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20殘酷 文 / 方嫣
凌昊無語的提著東西直接進屋，懶得理會這對甜蜜感爆表的情侶。
陸堯回眸看著他，嘴角勾起了快意的笑來：「他是寂寞過頭了吧，咱們可憐可憐他？」
「好。」關妍一臉燦爛笑顏，轉眸時，不經意的掠到隱在某處的某道身影。
池灝沒有躲，筆直迎著她的視線，面容大半的隱在陰影裡，幽幻莫測。
關妍微微一怔，很快的調回視線，雙手拉著陸堯的手，笑著看著他說：「進去吧。」
陸堯點頭拉著她的手轉過身來進屋。
關妍以前住在凌昊家裡，凌昊練就一副下廚的身手，關妍懷孕後聞不得油煙味，晚餐基本都由凌昊下廚。
兩個男人進屋後就到廚房忙活去了，很家居的感覺。
關妍站在起居室的落地玻璃前，輕抿的唇，一瞬不瞬的看著窗外，許久過後，她長睫垂了垂，扭頭往廚房那邊看了眼，終於抬步走出起居室，輕輕的拉門出去。
原本池灝站的那個位置已經沒了人，她正微愣之間，一隻手從她的身後拽住她的手，她來不及驚訝，便被池灝拉到一旁。
「池灝。」關妍的神經緩和下來後，蹙著眉看著一臉深沉的他低聲叫道。
池灝把她拉離到一定的距離後，才鬆開了手，直面著她，整個人仍舊是俊冷得毫無瑕疵。
關妍揉著手腕，靜聲道：「你怎麼會來？」
「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池灝的平靜，讓關妍訝異的抬起了眸，他的眼神很靜，但卻閃起了莫名的微芒。
「我很好，我相信你也會過得很好。」關妍輕輕的瞥了眼他左手無名指上的閃著璀璨光芒的鑽戒，淡無表情。
「你也看到了，我跟他一起很幸福。」
池灝沉默片刻：「我爺爺不在了，沒有人可以再威脅我。」
「你爺爺從來就不是你的束縛。」關妍冷靜的指正他。
池灝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我只是來告訴你，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池灝，我不會把我想要的東西，都拱手相讓，我給你限期，要麼你回來，要麼我用盡一切手段綁你回來。」
「即便是我即將成為人妻？」關妍抬著眸，唇邊隱隱約約的帶著一抹淺薄的微笑。
池灝眸色一緊，微微瞇目盯了她半晌，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狠：「即便是你即將成為人妻。」
「池灝，你當我是什麼？」關妍冷笑一聲，旋身就走。
池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眸光往前，一瞬僵凝。
半空中，他冰冷的眸光與一道冷定的目光交匯。
關妍沒有動，掙都不掙，池灝沒錯，錯的是時間，錯的是因緣際會，錯的是這無從掌控的命運。
她低眸想了想，說：「池灝，大家放過大家吧。」
池灝盯著她身後緩緩走來的陸堯，眼裡刀光劍影：「誰來放過我？」誰來讓他不用承受那些錐心的折磨?
以後，他與陸堯就是對手，無論是情場，還是生意場上。
陸堯靜站了一下，從那邊走了過來,迎著池灝冷冽的視線。
關妍察覺到池灝的視線不對，回頭一看，見陸堯沉鬱著眸子過來，臉色微微的刷白。
「陸堯。」她低低的叫著這個臉色不佳的男人，意思到他是生氣了。
確實，陸堯從廚房裡出來沒找到她人，在屋內尋了一圈後，發現大門開啟，繞著屋子找到這邊來，竟見到她在私下見池灝，不吃醋才是不尋常的。
他微繃著臉，走到她的身邊，直直的面著池灝說：「池總剛好路過嗎？」
「陸總不知道我有房子在這邊嗎？」池灝拽住關妍，想把她拉回身邊。
陸堯眼明手快，拽住關妍另一隻手，氣氛在這一瞬更加僵凝。
關妍皺眉，佇在這兩個男人的中央，深感無奈：「池灝，你先放開我，有什麼事好好說。」
「為什麼要我先放手？」池灝盯著陸堯同樣微黑的臉，面無表情的說。
陸堯也不鬆手，他眼裡飛刀：「池總如果有時間，不介意可以進屋去喝杯茶。」
「不用，我有事跟關妍說，陸總如果方便，請給我們一點私人的時間。」池灝拉著關妍的手，稍稍加重力道。
陸堯冷嗤一聲：「池總你想要跟我女友說些什麼？這樣拽住她的手，似乎不太好看。」
「陸總好像沒有搞明白，關妍到底是我池灝的女人還你陸堯的女人！」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太太姓喬！」
關妍手腕吃痛，深深的蹙起眉，沉聲抗議：「我手腕很痛，你們誰先放手？」
兩個大男人，小孩子一樣，拉著關妍，舌槍舌劍爭奪東西。
幼稚！
陸堯微微一愣，猶疑了一下，終是緩緩的鬆開了手。
而池灝，卻始終沒有鬆手。
陸堯此時的視線全集中在她的手腕之上，幽暗的庭院燈光線不足，他無法看清她的手腕有沒有受傷，但還是暗暗懊惱自己不經意的弄痛了她。
