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53遵隨自己的心就好 文 / 方嫣
凌昊下樓後，關妍躺了一下，就起來打開桌上的電腦，又拿來手機看了看。
凌昊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了機，她重啟後，裡面仍然什麼信息也沒有。
看到沒收到任何的信息，她的心裡，不知道是舒了一口氣，還是懸得更緊，這種感覺，她著實形容不出來。
她把手機擱在手邊，登陸航空網站訂機票。
也許是好運，也許是天氣糟糕，居然被她訂到了7點的直達航班，臨時訂票，能有經濟艙已經算不錯了只要能夠盡快飛過去。
訂好票後，她就一直在網上查詢肺隔離症的資料。
漸而明白了這個疾病的定議。
這個病很容易被誤診為肺癌，但手術成功後，治癒率很高，不像肺癌那樣隨時可能復發。也就是說，如果池灝手術成功，情況總歸是比原本的要好。
池灝會病危，很可能是黏連分離過程中，出現大出血的現像。
手術過程中，胸腔器官大出血是一個很嚴重的情況，必需馬上緊急控制，她沒有再收到旭白的電話，這是不是意味著醫生控制住情況了？
關妍坐在桌邊，查詢了大量的資料，包括旭白說的血管造影。
天色漸亮，她看了看窗外，再也坐不住，直起身來就想去機場。
現在她什麼都不想了，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到池灝的身邊。
凌昊擔心關妍半夜又發神經跑出去，折騰了一晚上，他也不敢回房間去睡，只好坐在暖爐前，靠著沙發瞇一下，以防萬一關妍一下想不通了，又衝了出去。
不知是太累還是怎麼樣，總之他是睡了過去，驚天大雷可能也很難把他叫醒。
這幾天，他真的是累。應酬c城那些頭面人物，處理項目受到的影響，還兼當車伕，還得守著關妍，累死他了。
關妍從二樓下來時，凌昊正膩歪著頭睡得不那麼舒服的樣子
，他身上蓋著自己的衣服，大半已經滑了下來，幸而屋裡開著電暖，旁邊也有曖爐，倒也不會太冷。
關妍在他面前站定，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叫醒他，上前幫他拉好滑落的衣服，她深看了他一眼後，拿起自己的包包，輕輕轉身離去。
下了一晚上的雪，花園裡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很白，很蕭冷，無垠的白其實更讓人感到憂傷。
她極輕的關上別墅的門，轉身迎著日光走了出來。
沒有車，她只能慢慢的步行出別墅區再攔車到機場。
這一晚，太漫長，漫長得她以為白天永遠都不會來。
清晨的別墅區內，很少見到行人，她一個人沿著車道緩緩的走著，走到某一處時，某些記憶，不期而至。
她緊抿著嘴唇，在原地怔立了片刻，僅是片刻，便抬腿過去，臉容一慣的清冷。
半小時後，她終於從別墅區裡走了出來，費了好久的勁才攔到一輛出租車。
不知為什麼，坐上出租車後，她突然有種淚盈於睫的感覺。
也許，很快就可以再飛洛杉磯吧，凌昊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只希望是好消息。
斂了斂神，她拿出手機，登陸網站辦理值機業務。
剛剛辦好手續，一晚上悄無聲色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旭白的名字在屏幕上顯示出來。
關妍低垂著眸，半晌都沒敢按下去。
出租車司機很奇怪的往後瞥了關妍。
最後，關妍還是顫著手指接通了電話。
「旭白，是我。」她深呼吸再深呼吸，竭力讓聲音聽起來冷靜。
「關妍，池灝的手術成功了。」旭白折騰了二十多個小時，終於是累得不能再累。
關妍靜了很久，抑制不住的淚終於潰堤而出。
「他沒事了。」她默默的低喃著，眼淚一顆一顆的掉落下來。
身在洛杉磯醫院的旭白，雖然看不見她現在的樣子，可也能想像得到，這二十多個小時，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煎熬。
池灝曾被兩度下達病危通書單，最後一次，他都不敢打給關妍，也騰不出空來打給她。
那時，池影簽手術同意書時，手抖得都不知道簽了什麼發。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他只能一直緊緊的摟著她，讓她整個人靠著自己。
於是，手機只能選擇關機。
「池灝沒事了，剛轉出手術室送回了加護病房，後天便可以轉普通病房。」
關妍捂著嘴，喜極而泣，太艱難了，真的，太艱難了。
池灝對她，是這麼的重要，真好，他終究沒有離她而去。
旭白靜默的聽著她的哽咽的聲音，眉皺得深深的。
作為一個局外人，他想他真的能夠理解關妍的艱難處境。
