
百雨金在屋外聽了著小丫鬟磕磕巴巴的說了半天,終於聽明白了大概。心說,秦夫人雖說做的不對,可那沈蝶煙也像是個故意挑起事端的。被她這樣一攪合,小事變大,也不知道這事情能怎麼了結呢。
百雨金慢慢的進了屋子,等眼睛掃過眾人一圈後才開口:「各位姐妹們,今個出這事,誰都有不對。3。今天宗主的態度諸位也見著了,各位還是好自為之吧。秦姐姐,您先帶著各位姐們各自回去吧。」
秦夫人比百雨金要早進這春望城,百雨金自然要喚她一聲「姐姐」。眾人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朝著這一步展,現在只想先回去算了。可是,秦夫人卻也不知跟誰擰上了,頭微微昂著不說話,竟然做在椅子上不挪半分。
百雨金歎了一口氣,也跟著坐到了她的對面,聲音不大,卻能叫屋內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秦夫人,我知道您是心裡氣不過,是心疼宗主大人。7。大人他什麼樣的人物,連那天界上的那些人都比不上,怎麼能叫那人界的一個平常女人給拿捏住了。可是,諸位姐妹看看這春望城中,究竟有誰是宗主真正的上心的。到了今日,我百雨金也跟著諸位姐妹說句實話。各位都說我是如何的受寵,白眼難聽的話我也沒少挨過。可是,宗主大人那哪裡是什麼寵愛。我剛進這春望城的時候,宗主大人是看著我是鬼王大人送來的,於是就往南呂樓多跑了兩次。我人間的一株小小花妖,自然不敢想著攀上宗主大人這種無望的念頭。這時間長了,宗主大人也是見了我不愛說話才往我那裡多走動了兩趟。可是,那寵愛卻是半分沒有的。5。如今,這春望城中好歹來了一位大人上心點的人,諸位姐妹卻做出這等事來,不是逼著大人寒心麼。」
秦夫人沒說話,百雨金看這她那神情,接著說:「宗主大人在人間落了難,原本就是被那女子救助的。怎麼說也是大人的恩人,大人對她特別點了,也是不為過的。秦姐姐你本是個好脾氣的人,也只有遇到宗主大人的事情才變得這麼急亂。各位姐妹也是,既然都是關心宗主大人的,何必要做出這種事來讓他分神操心呢?如今出了這事,宗主大人即便是罰幾個人也是意料之中的。」
百雨金這一番話,說的不偏不倚,勸慰威脅一樣不落。8。等話撂出去一會後,百雨金又看看眾人的臉色,感覺自己的話終究是起到點作用。於是就站起來走到秦夫人跟前,伸出雙手扶起她:「秦姐姐先會回去吧。」
事已到此,秦夫人也不再說什麼,順著百雨金給的這個台階就下去了。
另一邊,濮陽宗政抱著沈蝶煙直奔言一彥的彥攬殿而去。春望城與彥攬殿相隔不近,濮陽宗政帶著沈蝶煙在兩殿之間的千年古木上,如一道白光在枝梢上掃過。雀鳴鷥庭兩個丫頭的功力自然比不上濮陽宗政,跟在後面縱使氣喘如牛也是枉然,眼見著這距離越來越遠,雀鳴乾脆拉著鷥庭說:「別追了,咱就是有四條腿也比不上宗主大人。6。看這個方面,宗主大人必定是去找言殿君無疑了。我們只要能趕到彥攬殿就行了。」
濮陽宗政抱著沈蝶煙,只覺得那血是自己的,一點一點的流出來,流盡了耗乾了。彥攬殿的殿門掩藏在一片綠木之中,濮陽宗政足下生風,身子一旋跳了進去。
濮陽宗政這邊剛進來,言一彥也不知從哪個斜縫角落裡鑽了出來。一見著濮陽宗政懷中的沈蝶煙也是大驚失色,表情誇張的有些不對勁。幸好濮陽宗政心裡全是沈蝶煙,沒注意到他。
「煙兒撞著頭了,你快看看。」濮陽宗政一邊說,一邊朝著言一彥的寢閣的方向去了。9。言一彥卻連忙將他攔住了:「別進去別進去。」
濮陽宗政本來就急,哪裡受得住這推阻,抬腿就朝言一彥踢去。言一彥身子往旁邊一偏閃了過去:「我娘子在裡面,你這樣嚇著他怎麼辦。況且,這樣子還是去藥廬那邊好。別瞪了別瞪了,跟野狼一樣,藥廬藥廬,去藥廬。」
濮陽宗政連忙轉身朝著藥廬的方向奔去。言一彥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鬆了一口氣後也跟了過去。
濮陽宗政將沈蝶煙放在藥廬中唯一一張的床上,卻不敢直接將人放下,一直攬著她的頭。別說是他的手掌,甚至是整條手臂上以及半邊身子的衣服都被染成了紅色。2。濮陽宗政不是沒有見過血,甚至比這血腥殘酷的情況不知見過多少次。可是,他現在卻怕的不能自抑。