關妍見陸堯先鬆了手，深看了正低著看著她的陸堯一眼，旋過身去看看池灝，然後，一指一指的拔開他的手指：「池灝，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結果，那麼，你好好聽著。」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色冷散，毫無溫度。
陸堯沉默的站著，他知道關妍接下來將要說什麼。
果然，他聽見自己的女人，正用無比殘酷的話語，對池灝說：「我有了陸堯的孩子。」
她薄唇張翕，每一個字如冰劍，直插在池灝的心底。
池灝一瞬瞳眸遽緊，神色變幻不定。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有了陸堯的孩子，快三個月了，這是你病危時我不去找你的原因！」關妍的話殘忍而刻薄。
池灝如被當場棒打，震得無從反應，僵硬的站在原地。
聽到最後一句時，陸堯都側首深深窺她。
然而關妍眸色平和，像是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
池灝突然大笑，狠厲的大笑：「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能他的孩子？醫生說你根本不能懷孕。」
關妍默默看了他片刻，始終平靜，片刻之後，她慢慢的舉起右手：「這是醫生的驗孕報告，你隨時可以去醫院查真偽。」
池灝冷冷的看了她半晌，嗤聲冷笑：「你是準備了多久，等我前來？關妍你是有多瞭解我？」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關妍把驗孕報告塞到他的手裡，回身看著陸堯，輕輕的說：「我們回去，我餓了。」
然後，越過他，兀自回房。
陸堯沒有說話，跟著關妍轉身，留下如墜冰窯的池灝，怔立原地。
……
喬薰做好晚飯時，屋裡巡逡了一圈，沒找到池灝，於是推門到花園裡找人。
晚上光線不足的庭院總是顯得幽深，喬薰一眼就看見躺在泳池旁邊太陽椅上抽煙的池灝。
她皺皺眉，走過去。
池灝仰在太陽椅上，微闔著眼眸，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半明半滅的煙，整個人看起來，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一樣，寂寞得讓人心痛。
喬薰不想打擾他，但又覺得應該喊他進去吃些東西，遂開口：「池灝，媽媽和奶奶讓你進去吃飯。」池灝死寂般沉默。
喬薰垂眸等候良久，見他仍舊聲色不動，暗歎了口氣，抬步就要往回走。
池灝忽然靜幽幽的開了口：「喬薰，我不愛你，你會不會為我生孩子？」
他的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
硬生生的止住了喬薰的腳步，她霍然回首，盯著他看。
池灝已睜開眼眸，注視著她的眸底幽幻莫測：「如果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你，你會不會為我生下孩子？」
喬薰確定她沒有聽錯，她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我是你的妻子，為你生兒育女是理所當然的，那怕你一輩子心裡的那個人都不會是我。「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
池灝看定她許久不語。
因為她愛他，所以才會願意生下她愛的那個人的孩子。
「池灝……」喬薰站在距他幾步的位置看著她，欲言又止。
「嗯。」
「沒事了，進去吃飯吧，奶奶和媽媽在裡面等。」喬薰終究是給他足夠平復的時間。
她知道，那個叫關妍的女子，已經跟陸堯在一起了。
她也知道，他們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另一區內。
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說得太明白，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
路是她自己選的，她痛，並且快樂著，她相信，不久的將來，池灝終將會看到她的好。
在她低眸的那一瞬間，池灝的心，不知為什麼掠過了一抹淡淡的疼痛。
他突然覺得，他有多痛，她也會有多痛，一個追著一個，始終伸手不及，或許，那種刻骨的痛，只有自己才能瞭解。
那天晚上，發生過的事情，他隻字不提，全部堆積於心。
吃飯，陪家人聊天，開車回家，他就這麼把悲傷沉浸在千瘡百孔的心裡，誰都闖不進來。他要的，終將會要回來，誰都掠奪不走。
回到家，旭白與池影早已加完班歸家。
見他們回來，旭白倒了杯酒給他，想跟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