如果能夠再選擇一次，他不會去鹿特丹，不會傳達那些話，不會讓她無可選擇的回國。
讓她回國，即便是老爺子不說，他都知道，他是想把關妍送回陸堯身邊。
關妍與陸堯怎麼樣，老爺子根本不會去關心，他要的是池灝從此乖乖就範，與喬薰成婚。
如果關妍不回來，在國外，也許過得更好。
暗歎了一聲，他問：「你順便告訴陸堯一聲，說池灝沒事了，我就不一一打電話通知了。」
關妍聽到那個名字，一股心酸洶湧而上，她費力的壓住鼻翼泛上的強烈酸意，微微的說：「我沒有跟他在一起，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
這個回答倒讓旭白愣了一愣，昨天陸堯明明拿著她的手機說跟她在一起……
他想了想，說：「你還是別來了，就呆在北京吧。」來了，也是艱難的。
老爺子不待見她，她能不能見池灝也是未知數。
關妍長眸微垂，半晌都沒有回話。
握著手機，整個人陷入靜默。
「關妍，你還是留在北京處理非池的問題吧，至少，還有非池。」
關妍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一刻的心情，男友病危，她什麼都不想了，只是想去到他的身邊，都不能。
這樣的愛情，能幸福嗎？
很久很久過後，她很輕很輕的嗯了一聲，算是應了旭白的話。
她知道旭白是好意，不想她飛過去後，還要面對那麼難堪的局面。
「我會跟他說你回去的原因，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去跟他說了。」這個其他，指的是與陸堯在一起的事。
「我跟陸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至少，以後不會是了。
旭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她不用想太多，遵隨自己的心就好。
有時候，關妍覺得旭白比池灝更能瞭解她的感受。
也許是旁觀者看得永遠比較清明。
關妍沒有中途調頭，她還是去了機場。
機場裡因暴雪航班停飛滯留了一部分的旅客，關妍坐在候機大廳裡，很久都沒有想好，是要飛還是不要飛。
航班延誤，她所訂的也延誤，她站在候機室的落地玻璃前，看著停機坪上停靠的飛機，很久，都沒有動一下。
……
陸堯一直呆在醫院裡，可能因為麻醉過後傷口痛，簡媚睡得不安穩，他稍微動一下，想要抽回被她緊握著的手，她就會醒過來，無奈，他只好柔聲安慰著她不會走。
直至簡媚的家人過來，他才得空出來。
陸堯從病房裡出來，走到一旁邊撥號給關妍。
不通。
他皺皺眉，改打給凌昊，關機！
這是怎麼回事？
他抬腕看了看表，9點半了，難著都還沒起來？
他想了想，又翻開通話記錄，調出母親的號碼後，準備撥號過去，簡父從房間裡出來，見他低著頭在看電話，於是走過來說：「陸堯，你也辛苦了一晚上，還有工作要忙，你就先回去吧。」
「沒事。」陸堯按掉電話，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長輩。
一晚沒睡，他個性的下巴冒出微微的青色。
「媚媚現在情況也穩定了，你總不能一整天都呆在醫院陪她的，回去休息一下。」
陸堯沉默了一下，說：「好，我跟簡媚說一下，就麻煩阿姨照顧一下她了。」
「要一起走嗎？我也準備回公司，正好順道。」
「不用了，我有開車來。」陸堯拒絕了他的好意。
「那好，我先走，你也早點回去吧。」
「好。」
陸堯回身看著簡父緩步走出迴廊，才轉身進房，跟簡媚說一聲。
簡媚不想他走，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也知道最近c城的項目搞得他很頭痛。
「你還要去c城嗎？」她躺在床上，還不能起來。
「不一定，看情況。」
「去的時候，打電話跟我說一聲。」她拉著他的手不肯撤手。
「好。」陸堯不著痕跡的收回手，笑笑說。
「好了好了，陸堯管理著那麼大的一家公司，也不容易，他哪有時間整天陪著你？一個晚上都沒有睡了，你還不肯放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黏人了？」簡媽看不下去了，推著陸堯轉身：「陸堯你別管她，她就是太驕縱了，都是我們慣壞的。」
「媽……」簡媚拉長聲音抗議：「你和爸現在對陸堯比對我還好。」
「那當然，一個女婿半個兒，陸堯這孩子比你靠譜。」
「我……」
陸堯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笑笑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種笑意帶著微微的苦澀。
「那我先走了，如果不去別的地方，晚點再來看你。」
「好。」簡媚看他的眼神有點依依不捨。