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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王府舊聞 文 / 藍惜月

    容悅當晚就病倒了,穆坤請醫調治,細心照顧,到第三天才退去高熱。大夫重新開了藥方,裡面不乏人參燕窩之類的高級補品,估計見他們出手大方,想趁機賺一筆,故特意提示,若手頭不曾備得,可以去他家的藥鋪買。

    這不是廢話嗎?誰出門辦事會帶這些東西。

    依容悅的意思,再靜養兩天就行了,沒必要弄補品。穆坤卻不敢稍有大意,去藥鋪看了一遍沒看中,索性找上嚴謹。

    嚴謹立刻丟下手頭的一切,趕到客棧要接容悅去紫荊堡養病,被拒絕了。退而求其次,改為接去九福客棧,容悅仍然搖頭:「少堡主的好意我心領了。客中染病,本就麻煩,已經病倒在這裡,掌櫃的只好自認倒霉,怎能再去叨擾別家。」

    嚴謹神情落寞地說:「姑娘這般客套,是要跟嚴某劃清界限麼?」

    「是為少堡主好,這病尚未痊癒,仍有過人的可能,你最好不要久待。苗礪,幫我送送少堡主。」

    嚴謹起身道:「那我再幫姑娘請位大夫來。」

    「不用」,容悅喊住他:「少堡主家大業大,鎮日忙碌,就不要再為這點小事費神了。」

    「姑娘的任何事,對我而言都是大事。你在這裡稍等,我家有個族伯,醫術高明,只是為人倨傲,家境也饒裕,輕易不為外人瞧病,非得我親自去請。」

    說畢,不等容悅回話,逕直出門走了。

    穆坤從外面進來道:「姑娘,少堡主想照顧你,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二師傅」,容悅很是無奈,想發兩句脾氣,讓他別多管閒事,見穆坤憔悴的樣子,又不忍心。

    穆坤在床前坐下,懊悔萬分地說:「為師一時大意,竟讓你身涉險境,實在無顏再見太太和暗部的兄弟們。」

    容悅試探著問:「師傅,那日我被擄時,您是不是出去了?」

    「是的,我見姑娘睡了,又是大白天,隔壁還有那兩個在,想來不會有事。結果,險些鑄成大錯。」

    「只是意外而已,不怪師傅,我只是有點想不通。」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既然穆坤決定開誠佈公,容悅自然會抓住機會:「那晚通宵未眠,在客棧落腳後,師傅為何不休息,反倒外出了呢?最奇怪的是,您平時滴酒不沾,那天我回來時,您身上卻有酒味,要說酒癮發了,我是不信的。」

    穆坤先過去閂上門,這才打開話匣子:「以姑娘的敏銳,肯定早就懷疑我和穆遠的關係了吧?」

    「嗯,如果師傅覺得為難,不說也沒關係,誰都有的。」

    「此事並無不可告人處,為師平時不提,是覺得沒有必要,我甩掉那個身份,已經四十多年了。」

    容悅倚在枕上打量著穆坤,看不出年歲的容貌,但怎麼都與「老」字掛不上鉤的,只有穆遠才會稱他「老頭子」,在容悅眼裡,「您看起來也就四十多歲。」

    穆坤淡淡地說:「為師今年六十有五。」

    容悅驚訝之餘,歡喜不已:「師傅,您這麼駐顏有術,以後把方法教給徒兒吧。」

    穆坤搖頭自嘲:「你師傅我根本沒顏,駐什麼。」

    因為這幾句話,穆坤僵硬了一早上的神情總算鬆弛下來,主動說起往事:「穆遠說的那位堂叔,是我的孿生兄弟,在皇室宗族中,孿生歷來被視為不吉。再加上我們兄弟倆的長相,一分一毫也沒繼承到父王的英俊魁梧,於是謠言四起,說我們是母妃與外人私通所生……」

    「天,怎麼會這樣?」容悅驚呼,在男權至上的年代,女人一旦有這個嫌疑,什麼都完了。

    穆坤卻只是笑了笑,繼續娓娓而談:

    「好在我母妃冷靜慧黠,不急不惱,跟我父王說,『若我果然紅杏出牆,起碼也要找個好看的,放著王爺這樣的美男子不要,卻去偷個醜的污自己的眼』?」

    「父王與母妃青梅竹馬,從小感情就好,自己並不懷疑母妃什麼。後來查出謠言的始作俑者是府裡的一位側妻,父王毫不猶豫地把她休掉了。」

    「雖然如此,到底不怎麼喜歡我們兄弟。過幾年後,母妃又生下一個神似父王的兒子,新生嬌兒,自然佔去了母妃的大部分注意力,對我們比以前冷淡了許多。等我們滿七歲,就送去外面學藝,我們也很知趣,極少回家。」

    「到我們二十五歲時,父王病危,我和兄長主動放棄繼承權,讓神似父王的弟弟襲爵,父王含笑而逝。」

    把前半生幾十年的經歷,濃縮在幾句話裡,穆坤臉上是時過境遷後的沉寂淡漠,必須仔細觀察,才能捕捉到竭力掩飾的酸楚。

    容悅歎息著問:「從那以後,師傅就再沒回去過嗎?」

    穆坤答道:「只回去了一次,參加母妃的喪禮,那時候穆遠還沒出生呢,連昭帝都只有幾歲。」

    「師伯是不是跟您長得很像?」不然也不會引起惡魔皇子的注意。

    「小時候很像,長大後變了許多。」

    「那是因為你們分開了,如果繼續待在一個家裡,會一直像。」

    「可能吧。」

    「師伯後來回了雲都?」

    「沒有。」

    「那穆遠是如何認識他的?」

    「穆遠少年時,到處拜師學藝,有人向他推薦我們兄弟。我沒理會,身為暗人,不便跟家族的人打交道,我兄長可能教過他一段時間。」

    「那他算師伯的徒弟了,難怪對師傅頗為恭敬。」

    穆坤苦笑:「就因為這,為師才放鬆警戒。以為他即使認出了我,看在同宗之誼,以及與家兄的師徒情份上,也不會為難我們,何況我們跟他也沒有任何過節。」

    容悅勸道:「師傅,您別自責了,那人天生冷血,不能以常人的思維推斷的。」

    穆坤還是給她解釋當時的情形:「一來,為師對他沒有警覺心;二來,他的出現,讓我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情緒有些不穩,根本沒法入睡,就信步出門,到外面走了走。當時天色還早,很多酒館都沒開門,一直走到小鎮盡頭,才聞到一家在滷牛肉,便叫小二切了一盤牛肉,燙了一壺酒,自斟自飲。多年不沾酒的人,酒量淺,一壺喝下去就醉倒了,等我醒來轉回客棧,正遇到姑娘一身地回來,那兩個傢伙還酣睡未起。」

    如果不是對苗礪和周泰非常瞭解,容悅甚至會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被穆遠收買了。他們平時值夜從不見倦容,那天卻睡得跟死豬沒兩樣,隔壁的人被擄走了都毫無所覺。

    穆坤為她釋疑:「他們沒發現,是因為對方派來的人會隱身術。」

    「啊」,容悅興奮得病都忘了:「也是隱藏術的一種嗎?」

    「是。若為師在的話,應該能識破,他二人畢竟年輕,修為尚淺。」

    容悅眼巴巴地看著穆坤:「師傅,您會隱身嗎?」

    「不會」,提起這點,穆坤滿臉遺憾:「我師傅原本說,等過些年再傳給我,可他老人家有次外出後,從此再沒回來,隱身術也因此在我們這一派失傳了。」

    見容悅失望成那樣,穆坤安撫道:「如果姑娘真想學,我可以帶你去拜家兄為師,他會,穆遠的手下,估計也是家兄那派的人。」

    「能嗎?那我豈不成了穆遠的師妹?」

    穆坤思忖片刻道:「不拜師也行,我去找家兄,讓他賣個人情。其實很多年前他就想把隱身術偷偷傳給我,是我自己不學。當時家師還在,他老人家跟孩子一樣,心氣大得很,真鬧起來,能將我逐出門牆。」

    師徒二人說著說著就到了中午,嚴謹又來了,這回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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