言一彥剛進來,就看到濮陽宗政將人緊緊抱在懷中的模樣。他連忙將人推到旁邊去了,嘴裡說著:「你是不是急瘋了,春望城裡沒人了麼,居然巴巴的跑到我這裡來。」
「我當時就想著,這十三殿中,只有你的那些醫術保險。所以抱著煙兒就過來了,你快點看看,別再讓那血繼續流了,哪有這麼多的血能流的……」
言一彥看著連話都說的不清不楚的濮陽宗政,伸手扶過沈蝶煙的頭檢查了一遍,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在後腦勺上撞出個血窟窿。5。當然,跟濮陽宗政說的時候肯定不能用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他讓濮陽宗政將人抱在懷裡,自己慢慢的撥開被血濡濕浸透的頭。
「濮陽,這傷口正好是頭上,要不,我把這塊頭給刮掉吧。」
言一彥這話剛說完就聽到濮陽宗政的斷然否決:「你敢,煙兒的一根頭你一根都不准碰。」
言一彥看著他態度如此堅決,心裡再是腹誹也沒說出來。待將血跡清理差不多後,從一邊的櫃子上翻出一隻灰不溜秋的足有手掌那麼高的瓶子。言一彥拔掉軟木的瓶塞後,斜著瓶子就往那傷口上倒。7。白色的藥粉跟鬆散的雪團一樣簌簌落下,沈蝶煙頭上的那可還是沒止住血的傷口很快就沒埋的看不到了。濮陽宗政看他動作有些粗魯,伸手搶過藥瓶。
「也沒什麼大事,這傷你在春望城裡隨便抓位醫官就解決了,你跑這麼遠,血還白白流了多少,何必……」言一彥這話還沒說話,眼睛瞄到濮陽宗政的臉上後就閉上了嘴。
「她什麼時候能醒?」
「不好說,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你別太擔心,我保證她沒事。她這是怎麼了,你們兩人吵架你忍一忍也就罷了,怎麼能動手。別說是她,這十三殿中有誰能受得了你的一招半式的。4。」言一彥不愧是成過親的人,說話都向著姑娘家。他一邊以過來人的身份說著一邊從收藏藥的櫃子中掏出好些個瓶瓶罐罐,用一塊同樣灰不溜秋的布給包住了。
「這是藥,一天上藥兩次,其餘的也就沒有什麼了,別的我不說你也該知道的,也就是補一補調養一番。下次千萬要想想後果在動手。」
「不是我傷的她。」濮陽宗政有些苦澀的說。
言一彥聽了這話反倒做出更加吃驚的模樣,只差指著濮陽宗政的臉說:「你莫不是要強佔人家的便宜,結果人家姑娘抵死不從想自我了斷了吧。」說吧,還嘖嘖舌。
雖說原因並不是這樣,但濮陽宗政還是忍不住想起的那日的強吻:「是別的別的樓裡的幾個不要命的女人。」
言一彥聽了這話也就明白了大概,看這濮陽宗政有些鐵青的臉色就說:「這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辦,你別只為了她除掉了現在的麻煩卻又埋了別的禍根。」
「你這是什麼意思?」濮陽宗政懷裡一直抱著沈蝶煙,一隻手則一直護著她的傷口。
言一彥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的:「你說你別的地方挺聰明挺有能耐的,怎麼一遇到這種事情就沒轍了。不曉得如何討好人家,不明白姑娘心裡想的是什麼。這下可好了,讓你一次就學了個通透。你想想看,那些女人為何要找她的麻煩,還不是因為你。如今你再為了她這麼一刀切下去,難道就不怕埋下什麼隱患麼?」
言一彥說的雖然有些玄虛,但濮陽宗政卻知道這是他的切膚之痛。前些年,他獨寵言夫人,彥攬殿中的姬妾自然憤恨,逮著機會整治欺辱言夫人一番。言一彥大怒後將挑起事端的幾人扔到獸園餵了血狼。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了,哪知此事後來竟差點害死了言夫人。
濮陽宗政聽了這話,自然不敢不放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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